第53章 只是大哥

　　皇帝賜名「第一女商」，李閒和玉妝樓一日成名。裡頭的商機，她自然不可能放過。

　　何況，她如今雖是女性，卻得皇帝金口玉言，可以光明正大地「奉旨開店」了！

　　年後的開市的一個月內，玉妝樓在週遭幾個州遍地開花，十家分店如春筍般冒了出來，文墨四處奔波，分身乏術。

　　幸好，從打算開店到現在，她培養的人手基本可獨擋一面，新店開張，便賺個了個滿盆金缽。

　　沒過多久，女商李閒奉旨開店之事傳遍天下，家喻戶曉。

　　順帶著，她的事也成了更多貧苦女子的勵志故事……

　　「主子，你把那些前來投奔的女子都收了，咱們能放下那麼多人嗎？」文硯興沖沖地自門外進來，嚷嚷著。

　　李閒正在看文墨傳回來的書信，涼涼地瞥她一眼後，又埋下頭看信去了。

　　文硯嘴裡沒停，抱怨收的人多，花銷也大了，還不好管教……

　　等她吧啦吧啦得口乾舌燥時，李閒這才收起手裡的信件，神情認真地看著她：「你要真覺得累，不如去幫文知準備嫁妝。」

　　文硯滿臉疑惑，懵懂地問：「嫁妝？誰的？」

　　「……」

　　文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驚悚地瞪圓著雙眼：「……主、主子……」

　　「自己去找文知吧。」

　　剛打發了文硯，一道天青色的身影便閃了出來，正是一個月不見人影的文墨。

　　還未起身招呼，便是披頭一句：「你真的要嫁給他？」

　　李閒歎了口氣，知道終究還是欠他一個解釋，索性放下手中的書信，起身給風塵僕僕的文墨倒了杯茶。

　　兩人在靠窗的小榻上盤腿坐下，悠悠地飲了口茶才緩緩說道：

　　「宇兒過幾日就要入場會試了，其實他能走到這一步已屬不易，畢竟，我們只不過是一介商賈。但是能走到這裡，甚至就算是中了進士，背後無人依靠，只怕也不長久。」

　　文墨深深地望著她，一眼不眨，語氣十分肯定：「這不是你的理由。」

　　李閒瞥了他一眼，悠悠一笑，清麗的眸子異常晶亮：「果然瞞不過你。」

　　她頓了一頓，說，「不過那又如何？反正都要嫁人，我不如找個認識的，有利於我們的。」

　　文墨劍眉微微皺起，良久，有些不確定：「你和他達成了協議？」

　　「呵……算是吧。」李閒訝然一笑，沒想到被他猜出來了。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把當初和謝珞約定的事情講了個大概。

　　「既如此，主子也不可如此草率，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何況安國王府一團混亂，二皇子與五皇子現在又勢同水火，我們……」

　　文墨氣極，卻深深瞭解只要是李閒決定的事，再無更改的可能，何況如今她的嫁妝都已開始準備了。他只得無奈地閉了閉眼，作最後的掙扎。

　　李閒只是低頭不語，任他發洩。

　　不知過了多久，李閒歎了口氣。

　　「文墨，我知道……」她斟酌著開口，「我也一直把你當作我的大哥，不過此事……我自有打算。」

　　文墨聽到「大哥」兩字，心中一痛，雙眼微顫。

　　僅僅只是大哥嗎？

　　雖然心中早已猜到，卻一直不肯承認，如今從她口中道出，她便是希望如此的吧？那他……便也只將她當作妹妹罷！

　　李閒抬起頭，卻不敢看他，只偏頭望向窗外的嫩柳，春天原來已經來了。

　　「店裡的事，五皇子已派了人手來，你不用擔心。」說完這些，似乎便沒了其他事。可文墨卻又不想馬上離開。

　　「我知道，交給你，我從來都是放心的。」李閒喃喃低語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旁的人早就離開，那杯熱茶也早已變涼，寒風料峭，捲起一絲絲春意，卻最終被吹散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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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要會試了，李家上下都緊張得連一口大氣也不敢透，就怕驚擾到李宇。謝珞也三不五時地送來各種吃食用品，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就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子。不過，作為中心人的李宇，卻絲毫沒有要大考的覺悟。

　　「臭小子！把我的荷葉雞放下！」院子外頭傳來的暴喝聲嚇得樹上的鳥齊唰唰飛走。

　　「臭小子，你馬上就考試了，還好意思跟我搶吃的，還不快給我去看書，你以為自己真是文曲星轉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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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場景已經上演很多天了，不過每一次都被李宇獲勝收尾，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轉移壓力的另一種方式……不過好在大家都有意地讓著他，倒也相安無事。

　　會試有三場，頭一天進場後一天出場，吃喝拉撒暫時就在裡頭。對於期間的活動，李閒和李宇商量了不下十次。

　　進場前李閒親手給他備下了許多吃食，葷素相配，讓人看著就食指大動，不過卻被炎震青訓了一頓，說是飯菜太好會影響考試……

　　儘管如此，三場考試下來，李閒都備齊了各色乾糧，讓炎震青恨得牙癢癢。

　　第三場考試當晚，李閒親手置辦了一桌飯菜，卻不想李音白和謝珞也來了，還把姜清宴和趙恆靖也帶來了。

　　姜清宴和趙恆靖雖早就認識李閒，卻沒想到她手藝這般不錯。滿滿一桌子菜，還未看見就已是香氣四溢了，勾得人胃口大開。

　　正巧天氣轉暖，李閒便將桌子擺在亭子裡，四面用蘆葦擋著，既不影響觀賞園子，又能阻擋寒風。

　　除了李音白四人，李閒姐弟，她還請了炎震青、李文墨以及牡丹夫人陪坐，剛好九人。

　　李音白和謝珞來李家向來是沒有什麼主次之分，所以眾人圍坐也不分主次。

　　倒是姜清宴和趙恆靖被這架勢給嚇了一跳。

　　炎震青和李文墨見多識廣，牡丹夫人也是見識過人，李宇年輕但說話有趣，席間一直熱熱鬧鬧的，未曾冷場。

　　謝珞為了方便，偏要擠在李閒旁邊，不時地端茶倒水夾個菜，有了上一次的鋪墊，又早就聽說了兩人被賜婚的消息，姜清宴和趙恆靖沒有第一次那麼吃驚。

　　「你們兩個過不了就要下定了，最好成親之前就別見面了。」

　　姜清宴趁著酒性，忍無可忍，「你說你倆私底下也就算了，當著咱們這麼多人面，怎麼就不收斂收斂？」

　　話一出口，卻不知為何，煞時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