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疼

　　荊棘一代在這個暑假掀起了一股狂熱的浪潮， 在這之前，沒有人會料到這位從B市過來的年輕人帶著他年輕的團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在C城引起了這麼大的轟動，而這種轟動還在不斷以C城為中心，往外擴散，直至風靡全國。

　　陸荊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候直接就睡在了公司裡面， 卓延已經將近一個星期都沒有見過他了。

　　自從上次在KTV遇到那樣的事情之後， 章閔和他們的關係親近了許多， 也跟著他們一起去參加了武術學習。

　　“卓延， 我今天還去你們家吃飯好不好？”章閔課間跑過來找卓延，眼巴巴地瞅著他，“我爸最近公司遇到了一些事情， 經常不在家，我又不會做……”

　　韓昌將他擠到一邊， 沒好氣道：“那就自己學， 這麼大人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子！”他覺得這個章閔比以前更加沒臉沒皮。

　　章閔“切”了一聲， 翻了個白眼， “你還不是一樣，天天蹭吃蹭喝，跟我比也好不到哪兒去！”

　　韓昌立刻沒話說了， 他確實經常去卓延家吃飯，可是卓延他們也會經常來他家吃飯啊，他章閔除了賣慘還會幹什麼？

　　卓延放下擦汗的毛巾，“要收費的， 一頓飯按照市場價，10塊錢。”

　　韓昌嘿嘿笑了起來，“聽見沒有？”

　　章閔歎了一口氣，“一點同學愛都沒有，我身上真的沒有錢。”

　　“你當我們傻？”韓昌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你爸開著公司，你好歹是個富二代吧？怎麼可能沒錢？”

　　“不瞞你們說，我爸已經好久沒給過我零花錢了，他說公司最近資金有些困難，他忙著公司的事情，哪有空管我？”章閔落寞地低下頭去。

　　卓延大概猜到一些原因，離金融危機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市場已經出現了問題，但是現在這種問題還沒有爆發出來，等到爆發出來也就無可挽回了。這是市場規律，他雖然知道危機即將來臨，他也沒有辦法告訴所有人，即便告訴了，也沒有辦法去避免。

　　不過本國算是好的了，政/府給力，受到的衝擊沒有其他國家那麼大，市場環境沒有那麼低迷，一些企業還是有生存空間的，這就要看它們自己的生命力了。

　　“行吧，那就先欠著。”卓延不在乎幾頓飯，他只是不想讓章閔覺得東西太容易到手罷了。

　　上次的KTV事件其實是警方在追捕黑社會犯罪分子，沒想到這個KTV竟然也涉黑，卓延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幾年後這個KTV倒閉不存在了，所以卷宗裡面根本就沒有提到過。

　　C城平和表面下的暗湧基本上沒有影響到市民，警方根據信上提供的資訊破獲了一個又一個的窩點，在打擊黑社會的工作上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韓明日夜加班，雖然身體疲憊，但精神狀況非常好，這些黑社會已經囂張很多年了，這次終於可以將他們繩之以法，這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八月初的時候，拆遷補償款發放下來了，杜漸兄妹也從卓延家搬了出去，在學校附件找了一個房子租下，租期一年。

　　卓延和韓昌便天天去杜漸家補習，一個多月的成效還是挺大的，卓延基本上將高中的知識點瞭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時間就是鞏固。

　　“燕子，你剛剛在和杜漸談論什麼呢？”韓昌聽卓延跟杜漸在那討論自己聽不懂的事情，心裡邊有些鬱悶。

　　卓延頓了頓，他其實是有些為難的，因為前世的他不認識杜漸，而現在從杜漸身上也看到了一點自己當初的影子，所以就想幫助並培養杜漸。

　　可是韓昌不同。

　　韓昌在前世是警/察，他從小就崇拜韓叔，所以一直將警/察當做他的職業夢想，前世的韓昌也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在韓昌眼裡，他可以沒有錢，但他不能不去抓壞人。

　　卓延不是沒想過讓韓昌加入自己的事業中，韓昌是個非常重義氣、值得人信賴的好兄弟，如果韓昌能夠與他們一起創業，他高興還來不及。但是他擔心一個問題，就是韓昌想當警/察，如果現在他和韓昌提了這件事情，韓昌可能會因為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而放棄自己的理想，卓延並不想因為自己而毀了韓昌的願望。

　　韓昌可以為他著想，他自然也要為韓昌想一想。

　　“燕子，怎麼不說話？”韓昌覺得有些受傷，總感覺自己被兩人給拋棄了。

　　卓延想了想，還是問道：“腸子，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長大之後想當警/察是吧？”

　　韓昌點點頭。

　　“那除了當警/察，還有沒有其他想要做的呢？”

　　韓昌坐到他旁邊，想了想，“還有就是娶個老婆，生個孩子，孝敬爸媽？”

　　卓延失笑，“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其他的職業想法。”

　　韓昌低下頭，“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好像除了這個想法就沒有其他的了。

　　“你是不是因為你爸是警/察，所以才會受到影響？”杜漸忽然開口問他。

　　在他看來，卓延是因為太在乎韓昌的想法而當局者迷，要是韓昌其實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呢？或許韓昌只是因為父親的薰陶才會產生那樣的想法呢？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韓昌愣住了。

　　他其實自己也弄不清楚，就像是上小學的時候，老師問他們長大後想當什麼，有小朋友說當科學家，有小朋友說當老師，他自己想到爸爸，就說了當警/察，那麼，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熱愛這份職業？還是僅僅因為想要得到老爸的讚揚才會這麼選擇？

　　“我……不知道。”他沮喪著臉，茫然地看著兩個人。

　　“那行吧，問一個現實一點的問題，”卓延大概知道了韓昌的心思，“你上大學打算填哪個專業？”

　　韓昌搖搖頭，他是真的沒想過，能考上大學就算不錯的了。

　　“那你有沒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韓昌撓了撓頭，“我喜歡看武俠小說。”

　　卓延不禁笑了，“算了，就連大學畢業生對工作都很茫然，更何況你？這樣吧，你手裡頭有多少零花錢？”

　　韓家的家庭條件雖然只是一般，但是張麗的娘家親戚還算有錢，韓昌每年的壓歲錢不少，這個事情卓延是知道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有一萬塊錢左右吧。”

　　一萬塊錢對於一個普通高中生來說已經夠多的了，卓延點點頭，“有沒有聽說過炒股？”

　　“聽說過，”韓昌一雙眼睛突現神采，“我媽挺喜歡這個的，不過我爸好像不太喜歡，說是投機取巧，還有風險，有很多人炒股傾家蕩產後跳樓的。燕子，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和杜漸打算去股市試試，你要不要一起？虧的算我的，賺的算你的，怎麼樣？”卓延也知道韓昌對這些不感興趣，但他可以幫韓昌賺點零花錢，額，也可以說是老婆本。

　　“燕子，你是不是缺錢啊？缺錢直接跟我說，我那些壓歲錢反正也用不著。”韓昌覺得股市那種東西太玄乎了，要是賠本了燕子豈不是要傷心死？

　　“腸子，我不是缺錢，這麼跟你說吧，”卓延嚴肅了神色，“我想和杜漸一起創業，現在打算在高中畢業前賺些創業的資本，就這麼簡單。”

　　韓昌傻了，怎麼感覺他的兩個兄弟的畫風突然就變了？明明剛才他們才在一起看高中課本的、做高中數學題的，怎麼下一秒就變成了兩個社會精英？這也太可怕了！他終於明白章閔說的燕子和杜漸跟他們不是一路人這句話的意思了。

　　“燕子，杜漸，你們可要想清楚啊。”韓昌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反對他們，因為和他們相比，他確實還太幼稚，在他們為未來打算的時候，他自己卻連大學要填那個專業都不知道。

　　“你那一萬塊雖然不多，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說不定等到明年就會翻十幾、幾十倍了，你要不要？”

　　“燕子，這一萬塊就當是我給你的，你不用給我了，”見卓延露出不贊同的神色，韓昌只好改口，“借的也行，等你什麼時候賺到錢了再給我。”

　　卓延笑了笑，“真是個傻子。”

　　如果以後韓昌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他會全力支持他的。

　　“我打算去買一台電腦。”杜漸覺得拿到錢不是為了存著，而是要花到該花的地方去，他和妹妹以前沒有條件，現在有了，就要跟得上時代的腳步，況且，股市交易通過網上操作更加便利。

　　“行，”卓延很贊同，“待會兒等太陽小點我們就去商場裡面看看。”

　　韓昌對於他們這麼不把錢當回事兒的談話內容已經麻木了，要知道如今電腦賣得可貴了，普通人家根本就不會去買這玩意兒，或者說是沒這個意識，覺得這是個奢侈品，而且還是用不上的那種。

　　下午四點鐘的時候，他們打算去商場，因為杜薇不想出門，就留在了家裡。

　　杜漸也有了自己的自行車，三人騎著車到達附近的商場，商場裡面有專門賣電腦的櫃檯，韓昌看著那些標價，覺得有些嚇人。

　　櫃員看到他們學生模樣，也沒有太過熱情，只是微笑著回答了他們一下問題。如今的電腦正處於飛速發展時期，市場上已經出現了筆記本，但比較少見，更多的還是那種臺式的。

　　臺式電腦中還有不一樣的，有的顯示器後面屁股特別大，有的就薄了很多，當然，後者的價位更高。

　　從卓延的角度來看，家庭使用的電腦對於目前的杜漸來說還是臺式較好，當然最後的選擇還是要看杜漸自己。

　　杜漸最後選擇了顯示幕較薄的那種臺式電腦。

　　商家派遣員工幫助他們將電腦搬回來裝好之後就離開了，韓昌一臉新奇地看著杜漸在那擺弄，“我能試試麼？”

　　杜漸將椅子讓給他。

　　“還要去連接網線，”杜漸看著卓延，“明天再去。”

　　卓延正拿著杯子喝水，聽到他這麼說就點點頭，這時候褲子口袋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竟然是宋岩。

　　他們好像沒有什麼交集，這還是上次唯一一次見面留的號碼。

　　“宋哥。”

　　那邊宋岩似乎有點急，直接開門見山，“小延，你現在有沒有空？陸荊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公司裡還有一堆緊急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我實在是沒時間陪在這裡，你能不能過來……”

　　卓延心裡一慌，腦子卻極為清醒，“我立刻過去。”

　　他和三人說了一聲，立即出了門，也沒騎車了，直接攔住一輛出租上了車。

　　第一人民醫院離這裡不近也不遠，但卓延卻覺得司機開得太慢了，“師傅，能不能開快一點？”

　　司機也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在城市道路上也沒辦法開得太快，“我儘量，小夥子別著急哈。”

　　卓延手裡緊緊攥著手機，掌心都出了汗，他不明白陸荊怎麼會突然被送到了醫院，在他眼裡，陸荊一直都是強大無匹的，就連腿受傷的時候都只是皺了皺眉。

　　他很擔心，這種擔心一直持續到了他見到陸荊的時候。

　　宋岩帶著他站在陸荊的病床旁邊，“他還沒醒，否則我也不會叫你過來看著輸液，小延，等我將公司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就過來。”

　　“宋哥，陸哥發生什麼事了？”卓延看著陸荊消瘦的面頰和憔悴的面色，心裡面就覺得有一隻手在狠狠揪著，悶得他難受得緊。

　　“醫生說他大概是勞累過度，唉，我還得去公司，你先在這看著，讓別人來我也不放心。”

　　卓延點點頭。

　　宋岩走後，卓延搬了一張凳子坐在病床旁邊，雙手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陸荊。

　　在他前世的印象中，陸荊無論走到哪裡都不容忽視，他本身強大的氣勢足以讓人不敢小覷，可是這麼一個強大的男人如今卻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卓延有點心疼。

　　沒有人是絕對強大的，陸荊他不過才二十二歲，荊棘公司成功了，可他卻因此累倒了，這麼年輕卻這麼拼命，怪不得那麼多優秀的人才都願意跟隨他一起創業。

　　聽說陸荊創業的資本沒有一分錢是陸家的，他很早以前就靠著自己的智慧來賺錢，荊棘公司的註冊資本的一大半全都是他自己賺的錢，其餘的是宋岩和其他出資人的。

　　別人現在不知道日後荊棘公司的強大，可是卓延親眼見證了這個商業帝國的崛起和發展。陸荊所走的每一步在尋常人眼中看起來都很順利，他以前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錯了，陸荊之所以成功，是因為他付出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

　　這個人，如今更加令他欽佩。

　　一直強大的人忽然一下脆弱起來，只會讓人更加心疼。

　　陸荊一直在睡著，他似乎是要將這段時間缺失的睡眠統統補回來。

　　卓延通知護士換藥水的時候，杜漸和韓昌兩人提著飯盒過來了，卓延為了不吵到陸荊便出了病房。

　　“燕子，你餓了吧，這是杜漸做的飯，有你喜歡吃的魚。”韓昌壓低了嗓門，“陸哥怎麼樣？有沒有事？”

　　卓延搖搖頭，“就是太累了，現在在睡著。”

　　韓昌有些唏噓，“管理一個公司也太辛苦了，燕子，那你晚上還在這邊不？”

　　卓延快速地吃著飯，“嗯”了一聲。

　　韓昌作為他從小到大的夥伴，自然察覺到了卓延的心情不好，便坐在卓延的身邊安慰：“燕子，你都說了，陸哥只是太累了，沒什麼事情，你不要難過了。”

　　卓延笑了笑，眼眶裡面似乎有些霧氣，可轉瞬即逝，“嗯，不難過。”

　　卓延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可他就是心裡憋得慌，有股氣一直堵在胸口，悶痛悶痛的。

　　吃完飯，他將兩人勸了回去，韓昌和杜漸無奈只好拎著空的飯盒走了。

　　卓延一直看護著陸荊，中途換了好幾次點滴，一直到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陸荊醒了過來，他看到病床旁邊的卓延，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過來了？”

　　卓延心裡面還堵著一口氣，沒回答他，只問：“你感覺怎麼樣？”

　　陸荊也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忽然暈過去，見到卓延眼中的擔憂，他覺得有些愧疚，還有些隱隱的開心，“我沒事。”他看了看輸液管，從床上坐了起來，打算下地。

　　卓延立刻站起來，“你是不是要上衛生間？”他走過去替陸荊拿下藥水，高高舉起，“我陪你去吧。”

　　陸荊沒拒絕。

　　因為只是尋常的輸液，陸荊並沒有換上病號服，他身上還穿著今天去上班的衣服，也就是說等會他自己可能沒有辦法獨自完成繫皮帶的動作。

　　來到衛生間，陸荊將手放在自己的褲腰上，然後就停住了動作。要是旁邊站著的是宋岩，他可能完全沒有顧慮，可是面對卓延，他有些遲疑。

　　“怎麼了？是不是不方便？要不要我幫你？”卓延見他沒有動作，便伸出另一隻手打算去幫忙。

　　陸荊情急之下，單手打開皮帶，“沒事，我可以的。”

　　卓延有些尷尬地縮回了手。

　　陸荊將拉鍊拉開，頓了頓，“你能不能轉過去？”

　　卓延一愣，瞬間覺得臉上發燙，然後一言不發轉了過去，背對著陸荊。緊接著，身後傳來一陣水聲，在這寂靜的衛生間裡面格外衝擊人的聽覺。直到水聲不再，身後傳來一陣衣物的摩擦聲，卓延才故作淡定地回過身來，“要不要我幫忙？”

　　然後兩人都呆住了，因為陸荊並沒有將自己的小兄弟裝進內褲裡面，而是正處在裝的過程中，也就是說卓延看到了。

　　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生煙了，他用強大的定力才讓自己看起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你一隻手是不是不方便？我幫你吧。”

　　臥靠！他到底為什麼要說出這句話啊？！他這不是找不自在麼？

　　陸荊看上去要比他淡定得多，“不用了，我自己來。”可要是卓延注意的話，就會發現他的手有些抖。他迅速地處理好乘涼的小兄弟，即便是位置擺放得不夠舒適，他也不管了，直接拉上褲子拉鍊，直到最後環節的時候，卓延才搭了把手，兩人全程沒再說話。

　　陸荊走到洗手台邊洗手邊問：“是宋岩叫你來的？”

　　“嗯。”

　　“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我聯繫一下宋岩就行了。”其實卓延在這他挺高興的，他只是擔心卓延厭惡自己。

　　“反正我沒什麼事，就不用麻煩宋哥了，公司重要。”卓延低著頭數著洗手臺上被濺到的水滴，悶聲回道。

　　“對不起。”

　　“哈？”卓延詫異抬頭，是他聽錯了麼？

　　陸荊黑沉沉的眸子在洗手間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深邃，“那天晚上我喝醉了，腦子不清楚，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很抱歉。”

　　是指……那個親吻麼？

　　卓延垂下眼瞼，低聲笑了笑，“沒事。”陸荊這樣的人大概會覺得……噁心吧？也對，不過是醉酒後的意外，他確實太過在意了。

　　“餓不餓？我去外面看看有沒有吃的。”他重新抬首看向陸荊，擺正心態，“我先送你回病房，再去給你買。”

　　陸荊得到原諒卻並沒有感受到喜悅，他盯著卓延長翹的睫毛，忍住伸手要去摸一摸的衝動，“不用了，這瓶水快完了，等完了我們就回家。”

　　“好。”

　　陸荊本來覺得自己身體沒什麼事情還想去公司，但是想到卓延一個人晚上回去不安全，便打消了念頭。

　　兩人回到家，卓延向廚房走去，“你先去洗個澡，我去煮點粥。”

　　“卓延。”陸荊喊住他。

　　卓延回過身來，“怎麼？”

　　陸荊卻搖了搖頭，“沒什麼。”

　　陸荊洗完澡，覺得精神更足了，他給宋岩打了個電話便去了書房開始處理工作。卓延將雞蛋煎好，就看見書房的燈亮著。

　　剛打完點滴就又開始工作，這是不要命了？

　　“陸哥，”他站在書房外看著陸荊，一隻手裡端著雞蛋，另一隻手裡端著一杯白水，“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陸荊笑了一下，露出兩個酒窩，“辛苦了，先放在桌子上，我待會兒吃。”手在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離開過鍵盤。

　　卓延沉默看他幾秒鐘，只覺得從接到宋岩電話那一刻開始，積壓在心中的擔憂和怒氣終於不受控制地被自己甩了出來。

　　“陸荊，你能不能不要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他說完後直接就將手中的盤子和杯子放在門邊的桌子上，“粥好了不要忘了喝，我先回房間了。”轉身離開。

　　陸荊愣住了，幾秒鐘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蠢事，他立刻起身沖出書房，一把拉住正準備上樓梯的卓延，“對不……”

　　面前少年通紅的眼眶突然呈現在他面前，讓他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他的嗓子艱澀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