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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敵枕邊睡》第7章
【第七章】

  「叛徒!」

  多嚴重的指控,居然用上這兩個字,莫非是誰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導致怨氣衝天,直通雲霄?

  「我家信觀音的。」阿彌陀佛。

  行善最樂,為人處事要心存善念,諸惡莫做,多行善事,為人開方便門,善哉善哉。

  「你沒義氣!」

  「我佛慈悲,普渡眾生。」眾生平等。

  「你居心不良!」

  「唉,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一番苦心誰人知啊。

 「夏春秋,你再裝傻試試看,他們都說人是你放進來的,海麗不在你是最資深員工,你點頭自然等於放行。」其他人懾於「淫威」只好勉強同流合污,放進表裡不一的大惡狼。

  「他們是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橫批——飛來橫禍。

  夏春秋看了看四片薄翅,覺得自己的註解下得真好,這不就是飛過來的禍水,小小的一隻事真多。

  「鍾璧,吉卜賽,弓藏一級生。」她去逼供,他們看在同事情誼上坦白招認,直指主嫌。

 「哎,你是照著名字字數多寡排列呀?

  挺順口的。」改天她也試試。

  啪地一聲,兩寸高的安姬將一粒飯粒踢出去,準確無誤的黏在某人鼻頭。「不要給我顧左右而言他,轉移話題!當初說好了頂樓是我的地盤,你們可以上去,但是不能做未經我允許的干預,那是我的私人空間。」是她很珍惜的一片天地。

  夏春秋裝迷糊的一眨眼,「有嗎?我不知道有這一回事,你是跟海麗說的吧?她忘了轉達。」

  「你還裝你還裝,我踢死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被死神帶壞了,我要踢醒你……你別閃,我有一大碗……」站在海碗上的安姬使出連環踢,把一粒粒香Q的白米踢向同一個人,動作勇猛而兇殘。

  「哎呀!安姬,小心你的牙籤腿,踢斷了可接不回去,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憤怒,巴不得把我鼻子擰下來扔在地上踩,我了,我都了,鬥牛看到揮動的紅巾都嘛會往前衝……」她懂她的火冒三丈。

  「你、離、題、了——」居然還毀謗她,明明是白玉美腿,哪來的牙籤,有這麼美的牙籤嗎?

  「好,我說主題,誤交損友是人生三不幸之一,我認了。安姬,你真是太單純了,鍾璧、吉卜賽、弓藏一級生……唉,連一級生這個老實人也變壞了,事實的真相是……」她要講另一個版本。

  要陷害誰不會,看誰編得高明。

  「我當初正陪著賽巴斯克漫步在英國的城堡,人送來時是鍾璧開的門,吉卜賽用水晶球算了一下,說可以留,弓藏一級生一錘敲定留人,等我從通道走回來,那人已經躺在你床上了,看他傷勢頗重,我也不好趕人。」

  她說得半真半假,卻很有說服力,在她的房間的確有一條通道直通她死神男友在英國的城堡,她常跑到那邊騎馬,順便約會、養養膽量。

  原因無他,賽巴斯克是死神,他城堡內的僕傭當然無一生人,全是家族「世僕」,也就是死靈,他們與生前的容貌無異,只是少了表情和溫度,臉色青中帶白。

  而身為通靈師的夏春秋生平只怕一物,那就是鬼。

  西洋的死靈等同於東方的鬼魂,所以她怕得要命,卻也不得不試著正視他們。

  「你說的是真的?」安姬有些懷疑。

  鍾璧、吉卜賽、弓藏一級生,是你們先不仁,休怪我不義,「你看他們口徑一致,是不是太可疑了?如果不是事先套好,話怎會說得一模一樣,他們便是看我和你交情最好,想著推到我頭上你不會見怪。」

  「卑鄙。」居然沒有朋友情。

  夏春秋贊同的點頭,「是很卑鄙,明明是他們造的孽卻要我承擔,你說我冤不冤?想想這種行為有多卑劣,要是哪天他們用在你身上,你真是滿口冤枉也洗不清。」

  好像被說服的安姬往尖飯山一坐,雙手環胸地生著悶氣。「你說我該怎麼做,那是我的房間。」如今卻被人佔了。

  「你就這麼大一隻,隨便拉朵花就能當睡鋪,他是人類,你是妖精,體型差距是大山與小松樹,他動不了你。」夏春秋這話有語病,像是在當某人的幫凶,想先哄住心思單純的小妖精。

  刑清霆是人,但也是妖精,他現在是以人的模樣出現,可是誰能保證他不會一朝縮成兩寸半,對錯信朋友的小安姬起色心,這個那個一番。

  「為什麼我聽了你的話之後更加不安呢?」安姬祌情沮喪的雙手捧腮,嘴邊叼著一粒米飯猛吃。

  「那是你有被害妄想症,以前被欺負得太慘了,所以看什麼都覺得人家要害你,你呀,是自己嚇自己。」天上眾神明,信女不是有意要騙人,而是點化頑石太困難,只好採迂迴戰術。

  「是呀!當年留下的陰影太深了,影響我對人的判斷力。」像在對自己生氣,安姬往下重重一拍,白白的米飯被她拍出了十餘粒。「你去把他趕走,用拖的、拉的、踢的都行,讓他儘快離開。」

  「我?」夏春秋錯愕。

  「我們是不是朋友?」安姬瞪大眼。

  「呃,我能不能考慮一下……」點頭還是搖頭,真是兩難的抉擇。

  「還考慮?」氣得跳腳的安姬虎著一張臉。

  看她小臉鼓如蒸糕,夏春秋好笑的用小指頭一戳。「安姬,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在逃避、在害怕。」

  「我在逃避?我在害怕?」

  「因為上一段的感情讓你受傷很深,你害怕再一次成為被拋開的那一個,錯一次是勇敢,錯兩次便是愚蠢,你不想再同一件事上跌兩次跤,所以把心房封起來,認為不去愛就不會受到傷害。」她好歹當過復健師,修過心理學,安姬的畏怯她多少了解一點,怕愛錯人是她最大的心結。

  「我真是這樣嗎?」安姬自問。

  夏春秋很肯定的點頭。「從你認識我至今,我有害過你嗎?」

  安姬想了想,搖頭,「你一直對我很好,給我做小衣服、小鞋子,還有我的小衣櫃、小壁櫥。」

  「去吧!安姬,他沒什麼好怕的,充其量不過兩寸半,你一根指頭就能把他輾扁,你怕他,他便要欺負你,你不怕他,他反而怕你,釜底抽薪的絕招是讓他愛上你。」

  其實夏春秋很心虛,她做小衣服、小鞋子之類的小東西,純粹是個人嗜好,她把安姬當成小時候玩過的洋娃娃,不斷地更換新衣,不是因為安姬有需要才替她做。

  唉!她有罪,請各路神明寬恕她。

  「愛上我?」安姬的表情有點呆萌。

  「男人一旦愛上女人就會百依百順,你看賽巴斯克以前對我多凶,現在又對我多好,看看我,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安姬,你不需要勇敢,只需要去接受。」她太寂寞了,應該有個人來愛她。

  「接受……」捧著飯,安姬若有所思的飛走了。

  當她一走,鬆了口氣的夏春秋一抹額頭,竟然都是汗,可見虧心事不能做,太虐心了。

  「我對你百依百順?」

  空無一物的虛空裂開一條細縫,兩隻骨節微突的手將裂縫撕開,一個全身黑,披著黑斗篷的男子大步跨入。

  「難道我不值得你對我好?」男人不能寵,一寵就無法無天,把女人當成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奴隸。

  黑眸幽深的賽巴斯克一把拉過自己的女人,狂肆的深吻。「這一次我不跟你計較,再有下一次……嗯哼!」

  「又要折磨得我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男人都只會用這一套,在床上征服女人,殊不知女人征服的是他們的心。

  「你的挑釁我接下了,回頭我請上半年的長假,你會知道男人折磨女人的手法有多兇殘。」他冷笑著,但眼底滿是溫柔,看著情人的眼神充滿愛意。

  「半年?」她驚呼。

  那會死人吧!三天兩頭的折騰她就快招架不住了,若花半年的時間在床上,她很快就往生了。

  「太短?」要餵飽自己的女人她才不會胡思亂想。

  夏春秋垮著一張臉,苦不堪言。「我怕會過勞死。」

  「哼!我是死神,誰敢收割你的魂魄。」他是死神界第一人,他護著的人誰敢動手,他先收了對方。

  說得也是,她庸人自擾了。

  不過,凡事要節制,過度了總是不好,她可憐的腰呀!

  「小秋,人生三大不幸是什麼,我們怎麼也在其中?」偷聽壁角的鐘璧一點也不怕被人發現,他笑得很有誠意的虛心求教,非常好奇那三不幸。

  「愛上渣男,錯生孽子,再加上誤交損友,愛情、親情、友情都毀了,實在太不幸了。」

  無望的未來。

  「我們是損友?」弓藏一級生大大方方地走出來。

  有男友當靠山,膽氣十足的夏春秋橫眉一睇。「推朋友跳火坑不算陰損?別看安姬不到巴掌大,人家是有真材實料的,她隨便颳起一陣雪,在高溫三十八度的夏天也會凍死人,我絕對不敢小看她。」妖精操控自然界,能改變四季的變化。

  人家是會魔法的妖精,身形雖小但力量巨大無比,而他們只是血肉之軀,雖高卻脆弱不已,比不過啦。

  「我們是在幫助安姬自己的心。」吉卜賽平時撫著水晶球的手此刻輕撫小貓的黑毛,從上往下順毛。

  「那你自己告訴她,幹麼透過我?你們三人太讓人寒心了,有友如此,此生不幸。」當初她沒擦亮眼,誤把匪類當知已,這下好了,慘遭山賊入村燒殺擄掠,寸草不留的搜括一空。

  「嘿嘿,誰教你應付過醫院中最難纏的病人,我們相信你會輕易擺平所有的難事。」捨她其誰。

  「鍾璧——」夏春秋哭笑不得,他們居然看中她善於揣測人心的能力。

  「能者多勞。」向來不苟言笑的弓藏一級生笑了。

  「助人為快樂之本。」吉卜賽點點頭,偶爾積點陰德也不錯。

  多可佩的向心力,實在令人動容,但是……

  「說吧,你們收了什麼好處?」這些人不會做對已身無益的事,他們從來就不是善心分子。

  鍾璧笑嘻嘻的取出賄賂物,「妖精打造的匕首,你知道我對魔法世界十分著迷,哈利波特系列看了N遍。」

  「我的是一副銀制卡牌,上面雕刻著各種怪物,外袓父的生辰快到了,我想他會喜歡。」弓藏一級生是孝順的外孫。

  「呵!我比較膚淺,是一根人高腰粗的柱形黃水晶,黃水晶裡的能量能讓我用上一百年。」免不了淪陷的吉卜賽羞愧地說著,柱形黃水晶太合她心意了,抱著好入眠。

  刑清霆根本是有備而來。

  「那為什麼獨獨漏了我?」夏春秋瞇眼,真不該多管閒事。

  鍾璧等三人同時看向從後面摟著她的賽巴斯克,一切盡在不言中。

  夏春秋不是蠢人,一看到他們的眼神立即了悟在心,頭往上仰。「賽巴斯克,我的東西呢?」

  「丟了。」他語氣毫無平仄起伏。

  「丟了?」她揚高八度音。

  他冷哼,俯身低咬她耳廓,語氣深沉而充滿威脅性,「你以為我會讓你收別的男人送的東西?」

  「大醋桶。」她無力的軟了身子。

  「不過是一塊手掌大的袓母綠翡翠而已。」都黑了,不值錢,他曾曾曾袓母留下的首飾才價值連城,媲美英國女王皇冠。

  「什麼,袓母綠!」她驚得身體一直,轉過身睜大眼。

  手、手掌大的袓母綠翡翠,那得值多少錢呀!現今玉石市場已經找不到玉質頂級的袓母綠翡翠了,她上回看到一隻玉扳指要價七百五十萬,而有手掌大……沒有三、五千萬是出不了手的。

  賽巴斯克不快地把她驚掉的下巴闔上,「都綠到發黑的石頭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丟到路邊都沒人撿。」

  「綠到發黑……」天哪!她要暈倒了。

  旁邊的一陣抽氣聲讓不以為然的死神大人眉頭微皺,難道那真是寶物?

  「那恐怕是最高等級的翡翠,綠色翡翠越綠越好,綠色濃郁、有暗的感覺為極品,一千年也不見得能見到一塊。」即使見過不少好東西的弓藏一級生也瞠目不已,不敢相信刑清霆一出手就這麼大方,簡直是不惜重本。

  其實不只是他,大家都誤會了,在妖精界,這樣的石頭滿地都是,妖精們拿來鋪路、砌牆,當花園裡的點綴,刑清霆只是覺得石頭好看才拿來送人,認為女人都喜歡漂亮的事物,他看到的是石頭的美而非價值。

  倒是他還比較看重匕首和卡牌,因為用來打造的白銀很稀少,在妖精界只有貴族才用得起。

  簡單來說,刑清霆和賽巴斯克一樣不識貨,他們對人類了解得不夠透徹。

  「你這個敗家子、吃錢貓!你把玉丟到哪了,快找回來,那是我的,我的!有那麼一塊我就幾輩子吃喝不完了。」她的錢吶,竟然在她眼前和她錯身而過,她心肝都疼呀!

  被捉著衣服搖晃的賽巴斯克臉色黑如木炭,「那玩意兒比我重要?」

  「當然……」一瞧見他黑了一張臉,夏春秋聰明地把話止住,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死神,尤其他還是她親親男友,「當然不是,誰也比不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那是唯一的特別席。」男人很好哄,死神也一樣,賽巴斯克陰沉的神色略微轉晴,可是不知見好就收的女人又添上幾句——

  「不過有好東西誰不要呢,那全是錢呀!你又不能用賺來的冥幣養我,那麼有人送錢為什麼不收,傻子才會往外推。」她心疼吶,男人的嫉妒心真壞事,平白少了一筆財富。

  「好,很好,你說得真好。」敢嫌棄他,她真夠膽。

  以為他在讚美她的夏春秋膽子更大了,「所以你到底把翡翠丟哪裡了,我們快去拾回來……啊!賽巴斯克,你要幹什麼,快把我放下,我怕高……」

  一把將人扛起的死神大人往她臀部重拍一下。「太久沒教訓都蹬上天了,我的冥幣不能用,我讓你餓著了嗎?」

  「賽巴斯克……」她頭暈。

  「各位,先失陪了,我們有點家事要處理處理,不奉陪了。」女人,你的名字叫得寸進尺。

  大家做了個「請便」的手勢,目送他扛人上樓。

  「呃,你們有誰看見賽巴斯克把翡翠丟哪兒了?」鍾璧清了清喉嚨,做吞咽動作。

  弓藏一級生看了他一眼,「我想我外袓父更喜歡玉石,一會兒我去找找,別被貓給叼了。」

  養了一隻貓的吉卜賽搖搖她的蓮花指。「都不許跟我搶,女士優先,男人要讓女人……」沒等她說完,兩個男人轉身就走,開始尋寶遊戲。

  「你終於肯來了,我當你臨脫逃了,不過一個吻而已,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嗎?敢騎著小噴火龍和我衝撞的妖精少女到哪去了,難道是腐敗的人類世界磨去你的銳角……」

  一提到她的小噴火龍,原本裹足不前的安姬頓時像披上鐵甲的女戰士,忿忿地飛上前,用她沒吃完的飯粒扔他。

  刑清霆毫不掩飾的銀眸清亮如狼目,正用包容和諒解的眼神凝視著空中的一小點,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會愛上曾誓死與之為敵的小妖精,由心底所產生的柔情快要淹沒他。

  「你還敢說汀奇,要不是你突然設下屏障,它也不會撞上去,導致腦袋撞破一個洞,從此平衡感極差,老是斜著飛,害我不得不換坐騎。」她多喜歡她的小噴火龍,以前每天騎著它到處飛,給它吃最好吃的野味,還用紅漿果汁洗去它全身的異味。

  「可我把它送回了龍族的棲息地,和它的族群在一起,你那時沒瞧它多歡喜,飛上飛下地跟著一頭母龍,連回頭瞧你一眼也沒有,想必那是它的母親。」幸好他當初做了那件事,不然她不知還要怨他多久。

  他也不是有心傷害她,只是看她無憂無慮的笑著,沒什麼煩惱的樣子,心中升起名為嫉妒的情緒。他從早到晚都要忙著學習當一個王子,為什麼她只要吃喝玩樂,就能歡歡喜喜的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

  因此只要她一笑他就想摧毀,一直看到她哭了心裡才平衡,好一段時日不再找她,直到又聽見她剌耳的如小鳥笑聲,他才又煩躁地想找她麻煩。

  小時候,他是真的厭惡她,她擁有太多他沒有的,父母的愛,哥哥們的袒護,黑羽族長真心的疼愛,還有很多樂於親近她的表兄弟姊妹,一群黑羽族的親族來找她玩是他最痛恨的事,他看到的是一顆顆令人煩心的黑色頭顱。

  而他的母後生太多孩子了,即使關心他也力有未逮,她一半的時間放在他父王身上,而後是整理她心愛的花園,與侍女們聊天,喝下午茶,最後剩餘的那一些再平均分給他和兄弟們。

  他沒和父王、母后以及王弟們吃過一頓家人之間的飯,平時都各過各的,互不干涉,除了國宴,否則很少全員到齊,見了面也無話可說,只有點頭示意,各自入座。

  所以他特別親近袓母,因為在她身邊他是她的親孫子,而非第一王子,他能得到少許的親情。

  「那是我父親進宮向國王要求公平審判,王子做錯事也要接受懲罰,不能放任你欺壓臣子,你是迫於無奈才對汀奇好一點。」她不能否認那樣的安置對小噴火龍最好,她一直想放走它。

  龍一生只認一個主人,一旦認定了就不會變,除非老死了,不然終身都會陪伴在主人身邊,但安姬不喜歡這樣,她認為龍也有自已的意識,它想要自由,不想被束縛,和龍群在一起才是它想要的。

  只是她始終下不了決心,捨不得放開,當小噴火龍還是一顆蛋時便是由她親自照顧的,她天天跟它說話,說故事給它聽,不間斷的陪了三年它才從蛋中破殼而出。

  她和小噴火龍的感情很深很深,說是親人也不為過,因此看到它受傷她會傷心,會難過,會憤怒,會恨傷害它的人。

  「倘若我不照做你也沒轍,身為王國的第一繼承人,父王的懲罰不會很重,頂多輕輕帶過,罰我幫母后的花園捉蟲除草罷了,他哪裡忍心對他心愛的兒子下重罰。」這就是人類所說的特權。

  知道他說得對的安姬抿著唇,忿忿然的瞪他,「我還是很討厭你,我的成長過程中你是邪惡的象徵。」

  刑清霆輕笑地朝她伸出手,「我很喜歡你,安姬,你說要怎麼辦呢?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看到她笑,他會跟著歡喜,見到她哭,他會心疼,一有悲傷不快,他只想擁她入懷,哄她開心。

  「你……又想騙人。」她倏地心跳得很快,卻仍滿臉彆扭,不相信堂堂的王子會看上毫無長處的她。

  「不騙人,你來摸摸我的心,它正為你跳動。」他不再逃避了,只想遵從心的意願,想愛就去愛,敞開胸懷接納,做真實的自己很快樂。

  「誰的心不跳……」聽著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安姬不知不覺的飛到他手上,任由他送到胸口,聽到規律的砰砰砰,她的心似乎也裂開了一條小縫。

  「安姬,我真心喜歡你,絕無虛言,我以白羽族王室榮譽立誓。」她讓他想好好疼她,捧在手心寵愛。

  「你……你語氣不要這麼溫柔,我會很迷惑。」她快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無意間釋放的幻象了。

  他低笑,「就要迷惑你,讓你眼兒朦朧的投向我懷抱,當我乖巧、聽話的情人,從此只為我動情。」

  「不許笑,你笑得我心慌意亂,腦子裡一片亂糟糟……」她的心好慌,莫名的感到一陣亂。

  驀地,刑清霆的手掌發出淡淡的銀光,將小巧可愛的安姬包覆在銀光中,沉浸在思緒中的她渾然不覺自己正在變大,粉色帶紫紅的花瓣裝碎成一小片一小片,四散飄落。

  雪白的背,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一雙令男人血脈賁張的勻稱美腿,雪嫩似珍珠的腳趾圓潤討喜,那渾圓的誘人山峰正貼著他的胸,軟得不可思議。

  身體本能讓刑清霆起了反應,速度快到令他訝異,他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只要是她,他的身體便會發出訊息,叫囂著想要佔據她的全部。

  「越亂越好,我才有機可乘,放棄抵抗吧,安姬,你是贏家,贏走了我的心。」他的心是囚籠,只想囚住她。

  「我贏了……」她目光茫然。

  「是的,你贏了,在我們不斷的爭吵中,你是高揚勝利旗幟的那一個。」在她面前,他願意認輸。

  「可我沒有贏的感覺……」好像在作夢一樣,捉不到真實感,只有淡淡的悵然。

 「那是你生性豁達,對勝敗輸贏一向不放在心上,誰贏誰輸對你來說都比不上為植物授粉來得重要。」刑清霆的手悄悄摸上比牛奶還滑手的細腰,不敢太重的輕輕撫摸。

  她想了想,他好像說對了,她真的不在乎玩樂以外的事,只要吃飽了,她便覺得天空是一片湛藍,「我不喜歡贏,但是你老不讓我,我才想跟你爭……咦!你怎麼變小了?」

  正對一雙含笑的銀眸,怔了怔的安姬還沒發現自身的變化,還一臉訝異地睜著雙目,遲頓得叫人感到好笑。,「是你變大了。」他笑著在她唇上一啄。

  「胡說,我又沒有施法……啊——又是你,是你動的手腳?」

  「是我,是我,都是我,彆氣呼呼的嘟著嘴,那會讓我更想吻你。」她紅艷艷的小嘴看起來比櫻桃好吃。

  「放……放開我,不要抱著我,我要起來穿衣服。」她忸怩的扭動身軀,不習慣在他面前赤身裸體。

  其實安姬一向裸睡,她討厭睡覺時有東西磨著她的細嫩肌膚,可是自從他來了之後,她只好穿上衣服。

  「不放,光光滑滑的很好摸,柔軟得好似剛出生的羔羊,全無糙皮。」一下、兩下……他越摸越上癮。

  「克雷格·多倫!」她氣惱地一喊。

  刑清霆爽朗的笑出聲。「我喜歡你喊我的名字,多喊幾遍,聽得我心頭麻酥酥的,酒未飲,人先醉。」

  「你……無聊!」她雙手貼在他胸口,用力一撐,可努力了大半天也只讓雙峰更挺起,他一飽眼福。

  「別動,我在克制著,不要逼我要了你。」他按住她凹下去的腰溝,讓她確切感受到身下的硬挺。

  「你……你這是什麼,硬硬的……」像根棍子……棍子!

  明白那是何物的安姬倏地雙頰染紅,羞惱地低下頭,不敢與他笑意滿溢的雙眼對上,她看過人類版的妖精打架。

  「安姬,你要我解釋嗎?它會放進你的身體裡面,然後我們會有孩子……」想到和她一樣可愛的女兒,刑清霆的眼眸更深了,淺銀色轉為深濃。

  「住口,住口,不許說!我才不會讓它放進去,你休想得逞!」嗚,好丟臉,她居然光著身子和他討論妖精的生理構造,她會被同伴笑上一百年。

  聞言,他大笑,分了一半的羊毛毯蓋在她身上。「我說喜歡你不是假的,我們會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他一定會把她欺負到死。

  「你想。」他很肯定地摟緊她,讓她的身體完全與他貼合。

  安姬不滿的咕噥。「你又不是我,怎知我想不想。」

  「因為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當了你一百多年的仇人,你說有誰比我更能看透你?」她光是打了個哆嗦他就能明了發生什麼事,她在他眼裡沒有秘密,比寶石還透徹,清澈地一眼就能看透。

  一提到仇人,她沮喪地想哭。「我說過和你誓不兩立,你不能害我打破誓言,我明明很討厭你……」

  刑清霆撫著她的背,輕聲安撫,「誓言是說著玩的,誰會當真,何況你也不是真的討厭我,只是我對你不好,你要是不討厭我就會對不起自己,所以想以此為藉口厭惡我。」

  他沒哄過人,但哄起人來得心應手,彷彿是遊戲花叢的情場高手,隨意一個眼神便能令人安靜下來。

  但事實上他從未愛過,也沒和任何一個妖精或人類女子交往過,妖精是一夫一妻制,一方沒死亡前,另一方不會另娶,是對婚姻忠貞的物種,終其一生只可能有一名伴侶。

  「……你肯定在唬我,我怎會連自個兒的感覺都不曉得。」她還是討厭他,可是又有一點點喜歡他。

  他悶笑,手指勾起她黑亮髮絲耍玩。「過去的事誰也不要再提,我們重新開始,你好,我叫刑清霆,是雷霆保全的保全主任,很高興認識你,我可以追求你嗎?美麗的小姐。」

  他用人類的方式拉近兩人的距離,逗得她忍不住笑開。「我姓童,童玉姬,小名安姬,是個想退休的魔術師。」

  經過佐藤一朗的事件後,萌生倦意的安姬不想再趕場似的密集表演,每天睡不到七小時,老是在飛機上醒來,時間緊迫地一個城市接一個城市,不得放鬆的在一個月內完成演出,把她的精神和體力都消耗殆盡。

  其實她更想跟植物在一起,跟它們聊天、說心事,她想開一間花坊,教別人如何種花,和植物說話。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有多懶,耐性不足,不喜歡同樣的話重複好幾遍,除了少數的人類外,她和其他人處不來,因此想歸想並未付諸行動,她還是喜歡什麼都不做,躺在花瓣上曬太陽的生活。

  「你看,這樣不是很好,我們只是刑先生和童小姐,而非克雷格和安姬。」在人類世界他們沒有結仇。

  感覺他的氣息在鼻間縈繞,安姬有些迷濛,聞著他特有的氣味,竟想不出有什麼不好。

  「你會一直對我好?」

 「一直。」直到他的心不再跳動。

  「你……你的……呃,卡到我了,能不能把它移開。」

  「不行,我受傷了,你記得嗎?我一動就會痛。」刑清霆不忘提醒她,他背上的傷是為誰而受。

  她不平的嘀咕,「可你抱著我就不會痛?我還壓到你的傷口,我就不信你現在一點也不痛。」

  他表現得太正常,毫無痛色,她都忘了他背後是有傷的,其中幾個傷口較嚴重,縫了幾十針。

  「是痛,但只要你在我懷裡,這點痛就微不足道了。」美人在懷中,無憂也忘愁,他身上的痛可以忍受。

  「可我不舒服……」她似乎起了奇怪的變化,身體熱熱的。

  看她眼兒迷濛,雙頰泛起玫瑰色澤,他將她的下身往腫脹處按。「因為你長大了,想要當個女人,我能幫你,身心靈的結合會你更快樂,忘記世上一切不快。」

  「我……」

  突然,一隻比巴掌還大的青灰色蟾蜍突然伸出長長的舌頭,冷不防朝刑清霆臉上一卷,邀功似的叫了聲。

  嗯?蟲子的味道怎麼有點奇怪,像米飯般甜軟甜軟的……

  刑清霆臉色鐵青,「……你的新坐騎?」它居然、居然敢用它噁心的舌頭舔他!女巫魔拉不知道需不需要一隻毒蟾蜍燉湯,這一隻夠肥,他樂意轉送給她當餐桌上的菜肴。

  「它是普西,我的小乖,普西,他是刑先生,不是害蟲,你不用急著撲殺他。」它肯定是把他鼻樑上的飯粒看成蚜蟲了。

  「撲殺我?」他在笑,眼底卻毫無溫度。

 「普西是植物管理員,我賦予它的任務是除蟲,任何會危及植物生長的害蟲都會被它吃掉。」

  「我是害蟲?」刑清霆聲音極冷,冷到叫人心兒打顫。

  安姬的房間很簡單,一眼望去就一張大床,大床旁是高低櫃,放置一些衣物和雜物,高低櫃上面是縮小尺寸的高低櫃,一張方桌,一張躺椅,一張小榻,一個小圓凳,四張胖乎乎的貓眯坐墊,以她的妖精尺寸打造,一個房間內有兩種尺寸的傢具,大小適用。

  當然還有一間浴室是她變大時使用,有浴缸和馬桶,和裝有大鏡子的貝殼狀洗手台,安姬很愛漂亮,最喜歡照鏡子了。

  不過她很少用到浴缸,她直接把身體變小,把洗手台裝滿熱水,她泡在裡面邊洗澡邊游泳,當小型的游泳池。

  除此之外,房間裡看到的全是綠色植物,有花有草有樹木,不管爬藤的、蔓生的、垂生的……應有盡有,還有隨手可摘的果實,她把食物種在屋裡,方便她採摘、覓食。

  可見她有多懶……呃,隨興,把居住環境布置得宛如原始森林,她還在兩棵藤蔓間弄了張吊床,興致一來就上去躺一躺,隨著植物的呼吸輕輕晃動,彷彿鞦韆似的。

* * *

  是夜,萬籟俱寂,所有的花草樹木都睡著了,就連夜間出沒的巡守員普西也闔上眼,蜷縮在花盆底下打呼,鼻子還吹出一個小水泡。

  月光從落地的大窗戶照進來,照看著安睡的小東西。

  驀地,一陣窸窸窣窣聲傳來。

  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沒發現,繼續沉浸在美夢中。

  那聲音很細微,連最警覺的普西也沒注意到,不斷發出打呼聲。

  突然間,怪異的現象發生了。

  大型高低櫃最下面的那一層,在無人使用的情況下很慢很慢地往外滑開,好像有人從裡面使勁的推著,好不容易,抽屜打開了五公分的寬度。

  「是這裡嗎?」一個很小很小的聲音說著。

  「應該是,如果魔拉的計算沒出錯的話。」細碎的女聲宛若被敲擊的水晶杯,清脆優雅。「可是為什麼這麼暗,天黑了嗎?」早知道就帶火把來,省得什麼也看不清楚。

  「笨,你不曉得兩界的時間不同嗎?你以為我們過來的時候是白天,這裡也是不成。」安迪斯巴向弟弟的頭。叫他讀書不讀書,成天只追著蝴蝶、蜜蜂玩,難怪腦袋空空。

  「你不要仗著比我早出生二十年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你再動手打我,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打回去。」當他是石頭打不痛嗎?還使勁往他腦袋巴下去,痛死他了。

  「我是在教你,希望你聰明點,有個笨弟弟我也很丟臉好不好,都幾百歲了還這麼不長進,我們班特家的將來只能靠我了。」

  唉,身為長子的他責任重大,得看顧底下這些只知玩樂的弟弟妹妹。

  「哼!我夠聰明了,你才是能顧好自己就是萬幸了,是誰跑到百花谷掏花蜜,結果被一條無毒的花蛇追回來?」要不是他及時用棗仁把蛇砸暈,安迪斯肯定逃得更狼狽。

  安迪斯急忙解釋,「是你說妹妹喜歡吃花蜜餅,我才去採柑橘花的花蜜,誰知道花蛇在樹上睡覺,我一腳下去就把它踩醒了。」

  他一急就趕緊飛走,忘了自身有魔法能夠擊退花蛇,硬生生被追了好幾里遠。

  後來那條蛇被做成蛇湯、蛇羹,炸蛇肉』烤蛇排、蛇肉乾和腌蛇肉,一家人吃了七天,蛇皮拿來做鞋子,人人都有兩雙蛇皮靴,把其他同類羨慕得口水直淌。

  安麥斯嗤了聲,「喜歡吃就能現做嗎?也不想想你要拿到哪裡給她,妹妹沒吃到先被你吃光了,貪吃鬼。」自己愛吃還牽拖別人。

  「難道你就沒吃?」他吃得最多,還不要臉地說自己正在發育中,吃多了才能長高,泡到更多的女妖精。

  「我……」他是在幫忙消滅「廚餘」,母親總忘記家裡少了一個成員,每次做飯都多做一份。

  「噓!小聲點,別吵醒你妹妹。」艾翠絲輕斥。

  這兩個孩子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還吵嘴,也不看看情況。

  「是,母親,我們錯了。」妹妹沒睡飽會很可怕,她的起床氣大得嚇人,沒人敢去吵她。

  「知道錯了就要改,自家兄弟不可傷了感情……嗯,這牆挺高的,得找個東西墊腳。」這裡的空間太小,堆滿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翅膀一張開就東碰西撞,很容易受傷。

  「母親,這裡有圓型的山,你踩上去看看,我……哎喲!什麼東西絆著我的腳了,咦?這玩意長得像紗帳,可是三角形的紗帳能罩什麼,兩邊還有缺口。」真奇怪,是要玩鑽山洞嗎?

  看半天也看不懂是什麼,安迪斯隨手一扔,小心謹慎地走在處處是陷阱的「山谷」裡。「啊,好軟,還會彈呢。老大,你站上來一下,我踩著你的肩膀向外瞧一瞧,若沒有危險我們再出去。」他們對人類的世界不了解,不能掉以輕心,任何比他們大的生物都有可能危及他們的生命。

  「好,母親你踩好,這半圓形的東西雖軟卻不會塌下去,你站穩了,看到外邊了沒?」上面好暗,他什麼都看不到。

  「別晃,我快捉到邊邊了,就差一點……」忽地,艾翠絲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見上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

  「嘓!」

  因為窸窣聲真的太大了,吵醒了普西,它一蹦一跳地來到高低櫃前朝內一探。

  她眼睛一亮,「普西,你是普西對不對?你又大了許多,看來你被養得很好。」很好,他們沒有走錯,就是這裡。

  「嘓!」我吃得很飽。

  「你還認得我是吧?那好,把舌頭伸出來,輕輕捲住我,拉我出去。」艾翠絲的聲音始終不疾不徐。

  「嘓!」好,捲起來……

  可艾翠絲忘了一點,身為蟾蜍的普西再有靈性,它舌頭捲住東西后仍會本能地往肚子裡吞,更別說最近蟲子變少了,它夜裡容易餓。

  結果就是艾翠絲直接被卷進普西的嘴巴裡,要不是卡在喉嚨吞不進去,反被普西吐出來,小命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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