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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典型偷歡 (我給你管之二)》第6章
第6章

 鐘珂好好想想的結果是——她還真的有說。

 她是屬於那種大腦特別精密的人,大腦裡分了好幾格,分別裝著不同的記憶,當下她會沒印象,但只要她回溯,幾乎都會想起來,這也是她從小到大特別會讀書,一定第一名的原因。

 好吧,她真的有叫他吻她,也提過自己車子進廠的事,但她沒有叫他接她上班,她很確定自己沒有提出那麼不合理的要求。

 不說哈甜志跟仁泰醫院根本是兩個方向,她還不知道他家在哪裡,如果他家離醫院很近,那麼他這些天就得每天提早兩個小時起床,接了她,一起吃早餐,把她送到哈甜志,他再去醫院。

 這樣舟車勞頓的太折騰人了吧?而且每天一下樓就能見到他,搞得她一起床就會想到他,這不是好現象。

 所以,一起吃了四天早餐之後,她就宣佈她的車已經修好了,他不必再來接她,因此她今天走出公寓大樓並沒有看到他。

 這是預料中的事,是她說車修好了,叫他不必再來,他當然沒理由再來,但她心中那隱隱約約的低落又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她的車還沒修好,是她不想再讓自己依賴他才說修好了,這樣每天有人接,有人陪著一起說說笑笑的吃早餐當然很好,就因為感覺太好了,太美妙了,她才不能繼續,他們是不能繼續的關係,他們有的就只有……呃,一夜情而已。

 所以,她今天必須搭她最討厭的大眾交通工具去上班,而且沒有美味的飯團可以吃。

 她在哈甜志附近下車,在她常光顧的法式烘焙坊挑了幾款平常她愛吃的麵包,並且告訴自己她很期待去辦公室喝咖啡吃麵包,悠閒的流覽晨間新聞,展開一天的工作。

 然而,奇怪的是,當她端著剛煮好的咖啡,一口一口的品嘗著她平時最愛的核桃起司雜糧麵包時,卻味同嚼蠟,不信邪,換了個藍莓起司貝果,一樣勾不起她的食欲。

 “怎麼了?”陶陶看著她。“不想吃麵包嗎?我早上買了五個水煎包,要不要分兩個給你?”

 “不用了,我吃麵包就可以了。”像在說服自己忘記飯團,她又強調地說:“我喜歡麵包。”

 陶陶微微一愣。“我知道你喜歡麵包,所以看到你瞪著麵包看卻不想吃的樣子才會覺得奇怪。”

 “我沒有不想吃,我只是……只是飽了。”她乾脆不吃了,蹙著眉頭把麵包擱下,覺得口很幹,連喝幾口咖啡,拿起手機看今天的備忘錄,刻意忽略空虛的胃。

 “我說鐘小姐,這幾天你都吃過早餐才來厚。”彩心笑嘻嘻的看著好像很認真在看備忘錄的鐘珂,覺得她根本心不在這裡。“我昨天好巧不巧,看到你從一部很帥氣的進口休旅車下來,而且坐在駕駛座裡的那個型男,我好像在這裡看過。”

 “什、什麼?”鐘珂嚇得差點跳起來。

 她早就叫元日剛把車停遠一點,她自己走一小段就可以,他偏偏不聽,每次都要停在大樓正門。

 “你這反應……”彩心開始狂笑。“案情不簡單哦。”

 “什麼案情?”陶陶狀況外。

 “哪有什麼案情?”鐘珂板起臉。“剛好遇到,他就順路送我過來,這樣而已。”

 彩心笑嘻嘻地亂猜,“不是他去接你,你們一起去吃他推薦的早餐,然後他再送你過來嗎?”

 “你想太多了!”猜得也太神准了吧?雖然鄭重否認,但鐘珂覺得自己的臉一直燙起來。

 過了幾天,元日剛仿佛人間蒸發了,鐘珂也就沒把他放心上了……才怪。

 她是叫他不必再接她上班,但沒叫他從此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這樣突然的退場,讓她莫名的掛心。

 奇怪了,他不再出現不是很好嗎?這不就是她不要他接她上班的目的?現在他不來了,她的正確感覺應該是松了一口氣,不是一直去想他。

 他們就在這裡劃下句點,這樣很好,以後不會再見面,好聚好散……不對,這句話是分手情侶用的,他們又沒交往過,哪來的聚與散?!

 那麼該怎麼形容他們呢?點頭之交?

 什麼跟什麼?這形容連她本人都想發出噓聲了,他們明明這個、那個,什麼都做過了,還點頭之交咧。

 那麼是什麼?

 她跟元日剛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會對於他不再出現感到不滿,胸口像壓著什麼似的,很悶,很想知道他為什麼不跟她聯絡了,不再打給她,叫她去他的辦公室等他,也不再登堂入室的闖到哈甜志問袖扣的事……

 停——

 鐘珂的眉頭鎖成一線,命令自己不許再想了,專注在工作上,終於訂到人氣餐廳“莉莉貝兒”的位子,她今天晚上的工作是品嘗這間英式餐館的每款甜點,然後想辦法約訪主廚。“歡迎光臨。”

 一身蘇格蘭服的服務生帶她到位子上,幽柔的暖色燈光,英國宮廷式的裝潢很吸睛,那金色的蠟燭、鑲金的餐具,濃濃的英倫風很對女性的口味,難怪開幕半年了還一位難求。

 觀察別桌的客人點了什麼是鐘珂的職業病,她真的萬萬沒想到會因此看見消失多日的元日剛。

 他跟一個皮膚白皙的氣質美女在吃飯,看明明沒近視的他又戴上了土氣的膠框眼鏡,她馬上明白一件事一他在相親!

 不是滋味的感覺突然竄了出來,原來他有了新物件,難怪不再纏她了。

 他說過他固定在相親,跟她不也是因為那樣有了交集的嗎?而她表明他們不可能更進一步,所以他會再度相親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如果那個氣質美女跟她一樣,不擇手段的引誘他上床,他也會跟去嘍?

 廢話,他是男人,有哪個男人會拒絕飛來的豔福?

 她不以為然的打量著言笑晏晏的美女,從髮型、化妝、首飾、穿著無一放過。

 驀然,鐘珂皺起了眉頭。

 在端莊的白色套裝下,那女人竟然穿了網襪?

 網襪代表了什麼?網襪跟性感劃上了等號,不是每個女人都敢穿網襪,她認為網襪給男人的震撼與挑逗難以估計,而在她看來,跟他相親的那個女人是有備而想給他震撼與挑逗……

 一定有外星人在控制她的思考,因為她突然站了起來,朝他走過去。

 “打擾了。”她對網襪美女點點頭,然後筆直的看著元日剛。“你現在方便我想跟你談談我們孩子上幼稚園的事。”

 元日剛驚詫的看著鐘珂。

 “孩子?”宋蕙蓮震驚的看著他們,她瞪大了眼睛,無法置信的問元日剛:“你有孩子?”

 “五歲了。”鐘珂介面,還歎了口氣。

 元日剛忍住笑意,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也不明白她為什麼知道他在這裡相但她的行為讓他很愉快,他想也沒想到她會來破壞他的相親。

 “五歲?!”宋蕙蓮的聲音變尖了,怒氣衝衝的起身,拿起皮包和外套,又狠狠了元日剛一眼。“有孩子還出來相親,你有沒有水準?簡直莫名其妙,浪費我時間!”

 元日剛做出一個遺憾的表情。“很抱歉。”

 “抱歉?哼!豈有此理!我要找媒人算帳!”宋蕙蓮氣急敗壞的走了。

 鐘珂逕自在元日剛對面坐下,服務生惶惶不安又困惑的過來了。“請問小姐要點餐了嗎?是回您的位子還是……”

 元日剛對服務生笑笑。“這位小姐在這裡點餐,麻煩你清理一下桌面。”

 服務生收走了宋蕙蓮的餐盤,重新換上餐具和水杯,遞上菜單。

 元日剛悠哉地為她介紹,“這裡的燉羊膝很不錯,還是你想直接上晚茶甜點?”

 鐘珂懊惱的看著菜單,沒好氣的抬眸瞪他一眼。“我搞砸了你的相親。”

 她在生自己的氣,她竟然做出這麼衝動又愚蠢至極的行為,天啊!她的臉要往哪裡擱?

 “所以快吃點好的消消氣。”他笑。“我幫你決定吧,主餐香草烤羊膝,水果沙拉,餐後上晚茶甜點,你吃不完的羊膝我幫你解決,你的胃就留著裝甜點。”

 鐘珂闔上功能表還給服務生。“照這位男士剛剛點的。”

 要命,他真的很瞭解她。

 他是一個知情識趣的成熟男人,有絕佳的外型,不錯的職業,優異的家世背景,她不懂他為什麼還要相親?倒追他的女人應該一堆,就算他看不上她們,周遭難道就沒有入得了他眼的女子嗎?

 “你不生氣嗎?”鐘珂揉揉發疼的太陽穴,懊惱的自問,她到底在幹麼?來這裡的目的是品嘗甜點卻把他的相親物件氣走……

 元日剛對她一笑,“坦白說,我很高興你那樣胡來,這大大提升了我的虛榮心。”

 她皺起眉。“什麼見鬼的虛榮心?你可千萬不要以為……”

 “我確實那麼以為了。”他黑眸笑睇著她。“你對我也有意思,不是我在一頭熱。”

 她哼了兩聲。“什麼一頭熱?消失了幾天還跑來相親,能叫做一頭熱嗎?”

 元日剛嘴角滿是笑意。“你不是要我跟姊姊們說清楚我們的關係嗎?說清楚的結果就是家裡繼續為我安排相眾。”

 鐘珂很懷疑,眉頭皺得更緊。“你真的說清楚了?”

 她以為他不會說呢……只是奇怪了,明明是她要求他說清楚的,他說了,她心裡卻沒有太好了的感覺,反而有點悶悶的。

 “當然。”元日剛微笑,輕畷一口冰茶。“如果沒有說清楚,姊姊們早就找上你了,還會安排我繼續相親嗎?”

 鐘珂咬住嘴唇。“所以,這幾天你一直忙著相親?”

 元日剛溫柔地笑問:“你沒看新聞嗎?我以為你體恤我,所以都沒打給我,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新聞?”鐘珂又蹙眉。“我多半隻關心國際新聞,很少看國內新聞,除非很重大。”

 “一位元情況特殊的病人,同時移植心臟和肺,這是我國的首例,日本心臟協會現場轉播那場手術,這件事被媒體大幅度的報導。”

 她完全不懂同時移植什麼跟什麼器官的難度有多高,但會衛星轉播手術想必是有一定程度的重視。

 “我——”她頓了頓,坦白地說:“我還沒養成看醫學報導的習慣。”

 他眼裡有笑意。“沒關係,以後慢慢養成就可以了。”

 她並沒反駁他這句話,只撇撇唇,侍者剛好送來水果沙拉,她便順理成章的吃東西,也就沒回答了。

 這裡的甜點果然一流,她逐一品嘗、拍照、詳細記錄,而元日剛則一直微笑看著她,讓她工作,沒打擾她。

 餐廳快打烊時,他們才並肩離開餐廳。

 月色明亮。

 他一直陪她走到她的車旁邊。“我送你回去。”

 路燈下,鐘珂看了他幾秒,交出了自己的車鑰匙。

 她知道他的車子必定也停在附近,但他說要送她回去,她不想拒絕這提議,幾天不見,她還想跟他在一起。

 他替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她上了車,他替她關上車門,隨即走到駕駛座也上了車。

 鐘珂才扣好安全帶,他的唇已經靠過來了。

 炙熱的唇和撩人的吸吮,她一點也不想抗拒,軟綿綿的靠著椅背,任由他的熱唇輾轉深吻。

 元日剛點燃了她死寂多年的感情,她喜歡他。

 他的唇離開了她,他發動了車子,而她全身放鬆的看著他開車,覺得自己像醉了似的,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車子停下來的地方不是她公寓大樓前。

 “到我家去。”他開進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停在自己的車位裡。

 鐘珂看著車子轉彎直達他的停車位,她的心跳驀地加速了。

 車子停好,元日剛替她解開安全帶,他先下車,替她開車門,拉著她的手,牽她下車。

 鐘珂被動的讓他牽著,跟他進了電梯。

 一切是這樣自然而然,他樣樣採取主動,她就不感到彆扭也無所謂什麼矜持了。

 他的公寓在三十六樓,這種頂級的景觀戶當然視野絕佳,附近沒有比它更高的建築物了,大片落地窗外可以看見燈海。

 她還來不及好好欣賞夜景就被他吻進了房裡,雙雙跌入柔軟的床上。

 只留夜燈的主臥室有著主人身上清新的麝香味,床單具有陽光日曬後的暖味,她覺得渾身懶洋洋的,任由他的吻在她身上巡禮,當他滾燙的唇回到自己唇上,她伸手摟住了他的頸子,他的唇則輕掃著她的唇瓣,最後他捧著她的臉,吮住她的唇,那熱燙的舌尖接著又滑到了她的耳朵,輕咬挑逗著她脆弱的貝耳。

 他的進入引來她一陣輕喘,鐘珂感覺自己被他盈滿了,她蜷起了雙腿夾住他的腰,他強而有力的進攻一波波的讓她不想招架,只想跟他一起徜徉在感官的愉悅裡。

 要命……不是說不能跟他更進一步嗎?那他們現在是……

 她得好好想想,他們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走樣的,但現在就暫時把那些惱人的問題丟到一邊去,因為他的挺進爆發了她的狂喜,她什麼都不能想了……

 ***

 身為一個要求完美、律已甚嚴的雜誌社負責人,鐘珂不記得自己睡到自然醒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當她在光線幽柔的房間裡醒過來時,她感覺到身體軟綿綿的,是很舒服的那種慵懶,就像快生銹的機器被上了油,重新注滿了能量。

 她到底睡了多久?

 她知道自己在元日剛家裡,但他在哪裡?床上只有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包包在哪裡,可能昨晚進門後就被她扔在客廳裡吧!

 她得出去找手機才行,現在肯定已經過了上班時間,肯定有大量的電話找她,彩心和陶陶也一定找她找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搞不好以為她出了什麼意外,已經報警了……

 想到這裡,她馬上裹著被子翻身下床。

 在房裡沒看到她的衣物,也沒看到衣櫥,想必更衣室在別的地方,只有他的襯衫掛在椅背,她只好將就穿上。

 幸好襯衫是深藍色,如果是白色,看起來就會像是在挑逗他。

 希望他今天早上要開刀,已經出門了,最好是留張紙條在客廳給她的那種,讓她自己關上大門就可以走了。

 她不想在這種衣衫不整的情況下跟他碰面,加上昨晚自己是那麼心甘情願的跟他回來,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何又二度跟他偷歡。

 相親之後,彼此有意思才會進一步交往,交往了一陣子之後,才會水到渠成的發生親密關係,這是典型的模式,也是雙方都有共識要朝結婚之路前進的順序。

 但他們不是,她跟元日剛絕不是。

 她絕不要跟她爸爸安排的物件更進一步,他們絕對不是有結婚共識的關係,他們的關係不是典型的模式,她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會跟他回來……

 “元日剛——”她稍微打開房門就先喊他,這是先發制人為自己壯膽,不要羞人答答的像昨晚是洞房花燭夜似的。

 “我在這裡。”

 簡潔的白色吧台後,元日剛正帶著微笑在沖咖啡,挑高的客廳,上半部的窗簾拉開了,春陽暖暖的灑落。

 鐘珂呆若木雞的看著客廳,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場面。

 有問題的不是他,是那四個排排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小河!”元日梅、元日蘭、元日竹、元日菊異口同聲的喊她。

 鐘珂深深吸了口氣。

 要命,她不該出來的,他那四個姊姊表情激動興奮的看著她,仿佛是什麼觀世音菩薩顯靈。

 現在閃回房間也來不及了,她硬著頭皮走出去,不必看也知道,她的表情一定尷尬極了。

 “姊姊們這麼早就來了……”老天!她只穿著他的襯衫,長度只夠蓋到重點部位,這種情況下,她要怎麼得體的跟他的姊姊們寒暄?

 “我們能不來嗎?”元日蘭激動的說:“日剛還說什麼你們只是普通朋友,原來都是騙我們的!孩子都五歲了,我們這些姑姑竟然昨晚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們元家的骨肉,這真是太不像話了!”

 鐘珂難得的腦袋一片空白,但她看到元日剛在笑。

 什麼意思?一早來跟她說孩子是什麼意思.“孩子在哪裡?”元日梅急切的問:“這五年來都是跟你住嗎?還是托給保母照顧了?”

 “你有沒有好好找保母?”元日菊一臉憂心。“很多不肖保母為了不讓孩子哭鬧就下藥,你找的保母有合格證照嗎?”

 鐘珂更是如墜五裡迷霧,她看著元日剛,但他卻只顧著沖咖啡,好像現在沖咖啡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看得她好想走過去踢他一腳。

 他一定是故意的……不,看他的笑法就知道他絕對是故意的!

 “孩子要上幼稚園了是吧?”元日菊急切的說:“我認識很多教育專家,幼稚園也要慎選,你工作忙沒關係,這部分就交給我,我來安排,一定要兼顧母語與英語,奶奶跟爸爸都很重視母語……”

 “呃——姊姊們,那個,很抱歉,你們可以先暫停一下嗎?”她好不容易才在元日菊的斷句之間捉到空檔。“我想跟元日剛說幾句話。”

 “你們要說話啊?”四姊妹有些狐疑的看看鐘珂又看看自己的弟弟,交頭接耳了一會兒,然後一起點點頭。“你們當然會有話要說,是要商量怎麼跟我們說孩子的事吧?快去吧!你們好好商量再跟我們說,我們有的是時間,爸媽本來也急得要一起來,是叔叔出了車禍,他們才先趕去醫院……”

 什麼?原本他爸媽也要一起來?鐘珂一聽就冷汗涔涔。

 他父母來了還得了,那時就真的是見家長了“不是要說話嗎?快去啊小珂!”

 在四胞胎的注視下,鐘珂光著一雙腿走向吧台,這情況真的讓她很抓狂,偏偏元日剛置身事外,幫也不幫她一下。

 該死的男人!等著瞧,現在是他姊姊們在,她不能拿他怎麼樣,等她們走了,看她怎麼跟他算帳!

 短短幾步路像有千里之遠,鐘珂被她們盯得好彆扭,好不容易走到元日剛身邊,她急切低問:“怎麼回事?什麼孩子?”

 她小聲到極點,誰知道他好整以暇,用平常的音量說:“昨晚跟我相親的宋小姐氣憤的回去跟媒人告狀了,媒人又跟我家裡告狀,說我有個五歲要上幼稚園的孩子還出去跟未婚小姐相親,很沒道德。”

 鐘珂這才想到她昨晚做的蠢事,她怎麼會沒想到事情會傳到他家人耳裡?噢!她應該想到的!

 她急急的追問:“你沒跟姊姊她們說是誤會?”

 元日剛露出壞心眼的微笑。“我說了,可是她們說什麼都不信,誰叫我是放羊的孩子,她們現在認定之前我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也是騙她們的。”

 鐘珂蹙眉瞪著他,她怎麼覺得他好像挺滿意他們被誤會有孩子的?“你到底是怎麼跟她們說的?為什麼她們會不信?”

 他咧嘴笑開,“事實上她們已經認定了我們有個孩子,跟她們說什麼都沒用,她們都不會相信。”

 鐘珂眼神透著不滿。“所以呢?就認了嗎?這種事可以隨便認嗎?我們哪來的孩子?”

 “放輕鬆。”元日剛親昵的捏了捏她的肩膀。“你先別開口,我把她們弄走,不然你別想回房穿衣服。”

 一句話把她拉回了現實。要命!她還要上班!

 她深呼吸。“好,我不開口,你先把你姊姊們弄走,我得穿衣服……”

 她講不下去了,他們兩個都知道她襯衫下什麼也沒穿,因為她的衣物都不在房間裡,她的臉熱辣辣的燙起來。

 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笑了一下,把手裡的咖啡杯遞給她,逕自走出吧台,而留在原地的鐘珂明知道他喝過了,卻不由自主的喝起了咖啡,同時覺得她的處境似乎也沒那麼糟,反正是一場鬧劇,解釋清楚就好了。

 “姊,你們該走了。”元日剛走到客廳中央,眼神平常,沒半分尷尬地看著他的姊姊們。“你們在這裡,我跟鐘珂不太方便,你們也看到了,她儀容不整,現在正有些尷尬,她可能會想穿件褲子什麼的……”

 鐘珂眼睛噴火了!他就不能說得含蓄點,措詞文雅一點嗎?他這樣說,她們不就知道她沒穿“咳——”四胞胎被早已成年的弟弟提醒這種事也很不自在,她們清了清喉嚨才問:“那麼孩子……”

 他溫和但堅定地說:“孩子的事,我會給個交代,你們回去先跟爸媽這麼說。”

 鐘珂聽到這裡簡直要跳起來。叫他好好解釋,他卻越描越黑,這樣不就好像承認他們真的生了一個孩子嗎?

 但她答應了他不會開口,而且看這態勢,如果她又開口澄清,她們幾個小時之內是不會輕易走了,搞不好還會把他爸媽找來,到時她還逃得了嗎?

 不如就先閉嘴,默認他的說法,把善後的難題交給他,反正是他要面對他父母,又不是她。

 鐘珂緊抿著唇,終於看到他的姊姊們起身要走了。

 等到她們真的走了,大門闔上的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好像死了一遍,這種事要是常常發生,她會短命。

 “元日剛!”她緊張的捉住他,急切的要跟他談清楚,只差沒揪住他衣領了。“你一定要跟你姊姊們說,我們不是她們想的那種關係……”

 “這次真的沒得澄清了。”他好笑地看著她,寵愛的抬手揉了揉她的亂髮。

 “你一早穿著我的襯衫從我房間走出來,她們還會認為我們不是她們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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