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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下喜帖(成親正當時之一)》第8章
第七章

  兩天後,靠著炭灰水和解毒藥材,軍營裡所有士兵們的毒都解了,趙寧安受到了很多人的感謝,但她不敢居功,將功勞歸給醫士和所有幫忙的人。

  經過這幾天,所有人都累倒了,趙寧安也是,她槌了槌肩,心想著這時候若是能泡個熱水澡就好了。

  「寧安,王爺要你回帳裡。」大盛來找她。

  「有事嗎?」這幾日她都在醫室忙,已經好久沒伺候他了。

  大盛嘻嘻一笑,「這可是王爺的犒賞,快用跑的去,你會很開心的。」

  「犒賞?」

  想不出是什麼犒賞,還要她用跑的,但她還是很快回到帳裡,封靳言見她來了,指了指屏風內。

  裡面有什麼嗎?趙寧安走了進去,竟看到一個裝滿熱水的大木桶。

  她吃驚的自屏風內探出頭,只想得出這個答案,「王爺,你要沐浴嗎?」

  封靳言眼角抽搐了下,似乎在取笑她愚笨,「大盛沒說嗎?那是要讓你洗的。」

  「欸?」趙寧安嚇了一跳。

  「趁熱洗,不要只擦操。」

  什麼?他怎麼知道她擦澡?她腦袋有點當機。

  「動作別太慢。」

  封靳言一說完,背著屏風而坐,用意很明顯,他會在外頭幫她看守。

  疑問很快被感動取代,趙寧安沒想到這熱水竟是要給她洗澡用的,屏風邊的櫃上還放了皂角、干淨的袍子,還有幾條長巾,都幫她准備好了。

  天啊,她好開心,他會讀心術嗎?怎會知道她想洗熱水澡?

  可是他就在屏風外,要她脫衣服實在是……

  她害羞無比,但最後仍是拒絕不了熱水澡的誘惑,脫了衣服,進到木桶裡。

  「好舒服……」她低低喃出,感覺全身都放松了。

  透過屏風,她隱約看得到他的背影,知道他就在身邊,令她感到安心。

  「先來洗頭發吧。」她整個人沉入水裡,又浮出來,弄濕了長發後,她拿起水桶邊的皂角,洗起頭發來。

  屏風內傳來水聲,封靳言一下子擦劍,一下子審閱文件,整個人毛毛躁躁的,始終無法定下心做一件事。

  那女人正在他帳裡沐浴。他滿腦子都充斥著這件事。

  他知道這幾天她很累,想起她平常都是克難的擦澡,肯定會很想舒服的洗個熱水澡,於是准備了熱水給她,又怕臨時會有人闖入,他干脆自個兒做起看守,沒想到這根本是酷刑,聽到水聲,腦海裡便勾勒起她沐浴時的畫面,有人掀開帳簾要進來稟報什麼的,他更是用力把他們瞪出去,突然覺得這比打仗麻煩。

  這時,趙寧安洗完頭,正在舒服的泡澡,氤氳的熱氣彌漫,空氣變得躁熱。

  怎麼洗那麼久?

  封靳言感覺到熱氣,顯得更坐立難安,又沒聽見她的動靜,心想她是不是泡暈了?他想轉頭看看,很快又撇回來——他這樣豈不是跟偷看一樣?

  終於,在封靳言覺得快等不下去的時候,趙寧安洗好了,她自水裡踏出,捉了長巾擦拭身子,再套上袍子,擦拭著一頭長發。

  洗得好舒服……趙寧安深深喟嘆,感覺心情很好,全身都暖洋洋的。

  視線往屏風看去,看到那男人仍在,她偷偷竊笑,他肯定等了許久,快不耐煩了吧,她得趕快出去……

  吱。

  趙寧安全身僵住,那是什麼聲音?

  咬、吱。

  她頭皮發麻的轉過頭,視線對上一只小老鼠。

  「哇啊啊!」她慘叫出聲,想都不想的跑出了屏風。

  封靳言聽到尖叫,以為出了什麼事,倏地從軟墊上站起,卻看到她衝了出來,撲入他懷裡。

  「有老鼠!為什麼這裡有老鼠?!」

  趙寧安死命尖叫著,她什麼都不怕,最怕鼠輩了,那尖尖的嘴看起來好惡心。

  「寧安,你冷靜點……」封靳言想不到她會怕老鼠,整個人被她抱緊,脖子也被勒緊,差點喘不過氣。

  「快、快趕走它!」趙寧安緊緊挨著他,怕的不得了。

  「你這樣抱著我沒辦法趕……」封靳言倒抽了口氣,她那柔軟的胸脯正磨蹭著他,他趕緊推開她,「你怎麼沒有……」

  趙寧安原本也沒有意識到,直到從他臉上看到那尷尬奇異的表情,又聽到他沒說完的話,這才想起她沒有束胸。

  天啊,那她還那麼用力抱住他不放?

  不過趙寧安顯然沒有太多時間害羞,一聽到吱吱聲,她又往他懷裡躲,「在那裡!快、快趕出去!」

  封靳言又被她抱個滿懷,差點往後栽,他從沒有這麼狼狽過,只能從袖口拿出飛鏢射那只老鼠,還沒出手,老鼠就鑽出帳子溜走了。

  「好了,不在了。」

  趙寧安聽他這麼說,這才松了口氣,卻因驚嚇過度而淚眼朦眬。

  這樣的她美得懾人,封靳言看得失神,她身上的袍子也因方才的遽烈動作敞開,露出一小截雪白胸口,他感覺到胸腔裡鼓躁著,似有什麼在騷動,他竭力保持著冷靜。

  「寧安,沒事了,不用怕,你的手……」他想拉下她捉住他衣襟的手。

  但趙寧安緊捉著不放,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松開他,她張大著雙眸,若有所求的望著他。

  「寧安,別這樣看我……」封靳言沙啞道,被她這麼看著,他胸口更加躁熱,好像有什麼快失控了。

  趙寧安仍是著迷的看著他,在發生了這麼多事及方才曖昧的擁抱後,她的情緒再也無法控制,胸口凝聚著熾熱如火的情感,她快受不住了。

  封靳言見狀,體內宛如有什麼爆炸了,他再也忍耐不住的低頭吻住了她。

  當雙唇被封緘的那一刻,趙寧安在心裡深深嘆息著,終於明白內心這份渴切又熾熱的情感是什麼了——

  她喜歡這個男人,她愛上這個男人了!

  紹臣死去後,她曾經以為再也找不到一個能使她心動的男人,以為她這輩子或許會孤孤單單的到老,但她的心被他收服了,被這個有著和死去的男友一模一樣臉孔,但靈魂截然不同的男人吸引住了。

  她終於明白,原來她穿越來這個國度是有意義的,她是為了尋找這個男人而來,在現代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所有重要的人都離她遠去,但在這裡,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她重新感受到愛情,她也因為有他默默的守護,她才能一路走到現在,成為獨當一面、受信任的女醫士。

  他是她的安身之地,她是為了尋找這個包容她、呵護她,讓她得以托付終生的男人而來的!

  趙寧安更偎入他懷裡,熱情回吻,任他的氣息灌滿了她的胸腔,她感到滿足,彷佛生命因此而獲得圓滿。

  封靳言感覺到她熱情的迎合,那香甜的小舌勾著他,讓他心癢難耐的吻得更深,那來自心口的強烈愛戀也席卷而來,幾乎將他燃燒殆盡。

  他從不知道,在他飽受流言之苦,放逐自己來到邊關後,他以為他會空虛孤寂的在邊關過一輩子,任心裡的陰暗將自己吞噬,她卻在這時候出現在他生命裡——她成為了他的光,那道溫暖的光照亮了身處黑暗的他。

  他想要她!他是多麼的想要她。

  生平第一次這麼渴望一個女人,他多麼希望她永遠待在他身邊……

  就在這時,封靳言腦海裡浮現三張女人的臉,讓他瞬間僵住,下一刻硬生生將趙寧安推開。

  突然被推開,趙寧安百思不解,他明明是對她有情才會吻她不是嗎?他對她的溫柔,對她的保護,都是有感情的,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為什麼要推開她?

  她抬起頭,看到他眼中帶有震驚、迷惘、害怕還有卻步,難不成……

  「封靳言,你並沒有煞氣,我不會死的,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是為你而來的,千裡迢迢從一個很遠的地方來的,我肯定是受到你的呼喚才會來到你身邊,所以我不會輕易死去的。」她主動獻上唇。

  聽到這番話,封靳言再無顧忌,他再次熱情吻上,許久,他稍稍離開她的唇喘息,接著捧起她的臉,望著她道:「寧安,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我願意。」趙寧安綻開甜美的笑。

  「你是我的。」他情難自禁的低頭吮起她的唇瓣。

  「唯一的。」趙寧安沒想到他吻技那麼好,她都快腿軟了。

  兩人吻得難分難舍,封靳言親吻著她的耳垂,又道:「不許你跟承雲太好。」

  趙寧安噗哧一笑,他居然吃醋了。

  「寧安,你是屬於我的。」他霸道的宣示。

  她是屬於他的光,她的甜美熱情……全都是屬於他的,她是那麼美好,美好得不可思議,要是錯過她,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說的沒錯,將他人的罪攬上身的他是個笨蛋。

  他要擺脫束縛他的一切,擁有她,捉住幸福。

  趙寧安知道他接受她了,她好開心,兩情相悅的感覺真好。

  而封靳言的大手已探入了她的袍子裡,輕易罩住那渾圓的雙峰,揉捏起來,還不忘繼續吻她。

  這進度也太快了吧……

  趙寧安臉紅得要命,就在她以為他們兩人會發生什麼時,有人在外頭喊道——

  「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封靳言馬上停止這個吻。

  趙寧安在他懷裡喘息著,她早該料到不會那麼順利的,上一次他要吻她也是這樣被破壞。

  封靳言調節著呼吸,一邊幫趙寧安拉攏好衣服,朝外頭回道:「什麼事?」

  「王爺,廚房的周大廚……死了。」

  趙寧安最近常跑廚房,對周大廚再熟悉不過,當她看到他陳屍在草坪上時,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她以為這情景只有在新聞或推理小說裡才看得到,不料居然在她面前活生生上演了命案。

  「死因是什麼?」封靳言陰沉的盯著地上的屍體。

  金醫長在驗過屍體後,稟報道:「周大廚是中毒而死的,依老夫推測,那毒物和上回爆炸案的犯人服用的一樣。」

  封靳言聽了臉色更黯下幾分。

  趙寧安忍不住說道:「竟是一樣的毒,怎會那麼巧?」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變得詭譎,大盛、洪恩、李承雲和幾個在場的士兵臉色都不好,沒人敢吭聲。

  在蕈薛事件後,有許多人被列入調查,包括趙寧安,因為當天她曾出入廚房,但很快便被排除嫌疑。

  而周大廚在案發前曾以采買名義離開過軍營,赤白菇疑似是他帶回的,不知用什麼法子瞞過負責檢查的審查官,加上當天他在廚房的行徑詭異,因此被列為頭號嫌疑犯看守著。

  今天,他突然說是胸悶想出去走走,周大廚平日人緣好,因此看守同意了,想說有他們在一旁看著不會怎麼樣,沒想到一不注意他就服毒自盡了,看起來是畏罪自殺,但因為毒物跟先前那兩位逃亡的將官服的毒一樣,說明這案子並非表面上這麼簡單,肯定還有主謀躲在暗處,逃亡的將官和周大廚只是棋子。

  到底是誰做的?

  封靳言利眼掃向四周,不管這兩個案子是否與土魯國相關,但確實有一個人在背後策劃這一切,故意制造事端,想打撃軍隊的士氣,而且他相信軍營肯定被監視著,那個人或許就在他周遭。

  「王爺,這、這個……請您來看看。」

  有個士兵像在附近發現什麼,白著臉前來稟報。

  封靳言走了過去,趙寧安等在場的一行人也跟上,接著就看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放了一張面具,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好像看到多可怕的東西。

  那是張極為醜陋的惡鬼面具,讓趙寧安想起了地獄的惡鬼。

  「這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面具?」她不解的問道。

  大盛畏懼地道:「那、那是記載在月犀國古書裡不祥的面具……傳說中只要這惡鬼面具出現,就會有災難降臨……」

  災難降臨?

  趙寧安聽得駭然,也看到封靳言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更為陰沉。

  在周大廚屍體附近出現的惡鬼面具因怕引起人心畏懼,被下令不准泄露,然而隨著第二張、第三張惡鬼面具出現,事情最終仍十分快速的傳遍了軍營。

  接著竟傳出了流言,說軍營裡的蕈菇中毒案子和先前的爆炸案,都與封靳言命中帶煞有關,還說封靳言身上的煞氣已克死三任王妃,看來連軍營都要遭禍了,與土魯國之戰岌岌可危等危言聳聽的話。

  原本在士兵眼中,他們的王爺是威武的戰神,什麼煞氣、克死之事根本是一派胡言,但如今出了人命,還有不祥的惡鬼面具,再堅定的人心也會受到動搖,人人都在猜下一個被克到的會是誰,軍營裡還會再發生什麼災難?會不會因此打輸?

  當然也有人不信邪,懷疑謠言是方淮傳出來的,他喜歡狄王妃這事不是秘密,當時曾鬧得沸沸揚揚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們說是方淮因妒恨封靳言搶走他的女人而散播謠言,連先前的兩個案子都說成是方淮對封靳言的報復,方淮的人當然不甘心被誣蔑了,兩方人馬有幾次嚴重對立。

  軍中禁止私鬥,何況都要打仗了,更不能有任何擾亂軍心、違背軍綱之事,封靳言立即命令將帶頭散播謠言,造成恐慌對立的人捉住,沒兩天就沒人敢再提什麼不祥面具、煞氣等事了,但軍營裡仍是一片風聲鶴戾。

  封靳言亦受到這番流言影響,脾氣愈來愈暴躁,遠比以往都還要陰沉狠戾,昨天趙寧安不知做了什麼事惹惱他,他一氣之下竟將她趕出帳子,知道這事,曾被她醫治過的士兵們都不禁同情她,感嘆著主子喜歡時就寵得緊,膩了就趕出去,寧醫士還真可憐。

  營裡的士兵們也都繃緊皮,連最受寵的寧安都遭殃了,下一個不知道會是誰?

  每個人在行事上都萬分小心。

  趙寧安被封靳言趕出帳後,晚上就留在醫室裡睡,醫士們也都用著同情的眼光看她,安慰她說,等封靳言心情好一點就會讓她回去。

  只有趙寧安覺得莫名其妙,那個男人一大早起來就對著她大發雷霆,把她的包袱扔出帳,演出「滾出去,以後都不想再看到她」的戲碼,他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想了想,她得出結論——他是在害怕那張像征不祥的惡鬼面具,當時他看著那張面具的臉色有多陰沉她不是不知道,他怕會為她帶來災難。

  趙寧安生氣了,他不是要她做他的女人嗎?怎會那麼迷信?那個面具分明是被刻意放上的,想讓人心不安、軍營大亂。

  「我要見王爺。」她根本無法心平氣和的待在醫室裡,找到機會就想溜去找封靳言,但總被大盛逮住。

  是的,那個男人還囚禁她,要大盛跟著她,還派士兵在醫室裡看守她,說是要看牢她,不准她踏出醫室一步礙他的眼。

  大盛無奈的道:「寧安,你安分待著,王爺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趙寧安冷笑,「他真的認為把我囚禁在這裡就是為我好嗎?」

  演了那麼一場戲,將她趕出他的帳子,還讓人看守她不讓她回去,用這種方式保護她是為她好嗎?他在怕什麼,真怕他會克死她嗎?

  但她更怕,怕他又被心裡的陰影束縛而退縮,想逃避她。

  「寧安,王爺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想法,這都死人了,王爺自有他的顧慮……」大盛嘆息著,王爺並不懦弱,更不是個迷信的人,他只是將寧安看得太重,不容有任何閃失,認為她離他遠一點比較安全。

  「演出把我趕走的戲碼,讓我離他遠遠的,就是保護我了嗎?他什麼都沒有說清楚!」趙寧安忿忿的道,他好歹也讓她知道他的想法,兩個人一起討論,她並不希望他一個人承受。

  「李校尉來了!」

  趙寧安聽大盛突然喊了聲,轉過身看,就見李承雲迎面走來,她舉起手,朝他打招呼道:「承雲哥!」

  趙寧安雖是面帶笑容,但李承雲仍看出她心情低落,打趣的道:「看到我也悶悶不樂的,就那麼喜歡王爺嗎?」

  趙寧安臉紅了紅,這才知道李承雲早他看出她喜歡封靳言的事了。

  「承雲哥,我沒事。」她打起精神微笑,知道他是因為她被趕出帳子而擔心,特別來看她的。

  李承雲仍不放心,提議道:「不如我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大盛馬上跳出來反對,「李校尉,這可不行,王爺說不想見到寧安,她一步都不能離開醫室。」

  大盛雖然也很信任李承雲的為人,但更將封靳言的話奉為聖旨,王爺認為寧安會有危險,交代過絕不能讓她和其它人獨處,任何人都不行,當然也包括了李校尉。

  況且他是王爺的情敵,自己自然不能讓他有機會接近寧安。

  「可是這樣寧安太可憐了。」李承雲為她抱不平。

  連他都覺得她可憐嗎?趙寧安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封靳言這出戲演得還真逼真。

  她自嘲地道:「承雲哥,王爺他現在非常討厭我,我還是哪裡都不要去好了,免得被他撞見了會遭到懲罰。」

  接著她綻開甜美的微笑,似乎方才只是在開玩笑,「承雲哥,放心,我真的沒事,王爺若過兩天想接我回去,還得看我心情好不好,願不願意呢!」

  「你也是的。」李承雲沒好氣的揉了揉她的頭。

  當他抽回手時,趙寧安注意到他手腕上有著淡淡的疤痕,隨口問道:「承雲哥,受傷了?」

  「這是之前在操練時被刀劃傷的,已經快好了。」李承雲笑著說,袖子已重新蓋住手腕。

  但趙寧安看那傷疤不像刀傷,反而像是抓傷,覺得有點奇怪。

  「李校尉,你應該很忙吧?」大盛咳了一聲暗示,並不希望他和寧安講太久的話。

  「那我去忙了。寧安,你沒事就好,我再來看你。」李承雲又注視了她一會兒,眼底有著憐惜,還有其它情緒,轉瞬即逝,在大盛看來是離情依依。

  快走!他在心裡驅趕著,直到李承雲離開,才大大松了口氣。

  李校尉真是來勢洶洶,他可得幫王爺顧好寧安才行!

  李承雲一走,趙寧安馬上想起正事,叉著腰要求道:「大盛,讓我見王爺一面!」

  又來了!大盛拚命搖頭,「我說過不行的。」

  硬的不行,趙寧安來軟的,她懇求道:「拜托你,我真的很想見他,我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丟在這裡,我想要問清楚,他到底想拿我怎麼辦?」

  大盛動搖了,事實上,他也覺得寧安很可憐,畢竟王爺欠她一個解釋,「可是有那麼多人看守你……」

  「不能光明正大去見他,那就偷偷去吧。」

  「偷偷的?」大盛摸著下巴沉思。

  終於,在大盛的幫助下,趙寧安打扮成士兵,趁著入夜後,小心翼翼甩開看守的士兵,潛入了封靳言的大帳裡。

  當封靳言看到趙寧安打扮成士兵闖進他帳裡時,簡直震愕到不行,「寧安,你怎麼……」

  趙寧安飛快投入他懷裡,雖然說心頭氣他,但見到他仍是歡喜的。天啊,才一天不見,她就好想念他!

  封靳言感受著她的擁抱,嗅著來自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雙手在她背上輕撫著,渴望抱住她,但他最終仍是推開了她,憤怒的斥責道:「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說了你不准離開醫室的嗎?大盛又在做什麼,竟沒看好你,讓你跑過來!」

  趙寧安氣焰不比他小,大眼瞪住他道:「封靳言,你以為把我趕走就是保護我嗎?為什麼要那麼在意那個不祥的惡鬼面具,你才沒有不祥,並不會危害到我!我說過我不會死的,你不相信嗎?」

  封靳言被她罵得完全說不出一句話,內心愧疚交加。

  趙寧安氣得要命,眸底都浮出水氣了,「你不想要我了嗎?要為了迷信將我拋下嗎?」

  那又哭又生氣的臉讓他很是心疼,他連忙解釋,「不是的,寧安,我從不迷信,我也不相信那個面具會帶來不祥,周大廚是被殺的,那面具是也是刻意放的,這是人為的。」

  「那為什麼你要……」她不明白。

  封靳言眸底映上擔憂,「因為我怕你會成為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把你趕走,離我遠一點會比較安全,沒事先告訴你是怕你不肯配合,或露出馬腳來,干脆先把你趕走,我再找機會跟你說明。」

  趙寧安更加困惑,「為什麼你認為對方想殺我?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封靳言知道他不說清楚她不會罷休的,得讓她明白前因後果,她才會知道待在他身邊有多危險。

  他將她拉到軟墊上坐著。「爆炸案我原本一直認為與土魯國脫不了關系,但有件事我卻百思不解,若土魯國真有辦法伙同內賊暗算我,肯定會用威力最強的火藥,好除掉我這個長年威嚇他們的人,但沒有,那天火藥埋的不多,似乎只是想威脅我。

  「接著是蕈菇中毒一案,若是想置我於死地,應該要想辦法在我的膳食裡下毒,而不是只在士兵吃的伙食裡下毒,直到看到那張惡鬼面具,又聽到有人蓄意放出我是煞星的流言,總算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封靳言眯起眼,語氣帶有極大的怒意,「這兩件案子的背後主謀或許不是土魯國,而是另有其人,那個人的目的並不是殺我,他是想癱瘓我的軍營,消彌我的軍力,讓我在對上土魯國時出戰不力,而他想殺你,自然是想使我痛苦。」

  趙寧安聽得膽顫心驚,「這也太可怕了!可你怎麼能那麼篤定呢?你有證據嗎?」

  封靳言眼神冷戾,「還沒有證據,但我感覺得出來,那天突然出現的惡鬼面具,還有蓄意傳開的流言,凶手對我有著惡意和恨意,那個人除了要癱瘓軍營,消彌我的軍力,還要我身邊所有人都畏懼我,將我視為不祥的存在,讓我失去所有威信和信賴,就此跌入谷底爬不起來,再加上先前你說有人掐住你還攻擊你……」他停頓下來看著她。

  趙寧安並沒有忘記這件事,仍是心有余悸,「那只是一場夢……」

  「你真的認為那是一場夢嗎?」封靳言問得一針見血。

  趙寧安打了記冷顫,當時她確實感受到一股殺意,她還抓傷了對方的手,那觸感好清晰,她的頭也被打了,真的會疼。

  封靳言臉色陰鷙的說下去,「我的後兩任王妃,她們一個摔死,一個跌入井裡淹死,都死得相當離奇,至今仍找不到凶手,若那個人因為恨我,想借著殺死我身邊的女人來凌遲我是有可能的,所以我理懷疑那兩件命案和軍營裡至今所發生的事都是同個人所為,是那個人針對我的報復,他想毀了我,只要殺了我身邊重要的女人,再讓我輸了和土魯國的戰役,看我名譽掃地,他的復仇就成功了。」

  「天啊!」趙寧安捂住唇,覺得毛骨悚然。

  封靳言握住她的雙手,充滿擔憂的道:「寧安,那個人肯定在軍營裡看著我,他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性,上回才想殺你,為了不讓你被當作目標,我只好把你趕出帳裡,假裝對你厭煩,好減輕你的危險。我想找人保護你,卻誰都不敢信,就怕他們是凶手,只有金醫長和大盛可以相信,金醫長在宮裡待過許多年,是我從小信賴的長輩,大盛他自小就跟著我,對我忠心耿耿,我只放心將你交給他們。」

  趙寧安這才知道封靳言的用心良苦,他又是多麼用心在保護她。

  「那個對你恨之入骨,不惜毀掉你的人,會是方淮將軍嗎?」她大膽猜測,方淮喜歡的女人被皇上指婚給封靳言,可想而知他會有多痛恨封靳言。

  封靳言卻搖頭,「我確實有懷疑過他,當年也有對他進行調查,但並沒有證據證明人是他殺的,且方家很重視這次戰役,我不認為他會傻到做出自掘墳墓的事,要是打輸了,對他也沒好處。」

  趙寧安全身緊繃,不知道那個躲在暗處的敵人是誰,真的讓人很不安。

  「對了,是不是只要查周大廚跟誰有接觸過,就有可能查出是誰給了他毒藥,或許那個人就是凶手……」

  說到這,她心髒陡地一跳,腦海裡浮現一個畫面,在爆發蕈菇中毒案前,她曾看見「他」和周大廚在夜裡密談。

  不,這不可能,她在想什麼,和周大廚說過話的人可多了。

  封靳言看她陷入煩惱,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寧安,這不用你擔心,你只要待在醫室便好。皇上已經下旨了,這兩天就會開戰,到時我會讓人送你回京城。」

  趙寧安反應很大,差點跳了起來,他居然要把她送走!「不要!那個人他想害你,想毀了你,我怎麼能一個人回去,而且我是醫士,到時一定會有很多士兵受傷——」

  封靳言握住她的肩膀,打斷了她,直言道:「聽著,你留下來也沒有用。」

  她沒有用?!趙寧安受到了打擊。

  「那個人肯定會跟著我出戰,到時可能會出什麼詭計陷害我,你留下來只會被他視為目標,用來打擊我。」封靳言話說的嚴厲,不讓她再想著留下來。

  是啊,他說的沒錯,她不能拖累他,扯他後腿。趙寧安心裡雖然有點心酸,但還是點頭,「我知道了。」

  封靳言松了口氣,臉色終於柔和多了,向她承諾道:「寧安,等這仗打完,我會娶你為王妃。」

  趙寧安又驚又喜的瞠大雙眸。

  封靳言深情的望著她,「寧安,我成過三次親,但她們對我來說是妻子,是皇上賜婚的女人,可是你不一樣,你是我選擇的女人,是我打從心裡想共度一生的人,所以我必須把你藏起來好保護你,我要親手終結這一切,捉出那個在背地裡害我的人,我這輩子絕不能讓那個人毀了。」

  趙寧安忍不住流下眼淚,他正為他們的未來奮戰,她卻不能陪在他身邊。

  「難道我不能為你做什麼嗎?」她只能讓他一個人對付那個可怕的人嗎?

  封靳言溫柔的拭去她的淚,「寧安,你會隨傷兵們一起回京,你只要等我去接你就好了。」

  趙寧安望著他,不知在想什麼,臉突然紅了,接著,她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道:「今晚讓我留下來吧。」

  封靳言斥責道:「你在胡說什麼,你當然要回去,要是讓凶手發現……」

  趙寧安截住他的話,眸底帶有堅決,「這一分開,我們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我想留在你身邊,把握和你最後相處的時光,想和你共度美好的一夜。」她頓了下,羞赧極了,「其實我這個戰利品應該要等到你打勝仗再來犒賞你的,可是我想,提早也沒關系,我想鼓勵你,讓你全力以赴去打贏這場仗……」

  說到最後,她的臉紅到都快滴出血了,也熱到快冒煙了,她想他應該明白她的意思吧。

  她想將自己獻給他。

  趙寧安看他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嘆了口氣,「你該不會是想著要是你戰死了,我就可以保持清白之身去嫁人吧?」

  封靳言終於有反應了,他怒瞪著她。

  趙寧安偷偷吐了吐舌,接著認真無比的道:「封靳言,我或許會在今晚懷上你的孩子,所以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打贏,絕不能中了那個壞人的陰謀,一定要活著回來娶我。」

  封靳言覺得好氣又好笑,她不只是大膽的想獻身,居然連懷上他的孩子,威脅他不能死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但,她一直都是這麼與眾不同,他才會如此迷戀她。

  「傻瓜。」他忍不住嘆了聲。

  趙寧安綻開微笑,偎入他懷裡,封靳言將她打橫抱起,往他的大床走。

  他們總是隔著一段距離而睡,這次,彼此之間終於沒有縫隙了。

  紗帳放了下來,兩人很快便陷入欲望中,但當封靳言無法克制的將手探入她的衣袍內,卻摸不到她的胸部時,那表情說有多驚嚇就有多驚嚇。

  「噗……我有纏胸啦!」趙寧安看到他的反應頓時大笑出聲。

  「你真是……」封靳言瞪著她,干脆低頭吻住她,讓她笑不出來。

  兩人共度了一夜後,趙寧安趁著天沒亮前回去,她離情依依,叮嚀了不少要封靳言小心的話後,才在大盛的護送下回到醫室。

  想起昨晚的纏綿,她就害羞不已,想不到那男人不只是溫柔,還很用心,在帳裡燒了水幫她擦拭身子,一想到她要離開軍營,離開他,她心裡就極為不舍,但他就要打仗了,她得到京城等他,讓他無後顧之憂。

  金醫長是醫室裡唯一知道趙寧安要離開的人,雖然惋惜少了她幫忙,但他也知道封靳言對寧安的重視,自是不可能讓她處於危險中,遂而幫她安排離營,和軍營裡前陣子受重傷,無法再打仗的傷兵一起被遣送回京。

  而這事進行低調,為求安全起見,趙寧安沒告知任何人,也沒機會說,走得相當匆忙。

  「我還沒跟他們打聲招呼就要走了……」她抱著包袱,遺憾的道。

  小龍、阿方和阿志等人是她的好朋友,承雲哥將她當成妹妹疼愛,洪校尉對她也很好,她不說一聲就走真說不過去,還有醫室裡的醫士現在也將她視為伙伴,常和她一起切磋醫術,她真的好舍不得離開。

  大盛自然也不想離開軍營,想跟隨封靳言去打仗,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他得護送趙寧安到京城去。

  「寧安,走吧,以後有機會再見面的。」

  趙寧安望著封靳言軍帳的位置,知道他正在整兵,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見面,她會努力忍耐住思念,等待和他相見的那一天。

  她跨出步伐,和大盛走到軍營後方的出口處,接應的馬車已經停好,坐滿了傷兵,在邊關有盜匪出沒,也派了一支護衛兵隨行保護,其中有一輛馬車,是封靳言特別安排讓趙寧安搭乘的,不必和其它人擠,自然舒適不少。

  「寧醫士,請上車。」有士兵前來帶領她上車。

  「你們是……」趙寧安見到都是張生面孔有些驚訝,她以為封靳言會派她認識的士兵來護送。

  「我們是方淮將軍的屬下,今天的護衛由我們負責。」

  趙寧安詫異的望向大盛,大盛點頭道:「是的,這是王爺拜托方將軍幫忙的。」

  難怪護衛兵裡她沒有一個認識,原來都是方將軍的人。

  趙寧安不必想也知道,封靳言不信任自己人,就怕那個凶手是他所熟悉的人,所以寧可相信一個仇恨他的人,由此可見他有多麼害怕失去她。

  「走吧!」

  這時,出征的號角聲響起了,趙寧安又往軍營的方向望去一眼,然後堅定的轉過身,坐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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