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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下喜帖(成親正當時之一)》第9章
第八章

  在護衛兵的護送下,趙寧安、大盛和三十多名傷兵順利往京城的方向出發,在寅時抵達邊關最熱鬧的小鎮。

  原本他們一行人打算稍作休息就離開,但由於近日月犀國和土魯國正在打仗,他們准備前往的嘉裕城內戒備森嚴,傍晚就關城門了,露宿野外又危險,故而在小鎮過夜,明早再進城,豈料當晚趙寧安在客棧裡遇上重病患者,不忍他們一家子沒錢看病,自掏腰包讓他們住下,還去買藥材幫他們治病,多待了好幾天。

  最後,傷兵們都先往京城去了,只剩下幾個護衛兵留下來保護趙寧安,大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寧安,今天!今天一定要走,你已經幫上那家子很多忙,對方病也好了,說要去投靠親戚,這樣就夠了!」

  趙寧安還想說什麼,看大盛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又把話吞了回去。

  雖然說她確實是為了救人才留在鎮上的,但其實在內心深處,她並不想離開邊關,不想離封靳言太遠,只是現在病人病也好了,她也沒理由留下了。

  「好吧,我們回京吧。」

  大盛看她一口答應,反倒遲疑了,「真的嗎?你不會反悔,又說多留一天吧?」每次他說要走,她都會說要多留一天觀察病患的情況,都快讓他生白發了。

  趙寧安看他那麼擔心,噗哧笑出聲,「放心吧,打仗的地點離這裡很遠,待在這鎮上很安全的,而且不是有傳出捷報,說王爺已經攻下土魯國第一座城池了嗎?」

  大盛沒好氣地道:「我不是在擔心打仗,王爺是一定能打勝的這不必說,但那個凶手在背後使什麼陰謀,會不會派刺客追來沒人料想的到,還是趁早離開邊關比較安全。」

  她點了點頭,「我馬上去整理包袱。」

  大盛確定她不會反悔後,大大松了口氣,「今天來不及在傍晚進嘉裕城了,明天一早再出發吧。」大概是心情放松了,他心血來潮的道:「不如我們就趁今天逛逛鎮上,買些東西回去吧。」

  趙寧安聽了也頗有興趣,這幾天她都在看顧病人,還沒有時間好好逛過這個小鎮呢。

  邊關的另一端正在戰爭,但似乎不足以影響這個小鎮的活動,街上如平常般有很多商人在做生意,百姓們的生活一如往常。

  趙寧安和大盛一邊逛著,一邊買零嘴吃,護衛兵也隨行,眾人不由得因這小鎮的熱鬧放松了心,到晚上,他們選了一家館子吃飯。

  在這裡什麼樣的人都有,聚集了各國的商人,更有外國人,當趙寧安看到金發外國人時真覺得驚奇,也因為人數太多了得並桌,他們一伙十幾個人和兩個北方生意人坐在一起,大盛這人最大的長處就是跟誰都能混熟,一下子就天南地北的聊開了。

  趙寧安個性開朗,也加入話題,不知怎地,竟聊到她是醫士,剛從軍營裡回來,對方的眼珠子頓時雀躍的發亮。

  「那兩位小哥,你們有見過王爺本人嗎?聽說他氣宇軒昂,氣勢非凡,十分高大,是真的嗎?」其中一名商人問道。

  大盛得意洋洋道:「當然了,咱們王爺可是戰神,他有那麼高呢!」

  他比了比,趙寧安看到他比了起碼高出她三個頭以上的高度,那商人驚嘆的抬起了頭,她在內心暗笑,這也太誇張了吧。

  「多虧有王爺這戰神的威名,這些年來邊關才能那麼安穩,讓我們這些人能安心做生意,那些住在京城裡的人竟流傳說王爺有煞氣,會克死人,根本沒有這種事!」商人為封靳言打抱不平。

  大盛聽了很開心,一副遇上知心人般的附和道:「就是!是京城人太愚蠢了,咱們王爺保家衛國,說是福星還差不多!」

  「王爺一定會大勝土魯國的!到時邊關會更安定!」

  「是!咱們王爺英勇無敵,過兩天就大破土魯!」

  趙寧安聽到他們誇贊著封靳言,心裡替他感到驕傲。

  「對了,我有個認識的人在王爺的麾下,他這幾年跟著王爺打了好幾場勝仗,聽說升官了,現在是個校尉,他叫李承雲,你們聽過這名字嗎?」對方突然問道。

  趙寧安和大盛對看一眼,沒想到在這鎮上會聽到有人談及李承雲。

  大盛笑道:「你說李校尉啊?當然認得了,他為人謙虛和善,武功好,頭腦也好,王爺很重用他。」

  「太好了,看來他去投靠王爺很順利,他是王爺的大舅子,王爺豈有不重用他的道理?」對方替他感到高興。

  「李校尉是王爺的大舅子?!」大盛發出好大的驚呼聲。

  對方驚訝道:「欸,小哥你不知道嗎?他的父親是前吏部尚書狄尚書。」他小聲的說,「李校尉他其實是狄尚書在外頭尋歡生的,並沒有認祖歸宗,但是他和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感情很好,時常會寫信給她,可惜他妹妹嫁給王爺沒多久就小產而死,李校尉他娘早死,他那個爹又只要正房生的兒子不要他,大概是他沒有親人,也沒有家底,後來就聽說他去軍營投靠王爺了,我想好歹是自己的親戚,王爺會幫忙的。」

  當趙寧安聽到李承雲是封靳言的大舅子已經很吃驚了,再聽到他竟是狄王妃的哥哥時,不由得流下冷汗。

  「承雲哥的妹妹是狄王妃?」她朝大盛小聲的問道。

  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事。」

  趙寧安靜謐起來,像在沉思什麼,眉宇間愈來愈凝重,過了一刻後便推說累了,要早早歇息。

  他們訂了三間房,趙寧安一間,大盛一間,護衛兵則睡大通鋪輪班休息,在進房前,她拉著大盛在走廊上談話,也讓人在前面看守著。

  「王爺也不知道這事呢,李校尉從沒提過他爹的事,我只知道他家境貧窮,他娘和妹妹都死了,當年他是自願從軍,從一個小兵竄出頭,在戰場上立下大功,王爺很欣賞他,也很重用他,他才能升得那麼快。」

  趙寧安問道:「既然他是狄王妃的哥哥,為什麼要對王爺隱瞞呢?說了不是對他的前途更有力嗎?」

  「或許是他生母的身分太卑微,他不敢在王爺面前說,或許是他想靠實力往上爬,李校尉一直都是個內斂不外露的人。」

  大盛說的其實有理,但她總覺得沒那麼簡單,秀眉緊蹙。

  「寧安,你是覺得李校尉哪裡奇怪嗎?」大盛原本沒想那麼多的,看她這樣子,心裡都覺得古怪了。

  「王爺曾經懷疑方淮將軍是殺害周王妃和蔣王妃的凶手,因為方淮將軍是最仇恨王爺的人,他將狄王妃的死怪罪在王爺身上,對他恨之入骨,所以當我知道承雲哥是狄王妃的哥哥時,內心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他也把狄王妃的死怪罪在王爺身上?」

  大盛倒抽了口氣,「你的意思是,李校尉對王爺有恨意?可李校尉一直對王爺忠心耿耿啊!」

  「我原本也是這麼覺得,可剛剛我在館子裡突然想起一些事……」

  在聽到李承雲是狄王妃的哥哥後,她想起了在爆炸案當天,李承雲因為雙手過敏沒去演練,那時她在他袖子上聞到了一股很淡的氣味,現在想起來,那是硫磺的味道,跟她被掐住脖子時聞到的氣味是一樣的。

  接著她又想到,在士兵中了蕈菇毒的那一晚,她見過他和周大廚私下談話,當時的氣氛很怪,現在想起來實在不對勁,還有他手腕的疤痕,他說是刀傷,但在她看來是抓傷,而她曾抓傷過那個想掐她的人……

  趙寧安將這些事告訴大盛,大盛驚嚇得久久說不出話。

  她明白大盛的心情,她也不願相信那個很親切、很照顧她的男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想摧毀封靳言人生的凶手。

  「他是哪一年出現在王爺身邊的?」她又問。

  大盛回過神細想,「是在狄王妃死去的一年後,王爺打完仗後將他帶回王府當門客,當時王爺對他可款待了,很用心想栽培他。」

  趙寧安沉吟,「那他有見過周王妃和蔣王妃嗎?」

  「有,而且周王妃和蔣王妃出意外的時候,他都在府裡……」大盛臉色悚然一變,「可是,狄王妃是小產而死的,又不是王爺害死她的,有必要這麼仇恨王爺嗎?」

  「我也想不通他的動機,竟會花費好幾年時間埋伏在王爺身邊報仇,干脆我們回軍營調查吧,去查他的帳篷,或許可以查到什麼內情或證據。」趙寧安提議道。

  聽到她說要回軍營,大盛立刻反對,「不行,王爺要我護送你到京城,我們不能回去,太危險了!」

  「可是不調查清楚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放任他待在王爺身邊太危險了!他現在跟著王爺去攻打土魯國了,這時候回軍營反而最安全。」趙寧安說服著大盛,在知道李承雲有可能是加害封靳言的凶手後,她不能什麼都不做。

  事關王爺的安危,加上她說的也有道理,大盛猶豫片刻,終於點頭,「我知道了,明天一早回軍營,我去拜托護衛兵跟我們一塊回去。」

  看到大盛去找護衛兵談話,趙寧安心裡更加沉重。

  趙寧安和大盛天一亮就趕回軍營,此時軍營裡只剩下後援兵、傳令兵等少數士兵看守,連醫士們都跟著去當後援了。

  兩人一刻都不浪費,趕緊前往李承雲的帳裡做調查。

  趙寧安從衣櫃子抓起一件件衣服聞,終於找到那件沾有硫礦味的袍子。

  「爆炸案當天,我在醫室遇上他,他肯定有碰過火藥,袖子上才會留下氣味,他的手會紅腫發炎,也是火藥引起的皮膚過敏。」

  「李校尉官階高,在火藥庫取走火藥可以不必留下紀錄,他也清楚軍隊演練的地點和行程,知道何時埋火藥不會被巡邏兵發現,只要事後推給替他辦事的人,讓他們自殺,就查不到他頭上。」大盛打了個哆嗦,現在才知道那男人是個多麼可怕的人。

  「光這件衣服還不夠,還需要更有力的證據,他和周大廚接觸過,會不會……」

  趙寧安翻箱倒櫃,一處都不遺漏,終於在一個暗箱裡找到了,她語氣顫抖,「這是周大廚服用的毒,和那兩個逃走的將官服用的毒藥是一樣的,他大概是怕周大廚被問出什麼,才殺人滅口。」邊說她邊繼續翻找。

  嚇!她突然倒抽了口氣,因為她翻到了一張惡鬼面具。

  她和大盛對看,證明中傷封靳言的謠言是李承雲傳出去的。

  兩人又找了找,大盛從櫃子裡找到一個木箱子,朝她喊道:「寧安,快來看,這裡有個木箱子,或許裡面藏有什麼!」

  趙寧安跑過來看,發現上了鎖打不開,大盛也試了好幾次,仍是打不開。

  愈是打不開的箱子,愈是讓人起疑。

  「讓開!」大盛說道。

  等趙寧安往後退,他抱起箱子往地上一摔,終於將鎖摔壞,兩人馬上開箱子看,意外發現裡頭藏有好多封信,趙寧安拆開一封來看,大盛認出署名是狄王妃的閨名,內容不外乎是一些生活瑣事,還有希望李承雲在外要多保重之類的話,看起來是狄王妃未出嫁前寫的。

  「他們真的是兄妹啊,那商人說的沒錯!李校尉真是大膽,竟將這些信留在帳裡,擺明不認為會查到他頭上……這裡還有一封,天啊,這是他寫給狄王妃的血書!」大盛嚇得把信扔給她。

  趙寧安接過去,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字句,經過多年那血跡早已干涸,變成黑褐色,但惡意仍在,上頭清楚寫著他要替狄王妃報仇。

  「他是真的想殺我……」趙寧安感到一股惡寒,那曾經掐在她脖子上的雙手觸感更加清晰,她徹底感覺到那份殺意。

  原來,他是真的想掐死她。

  她想起被封靳言趕出帳篷的隔天,他特別來醫室找她,說想帶她出去散心,那時他該不會是想將她帶到無人的地方殺掉?

  雖然她早認為李承雲涉案,但當她真的確定他是凶手時,她心裡還是受到不小的打擊。

  她無法相信那個外表看起來那麼溫柔斯文,一直都對她照顧有加,為她加油打氣,說將她當成妹妹的男人,居然要殺她……

  「快送信給王爺,要王爺提防李承雲!」

  聽到大盛催促,趙寧安終於回過神,找起桌上的紙筆,忽然,她聽到阿盛倒抽了口氣,她抬起頭,全身僵住。

  「李、李校尉,你怎麼……」阿盛臉色都發白了。

  趙寧安也驚駭萬分,一個該在戰場上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李承雲踏入帳篷內,一臉詫異的看了看他們,微笑道:「你們怎麼還在軍營裡,不是好幾天前就出發回京城了?」他朝趙寧安看去,「寧安,你怎麼要走也沒先說一聲?」

  李承雲明明是笑著說話,趙寧安卻感覺毛骨悚然。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方淮將軍的人不是在外面嗎?為什麼沒進來通知……

  下一刻,趙寧安看到幾個五官深刻的外國人踏了進來,手上拿著染血的刀,瞬間心頭一凜。

  天啊,居然將外頭的人都殺了,還殺得不著痕跡,沒發出一點聲音!

  大盛看到那染血的刀,也猜到了情況,瞬間朝李承雲衝了過去,一邊赤手空拳的攻擊他,一邊罵道:「李承雲,你這個殺人凶手!你害死好多弟兄,殺了周大廚滅口,還有放惡鬼面具誣陷王爺,現在還把土魯國的人帶進軍營來,你到底還懷有什麼詭計?」

  他一拳一拳的攻勢毫不間斷,看得出功夫練得很扎實,但李承雲武功更勝一籌,利落的閃過他的攻擊後,一個土魯國人更快將大刀抵在他脖子上。

  「小聲點,別驚動其它人,不想死更多人吧?」李承雲笑著說,語氣充滿警告。

  大盛自知以他的武功根本對付不了他們,只能恨恨噤聲。

  趙寧安看到大盛被刀架著,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該怎麼辦呢?

  「為什麼會懷疑我呢?」李承雲朝趙寧安邁進一步,「因為味道嗎?你還真厲害,那火藥我只碰了一下,沒想到就沾上味了,你鼻子還真靈,我更沒想到我和周大廚說話會讓你看到,引起你的懷疑,讓你們找到這些信。」

  趙寧安心陡地一跳。原來,他早在前一刻就來了,默默看著她和大盛搜索他的物品,聽著他們的對話,他真是可怕。

  她深深吸了口氣,冷靜地面對他,「不,我沒那麼厲害,是在途中遇上認識你的人,說到你是狄王妃的哥哥,我才聯想到的。」要是沒遇到那商人,她恐怕也不會聯想到他是凶手。

  「認識的人?」李承雲頗意外,又笑了笑,「原來百密也有一疏,我以為不會被發現呢。」說著,他又朝她邁進。

  趙寧安心裡發毛,忍不住往後退,「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是要為你妹妹報仇嗎?」

  李承雲斯文的臉孔頓時變得猙獰,「對,為我妹妹報仇!封靳言他是殺了慧茵的創子手!」

  聽著他的指控,趙寧安立刻為他辯解,「不,封靳言不是這種人,你一定是對他有什麼誤會,狄王妃會小產死去,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他也很傷心!」

  李承雲憤怒的拉高嗓音,「別為他狡辯!我調查到我妹妹是喝了打胎藥才小產的!你知道封靳言是怎麼待她的嗎?他懷疑我妹妹肚子裡的孩子是方淮的,逼她喝下打胎藥,導致她流血不止而死!」

  「王爺他才沒有——」大盛想反駁什麼,卻被李承雲的護衛用力踹了肚子,蜷縮在地上動不了。

  趙寧安擔心的看向大盛,見李承雲沒有殺他的意思才松了口氣,努力解釋道:「王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你平日待在他身邊,怎會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一個把士兵看得那麼重的人,怎麼會害死自己的妻子……」

  李承雲完全聽不下去,握住她肩膀,怒不可遏道:「是封靳言殺了我妹妹,那個比我的性命還重要的妹妹!我娘是個妓女,我爹不認我,我進不了狄家門,成了最低賤可悲的人,慧茵她是我人生裡唯一的光明,她從不嫌棄有我這個哥哥,總是對我好,可是她竟然死了,被害死了,我的人生也毀了!」

  「痛……」趙寧安聽著他的震怒咆哮,肩膀被他掐得好痛,忍不住痛叫出聲。

  李承雲不放開她,反而捉得更用力,「方淮那個家伙我也恨!他口口聲聲說有多愛我妹妹,還和她私訂終身,卻礙於他爹娘不同意不敢娶她,眼睜睜看著我妹妹被指給封靳言!說要私奔,也沒有勇氣實行到底,反而讓她又回到封靳言身邊,他真是個懦弱無用的人!他舍棄了我妹妹,讓他這種膽小鬼被懷疑是凶手最好!」

  趙寧安很吃驚,想起惡鬼面具帶來的流言,也讓方淮受到謠言中傷,看來只要是害他妹妹間接死去的人,他都要報復。

  李承雲的怒氣愈來愈烈,雙眸迸出巨大恨意,「從我知道妹妹是被灌打胎藥死去的那一刻,我就發誓要毀了封靳言!不是殺掉他,而是殺了他身邊重要的女人,要殺死她們並不難,只要使點計就行,接下來,再讓人去傳點謠言,就能令他坐實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煞星之名,我要他孤獨一輩子!」

  趙寧安聽著他的自白,掩不住哀傷道:「所以承雲哥,你為了讓他孤獨一輩子,現在連我都要殺嗎?」

  李承雲忽然松開了她的肩膀,往後一退,看她的表情充滿復雜,掙扎不已,「寧安,我是真的把你當成妹妹,我喜歡你的開朗,你的笑容,可是我沒想到你會喜歡上那個家伙……我曾經給過你機會,要安排你到京城,可你不走,我還曾經想掐死你,卻因為猶豫不決錯失良機,那家伙為了保護你演了一場戲,安排你離開軍營,你明明一走了之就沒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你一回來,就只能成為我的棋子……」

  「棋子?」趙寧安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李承雲的掙扎不見了,眼底躍上陰狠,「這次戰役,我和土魯國連手設下陷阱想害封靳言大敗,他竟沒有上當,還早就識破我是內賊,給我假的戰略,再這樣下去,土魯國是打不贏的,他們絕不能輸,我必須想辦法扭轉局勢,讓封靳言戰敗,所以我想到了你,只要捉到你就能對付封靳言了。」

  趙寧安人驚,「為了打敗他,你居然和土魯國勾結,連勾結外敵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為了向封靳言復仇,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我不只要殺了他身邊重要的女人,我還要毀了他的名譽,他的仕途,他的人生!這仗他要是輸了,他就會名譽全毀,被皇上舍棄,這可比真正殺了他還讓他痛苦!哈哈哈!」

  趙寧安看他笑得瘋狂,心頭駭然,果然都被封靳言料中了,他真的想毀了他。

  李承雲慢慢的斂起笑,望著她的眼神裡有著愧疚,和寧安在一起很輕松、很快樂,他是真心疼愛她的……

  「寧安,我需要你這顆棋子,本以為你到京城,我無望找到你,就報不了仇了,沒想到我突然有預感折來軍營一趟,竟看到你在這裡,既然找到你了,我就得做到底,沒有回頭路了。」他狠下心道。

  趙寧安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你要我做什麼?」

  李承雲心裡的愧疚都被邪惡取代了,低低陰笑,「把你交給土魯國後,不知封靳言會怎麼選擇?他會選你,還是選他的國家?他會怎麼做?」

  「你不能這麼做!」

  趙寧安朝他怒吼,卻只能眼睜睜見他的手朝她劈來,接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寧安!」大盛憂心的看著昏倒在地上的趙寧安,恨恨瞪視李承雲,奮力想衝向他,卻被護衛抵住,脖子都被刀刃割出一條血痕了。

  李承雲冷冷看著他,居高臨下的對他道:「大盛,我很喜歡你,我不會殺你,只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封靳言和方淮所帶領的軍隊不出幾天就打下土魯國的泥岩城,那是土魯國第一道防線,也是最重要的軍事堡壘,一被攻破就會造成土魯國巨大的威脅。

  而在封靳言的軍營裡,明明先前才因周大廚屍體附近遺留的不祥惡鬼面具,導致人心惶惶,謠言四起,此次出戰士兵們卻士氣高昂,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那是因為封靳言和方淮同心協力,一齊向士兵們信心喊話,再來是封靳言竟在出戰當天,將那張惡鬼面具往臉上戴,誓言要打破敵人的詭計,士兵們皆動容,認為是敵方要害他們四分五裂,因此更團結一致,氣勢高漲的跟隨封靳言和方淮攻打土魯國。

  而在大舉拿下泥岩城後,發生了一件詭譎的事,李承雲在戰場上消失了,有許多人目睹他最後和敵方的人一起離開。

  「天啊,承雲竟是內賊,和土魯國有勾結!」

  在被打下的泥岩城外臨時搭建的軍帳裡,洪恩不敢置信的驚呼,萬萬沒想到一起打拚的好兄弟會是和土魯國勾結的內賊。

  封靳言臉色陰鷥,心情亦十分復雜,他也沒想到會遭到李承雲背叛,可事實就是如此,他造了假的戰略給李承雲,而土魯國上當了,足以證明李承雲是向土魯國通風報信的奸細。

  也因為李承雲在戰場上和敗下的土魯軍一起離開,他在攻下土魯國的泥岩城後,並沒有馬上領兵繼續進攻,為防止李承雲在前面設下陷阱,先停下扎營探視敵情,而且已經戰過一回,也得讓軍隊養精蓄銳。

  「王爺是何時懷疑他的?」洪恩不禁問道,他完全沒嗅出不對勁。

  封靳言眼神冰冷,掀起薄唇,「還記得我們在出發途中逮到的那幾個土魯人嗎?李承雲動了殺意,這不像平日內斂冷靜的他,大概是怕對方認出他,把他供出來,才殺人滅口。」

  當時他本想親自審問那幾個土魯人,李承雲卻自告奮勇要審問,當下他感覺到一股殺意,後來人犯真的死了,他覺得不對勁,便留意起他來,故意試探給了李承雲假的戰略,最後土魯國中計,讓他因此確定李承雲和土魯國勾結,他就是一直窩藏在軍營裡的內賊。

  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爆炸事件李承雲自告奮勇追犯人,最後犯人服毒自盡,沒查出真相,有可能是李承雲滅口的,而李承雲身為校尉,自然有辦法輕松取得火藥,也有能力將毒蕈菇送入軍營裡,而不會讓人懷疑到他頭上來。

  再仔細的推想,李承雲是在狄慧茵死後一年進軍營的,在他另外兩任妻子死去時,李承雲也剛好都待在王府內,確實很有嫌疑。

  但封靳言卻想不通李承雲的動機,他為何會如此恨他,他與他究竟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非得這麼報復他?

  而李承雲最後和土魯國的人一起消失,是打著什麼主意,又想使什麼詭計?

  封靳言內心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王爺,方淮將軍到!」

  帳外有人通報,方淮旋即踏了進來,雖然他和封靳言有恩怨,但在戰事上兩人合作無間,他也早知道封靳言懷疑李承雲是奸細,便配合他行事。

  一見到封靳言,他也不廢話,「我一直都覺得李承雲很面熟,好像在哪見過,我終於想起來了。」

  「快說!」封靳言精神大振,上回聽他提起以前見過李承雲,卻想不起他是誰,要是能知道李承雲的來歷,或許就能釐清他加害於他的動機。

  「他是慧茵的三哥。」方淮回道。

  封靳言聽了驚詫不已,「狄尚書不是只有兩個兒子?我也見過他們,但從未聽說……」

  「李承雲是狄尚書的私生子。小時候我常和慧茵玩在一塊,偶爾會看到有個大她幾歲的少年來找她,那個少年對她很溫柔,但很有戒心,一看到我就會離開。她說過那是她三哥,住在外面的哥哥。」

  封靳言臉色沉了下來,自嘲道:「他也把我當作殺死他妹妹的凶手了嗎?」

  會是這樣嗎?李承雲將慧茵的死歸咎於他,對他恨之入骨,為了替慧茵報仇才進入軍營,潛伏在他身邊多年……

  聽到他的話,方淮像被觸動什麼,他一把捉住封靳言的衣襟,再也無法忍耐的質問道:「封靳言,你給我說清楚,當年慧茵為什麼會死?為什麼她好端端的會突然小產而死,你到底是怎麼對待她的!」

  「方將軍!」

  封靳言看洪恩要衝過來制止,命令道:「出去。」

  洪恩猶豫了下,最後仍先行退下。

  方淮見封靳言如此冷靜,心裡更是憤怒,怨恨的道:「當年我帶著懷有身孕的慧茵私奔,你該不會因此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恨她讓你戴綠帽才……別再隱瞞我了,告訴我真相!」

  面對方淮張狂的怒火,封靳言沒有一點閃避,「那是我的孩子,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慧茵和他坦誠曾與方淮私訂終身,而他們早將此事說開了。

  方淮不相信他所說的,但封靳言的眼神光明磊落,他看得出他並沒有說謊。

  「那她為什麼會死,真的只是單純的身體虛弱導致小產,最後失血而死嗎?」

  方淮松開了他的衣襟,得不到答案的他整個人頹喪不已。

  封靳言看到他那麼想知道真相,眸底一黯,墜入了過往的回憶,「我並沒有責罵她,我也不曾怪她,我要她好好養胎把孩子生下來,但她依然心情不好。」他的聲音很冷、很沉痛,充滿著愧疚,「不,在她剛懷孕時,她就悶悶不樂了,我卻沒有及早發現,等我知道她吃下打胎藥時已經來不及了。」

  方淮相當震駭,「她吃打胎藥?!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何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那個孩子她說過不是他的,但若是封靳言的孩子,何須要打掉?

  「她不希望我說,我本來想一輩子替她保密的,你真的想知道嗎?」封靳言抬起眸,別有深意的問。

  方淮感到頭暈腦脹,這句話裡彷佛隱藏著他所不知道的內情。

  就在兩人對看著,氣氛凝窒的快使人無法呼吸時,洪恩闖進了帳裡,身邊多了個人,竟是大盛。

  「大盛?!」封靳言錯愕不已,他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大盛一路快馬趕過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封靳言,內疚的跪了下來,「王爺,奴才罪該萬死,早知道奴才就不該讓她回軍營……寧安她……她被李承雲捉走了!」

  封靳言聽得渾身一震,他完全不敢想像自己聽見什麼,聲音顫抖的道:「這是怎麼回事?寧安不是好幾天前就回京城了,你怎麼說她回軍營被李承雲捉了?」

  洪恩和方淮也不明白,迫切的望向大盛要他說清楚。

  大盛眼睛都紅了,「寧安為醫治病患在小鎮上多留了幾天,本來、本來今天一早要出發回京城的,但昨晚遇上了個認識李承雲的商人,他說李承雲是狄王妃的哥哥,寧安曾發現李承雲不對勁之處,便懷疑他就是加害王爺的凶手,說要回軍營調查……」

  聽到調查兩個字,封靳言眼神陰沉的快殺死人,大盛迅速將趙寧安的懷疑和調查結果說出來。

  「李承雲果然是這一連串事件的凶手,我們本想趕緊通知王爺這件事的,李承雲卻在這時回軍營,他坦誡這一切都是他所為,說要為狄王妃報仇,還說周王妃和蔣王妃也都是他害死的。」

  方淮和洪恩臉色鐵青,他們只知李承雲是內賊,與軍營的案子有關,不知他竟還害死了封靳言的兩任王妃。

  封靳言更是黑了臉,凶手是李承雲,這答案印證了他的猜測,可他做足了努力去保護寧安,卻沒料到那女人會傻到為了他返回軍營,剛好被李承雲逮個正著。

  他也終於明白,原來李承雲會在戰場上和土魯國人一起離開,是要去捉寧安來牽制他……

  大盛畏懼的咽了咽口水,說出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王爺,李承雲要您在明天午時前撤兵,還要您助土魯國進攻月犀國,打開嘉裕關的城門,否則就殺了寧安,將她的屍體掛在兩軍陣前……」

  封靳言聽得額頭青筋浮起,全身籠罩著一股冷肅殺氣,發狂怒吼,「李、承、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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