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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兄》第7章
第六章

  周衍可不知許風心中所想,瞧著那柄劍道:“可惜這劍沒有劍鞘,許兄弟左手使劍,恐怕不太方便。等到了外面,當給你尋一把相配的劍鞘來。”

  許風再三謝過了,說:“既然有此寶劍在手,咱們也不必另尋出路了,折返回去劈開洞口的亂石,自可逃出洞去。”

  周衍想到寶劍之利,要對付幾塊亂石確實不難,不過還是遲疑了一下,道:“我瞧此地似另有蹊蹺,許兄弟不想再四處瞧瞧麼?”

  許風道:“不過是些荒淫之物,不瞧也罷。”

  他既這樣說了,周衍自然不會勉強,倆人又沿著石階走回去。他們自清晨觸動了山洞的機關,到沿著密道走至此處,已過去數個時辰了,一整日沒吃沒喝,縱使身懷武功,也有些支持不住。

  尤其許風又是中了春藥,又是被丟進水裏,早就累得不行了。但他不肯睡在那張雕了春宮圖的床上,最後折衷下來,兩人就在石墻邊歇了一宿。

  許風背抵在墻上,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他醒來的時候,四周仍是暗沈沈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先前生的火堆還在燒著,周衍坐在一旁,懷裏抱了塊木頭,正拿匕首細細削著。

  許風睡得有些迷糊,問他:“周兄一夜沒睡?”

  周衍擡頭道:“已經睡過了,只是比你醒得早些。”

  說完又低下頭去,繼續削那塊木頭。

  許風這時才看清楚了,見那木頭像是從石室的木架上砍下來的,已被他削成了劍鞘的形狀。許風心中一動,問:“周兄怎麼做起這個來?”

  周衍沒有答他,只是說:“再等一等,很快就好了。”

  他握著匕首的手很穩,手腕上下翻飛,果然只一陣兒,就將那劍鞘削好了。他把東西遞給許風,道:“密道裏暗得很,你且先用著這個,免得走路時割傷了手。”

  許風接過劍鞘時,見他手指上有幾處新添的傷痕。他談吐不俗,想來是出身富貴之人,當然做不慣木匠的活。

  許風將那柄劍收進劍鞘裏,竟是正正合適,他剛要道謝,周衍已先擺了擺手,道:“一會兒到了外頭,許兄弟多烤只山鶏給我,就算是謝過我了。”

  許風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這時聽周衍提起來,不免也覺得腹中饑餓。他們草草收拾一下東西,便起身接著往回走。密道裏的幾處機關都已被周衍破了,因此回去時倒是走得更快些,一路上也沒再出什麼狀況。

  那處山洞依然被亂石堵著,暗得不見天日。周衍取了寶劍在手,將一絲內力貫於劍尖,而後揮出劍去。

  這一劍舉重若輕,許風只在邊上站著,已覺得劍氣懾人了。

  劍尖一碰著那些石塊,石頭就像豆腐似的,紛紛碎裂來開。只是一劍,就在亂石中破開了一個缺口。接下來的事就容易得多了。許風也上前幫忙,倆人很快就搬開了亂石,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出了山洞。

  這一日雨過天晴,陽光格外明艶。

  他倆在山洞裏時倒沒發覺,這會兒在太陽底一照,才發現彼此都是灰頭土臉的,模樣十分狼狽。

  倆人不禁相視而笑。

  許風許久沒有開懷笑過了,周衍則只是牽動嘴角,露出一個有點僵硬的笑容。許風與他相處了幾日,倒是覺得親近不少,忍不住說:“周兄平日定是笑得很少。”

  周衍沒說話,只是那麼望著他,眼底的笑意似乎加深了幾分。

  許風又一次想,這人的眼睛倒是生得好看。

  他休息得夠了,才去溪水中清洗一番,而周衍顧不上梳洗,先去獵了兩隻山鶏回來。許風照舊用火烤了,滋滋的散發出誘人香氣。爲表謝意,他把兩對鶏腿都留給了周衍,周衍也不客氣,全都吃了個乾淨,吃完後再誇獎許風一番,道:“許兄弟的手藝真是一絕,若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飯……”

  他說到一半,不知想著什麼,忽地又頓住了。

  許風不覺有異,微微笑道:“周兄是要雇我做廚子麼?可惜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等過了今日,咱們就該分開了。”

  周衍忙道:“許兄弟要去哪裏?說不得我倆又是同路呢?”

  許風聽了這話,一時間心緒起伏。

  他在極樂宮中三年,時時刻刻想著如何逃出去,幷不敢同別人交心。便是對著服侍自己的錦書時,也少有真心話。不料逃出來之後,在深山密林裏遇上的這個怪人,竟與自己如此投緣。

  他幾乎就想跟周衍結伴同行了,但轉念一想,自己是從極樂宮裏逃出來的,也不知那宮主有沒有派人追來,卻不可拖累了無辜之人。

  許風想到這裏,慢慢收回了臉上那一點笑,說:“我與周兄幷非一路人。無論我去哪裏,總不會跟周兄同路的。”

  周衍怔了怔,喃喃道:“是麼?”

  語氣中不無失落之意。

  許風佯作不知,吃過山鶏之後,就回山洞裏休息了。養足了精神,明日才好上路。

  他這一晚卻睡得不怎麼安穩,醒來時天色還是灰濛濛的,周衍坐在洞外風口的位置,倒是睡得正熟。

  許風摸了摸他親手削的那柄劍鞘,想著他愛吃自己做的東西,便爬上樹掏了幾枚鳥蛋,仍是埋在土裏悶熟了,再取出來塞進包袱裏,好給他帶著路上吃。

  周衍醒來之後,見許風早已打點好了一切,著實有些失望。他似乎還有挽留的意思,許風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抱拳道:“這幾日多謝周兄處處相護,在下無以爲報,只願周兄早日尋到令弟,兄弟團聚、得償所願。”

  周衍雙目望著他,苦笑道:“但願如此。”

  又道:“許兄弟你孤身上路,多加小心才是。”

  許風點點頭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周兄,咱們就此別過了。”

  周衍再也無話可說,只能乾巴巴道:“嗯,後會有期。”

  許風身無長物,只拄著那柄寶劍,一個人迤邐而行。他沿著溪水往下遊走,走了片刻後,忽然回了一下頭。只見周衍仍舊站在原處,遠遠的凝成了一個灰點,看不清楚面目。

  許風用力地吸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去,管著自己沒再回頭。

  他這麼風餐露宿了幾日,終於從山谷裏走了出來。起先所見的盡是荒涼景色,後來漸漸有了人煙,有時還能見著數十戶人家的小村落。

  許風怕泄露了行蹤,白天專揀崎嶇的小路走,晚上也都宿在荒郊野嶺。如此提心吊膽了一個多月,始終沒見極樂宮派人追來。或是那宮主當他跳下懸崖摔死了,或是犯不著爲他這麼一個男寵興師動衆,總之許風懸著的心算是落下來一些。

  他估摸著已經離了極樂宮的勢力範圍,路上再看見城鎮時,也敢進去轉轉,出賣氣力賺些銀錢。

  其實這三年裏,他最掛念的人就是師父了。只是那宮主老謀深算,說不得派了人在他師門守著,爲免牽連無辜,許風只好忍著沒有回去。他路過一處鎮子時,見鎮邊的山腳下有間獵人打獵用的屋子,像是荒廢了許久,他便出幾個錢租了下來,一個人住在那簡陋的木屋裏。

  他一面進山打獵,一面將荒廢許久的劍法重新練起來。

  許風在武學上幷無太高的天分,但他堅信勤能補拙,向來勤練不輟。如今一心報仇,練起劍來更是刻苦,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大半都拿來練劍了。

  他左手不慣使劍,一切都要從頭來過,沒幾天手上就磨出了泡。他也沒當一回事,拿布條胡亂纏了纏,還是接著練下去。

  許風在鎮上住了大半個月,靠著打獵爲生,勉強能維持溫飽。這天他正在屋前的空地上練劍,天空中響起陣陣雷聲,像是快要下雨了。他一套劍法尚未練完,也不急著進屋避雨,一板一眼地將剩下的劍招使完了。

  果然不多時就落下雨來。

  這雨下得甚大,落在許風的臉上,有點微微的刺痛。

  許風閉了閉眼睛,緊緊握住手中的劍。

  他想起當年在官道上遇見那極樂宮的宮主時,那人的一雙手瑩白如玉,但是只一招,就將自己掀翻在了地上。這以後他再未見過宮主同人動手,不過僅看他座下幾個堂主的本領,就知道那人的武功深不可測了。

  不行,他還差得太遠太遠了。

  許風站在雨中,將自己那套劍法又從頭至尾練了一遍。他想像自己在同那宮主過招,每次只走得三招,便又敗在了那人手下。

  他心中恨意難平,不知不覺間就使上了內勁。一股真氣在他體內遊走,走到某處時,忽然滯了一滯,像是遇上了阻礙。許風沒當一回事,硬提起一口氣來,猛地揮出一劍。

  那真氣霎時就亂了,在他體內亂沖亂撞,最後沖到胸口上來。他頓覺一陣劇痛,連手中的劍也握不住了,“鐺”一聲落在地上。

  許風頗爲愛惜這柄寶劍,連忙彎身去撿,誰知竟覺得頭暈目眩,怎麼也撿不起那柄劍。他胸口又悶又疼,張嘴吐出了一口血來。

  血水混著雨水淌落下來,許風踉蹌了兩步,再也支撐不住,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卻有一人搶到他身邊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許風吃了一驚,勉力睜開眼睛,見著一張蠟黃的面孔,正是多日不見的周衍。

  周衍另一隻手摸到他脈門上,只按了一會兒,就皺眉道:“經脈逆行、真氣大亂……這是走火入魔之兆。”

  但凡習武之人,聽得走火入魔四個字,無不是如臨大敵。許風卻沒什麼反應,只覺得身在夢中一般,問周衍道:“周兄怎麼在這裏?”

  周衍說:“我是碰巧遇上了。”

  這話哄得誰來?

  許風自是不信。

  周衍只好道:“此事容後再說,還是你身體要緊。”

  他邊說邊伸手揩去許風唇邊的血印。或是雨水太冷了,許風覺得他的手指有一絲兒顫抖。

  周衍將許風抱進屋裏,先用被子裹住他濕淋淋的身體,再忙著生起火來。

  許風昏頭昏腦的靠在床上,覺得數股真氣在體內激蕩翻攪,震得他骨頭都隱隱作痛。那真氣不受約束,在他四肢百骸中衝撞一番,又彙聚到了他胸口處。他胸口像燒著一把火,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開來了。

  許風頭一回嘗到走火入魔的滋味,終於忍耐不住,“啊”的叫了一聲疼。

  周衍趕緊沖到床邊來,伸手搭了搭他的脈象,眉頭越皺越緊。他手探到許風領口邊,停了一下,才低聲道:“許兄弟,得罪了。”

  說完就去解許風的衣裳。

  許風已有些迷糊了,卻還惦記著那柄劍,說:“周兄,我的劍還扔在外頭。”

  周衍道:“沒事,丟不了。”

  他三兩下脫了許風的衣衫,拿帕子胡亂擦了擦,隨後自己也坐到床上去,讓許風靠在懷裏,手掌輕輕抵上他的後背。

  許風只覺一股熱氣由背心處蔓延開來,與四處亂竄的真氣混在一處,兩股力道互相角逐,讓他比方才更爲難受。他疼得臉發白,身上忽冷忽熱,像是一半燒在火裏,一半浸在水中。

  他神智也開始渙散了,眼前不斷浮現一些模糊的回憶。一會兒是在逃難的路上,他一腳深一腳淺的跟在兄長身後;一會兒是師父救了他回山,他跟師兄弟們一起學藝;一會兒又是烈日炎炎,他走在那永無盡頭的官道上,耳邊傳來“得兒”、“得兒”的馬蹄聲。

  最後是他被人壓在床上,那宮主修長白晰的手指捉住他的下巴。他又是屈辱又是憤恨,體內震蕩不休的真氣像是忽然尋到了出口,張嘴咬住了那個人的手。

  那個人幷無掙紮,仍是抓著他不放。

  許風雙目發紅,更深更狠地咬下去,不多時就嘗到了腥甜的血味。

  那人一聲不吭,只是那麼緊緊地摟著他,另一隻手抵在他背上,內力源源不斷地送進他體內。那股內勁順著他的經脈走至丹田氣海,將原本混亂的真氣一一歸攏起來。

  許風覺得手腳空蕩蕩的無甚力氣,丹田裏卻升起一股暖意,胸口的疼痛也減輕不少,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

  周衍耗了太多內力,也有些力不從心,將許風重新塞回被子裏後,便守著他睡著了。

  許風第二天就生起病來。一來是因爲淋了雨,二來也是走火入魔之故。雖有周衍幫他疏導真氣,但畢竟損了經脈、傷了肺腑,渾身的骨頭就如被打碎過一樣,動一動就疼得厲害。

  他接下來幾日都是睡睡醒醒的。睡著時做各種光怪陸離的夢,醒來則瞧見周衍在小屋裏忙碌。

  周衍見他醒了,就將湯匙送到他嘴邊來,餵他吃一點清淡的粥。那粥既鹹且甜,味道實在不好,顯然是周衍自己煮的。

  許風迷迷濛濛地想著,待他的病好了,還是該由他來做飯。

  如此過得幾日,他的傷總算漸漸好了,只是睡得很多,有時會在夢中說些胡話。這一日周衍正在屋裏煮粥,就聽得他在睡夢中喊了聲:“爹!娘!”

  聲音裏帶著點哭腔,直如撕心裂肺一般。

  周衍忙走到床邊去,拿袖子給他拭了拭汗。

  許風雙目緊閉,不知夢到些什麼,忽然又叫了聲:“大哥……”

  周衍心頭一跳,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用極低極低的聲音應道:“弟弟……”

  許風好似聽到了這聲音,倏地睜開眼來。他一開始還有些茫然,細細看了周衍一會兒,那神色才清明起來,目中微光閃動,嘆息道:“周兄,原來是你。”

  周衍見了他這神情,只覺得嘴裏發澀,半晌說不出話來。

  許風也幷不同他說話,很快又閉上眼睛沈沈睡去。他這一覺直睡到當天傍晚,醒來時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便慢慢坐起來靠在床頭。

  周衍一直守在旁邊,見他醒了,就端了粥過來餵他。

  許風用左手接過勺子,道:“有勞周兄了,我自己來罷。”

  這粥裏加了肉糜,味道仍是古怪。許風皺了皺眉,一勺一勺的吃了,邊吃邊問:“周兄怎麼會在此處?”

  他雖病了一場,卻還記得周衍那天突然出現的事。周衍倒不再隱瞞,如實道:“那日你我分開之後,我就一直跟在許兄弟你身後了。”

  許風聽得一愕,心中好不驚訝。

  周衍接著說:“許兄弟許是忘了,我當初會闖進密林裏,是爲了躲避追殺。”

  許風這才起他曾提過此事,“你贏了一場比武,對方心有不服,所以派了人來殺你?”

  “正是。”周衍頷首道,“我身上有傷,怕走大路遇著他們,見許兄弟你專揀小路走,便索性跟在你身後了。一來是爲了省些力氣,二來若真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後來我在這鎮上住下來……”

  “我見這鎮子山清水秀、與世無爭,是個養傷的好地方,也跟著住了下來。”

  他這理由雖有些牽強,但也算是自圓其說了。許風剛得他救了性命,自然不會疑他,道:“周兄舊傷未愈,又爲救我耗費了內力,豈非……”

  周衍淡淡道:“無妨。”

  一雙眼睛只是盯著他碗裏的粥。

  許風說了這半天話,其實才喝了小半碗粥,這時在他的註視下,實是盛情難卻,只好把剩下的也吃完了。

  周衍嘴角微揚,像是頗爲高興。

  許風頓覺那粥也沒那麼難以下咽了。他吃完之後,試著運了運氣,不料丹田內一陣鈍痛,竟是一絲內力也無了。

  他心下一沈,暗想自己走火入魔之後,難道一身武功盡廢了?

  想到這裏,不由得冷汗涔涔而下。

  周衍知他心意,握住他的手,將一股柔和的內力緩緩送入他體內,道:“許兄弟這次傷得不輕,接下來需臥床靜養,至少半個月內不得練武了。”

  那內力一進體內,許風就覺氣海裏生出一股真氣,與之應和起來。他知道自己武功未廢,總算松了口氣。

  他如今已吃到走火入魔的苦頭了,曉得那日情勢兇險,若非周衍出手救了他,他獨自一人倒在門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輕則內力全失,重則……連性命也保不住了。

  他倒不是怕死,只是想到自己悄無聲息地死在這小鎮上,而那作惡多端的宮主卻在極樂宮中風流快活,叫他如何能夠心甘?

  周衍一面幫他調理內息,一面說:“學武最忌諱的就是急功近利,我瞧你練功練得可太勤啦,長此以往,說不得又要走了岔路。”

  許風也知是自己太過心急了,道:“實不相瞞,我有一個極厲害的對頭,我的功夫跟他比起來,實在是天差地別。我若不勤學苦練,恐怕再過得一、二十年,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周衍低著頭問:“你那對頭是什麼來歷?”

  許風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極樂宮三個字,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若是說了出來,自己曾身陷淫窟的事也就瞞不住了。此事他縱使對著師父也說不出口,何況是剛相識不久的周衍?

  但他也不願隨便捏個謊應付過去,因此道:“我那對頭非但武功高強,且行事心狠手辣,我的右手就是毀在他的手上,周兄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周衍果然沒有追問,只是說:“你一心苦練武功,是爲了尋他報仇麼?”

  “我若只圖安逸,從此在這小鎮上隱居下來,天下之大,那人也不一定找得著我。”許風右手使不上勁,只左手握成拳頭,道,“但如此……如此深仇大恨,難道就這麼算了?與其躲躲藏藏的過一輩子,我情願豁出性命拼上一拼。我自知本領不濟,但十年不成就二十年,二十年不成就三十年,終有一日能練好了功夫,親手殺了那人報仇。”

  許風因在病中,一雙手冷得像冰,可周衍與他相握的手,卻更要冷上幾分。他聲音嘶啞,低聲將許風的話重複一遍:“嗯,你是非殺了他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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