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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死病人》第86章
第86章 尸穸3

  俗話說, 夜路走多了難免見鬼。

  這句話要是放在以前蘇錦之是不會掛在心上的, 但一號給他整的這個新世界, 偏偏是個靈异世界,再加上他的體質,一旦走夜路, 想要不撞鬼都難。

  他現在坐的這頂小轎子是蘇家找了有名的能工巧匠特製的, 能容兩個人坐下, 柔軟舒適,穩穩當當的, 坐在上面感受不到一點顛簸,轎邊用朱砂浸過的紅綫纏了一圈小紅邊,用以辟邪;轎子前點著兩盞明黃色的燈籠, 用以照路。

  阿平手中拿著一把白色的紙錢, 每走幾步就撒出一叠,口中輕念:“大撒冥錢, 鬼差大哥們讓讓路——”

  月大如盤,瀚夜無星。

  一頂紅邊小轎如鬼魅般走在路中間,這樣詭异的情形要是落在旁人的眼中, 還以爲是哪戶人家請了道長來趕尸回鄉, 然而這偏偏只是青鎮蘇三爺歸家之法。

  蘇錦之走著走著就後悔了, 他要是把那陽氣鼎盛的方三小姐給一同捎上,那他今夜也就不用慫成這樣了,下次說什麼他都不會再走夜路了。

  不知從何處傳來“嗚——”的一聲,蘇錦之的心臟狂跳了兩三下, 他坐在轎子裡閉著眼睛,不敢睜眼撩起朱砂石串成的珠簾看一眼外面的情况。

  “三爺——!”阿平的聲音陡然變了一個調子,退到轎窗邊小聲對蘇錦之說,“三爺,咱們碰上月黑頭了。”

  月黑頭是民間對于雲遮月的一種俗稱,指晚上雖然有月亮,但是時隱時現,被雲彩給擋住了的夜。在這樣的夜裡,走夜路極其容易碰到不乾淨的東西。

  “月亮出來咱們就繼續走,月亮沒了就停下。”蘇錦之深吸一口氣,“你看著些,別讓燈籠裡的火熄了。”

  阿平點頭道:“是,三爺。”

  小轎子走走停停,月亮從雲層中露出臉來時就踩出腳步聲重重地走,等天陡然暗下去時他們又停下腳步,但越往前走,路邊的樹葉或是高樓投下的影子塊就越大,逐漸占據了大路的一半。

  走夜路是要避免走在陰影裡的,因爲這些暗處的地方藏污納垢,還可能是碰上影子鬼。不過影子鬼一般只喜歡跟在獨自行走的人的影子後,而蘇錦之這邊人多,又因著他的體質,每逢這樣的夜晚,他極有可能會碰上陰兵過道!

  陰兵過道,即鬼差勾著魂魄去往地府途經大路的情况。

  生人碰到這樣的情况,一定要低著頭靠邊站,切不可抬頭或是回頭看,不然就可能會被陰兵帶走。

  這個念頭剛入蘇錦之腦海的刹那,大陸四周就突然靜了下來,不聞任何蟲鳴雜音,死寂得令人心中發毛。

  轎前的燈籠的火焰撲騰了兩下,便簌地滅了,升起一小縷白烟。

  阿平停下了撒紙錢的動作,和轎夫們看著路前頭突然出現的白衣陰兵,渾身像是打擺子一樣地顫了起來,抖著嗓子道:“三、三爺……陰兵過道了……”

  “停轎,你們快走。”蘇錦之還是沒有睜開眼睛,手指卻移到腕間的銅錢之上,“不用管我。”

  阿平和轎夫們知道這樣的情况下,自己根本幫不了三爺什麼忙,只能低著頭快速分散走到路的兩旁站好。

  蘇錦之是不能下轎子的,他一但下轎,身上過重的陰氣就會讓陰兵以爲他也死了,從而勾走他的魂魄。蘇錦之之所以會來到原身身上,就是因爲在上一次月黑頭的時候,原身碰到了陰兵過道,那一場陰兵過道聲勢極爲浩大,青鎮外出參軍的士兵們戰死他鄉,鬼差牽了他們的魂魄魂歸故里,卻沒想撞上了剛做完一場生意走夜路回家的原身,轎邊的朱砂紅繩法力不够,屏障一破,原身的魂魄就被鬼差給勾走了。

  蘇錦之現在只希望這一次陰兵過道過的陰魂不要太多,他寧願病死也不想嘗試一次被鬼差帶走死去是什麼感覺。

  好在這一次的陰兵過道陣勢不是很大,蘇錦之緊閉眼睛,聽著陰魂們衣衫獵獵和腳踝上鎖鏈相撞的聲音漸漸遠去,剛想松一口氣,結果卻聽到朱砂石製成的珠簾相撞的聲音,這些珠簾是淬了法力的,只有觸到鬼氣時才會發聲——轎子的窗簾被陰兵掀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這具身體魂魄曾經離體過一段時間,而導致他身上帶著的陰氣更重的緣故,蘇錦之渾身的鶏皮疙瘩猛地炸開,他毛骨悚然地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名紅眼陰兵瞪大鬼目,齜牙怒喝著伸手朝他抓來!

  那陣勢,分明將他錯認爲了死去卻投機取巧不肯去地府重入輪回的陰魂!

  蘇錦之倒吸一口凉氣,零號和一號不在沒人控制他的身體,蘇錦之憑著這具身體下意識的記憶,取下腕間的銅錢翻手就欲朝陰兵射去,打算拼死搏上一把。

  然而未等他動作,一道低沉的男聲就嚇退了這名陰兵——

  “怎麼回事?”

  陰兵游魂們嘶啞地低吼著,鎖鏈相撞的聲響匆亂遠去,蟲鳴鶏啼和風聲重回蘇錦之的耳朵,方才的死寂的靈路之境已然被打破,陰兵游魂們也頓時消散得無隱無踪,仿佛剛剛他所見的那一幕都是錯覺一般。

  但蘇錦之的心跳仍然狂跳著撞擊他的胸腔,仿佛每一次都能撞到肋骨般激烈,他伸手撩開轎子前的車簾,朝前方望去,就見一些身著軍裝的士兵停在他的小轎前不遠處。

  爲首的將軍一身素黑軍服,表情冷淡,猶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异常深邃,但他臉上盤踞著一條從眉間橫至嘴角的猙獰疤痕,深灰色眼睛像極了吃人的深淵,望上一眼便能叫人通體生寒,渾身戰栗,更別提他周身似凝成實體的血煞之氣——那是斬殺萬人後才能彙聚出的戾氣,這樣神鬼皆避之的凶惡之人,難怪能嚇退陰兵。

  然而蘇錦之卻一點兒也不怕他,反而睜大雙目,眼中似含著萬千深情地朝那人凝去,在心中默念:謝霖城……

  謝霖城在外平定了三省之亂,算是穩住了他這一派軍團的勢力,本打算回家休息幾日,卻接到了祖父病重的消息,要他在三日內速速趕回青鎮看望祖父。謝霖城爲了不耽誤時間,從收到來信的第一日日出時分便上馬趕路,連過兩個大鎮,終於在第二日日出之前回到了老家青鎮。

  卻不想碰到了這麼一樁怪异之景——一頂紅邊小轎孤零零地停在大路中央,轎前掛著的兩盞燈籠是熄的,要不是轎後漫天飛灑的紙錢和褐木的轎身,他還以爲這是什麼旁人遺弃了的喜轎。

  他下意識的開口念了一句,結果那轎子身後狂舞著的紙錢陡然間就散了力,輕飄飄地墜到地上,再之後那轎子的車簾就被人撩起了,白晰似雪的手背襯著緋色的車簾甚是好看——原來那轎裡還坐了人。

  謝霖城對上轎中青年一眨不眨望向自己的眼睛,也挑眉勾了唇,饒有興致地也盯著青年柔美精緻的面容細看。

  “三爺——!您沒事罷?”阿平和轎夫見陰兵散去,又趕緊回到轎子前打量詢問著蘇錦之有沒有什麼事。

  蘇錦之回神,這才發現天邊濛濛地透著些白光,已是破曉了。

  謝霖城剛剛收復了三省,成爲江南一帶的軍團元帥,樹敵頗多,身邊時刻都跟著人防止有人刺殺,他身後的士兵見了蘇錦之和他的轎夫小厮這怪异的出現,還以爲是什麼新式的殺手,紛紛舉了槍對準他們。

  “三爺,這……”阿平他們雖然還猜不出謝霖城的身份,但也知道他們不是好惹的,一見這陣勢就急了。

  蘇錦之卻低頭笑了,這人和謝殊長得一模一樣,卻叫謝霖城。

  江南三省赫赫有名的謝大帥。

  他這個世界是有記憶的,自然也聽說過謝霖城的名字,知道他長得凶神惡煞,可止小兒夜啼,卻沒有見過他,托一號給的拯救任務列表,蘇錦之剛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就知道了他要等的人是誰。

  “錦之謝過謝元帥。”由阿平攙扶著從轎子出來,因著一宿的提心吊膽,他現在臉色極差,嘴唇和臉色幾乎一般蒼白,只是這樣,他仍是一身清雅出塵的氣質,“謝元帥救命之恩。”

  謝霖城聞言,眉梢又朝眉骨上方挑了挑,說道:“救命之恩,我何時救了你?”

  青年抬起頭,柔軟的目光又朝他望來:“元帥與我相遇,便是救命之恩。”

  阿平和轎夫們都被蘇錦之這一連串的說法給驚呆了,蘇錦之一開口說謝元帥,他們才知道謝霖城的身份,他們方才一直低著頭,自然不知道蘇錦之差點被陰兵帶走結果卻在謝霖城出現後被救了的事。

  青鎮的人們都知道蘇家三爺儒雅清俊,溫文爾雅,但是對不熟之人卻是疏冷的,不甚親近,他們伺候蘇三爺也有一段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如此溫柔,要不是他們熟知三爺的爲人,還以爲蘇三爺是在巴結這位新元帥呢。

  不過蘇錦之說的這話也太過曖昧了,聽得謝霖城的手下也是目瞪口呆,心想這人誰啊,怎麼一來就想要泡元帥的樣子?不過他們元帥可是一向不與人親近的,脾氣還特別爛,尤煩這些貼著粘著上來的貨色,就在他們以爲大帥又要像以往那樣冷颼颼地喊人滾時,大帥終於開口了:“那你要如何報答我?”

  蘇錦之倒是想說我以身相許吧,不過那樣他就要崩人設了,一號肯定會給他看更多的鬼。蘇錦之認慫,只能解下自己的紅繩銅錢,交于阿平,讓他遞給謝霖城身邊的副官,聲音輕輕的:“我看元帥眉心有股黑氣縈繞,想來家中近來會有不詳之事,

  元帥若是碰到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可憑此物到蘇家來尋我,錦之一定鼎力相助。”

  蘇錦之這話說的可是真的,謝霖城一身死人堆裡走出來的血煞戾氣,正雖不佑他,但鬼邪之物也不敢靠近他,向來只有他要別人死的份,但即便是這樣,他眉心仍有一股不小的黑氣,預示著不祥之兆。

  這肯定不會是他有事,那就是他家中人有人要去世了,而且看這黑氣的濃郁程度……恐怕,去世的不止一人。

  謝霖城對蘇錦之的這個回答也是甚是感到驚訝,他身邊從來不缺美人,一些想要巴結他的人送來的人們他也招收不誤,一概扔到家中的院子裡和奴僕一個待遇養著,讓病重的母親開心一下,省得母親整日擔憂他身邊沒人,她去了便沒人再陪他。但是謝霖城從不去後院過夜,也不許這些人離他太近,更不許他們隨意到他住的屋子裡來閑逛,一經發現,一律打一頓後趕出謝家去,不給一絲情面。

  後來連母親也隨著父親去世後,謝霖城便直接把這些雜七雜八的人們都直接趕走了,不肯走的,就留下來做他謝家的奴僕,卻不再白養,幹活才有飯吃。

  然而如今謝霖城卻對這名青年有了莫名的好感,心想他要是也像那些人一樣說要跟在他身邊的話,那他也許不會拒絕……嗯,再讓他進他的屋子好了,白養著他也幹。

  可青年這架勢,看上去,更像是某些大師說要給人算命解難時的模樣?

  謝霖城好笑地從副官手裡接過那紅綫銅錢,再抬頭時卻見青年已經回了紅邊小轎裡,由轎夫抬著避開他的軍隊往旁邊走了,路過他時,還用那雙玉白修長的手指撩起紅珠串成的珠簾,勾著唇角朝他笑著,茶色的眼瞳裡似有水光萬千,瀲灩蕩漾,刹那間就叫謝霖城的心跳漏了兩拍。

  “錦之……蘇家錦之……”謝霖城用手指摩挲著紅綫銅錢,那枚銅錢周身滑潤無比,想來定是被人用手細細摩挲,他輕聲念著那人說的名字,轉身問副官,“他是誰?”

  謝霖城的老家雖然是在青鎮,但是這邊只有祖父和分支的一些親戚居住,他自幼和父母親則在嶸城住著,極少回來。這一次要不是祖父病重謝家有些大事非要他回來主持,他也不會來青鎮,自然也就沒聽過蘇錦之的名字。

  但謝霖城聽著他青年手下喊他“三爺”,覺得他應該也是有些臉面和身份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會大清早地坐在一頂紅邊小轎裡待在大路中央。

  不過有身份,那就更配得上他了。

  偏偏副官也是外省的人,不知道蘇錦之的名頭,搖搖頭表示他什麼也不知道。

  謝霖城脾氣不好,喜怒無常,馬上就拉下臉:“要你何用?”

  副官叫苦不迭,幸好這次謝霖城帶來的兵中有青鎮的人,上前跨了一步後報告說:“大帥!我知道!”

  “那你說。”謝霖城唇角微微勾起些,就等著那小兵說出青年的身份。

  “肩上一枝海棠,腕間紅綫銅錢……”小兵前兩句話還鏗鏘有力,後兩句話就弱了下來,“……那先生乃是青鎮最有名捉鬼大師,蘇三爺……”

  還真是大師?

  謝霖城哭笑不得,他是不信這一些的,嶸城也有許多什麼風水大師,算命大師說要給他看風水算命什麼的,他從來都不見,沒想到今日卻意外見了一個捉鬼大師?

  不過青年,倒是比那些人有趣一些的。

  “捉鬼大師?”謝霖城攥緊手心裡的小銅錢,從喉嚨間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唉……”蘇錦之坐在轎子裡唉聲嘆氣的。

  “三爺……”阿平聽到他的嘆息聲,還以爲蘇錦之是在念著自己那紅綫銅錢,“您將您的法寶給大帥送出去了,那您要怎麼辦啊……”

  但蘇錦之嘆氣,只是因爲他在想他等會睡覺的事。聽阿平這麼說便解釋道:“無礙,方家送來的報酬够我用好久了,剛好這幾日我好好在家裡陪陪母親休養。再說……”

  蘇錦之勾起唇角:“那紅綫銅錢,很快就會回來的。”

  紅邊小轎在蘇家門口停下,還未落穩,便有一華服女人喊著“心肝肉”朝外沖來,將剛露了個頭的蘇錦之扯入懷中。

  蘇錦之無奈道:“娘……”

  “哎唷,我的心肝肉,我的小棠兒……”蘇母捧著蘇錦之的臉,看著他眼底的青黑的眼眶紅了眼,“一晚沒睡,看我的寶貝這臉色憔悴的……快隨我去睡覺!”

  蘇母說著便牽著蘇錦之的手往家裡走去,繞過幾個小回廊之後,進了一間外頭掛了白絹的屋子。

  屋門一開,便露出了裡頭景象。

  這是一間十分詭异的臥室,裡面沒有雕花木床,沒有八仙圓桌,沒有山水屏風,只有一座灰石砌成的石墳,墓碑上刀刻斧鑿刻有“蘇氏三子錦之之墓”八個大字,晃晃地刺入人眼。

  蘇錦之每晚,都是睡在這座墳墓裡的。

  蘇家三少爺,錦之,自幼聰俊秀慧,但因八字太輕,陰氣過重,幼年經常被邪物纏身,體弱多病,有早夭徵兆,蘇家游遍全國,最後找到了赫赫有名的諸葛紫清道長,卻被斷言活不過及冠之年。

  而今年,是第十九年。

  蘇錦之垂下眼簾,看著墓碑上的字。

  諸葛紫清道長說的確實沒錯,原身的確沒有活過及冠之年,現在活在這具身體裡的,是另一個蘇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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