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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開國風雲》第20章
第二十章

  謝國公悔憶姊妹勸,林公府迎來楚妙言

  謝國公是個厲害人物,這一點是大家公認的,不然危急時刻林太后也不可能選謝氏女為後。

  如今,謝皇后所出嫡皇子即將被立東宮,謝家身為皇后娘家、太子外家,身份之貴,自然更上一層樓。雖然謝國公沒想著這麼早便將嫡皇子推上太子的寶座,但,既已成事實,且又是大喜事,謝國公心裡也很是歡喜。

  謝國公甚至覺著,兒子雖無甚大才,到底不是紈絝子弟,平庸亦有平庸的好處;女兒做了皇后生了太子,人活到謝國公的地步兒,也夠了。便是謝國公也常在心裡想著,人要知足惜福。

  但,及至今日,謝國公才更深切的明白,人生十全九美,總會有那麼些糟心事的。

  讓謝國公糟心的事,不在家裡,而在宮中。

  而讓謝國公糟心的人,亦非別人,正是他的皇后閨女。

  當初女兒在家裡時,謝國公覺著女兒不差,模樣性情,也算中上,再加上謝國公府的門第,便是上上等的閨秀了。故此,林太后有意謝國公府出一朝皇后時,謝國公把女兒推了上去。

  那年,林太后透出此信兒,一家子喜氣洋洋,唯謝國公的妹妹襄陽王妃曾勸兄長道,「大丫頭的性子,做一家之主母倒罷了,比著葫蘆畫瓢,總不會有什麼大差子。再者,還有娘家為她撐腰。我初做王妃時千難萬難,只是不與兄長說罷了。王妃已是如此,皇后乃六宮之主,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襄陽王妃尚有言下之意未說,謝國公卻是知道的,這皇后,做的好是一家子的福氣,做不好怕是一家子的禍端。

  但,彼時六宮鳳印擺在眼前,謝國公夫人如何還瞧得上其他青年子弟。

  就是謝國公,雖已是國公之尊,心中亦不是不想再進一步的。不過,妹妹的話還是入了謝國公之心,謝國公親自入宮與林太后密談一番,林太后向謝國公保證,皇長子一定會出自謝皇后的肚子。

  有這樣的誘惑擺在面前,即使這餡餅兒並不容易吃,謝國公還是心滿意足的吞了下去。

  如今,非但嫡長皇子出身謝皇后腹內,冊立皇太子大典就在眼前,謝國公卻自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子倦意來。

  就在昨日,昭德帝以冷宮中甄氏有孕為由,為子嗣計,將甄氏移出冷宮,並親自請求林太后,將甄氏安置於慈恩宮偏殿之內。林太后初時推卻,昭德帝三番四次相求,林太后方允了。

  每每想至此處,謝國公便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千秋節時,林太后一語點出甄氏腹中骨肉,可笑甄氏與榮家勾結,到頭來保住她的卻是林太后。

  這個女人!

  謝國公猶記得二十幾年前,那時,先帝猶在,謝國公尚不是國公之尊,而是先帝身邊的侍衛。他記得,先帝微服出宮遇到在自家莊子上游玩的林太后,彼時林太后尚未嫁人,卻已是美貌驚人。先帝一見傾心,情願以貴妃之位相許,迎林氏女進宮以伴聖駕。出乎帝王意料,林家並不情願,林氏女斬釘截鐵的告訴先帝:寧做貧漢妻,不為帝王妾。非後位酬,絕不進宮。

  先帝終以空懸了二十年的後位相酬。

  這個女人,甫一進宮便令六宮無顏色。

  先帝在世時,曾與近臣笑言,「朕不惑之年,方知情之三味。」

  先帝去後,哪怕昭德帝非她親子,這個女人猶自如魚得水的活著。

  這是個多麼厲害的女人。

  她三言兩語便令榮家失寵於昭德帝,甄妃入冷宮,昭德帝親口冊立東宮。

  這又是個多麼聰明的女人,她永遠不會將事做絕,甚至連甄氏腹中骨肉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將甄氏打入冷宮,卻又留著她的性命。

  相對於林太后收放自如的手段,謝國公再想想自己橫衝直撞毫無謀略的閨女,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絕不會讓謝皇后入宮為後。

  多好的機會,甄氏打入冷宮,榮妃失寵,林太后依舊受昭德帝忌憚,謝皇后若是聰明便該尋幾個漂亮的宮人,討得昭德帝歡心。男人喜新厭舊,只要有了新歡,甄氏即便生下孩子又能成什麼氣候?只要不給榮家機會,榮家在短時間內想复寵難於登天。

  然後,謝皇后便可藉太子冊立之機,收攏后宮之權。

  可是,這個蠢貨做了些什麼?

  謝皇后一門心思的期盼著昭德帝能複寵於她。

  謝皇后甚至期盼著能得到當年林太后於先帝的盛寵。

  不是謝國公滅自家威風、長他人誌氣,不說謝皇后遠沒有當年林太后的美貌,便是她有林太后一成的手段,也不會弄到如今的狼狽——榮家复寵,甄氏轉而到了林太后那裡。

  寵愛?

  還有什麼寵愛?

  昭德帝但凡還顧念謝皇后,便不會在這時把甄氏移出冷宮遷至慈恩宮偏殿,更不會令榮菘淮擔任太子冊立大典的典儀官!

  謝皇后還覺著自己很冤,與母親哭訴甄氏所出小公主夭亡與二皇子的病不關她事。

  謝國公聽到老妻說起謝皇后的話,當下砸了手中的五彩小蓋盅!皇宮是什麼地方?是不是謝皇后做的,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昭德帝相信,就是謝家做的!

  否則,昭德帝不會重新抬舉甄氏與榮家。

  多年心血,大好形勢,便因謝皇后的愚蠢,就此付諸東流。

  謝家兜兜轉轉,惹來帝王心疑至此。

  榮家起起伏伏,即便昭德帝重新抬舉榮家,但想要恢復先時親密無間的甥舅情,亦非難事。

  只有林家,林翊承恩公爵到手,朝中得了實差,而住於慈恩宮偏殿的甄氏,依林太后的手段,可為之處太多,便是謝國公亦猜不透林太后的心思。

  輕不可聞的嘆口氣,謝國公是真的累了。

  老妻聽到丈夫淺淺的嘆息,輕聲問,「國公爺可是醒了?」

  謝國公道,「幾時了?」

  房中丫頭已聽到動靜,輕手輕腳的進來服侍。

  謝國公由丫頭們服侍著穿上朝服,老妻正在妝台前挑選著首飾,年華已逝,太鮮豔時興的首飾用不上,只得往雍容慈祥裡打扮了。謝國公道,「許久沒有妹妹的消息,打點些東西,叫小三去襄陽走一趟,瞧瞧妹妹。」

  謝國公夫人回頭,遲疑道,「不年不節的,如今皇上對娘娘有幾分冷淡,妹妹畢竟是……」

  謝國公兄妹情深,聽老妻似有掛礙,頓時將臉一冷,道,「便是陛下當年也說了襄陽王雖忤逆,妹妹卻是賢良德淑,仍留其太妃供奉!本就是嫡親的兄妹,還不能走動了不成!」

  「國公爺不必惱,我不過一說罷了。」謝國公夫人嫁入謝家,從孫媳婦做起,如今熬的三子一女傍身,且女兒貴為皇后,外孫眼瞅著就要被立為太子。時至如今,她也不必再如何看謝國公的臉色。

  謝國公叮囑一句,「莫要忘了。」

  及老夫妻用過早膳,外面天猶未亮,謝國公便得乘車去早朝。丫環婆子挑著燈籠,謝國公夫人送丈夫至二門,望著丈夫已微微佝僂的身子,謝國公夫人不知為何,心中驀然一酸,輕聲道,「妹妹那裡,你莫擔心,我打發小三過去。你這把年紀了,車裡舖有軟褥,在車上打個盹兒養養神。」

  謝國公拍拍老妻的手,方帶著親隨走了。

  早朝時間一定,謝國公坐在舒適的馬車裡閉目養神,忽聽到車門輕叩之聲,謝國公應了一聲,親隨方開了車門,低聲禀道,「主子,後頭林公爺打發小廝過來,說叫咱們稍等片刻,林公爺有事與主子商議。」

  謝國公沒有半分猶豫,道,「放慢了走。」不說林家尚有林太后這等厲害人物在宮中翻手為雲覆手雨,便是林翊,年紀輕輕便老成持重,當起差來也有板有眼,算得上青年子弟中的一流人物。若非林太后千秋節上曾明言,林家不會與任何皇子外家結親,謝國公當真有聯姻林家之意。

  林翊年輕,並不乘車坐轎,直接騎馬。

  林翊下馬到謝國公的車裡,謝國公雖年高德韶,卻並不擺長者的架子,倒是滿面長者的關切,握著林翊的手攜林靖坐在自己身畔,道,「這個時辰,早上猶帶了幾分寒涼,進來暖暖。」

  林翊道,「這個時候來打擾伯父,實在失禮。」何況依林翊的身份爵位,叫一聲伯父,也是親近之意。

  謝國公自然樂得與林家親近,笑,「我知賢侄素來穩重,想來是有要事與我說。」

  林翊嘆口氣,「我前天出門,遇到了楚姑娘。」

  「楚姑娘?」謝國公一時沒記起這個是哪個?若說朝中高官大員,謝國公沒有不知道的,但,說到某姑娘,謝國公這個年紀,早已收心養性,未曾風流許多年,實在不記得這個楚姑娘是哪位?

  林翊道,「當年楚大將軍遺孤,被襄陽太妃收為膝下養女的楚姑娘。」

  謝國公臉色一震,露出幾分焦切,連忙問,「賢侄,可是我那妹妹出事了?」說來真是各家有各家的難處,似謝國公,嫡長子出身,順順利利的襲爵,如今更是貴為國丈,一生富貴雙全,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卻不知謝國公心煩之事頗多,宮裡智商不夠用的閨女就不必說了,還有令謝國公心心掛念的便是曾為襄陽王妃、今為襄陽王太妃的妹妹了。

  說到妹妹,謝國公便是滿心憐惜愧疚。

  當年,謝國公未襲爵時雖是家中嫡長,卻是生母早逝,繼母深受父親老國公的喜愛,還一口氣給老國公生了二子一女。

  元配嫡子與繼室嫡子,雖有國家法度、祖宗家法所限,謝國公嫡長子之身的繼承權就是頭一位,但,若世人都恪守規矩法度,那這世上就不會有諸多兄弟相爭、家宅不寧之事了。

  繼母為奪國公之爵,把親女嫁入先帝母族、如今的長安侯趙家。為了打擊這對元配所出兄妹,繼母竟妄想將這位謝王妃許給娘家侄子,謝王妃卻是有勇有謀,轉而得了襄陽王老太妃的青眼,依國公府嫡長女之身嫁入王府為正妃。

  之後,謝國公順利襲爵,得襄陽王府助力頗多。

  謝國公也只這麼一個同胞妹妹,他明白當年妹妹傾心另有其人,那人也非外人,正是謝國公嫡親的舅家表弟,戰亡沙場的大將軍楚懷飛。

  楚家子嗣不昌,楚懷飛過逝後,其妻抑鬱而亡,隨後謝國公的舅父舅母也便去了。襄陽王妃膝下無嗣,便收養了已為孤女的楚家女,聊慰寂寞。

  楚家女與謝王妃一直親若母女,如今竟忽然來了帝都,謝國公顧不得什麼,急問,「可是太妃那裡出事了?」

  林翊微嘆,「太妃在襄陽,不大好。 」

  謝太妃嫁入襄陽王府,雖說是高嫁,但著實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當年,襄陽王老太妃之所以選了謝氏女給兒子為妃,為的就是想為兒子娶一賢妻,也規勸規勸兒子。

  但,有時,父母再好的心願,還有爛泥扶不上牆一說呢。

  先襄陽王便屬這種,他另有愛妾,並不喜正妃謝氏。襄陽王所有的子女都是愛妾所出,包括後來嫁予權臣凌辰庸柔婉郡主。

  先襄陽王這般品性,謝王妃其實很瞧他不起。後來,長兄襲國公爵,謝王妃便一直住在帝都,甚至在林太后與凌辰庸爭權之時,謝王妃直接站在林太后一系,把丈夫先襄陽王氣個半死。如昭德帝雖然是厭惡透了襄陽王,但對謝王妃極有好感。

  就昭德帝本心而言,他少時立後,其實心裡亦曾期盼過謝後有其姑之風。結果,謝皇后與謝王妃實在……沒啥可比之處。

  因謝王妃與林太后、昭德帝關係不差,當初林太后鬥倒凌辰庸,問罪襄陽王府時,整個襄陽王府,唯謝王妃得以保全。因襄陽王府宗室出身,林太后還是給他們留了臉面,襄陽王賜死之後,擇襄陽王一旁支子弟過繼於謝王妃膝下,襲襄陽王爵,如此,謝王妃升為謝太妃,依舊福貴雙全。

  事關謝太妃,林翊自然要跟謝國公商量。

  謝國公聽林翊將事情大致一說,當下氣的渾身發抖,早朝之上就發作了,簡直是跪伏於地、痛哭流涕,再加上謝國公的口才,將今襄陽王如何謀算謝太妃的嫁妝、甚至連楚家孤女的私產都不放過,再有楚氏女如何逃出襄陽城,逃至帝都猶被人苦苦追殺,若非林公爺碰巧救下楚氏女,怕如今連性命都沒了。

  謝國公既氣且痛,險些暈過去,站都站不住,昭德帝不得不吩咐小太監搬了張椅子給謝國公坐。

  昭德帝亦是氣的不得了,不說謝太妃原就是個通情達理之人,就是楚氏女,那也是功臣遺孤,這眼瞅著就要立太子,此時,朝臣們送個祥瑞尚且不及,襄陽王府倒上趕著給昭德帝送噁心。

  昭德帝雖對皇后不滿,到底是立太子的節骨眼兒上,太子是他的骨肉,謝國公以往還算勤謹,這個時候,怎能不給太子外家做臉?

  昭德帝當下便命人接楚氏女入宮,昭德帝特意說一句,「母后向來慈悲,以往,母后也見過楚姑娘,暫且將楚姑娘送到慈恩宮吧。」按理,謝皇后乃謝太妃的嫡親侄女,楚氏與謝太妃親若母女,更兼楚家與謝家本是姨舅之親,昭德帝又素來忌憚林太后,再怎麼說,將楚氏女送往鳳儀宮更合適。可是,雖然昭德帝忌憚林太后,但他實在任不過謝皇后的智商。想一想,還是林太后更可靠些。

  林府。

  楚妙言已經二十四歲,尚未成親,卻是一襲青衫男裝打扮。

  楚妙言與越氏早便認得,如今乍然相見,林翊同越氏有所交待,越氏心裡那絲小彆扭早已煙消雲散,親自去二門將楚妙言接進府內,親熱地,「楚妹妹。」

  「越姐姐,給你和林大哥添麻煩了。」楚妙言面上帶了幾分風霜之色,眉心有細細的褶皺,不過她一個女人,千里迢迢逃到帝都來,這種本事,可不是尋常的女人能做到的。

  越氏含笑,「莫說這外道話。」遂將楚妙言帶到內宅。

  越氏剛攜楚妙言回院中,林靖已經不請自到了。雖然林翊警告他不許瞎打聽,不過,楚妙言已經來林家了,他身為主人出來見見客人才是應有禮數呢。

  楚妙言並不知林家事,見林靖個子小小,小臉嫩嫩,身後跟著兩個丫頭,一身大家氣派,忙道,「我在襄陽日久,竟不知姐姐與林大哥已經……」

  越氏忙道,「妹妹誤會了,這是我家里四叔,靖兒。四叔,這是楚姑娘,你該叫姐姐的。」

  林靖見楚妙言雖模樣不算出色,難得眉間一縷英氣勃勃,遠勝閨閣女子,林靖心中便有幾分喜歡,矜持中極有禮數的叫了聲,「楚姐姐好。」

  楚妙言微點頭還禮。

  其實林翊早想請楚妙言到林家暫住,楚妙言卻為避嫌,並未答應,如今楚妙言先來林家,不過是等著昭德帝宣召面聖罷了。

  再者,她這一身衣裳,進宮面聖到底不妥。

  林翊已有交待,越氏給林靖個眼色,帶著楚妙言到里屋換衣裳。

  林靖見過了楚妙言,滿足了好奇心,就跑回去繼續唸書了。林騰在跟王師父習武,並未在求知閣,只有舒靜韻一人悠然自在的看書,林靖早跟舒靜韻混熟了,過去行個禮,說,「先生,你見過花木蘭麼?」

  舒靜韻看都未看林靖一眼,林靖美滋滋地,「就知道你沒見過。」想一想,自己好像沒有見過舒先生的夫人,林靖眼珠微轉,卻是將事情按在心裡,自己也捧起書,有滋有味兒的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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