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色已暗，唯有獵戶的屋子還亮著燈火。

屋裏，婦人將菜肴放在兩人的面前，一面好客的催促兩人，「快吃些東西吧，我看你們也餓了很久吧？」

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香噴噴菜肴，司語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

自小他都是吃生食，直到遇上楊子巍後，他才知道熟食是那麼美味。而桌上的每一道菜都香氣四溢，讓他忍不住露出一臉饞相。

「看這孩子，八成是餓壞了！」婦人笑著為司語夾菜，「快吃吧！」

司語紅著臉謝過婦人的好意，卻不知道該怎麼拿筷子，怎麼握也握不好，反而將筷子掉到地上去。

看著他一臉窘迫，婦人笑道：「你這孩子，怎麼連筷子都拿不好？我替你換支勺子吧？」

聽婦人這麼說，司語更紅了臉，朝著楊子巍的方向看過去，神色委屈。

「家僕自小在山林裏長大，不太習慣這些器具，勞煩大姊幫忙了！」楊子巍微微一笑，請婦人拿了勺子來，教會司語使用。

婦人在一旁看著，不停勸兩人多吃一些，楊子巍總覺得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哪里有問題。

他們好像熱情過了頭......像是屠夫在宰殺牲口之前，要把牲口喂飽一樣。

他無法像司語那樣完全撤下防備，接受別人的好意，便一邊慢條斯理的用著飯，一邊警戒的觀察著婦人的反應。

「來，喝湯！」婦人為兩人盛好湯，就在一旁笑著，自己反倒沒喝。

楊子巍將湯碗放在嘴邊，故意試探道：「怎麼不見獵戶大哥一起來吃飯？他一定也餓壞了吧......」

「喔，你們不用管他，他說他現在不餓。請喝湯......」婦人的臉上稍顯出一絲慌亂。

楊子巍看在眼裏，仰頭喝下一口湯，含在嘴裏，又趁著一抹嘴的動作，將湯統統吐在衣袖上，半滴未沾。

等他打算提醒司語的時候，一轉過頭，卻發現他已經將整碗湯喝進肚子裏，此時還舔著湯碗，意猶未盡。

這個笨蛋！楊子巍無奈的暗歎一口氣。不過也罷，這樣一來就能知道這戶人家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用過晚飯，兩人便在隔壁一間空屋睡下。夜深人靜的時候，楊子巍怎麼也安不下心，於是睜開了雙眼。

身邊的司語緊閉著雙眼，但是手依舊拉著他的胳膊，好像害怕自己睡著之後，會被扔下遺棄。

楊子巍輕輕摸著他的發，心裏生出一股憐惜。

「唉......」他輕輕歎了口氣，看向那張毫無防備的睡顏。

月色下，那張美麗的臉龐顯得更加精緻動人，就好像是由繪畫大師細細描繪、能工巧匠精心雕刻而成的一般，讓楊子巍不知不覺的出了神。

甚至，想要伸手去觸摸一下那張臉......那雙唇......

就在他一時情迷之際，屋外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幾名身材高大的漢子出現在門外。

「人呢？」一名漢子壓低了聲音問。

獵戶指了指自己的屋子，小聲回答，「在裏面！那小子長得可真標緻，老大一定會喜歡！」

「好！」漢子沖著同伴做了個手勢，兩人就跟著獵戶走到屋前。

屋裏的楊子巍早就聽見外面的腳步聲。看來一切跟自己想的一樣，深山老林裏莫名熱情的獵戶，背地果然幹著不可告人的勾當。

他推了推睡在身邊的司語，但是司語毫無動靜，像是睡死了一樣。

司語具有野生動物的本能，平時只要稍微一碰，他就會醒來，現在卻怎麼都喊不醒，那湯果然有古怪。

楊子巍放棄繼續叫醒司語，仔細辨別著門外人的腳步聲。應該有三、四個人左右，這下糟了，他手中沒有武器，司語又昏迷不能自保，他一個人實在寡不敵眾。

他躺了回去，索性裝作跟司語一樣被蒙汗藥迷暈，但是豎起耳朵去聽敵人的動靜。

獵戶躡手躡腳的推開屋門，走了進來，摸到兩人床邊。

「老兄？睡著了嗎？」他故意試探著，手摸向了楊子巍身後的司語。

楊子巍屏住呼吸，運起內力，準備突襲，但卻聽見又有人進來，他只得暫時佯裝睡著。

「怎麼樣？」漢子低聲問道。

獵戶嘿嘿一笑，「手到擒來！這貨色一流，肯定比大莊他們昨天帶去山寨的好得多，一定能賣出個好價錢。」

山寨？賣？楊子巍心中暗想。原來這些人是群土匪山賊！聽他們的語氣，除了自己，他們還劫掠了不少人，幹著人口買賣的勾當！

不行，他一定得將這些卑鄙的土匪一網打盡，否則以後定還有無辜的百姓受害。

楊子巍打定主意，於是繼續裝睡，放任獵戶和漢子將司語從他身邊帶走。

等他們抱走司語，他聽見漢子對獵戶說：「等我們走後，做得乾淨點。」

看來他們並不打算放過自己，還要殺人滅口。

楊子巍在心裏冷笑，他不著急，對手不是那些詭異的妖魔，他未必不是對手。

他冷靜的等待，當獵戶輕手輕腳走近他身邊的時候，他早已運足功力，時刻提防。

「別怪我，嘿嘿！」獵戶舉起鐮刀，朝楊子巍的胸口猛地砍下，正此時楊子巍迅雷不及掩耳地跳起，一掌朝著獵戶胸口要害劈去！

獵戶還沒來得及叫痛，楊子巍已經捂住他的嘴，順勢將他往床上一拖，點住他的穴位。

獵戶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旋即他又聽見自己的妻子朝屋子走來。他想提醒她，但手腳動彈不得、嘴巴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門輕輕被推開。

「好了沒？」婦人一邊進屋，一邊詢問，毫不在意床上那人的性命，可見是做多了這種勾當已經麻木了。

當她踏入屋子後，第一眼就看見躺在床上朝她瞪眼的丈夫，立刻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沒等她轉身大叫，躲在門後的楊子巍就一掌劈出，擊在她的後頸上。

婦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楊子巍將她抱起，放在獵戶身邊。

獵戶惶恐的看著楊子巍，眼神似乎在求饒，楊子巍一聲冷笑，取了繩索，將這賊夫婦綁在一起。

之後，他便急忙沖出獵戶家，朝那兩個漢子離去的方向追逐而去。

夜色下，他很快就發現了目標，他們背著司語，沿著山道一路前行。

楊子巍悄悄尾隨其後，直到跟著他們找到隱藏在山林裏的一座山寨。

山寨燈火通明，崗上還站著放哨的，那兩人在山寨前將司語放下後，便有幾名小嘍囉從寨裏出來，將司語帶了進去。

楊子巍繞過哨崗，爬上一棵高大的樹木，仔細觀察山寨的規模，估算敵人的數量，也親眼看見那群土匪將司語帶進山寨最左邊的木屋裏。

看來那兒就是他們關押被他們劫來的受害者的地方！楊子巍思量著是否要立時下去救人，但這座山寨裏人手不少，如果獨自闖入，就怕非但無法救出被困的司語，還會打草驚蛇，讓這群為非作歹的敗類提高警覺。

可不下去救，又怕司語出事......在兩難間掙扎著，最後還是責任心略勝一籌。司語是山鬼，法力高強，他也見識過他的身手有多敏捷，真動起手，那些山賊一時間也奈何不了他，而且這些山賊想將他賣掉，一時半會間應該不會對他下手。

想通此點，楊子巍略略放下心來。不如先下山去尋找官兵，將這一群禍害百姓的山賊一網打盡，也能更提高把人救回的機會。

打定主意後，楊子巍想著自己要快去快回，希望這段時間司語可千萬別有事。轉身跳下樹枝，展開輕功，踏著茫茫夜色離去。

司語被丟進木屋裏，很久後才緩緩睜開雙眼。

捂著自己的腦袋，一時還有點摸不清方向，茫然的尋找應該在他身邊的那人，「嗯？紫微？」

「新來的，你清醒點！」忽然，身邊有什麼東西向他砸了過來，司語下意識的想要跳起躲避，卻發覺自己被繩索綁著，根本動不了，於是被那砸過來的東西擊中了腦袋！

「唔！」他痛苦的低下頭，但是痛楚也讓他很快就從迷藥的效力中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砸向自己的居然是一隻鞋！

他抬起頭，只見四周有不少也被綁著的人，他們無不蜷縮著身子，有的在顫顫發抖，有的淚流滿面、小聲抽泣。

而在他們之中，有一個短髮的少年，正仰著腦袋，高傲的看著他。

鞋子就是這少年甩過來的......

司語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心裏生出一絲怯意，有些膽戰心驚的問短髮少年，「這裏是......哪里？」

「這裏是土匪窩！笨蛋！」短髮少年做了個鬼臉，罵得司語不敢再繼續問，只能自己掙扎著站起來觀察四周。

這裏沒有紫微的味道......紫微去了哪里？為什麼一覺醒來後，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

司語有點著急害怕，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臉色蒼白。

「新來的，看你這樣子，你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人劫上山來的？」短髮少年挪到司語身邊問道。

「我......不知道......我和紫微在山下的獵戶家裏落腳，然後我醒來就到了這裏。」司語低聲回答，心裏很沮喪。該不會......紫微嫌自己太煩，又把自己丟棄了吧？

「哈哈！那你跟我一樣，我也是被那獵戶設計弄來的。」短髮少年不以為意的笑道：「我叫做流溪，你呢？」

「語......司語。」司語疑惑的看著他，「你剛才說那獵戶......獵戶夫婦待我很好、很熱情，怎麼會是他們？」

「笨啊！他們和你非親非故，幹麼對你好？他們只是想把你喂飽迷暈，好送到山寨裏來！然後這群山賊再把你賣出去，運氣好的話給有錢人家當男寵，運氣不好的到青樓裏做小倌，天天干那些出賣身體的活兒！」流溪說得很輕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可是他的這番話卻壞了周圍的其他孩子，個個忍不住齊聲痛哭，有的更是喊起爹娘。

司語沒有憂慮自己以後會被人賣到哪里，他更關心的，是原本陪在自己身邊的人。

「那這麼說起來，紫微也被他們抓來這裏了？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司語焦急的湊到門口，努力的深深吸氣，想要嗅到楊子巍的氣味。

「你先別慌，我問你，你的同伴年歲多大、樣貌如何？」流溪拉住他問道。

司語回想著楊子巍的身形，「約莫二、三十歲，身高八尺，體格......」

「得了、得了！」聽了司語的形容，流溪搖著手打斷他，「你的同伴又不是年輕貌美的少年，他們才不會抓他來賣，很有可能已經被人家一刀宰掉嘍！」

「不可能！」司語聞言大驚失色，努力從地上躍起，竟運力一下就掙開綁在身上的繩索，不安叫道：「我要去找紫微！」

「哎，等等。」流溪扭動著被綁住的身軀攔在他面前，看見司語的目光因他的阻攔變得犀利後，他急忙朝著自己身後努了努嘴，「要走，也該把我們大家放了一起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司語回頭，發現屋裏所有的孩子都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自己，好像看見了一線生機。無奈之下，他稍稍壓下自己狂躁不安的心，捺著性子幫他們一個一個解開了繩索。

但他心裏不停的祈求著：希望紫微能安然無恙！

「你放心好了，那個人肯定沒事！」在他替流溪解開繩索的時候，流溪忽然笑著安慰道。

司語有些無奈的苦笑一下。現在這種情況沒有見到紫微本人，他如何能安心？倘若真是因為自己的大意害了紫微......他只能用死來謝罪！

流溪靜靜觀察著他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忽然伸手握住司語的手腕。

「嗯？」司語一聲驚呼，感覺到有一股力量順著自己的手腕流了進來，而那股力量的來源，正是面前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

「呵呵，紫微......喔，不，這一世他的名字應該叫楊子巍，對嗎？」流溪的眼眸漸漸泛出銀色的光芒，之後又黯淡了下去，他鬆開司語的手，自信的向司語保證，「他一點事都沒有，而且此刻正帶人趕來這裏救你，所以不必擔心。」

司語聞言又驚又喜，雖然懷疑對方的來歷不簡單，但卻也是因此，他的話更讓人信服。

流溪拍了拍司語的肩膀，走到眾多少年、少女面前，打開屋子的窗戶，探頭看向窗外。

「好，目前沒人看守，大夥一個接一個從這裏爬出去，千萬要小心，不要發出聲音！」流溪很快就掌握住局面，成了隊伍裏的領導者。

少年、少女們紛紛點頭，可是正當他們陸續從窗子爬出去的時候，屋門卻忽然被人推開，嚇得正在爬窗的人一下跌下窗臺去，發出慘烈的叫聲。

「啊！」

這一聲驚叫立即惹來其他山賊的注意，聽著他們逼近的腳步聲，流溪咬牙切齒，暗咒一聲，「可惡！」

接著就沖窗外的孩子們大喊，「快點逃！別回頭！分開跑！」

「你們這群小鬼！」推門送飯來的山賊立刻發覺不對勁，氣惱的向流溪撲了過去。

只是還沒等他抓到流溪，一道黑影就閃到他面前，下巴上挨了重重一拳直擊！

「快走！」司語雙手使勁一推，一道牆壁轟然倒塌，露出一個大洞來。

流溪趁機拉著剩下的孩子，帶他們從洞口逃出去，臨走前他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為他們掩護的司語。

「別管我，快點走！」司語堅定的喝道，流溪聽言立即轉身逃去。

沒多久，山賊們便湧了過來，被司語打傷的幾個山賊連滾帶爬的逃到了首領身邊，哭喪著臉，「這小子很厲害！」

一個長相粗獷的中年男子手裏拎著一柄長刀，氣勢洶洶的面對著司語，「小子，你放掉了那些少年，壞了我生意，光憑這一點，老子就要你的命！」

「無恥之徒，竟然擄人進行骯髒的買賣交易，天理難容！」司語也不膽怯，雙眼盯著面前的山賊首領，義正辭嚴。

他的容貌令山賊首領心中一動，有種驚豔的感覺，也生出一股邪惡的念頭，想要這個漂亮又驕傲的少年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饒......

只是，這少年似乎不太好惹，身材雖然纖細，卻能將自己手下的幾名壯漢打得落花流水，一定是個練家子，不宜與他硬碰，必須用其他的手段，到那時候，他想不從都不行！

山賊首領暗自想著，嘴角掛上陰笑。

司語冷靜的看著對方，全神貫注，辨別著其下一個動作，但生性單純的他並未注意到山賊首領眼中一閃而逝的算計。

「我來會會你！」山賊首領上前一步，用刀指著司語，「老子贏了的話，你就留下來當老子的壓寨夫人，怎麼樣？」

司語聽不懂壓寨夫人是什麼意思，但包圍著他的山賊們卻一個個叫起好來，聲勢浩大，讓他有點頭暈眼花。

不過，他還是狠狠瞪著面前的山賊首領，暗暗伸出自己長而鋒利的爪子。

不知道能不能施展法術？他尋思著，如果在人界隨便施展法術，會不會遭到天譴？

「看招！」但沒等他思考完，山賊首領已經揮舞著大刀劈來，司語急忙退後一步，做好迎敵的準備。

可是他沒料到，山賊首領這一刀只是個幌子，他避開刀鋒後，山賊首領忽然伸手往他的臉上撒了一把灰，司語的雙眼立即被塵土遮住，鼻子裏也充滿一股古怪香氣，讓他極不舒服。

但憑著敏捷的身手，他還是勉強躲過山賊首領接下來的一記重拳，跳躍到另一側。好不容易擦去臉上的塵土，視線卻變得模糊起來。

頭好像開始有點暈眩了......面前的山賊們，統統變成兩個......

「哈哈！看下一招！」山賊首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仿佛獵物已經到手。

他揮刀而上，司語急忙避過刀鋒，卻沒完全閃開，被那鋒利的刀割破了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膚。

山賊首領壞笑著，將刀插在了地上，「怎麼樣，小美人，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乏力？」

「嗯？」司語疑惑的抬起頭。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身體出現異常？

不但渾身乏力，身體還越來越難受，好像有把火在體內燃燒著......好奇怪......

「剛剛那把灰裏可是混了最強的春藥，再倔強的烈女都會變成蕩婦。嘿嘿，小美人，就從了我吧？那樣的話，我對你今晚的所作所為，可以既往不咎！」山賊首領越笑越猥瑣。

司語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怪了，明明是面對敵人，可雙腿卻在打顫，腦海裏出現的，全部都是楊子巍的臉和聲音，好像現在是楊子巍在他的身邊對他說話，說著他完全聽不懂的話。

山賊首領見他連話也回答不上，知道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便上前來，毫不費力的輕輕抓住他的下巴。

司語無法反抗，身體裏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

「紫微......」他喃喃念著，眼裏閃著晶瑩的淚花，接著，身體就倒了下去，軟在山賊首領懷中。

「我會讓你忘記別的男人的，小美人！」山賊首領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看著那誘人的粉色小嘴，益發覺得這少年容貌出眾，忍不住的性急起來。

他將司語橫腰抱起，健步如飛的回到自己的屋內，急匆匆的踹開門，將懷裏的美人放在床鋪上。

「紫微......這是在哪裡......」司語一時有些迷糊不清醒，把山賊當成了楊子巍。

他模糊的感覺到「楊子巍」正在親吻著他的臉，他的脖子、他的鎖骨......

可是紫微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代表著什麼？

「嘿嘿，喜歡嗎？」山賊首領獰笑，手不老實的探入司語的衣衫裏，捏住他胸口的肉粒，「有感覺嗎？」

「唔......」司語滿臉通紅，手捂著自己的嘴唇。這種感覺有些古怪，好像整個身體都因為這樣的碰觸而變得不安起來。

「不，紫微......唔......」

略帶沙啞的呻吟，透著一股魔性的魅力，讓山賊首領忍不住吞了幾口口水，更加捺不住欲望，直接扯開司語的衣服。

「讓我來好好疼愛你吧！」就在他妄圖一親芳澤時，人門忽然被人「砰」的踹開，沒等他回過頭，一柄閃著寒光的劍已經朝著他刺了過來。

「什麼人？」山賊首領大驚，險險躲過來自身後的襲擊，順手抄起自己的大刀向對方砍去。

「哼！」那人冷哼一聲，用劍架住刀，稍稍使力，一股雄厚的內力在劍身上震開，迫得山賊首領抽刀離去。

「在下楊子巍，多謝你收留了在下的小廝！」昏暗的燈火下，楊子巍冷冷說道。

當他看見床鋪上衣衫淩亂的司語之時，頓覺一股熊熊怒火從胸口冒出，「看來，家僕多得閣下照顧了！在下理當還閣下一份大禮！」

從他的語氣中聽出怒意，山賊首領緊緊盯著面前的男人，在心底盤算著自己的勝算......他的功夫看起來也不錯，但不管怎麼樣，這是在自己的寨裏，這人就算有三頭六臂也絕非全寨之人的對手！

想到這裏，山賊首領稍稍冷靜了些，長刀功夫施展開來，沖著楊子巍的方向砍殺過去。

楊子巍接住他這一招，順勢將人往旁邊撂倒，兩人同時翻向左側，山賊首領直接從窗子跳了出去，楊子巍跟了出去，將屋裏的司語交給通知他前來的那個少年。

等兩人都出了房子，流溪這才從窗外鑽進來，將床上的司語扶起，略帶責備的罵道：「笨蛋！誰教你隨便逞英雄。」

「嗯......」司語昏昏沉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聽不清楚流溪在說什麼，只能軟綿綿的靠著他。

然後他感覺到一股清澈的靈氣順著對方的手湧入自己的身體裏，讓體內那股火熱稍稍冷卻幾分，也壓抑住身體裏那不安的騷動。

司語疑惑了起來。這個流溪......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會有這樣的靈力？

「多虧我去把那傢伙找來，否則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流溪不在意司語的探究眼光，絮絮叨叨的念著，撐著司語跌跌撞撞的向門口走去。

剛一出門，就看見那山賊首領被楊子巍一掌擊中，一聲慘叫，撞在山岩上，狼狽的摔落在地上。

山寨裏的山賊們全都聞聲趕來，瞬間將兩人團團包圍。

楊子巍已經失了冷靜。他原本打算打敗山賊首領後，迅速帶著司語和流溪離開，但當他看見司語被那山賊首領欺壓在床上之時，他怒極，滔天的怒火之中，也夾雜著一點自責。

原以為以司語的身手不會出任何差錯，卻沒料到這些卑鄙的山賊竟然會對他動了色心，下了春藥！

一想到如果自己晚來一步，司語將要遭受何等淩辱，楊子巍便火冒三丈，滿心都被憤怒和一股異樣的情緒佔據。

他無暇去管那是種什麼樣的心情，只知道自己想要把面前這該死的混蛋碎屍萬段！要打得他滿地求饒！要讓他嘗盡所有屈辱！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失去了逃跑的先機，此刻才被眾山賊包圍起來。

楊子巍沒有退卻，擋在司語和流溪面前，目光冷冷的掃過眾山賊，「誰敢再上來試試？」

山賊們面面相覷，看他們首領那副慘樣，他們知道，面前這個男人不是普通角色，一時間都有點畏懼。

「怕他做什麼！我們有這麼多人！」不知是誰叫嚷了一句，提醒了山賊們，於是他們群湧而上，準備來一場混戰，讓楊子巍左右支絀。

楊子巍心知不妙，自己是因為擔心司語才施展輕功先來一步，因他通報而來的官兵們還在趕赴山寨的路上。

可是現在圍過來的山賊數量眾多，自己雙拳難敵四手，難免顧此失彼。

不過，事已至此，他並不後悔剛剛教訓了那個想要染指司語的惡棍，只能在包圍中尋找突破之機，讓他們能夠安全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