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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恩寵(王的系列)》第4章
三、

  不知為何,他並不想逃。

  男人的熊熊殺意是貨真價實的,但......一雙深深悲戚的眼,卻打動了他的心魄,揪著他的胸口不放。一股濃濃的歉疚被男人痛心的模樣勾了出來,仿佛不對的全是他,是他失去了記憶這件事才導致今日的局面。

  可他又能怎麼辦呢?

  也許他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這傢夥的事。

  偏偏不記得的事,就是不記得了。

  他又何嘗願意,作一個沒有過去、也不知該往何去的人?這讓他時時刻刻都覺得自己宛如走在岌岌可危的薄冰之上,一旦這唯一的支撐碎裂,便將掉入萬劫不復的深水中。

  不過,就算得死,有一點他還是要跟男人說清楚。

  「......這不是殉情......你想殺死的『他』,並不在我之中,你只是殺了我而已。」

  男人似要看穿他般地眯起了眼,擱在他脖子上的手頓止。

  「該死!」

  雙手移開,男人搖了搖頭,心碎地嘲諷一笑。

  「錯了,不管有記憶、沒記憶,你就是你,瑛。總是在我失控的時候,冷靜地戳我一刀,刺中我的要害......你,真的太狠了。」冷瞥他一眼,男人憤而轉身,跨著大步離開屋子。

  當男人一走出去,他旋即虛脫地倒回床鋪,心撲通撲通狂跳,逆流的血又恢復了正常,發冷結凍的手腳還微微顫抖著。他是撿回一命了嗎?接下來,男人會怎麼對付他呢?他緊閉雙眼,真不想繼續待在這兒,但天下之大,哪兒才是他的容身處呢?

  喀啦~~

  聽見門又開啟的聲音,他悄悄擦去眼角的水氣,坐直身。

  這幾天來,一向面無表情、擅長讓自己化為空氣(無聲卻又無所不在),名叫「阿巧」的宮女進入屋內。

  「奉殿下之命,小的特地前來為娘娘講解一下您的處境。」

  總算能厘清這一團亂了,是嗎?他鬆口氣。「謝謝你,我正想找人問個清楚。」

  沒什麼反應的她,平鋪直敘地說:「您此刻所在之處,是垠淮國的王宮,顧名思義就是國君涉王殿下的居處。涉王為天隼皇朝帝君之第八皇子,聖皇特賜藩國垠淮為殿下的封地。去年正月吉日,殿下年滿十六,正式登基親政。如今垠淮在殿下的治理之下,日益富庶--」

  停嘴,宮女冷冷地看著他,道:「娘娘似乎聽得一頭霧水,那小的就從最重要的地方說起好了。濮宮嬅這個名字,娘娘可有印象?」

  心口好象被人突地紮了一針。「我......不知道。」

  「看來娘娘也不記得了。嬅王妃是娘娘的雙生妹妹,容貌殊麗端莊,與娘娘宛若一人,于涉王殿下登基不久後嫁入宮中,也深受涉王寵愛。」

  「我......妹妹?」

  自己不是舉目無親,在這世上還有人與他流著同樣的血緣?!

  他喜出望外地問:「請告訴我,我妹妹在哪裡?她也身在宮中嗎?我想見她!」

  「嬅王妃于半年前,因一次墜樓意外,不幸天殞,與世長辭了。」

  乍聞噩耗,雖然是「不記得」的妹妹,但終究也是自己的「親人」,他難免心痛。

  他臉色一白,喃喃地說:「這麼大的事兒,我竟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淡淡地說:「嬅王妃的辭世,令殿下傷痛欲絕,當時娘娘您接受幾位大臣的意見,移花接木地入宮,服侍涉王殿下。外界只以為嬅王妃沒死,您就是嬅王妃。」

  瞪大了眼。「你們--這太亂來了!我可是個男兒身,怎麼有辦法頂替妹妹的位置?這裡的人是瘋了不成?你們快釋放我離開,否則......否則我要將此事張揚開來!」

  宮女阿巧欠了欠身說:「顯然以前的您並不這麼想,至少這半年來您一直以王妃之姿,夜夜承殿召幸。而涉王殿下寵愛娘娘的程度,亦不亞於前妃,說您是宮中、全天下最受寵的人也不為過。此事知道的人不多,連小的在內不超過五人,經過小的嚴格打點後,即使您四處張揚此事,也不會有人相信娘娘的,只會以為這是娘娘一時錯亂下的瘋言胡語。」

  也......就是說,他想都別想要離開宮中?

  沒料到斷線的過去中,竟藏有如此驚世駭俗的「內情」......

  以前的我在想什麼?我怎麼會答應那樣的事呢?妹終兄替、兄妹前後共事一夫,此等罔顧倫常的行為、淫褻不堪的醜事,我怎會首肯呢?

  ......這些人該不會是欺負他沒有記憶,胡說八道一通吧?!

  「小的還請娘娘牢記在心,您的身分是涉王殿下的『妻』室,為夫君分憂解勞、排憂解悶是您最重要的職責。既然您忘記過去的一切,小的會從頭再指導您一次,該如何作殿下稱職的妃子。希望娘娘能不再東想西想,拋棄雜念,早日定心下來。」

  哈,他一點都不想「定」在這裡!

  「萬一......」善於察言觀色的老宮女,悠悠地說:「娘娘無論如何都適應不良,那小的即使削足適履,以強硬的手腕也要幫助娘娘定下來,尚請娘娘見諒。」

  咬了咬牙。「我只問一件事,我其它的家人呢?我的爹娘應該還活著吧?」

  「如果您想逃回濮宮公爵府,最好是斷了這個念頭。妃子逃跑可是宮廷重罪,將禍延九族。您要罔顧自身的安危,連累一族陪您枉送性命嗎?」

  「我見見他們總行吧!」

  「這......就看娘娘您得花多久的時間,重新適應宮中生活了。相信您若能使殿下開心,他也會恩准老濮宮公爵及公爵夫人到宮內,與您一敘的。」

  老宮女轉身從衣櫃中取出一疋白綾。「第一件您要習慣的事,就是得時時遮住您的頸子--一名王妃是不能有男性喉結的,您說是嗎?」

  忍不住反駁道:「王妃都能說話像男性一樣沙啞了,有喉結又算什麼!」

  「您聲音會變得低沉,是因為您墜樓時不幸被枝椏刺傷了喉嚨。」他的刁難對她是不痛不癢。「這疋布巾就是為了不讓您受過傷的頸子再遭風寒。以上,是阿巧會對外宣稱的說詞。盼王妃能配合我的口徑,萬萬別漏餡了。」

  一寸寸纏繞住他頸子的白綾,密密實實地遮掩住他的「男」子特徵。往後,這白綾要纏住他一輩子嗎?他再也掙不開這束縛了嗎?在他窒息之前,他可有甩脫它的一日?

  他覺得自己正慢慢地、一點一滴地被吞入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黑洞中。

  很快地,他就弄明白了,所謂的「娘娘」,就是要像個人偶一般,坐在那兒任人擺佈--他們會說這是侍候。

  放下梳子,小宮女喜孜孜地為他的飛天髮髻,簪上一支金鳳鑲翠紅寶步搖後,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對著手持銅鏡的他說道:「娘娘,小的梳好了。您瞧,把頭髮綰起後,您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呢!殿下要是來了,一定會如癡如醉地盯著娘娘看,對娘娘更死心塌地的!」

  「聽你說的什麼話!娘娘本就天生麗質,殿下寵愛有加是人盡皆知的,又不是你梳的發建的功,你少在那兒沾沾自喜了!」另一個蹲在他身前,替他一根根手指頭修剪的小宮女道。

  「我哪有這麼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

  「我沒有,你少誣指我!」

  「幹麼那麼凶啊?你想找我打架是嗎?來啊、來啊!」

  兩個小宮女忽然就在他身前拌起嘴兒,吵得不可開交。這時,其中一名小宮女推了另一人一把,差點跌倒的宮女於是不甘示弱地撲上前去,兩人竟在他面前動手打了起來!

  我的老天爺!在他觀念裡的女子、姑娘們,應該都是說話輕聲細語、舉止溫柔嫻雅、步履輕緩的,可是今兒個他才曉得女人打起架來,竟比男子還要潑辣、兇狠,教人不敢恭維。

  「你......你們別打了......」總不能繼續放任她們打得你死我活吧?他企圖介入兩人之間,將她們分開。

  「明明是她先動手的!也不想自己比我晚進宮,竟敢打我,太目無尊長了!我非抓花這小悍婦的臉不可!」一邊是巾幗不讓。

  「是誰先說話難聽的?我就是受不得這窩囊氣兒!我倒要看看是誰抓花誰的臉!」一邊是不讓鬚眉。

  兩人不顧被夾在中間的他,逕自又纏鬥起來。

  他一個不慎,踩到還沒穿慣的綃裙,雙手狼狽地在空中揮舞,「嗚哇!」地慘叫一聲後,跌得人仰馬翻,而小宮女們還堆迭在他身上,好不尷尬。

  「哇,娘娘您好平的胸!」

  唉,你才知道。豈止平胸,你們娘娘--我還長鬍子呢!

  他最覺可惜的就是自己不是個毛髮旺盛的人,兩、三天刮一次,下巴上就看不出什麼鬍鬚了。倘若今天他是個大鬍子,就不必被人關在這宮中當「女人」了。

  「這是在幹什麼?沒規沒矩、沒大沒小的!」阿巧長宮女臉色難看地沖進屋內,一手一個把倒在地上的兩名小宮女揪了起來。「都給我過來!」

  之前吵得不亦樂乎的兩人,這會兒知道糟了,又哭又賠不是,拚命地向阿巧長宮女求饒,但她們還是被鐵面冷血的長宮女給拎到屋外去。

  呼地,他大歎口氣,拍拍屁股從地上起身。真是場無妄之災,現在耳根總算能清靜點了。

  趁現在長宮女還沒回來,他可以喝口茶歇歇氣,否則等她一回來,誰知道又會給他找什麼麻煩事做了?若是些能活絡筋骨、調心養性的活兒,倒也無妨。偏偏她動不動就叫他練習女子走路,什麼輕如柳搖、狀似蓮開的,悶都悶死他了。

  最好她這一去能去得久一點,他暗暗祈禱。端起茶正要往嘴邊送,外頭卻傳來一聲吆喝--

  「皇后駕到!」

  咦?他臉色遽變。

  皇......皇后?這兒不是王宮嗎?那、那這皇后就是......顧名思義,是皇帝的老婆?而涉王是皇帝的兒子,所以皇后不就是涉王的娘=他的「婆婆」?!呸、呸!幾日下來倒給阿巧洗腦了!他連忙更正為前王妃=死去妹妹的婆婆。

  真要命,什麼時候不好「駕到」,竟挑阿巧不在的時候才「駕到」。他該怎麼辦?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樣應付皇后才對啊!

  該躲起來嗎?要躲哪裡才好?像只無頭蒼蠅似地在屋內焦急地猛打轉,最後他相中了床鋪......有了,乾脆躺在床上,蒙著棉被,裝睡!

  「裡面的人,還不快點出來迎駕!」

  躲進簾後,一切就緒地閉緊眼睛,但願自己的不理不睬,能騙倒外頭的人。

  「得了,哀家今日是來探王妃的病,不是來難為王妃的。她大病初愈,怎好叫她出來迎駕?哀家自個兒進去。」

  話說得很好聽,但他有幾分懷疑話裡頭的「關心」是真是假?他雖不懂這宮中的規矩,但印象中,長輩不是應該架子很大,等著人去問安就好,自己跑來幹什麼?而且光聽這雜遝的腳步聲也曉得,皇后至少率了七、八個人進入屋裡,陣仗大得很,一點都不像是為了「探病」,倒像是「耀武揚威」來著。

  「皇后娘娘,王妃似乎在休憩呢!小的去將她喚醒。」

  「可別嚇著人家了。」

  一名宮女來到簾子前咳了咳,捏著喉嚨,以拔尖的聲音刺耳地喊著:「王妃殿下?王妃殿下,皇后娘娘來看您了,請您醒一醒!」

  簾後依然靜悄一片。

  「娘娘,王妃叫不醒呢!」

  「把簾子掀開,瞧瞧她是真睡死了,還是怎麼的。」

  就在宮女觸及床簾的時候,高呼著「皇后娘娘!」的阿巧宮女,適時地趕回屋裡頭了。藏身在棉被裡的他,此時早已緊張得激出一身冷汗。

  「不知皇后娘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你是?」

  「小的是王妃殿下的貼身女侍,請皇后娘娘喚我阿巧即可。」

  「阿巧,你們娘娘似乎睡得很沉,連我來探她了,怎麼都叫不醒呢!她該不會是暈倒在床鋪上了吧?」

  「啟稟娘娘,王妃的身子尚在復原中,精神時好時壞的。許是一早起來累了,所以睡得比較沉罷了。不如等娘娘清醒了,我再轉達皇后的關懷之意,請她到西宮向您請安問好。」

  說得好!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感激阿巧的「護衛」過。

  他當然明白「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的道理,可是要他沒啥準備地就與「皇后」過招,他寧可選擇「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你是說......哀家人都在這兒了,你卻連王妃的一面都不讓哀家見嗎?是誰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是涉王在你身後撐腰不成?」

  「奴婢不敢,皇后請息怒。」

  「要哀家息怒容易,你說她身子微恙,又不是見不得人,哀家可以恩准她不用下床,去把你家主子叫醒吧。」一頓。「還不快去!」

  當阿巧表情比往常還要森冷地掀開床簾時,他早就認命地張開眼睛,並以嘴型無聲地說道:「我非見她不可嗎?」

  「小的不能違抗懿旨,我馬上派人通知涉王,您撐著點。」輕不可聞地,阿巧在他耳旁低語。

  ......看樣子自己是避不掉這頭一場試煉了。

  不知道以前的「他」都是怎麼應付皇后娘娘的?堂堂男子漢佯裝成女子總是有極限的,「他」真的曾經騙過皇后的雙眼嗎?阿巧說他與妹妹容貌相仿,可是男子與女子再怎樣形同一個模子造出來的,終究有剛與柔的分別吧?萬一被皇后看出端倪......

  他不替自己的安危擔心,也不在乎涉王的面子問題,唯獨害怕這件事若傳揚出去,會不會禍及「家人」?

  「阿巧,你在窸窸窣窣說什麼?你家主子到底醒了沒?」

  阿巧翻翻白眼,默默地將簾子一左一右地綁束在床柱上頭,接著上前攙扶起(他難得毫不抱怨地配合演出渾身無力的樣子)王妃。

  「娘娘,皇后殿下特地來給您探病了。」暗示地眨一眨眼。

  總之,就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是吧?一直低垂著臉,以裝羞赧來逃避直接面對面的他,無可奈何的地福了福身。

  「兒臣......拜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王妃不必多禮。」

  即使沒把頭抬起,也可以感受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如影隨形地緊盯著他不放。

  「......哀家聽說王妃清醒的消息後,便惦念著要來看你,可是涉王說什麼都不讓你見客,怕會影響你康復。但今日太醫到哀家那兒,說你已可下床走動,哀家心想這總可以來探望了吧?便來了。沒料想到,急性子的老身似乎又挑錯了時間,王妃正在歇息......你不會不高興老身吵了你吧?」

  「兒臣謝娘娘的關心。」

  皇后接著又問及他的身子等等,噓寒問暖了好一陣子後,話鋒一轉地說:「呵呵,年輕人果然熱情如火,涉王對你呵護備至的程度,連哀家見了都要臉紅了。這也難怪,畢竟他娶得的,可是令得天下男子拜倒腳下的『姝恨』絕豔呢!來,王妃,抬起你的臉來,老身想幫王上瞧瞧,你的美色是否有因為一場病而毀了?」

  阿巧護主心切地跨前一步。「娘娘是消瘦了點,臉頰沒過去圓潤,但假以時日等娘娘調養好身子後,定會恢復往常的美貌。」

  「哀家在與你主子說話呢,插什麼口?奴才!」不悅地一叱,皇后挑了挑眉。「老身是聽到了些風聲,說娘娘清醒後與過去有些下同......嗓子啞了、身子瘦長了,就連容貌風情也變了。」

  冒著觸怒皇后的危險,阿巧再次搶話道:「這是因為娘娘的喉--」

  皇后冷冷一瞥。「你這奴才好生惱人,就不能靜一靜,讓哀家與妃媳說幾句話嗎?你們幾個,帶著她,全部給我退下!」

  一聲令下,皇后身旁的女侍半挾持、半催促地圍著阿巧往外走,很快地退出門外,將門掩起。

  屋內登時只剩他與皇后。

  「王妃,哀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慢慢地自椅上起身,皇后輕移蓮步逼近床畔。「你,真的是濮宮嬅本人嗎?哀家很難相信,一個瀕死之人,能在睡了半年後又活了過來。」

  「兒臣自己也不敢相信。也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了兒臣另一次的機會。」失去援手,他只好單打獨鬥了。

  「你要這麼說也行。」皇后頷首說:「那,把你的臉仰起來,向哀家證實外頭的風聲只是空穴來風,是沒憑據的謠言。」

  深吸了一口氣,他硬著頭皮,慢慢地抬頭。

  皇后是個遠比他想像中要來得年輕許多的婦人,平平的樣貌,稱不上出眾,但眼神卻十分銳利,有股耀眼發亮的傲氣。

  他在打量的同時,皇后也目不轉睛地審視著他,一瞬間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她很快地就抹消它。

  「嗯,你的臉蛋是存有過去美貌的輪廓,就是以前見到你時沒這感覺,現在卻覺得王妃的臉俊了些,少了柔媚,多分英氣,像是......像是......」倏地,皇后瞪大雙眼。「『你』該不會是--」

  完了,瞞不過去!皇后想必已發現了。

  「哀家命『你』把衣服解開,王妃。」

  早起了疑心的皇后,很得意自己捉到了小辮子,說:「哀家要確認一下,有沒有人膽大包天,意圖魚目混珠地犯下欺君重罪!『你』最好是自己動手,不然我就招進其它宮女,強迫你寬衣解帶了。」

  他一手扣著衣襟,快速動著腦筋,希望能急中生智,找出一條逃命之道。

  「『你』還不快脫,當真要我叫人來嗎?來人啊!」厲叱,皇后以手持的扇子重重地敲了桌子一下。

  「請等一下,娘娘......」他掀開錦被,走下床,撲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說:「請娘娘高抬貴手,我願--」

  時機掐得精准無比,涉王說巧不巧地挑這節骨眼推開門,跨腳進入。「愛妃,你跪在地上做什麼?喔,母后也在啊!兒臣向母后請安,真沒想到會在愛妃房中看到您。」

  皇后不慌不忙地說:「哀家只是來探望王妃的病而已。涉兒此時不在朝中處理國務,跑來王妃寢殿才是奇怪吧?八成是有人跑去向你通風報信了是吧?也好,哀家正想告訴王上,在這屋裡有欺君罔上的大惡人,要陷王上於醜事之中!」

  「竟有此事?是誰?兒臣定會嚴懲嚴辦的!」

  蓮指一點。「就是......她!」

  涉王面露愕色。「您說的惡人,是王妃嗎?」

  「哀家懷疑,是王上對王妃的過度寵愛讓有心人心生歹念。跪在地上的這人,其實不是王妃,王妃被掉包了,換成詐死的濮宮瑛--王妃的親哥哥!」眯起眼,皇后忿忿地說:「真是好一個歹毒的伎倆!王上若是不知情,寵倖了你這賊人,你就會反過來,以散佈王上『耽溺男色』的醜聞為要脅,讓王上對你言聽計從!對不?」

  他聽得目瞪口呆,一方面佩服皇后能在這點時間裡,拼湊出這麼完整的詭計;另一方面也頓悟到這整件事在他人眼中,他將一面倒地成為罪人、惡種、野心家,根本沒人會相信他才是受害者。

  「哈哈哈」地,涉王放聲大笑。

  「王上!你以為哀家是說笑的嗎?連太醫都說此人脈象與真妃判若兩人!你若不信,掀開這罪人的衣裳看看,很快就能知道真相的!」她苦心推得的結論,卻被兒子嗤笑,皇后不禁氣惱。

  「母后,兒臣可是最熟悉王妃身子每一寸的人,王妃若是假冒的,兒臣早就發現了,不可能等到今日。」

  說著,涉王突然轉向他,動手將他從地上拉起身。邊牽著他的手,邊放柔了眼神與他對望道:「愛妃,卿卿,讓你受驚了。母后對你的誤會,我會好好地向她解釋的,你別怕呵!」

  好賊的傢夥,好高明的手腕!這根本不是皇后的誤會,但居然三兩下就能被他扭轉乾坤,變成是誤會一場。

  自己能敵得過涉王嗎?他僵著臉,從牙縫中逼出話語。「......妾身謝殿下關心。」

  「王上,你竟然不信哀家的話!」一旁受到漠視的皇后氣得瞪眼,跺腳。

  長喟一氣,涉王瞟了皇后一眼,故意挑起了他的下顎。「兒臣多說什麼,都不能說服母后的話,那兒臣只好證明給母后看了。」

  有了前次的經驗,他已經猜到了接下來涉王要做什麼。上次是來不及「拒絕」,這回卻是「不能拒絕」--因為它關乎許多人的性命!

  皇后嚇地冷抽一口氣,瞪大眼睛。

  雙手親熱地摟著他的腰,涉王低頭親他的嘴,短促地一啄又一啄。他心想,在皇后面前,涉王不會做得太過分才是,結果--他根本低估了涉王!

  涉王纏在他後腰的手溜溜地往下滑,大掌隔著淺櫻色綢裙盈握住他的後臀,與探入他雙唇內的舌尖,默契一致地轉著圈圈,挑動他體內蟄伏的熱火。

  一回生、二回熟(他很不想),這次當涉王開始吸吮他的舌頭時,他起碼沒有再咬下去了。

  ......「嗯、嗯」鼻腔還哼嚶著可恥的聲音。

  不、不!這不是、這絕對不是我發出的!他越是否認,越是淪陷得快。

  「砰!」

  皇后跨著一點兒也不優雅的大步,逃也似地離王妃寢殿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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