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西裡斯咬牙，爪子一推，把自己推得遠遠的……

　　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為了自己，為了哈利！

　　西裡斯噗通一聲從木板上跳下來，奮力向十米外的一堆殘骸遊去。

　　他必須要找到些什麼才能救這兩人。

　　作為一個格蘭芬多，他必須要堅持些什麼，為了自己，為了哈利，他不願在未來的日子裡過著被良心譴責的生活，他也不願哈利有一個見死不救的教父。

　　詹姆斯的摯友，哈利的教父，一個……一個布萊克，不應該是一個這樣的人，如果連試都不試就放棄兩條人命，那樣活得太卑微。

　　屈服於自己的懦弱、僥倖、恐懼。

　　西裡斯最後在一堆殘害裡找到一捆漂浮在一邊的麻繩。

　　叼著麻繩遊回去，西裡斯咬咬牙，耗費所剩不多的體力，變回人形，把兩人拴在一起，撈了幾塊木板綁在兩人的胸前和腰上，自己扒水把剛剛已經飄出去的木板撈回來，回頭看了看昏迷中的兩人，嘆了口氣，再次變回大黑狗。

　　汪嗚！西裡斯張嘴咬住繩子，趴在木板上開始往前劃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漂浮海面的死魚幾乎沒有再出現過，西裡斯咬著繩子的嘴早已發麻。

　　為什麼要救這兩個人？也許沒有這兩個人，短暫休息又得到水果補充能量的他，已經靠了岸。

　　也許，一切並沒有什麼偉大的理由，這個十幾年來一直被愧疚悔恨折磨的男人，只是想找到些，可以贖罪的事情……抑或是，他不能再承受更多的，一點點的，會讓他後悔的事。

　　西裡斯感覺到嘴裡隱約有鐵鏽的味道，牙齒發酸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在不時有鹹澀的海水湧入口中的時候。

　　應該已經過了至少五個小時了。

　　西裡斯被升到頭頂正上方的太陽曬得暈乎乎的。

　　也許是梅林也覺得，極限狀態下的西裡斯可能沒那麼靠譜，於是，睡夠了的遇難二人組終於悠悠醒來。

　　“唔……啊——”女人睜開眼，先是虛弱張了張嘴，隨即是元氣十足的尖叫！

　　她！怕！狗！啊啊啊啊啊啊啊！

　　“依瑞斯，安靜！”男人虛弱地低吼。

　　“喬！狗！！！！！！！！！”

　　“不……顯然，這是救命恩人。”依然虛弱的男人伸出手，揉了揉大狗濕漉漉的腦袋。

　　“……”大爺我先不跟你們計較。

　　西裡斯默默翻了個白眼，不停地說服自己，阿尼馬格斯消耗的能量要比人形少得多……不是每個巫師都有那個智商練成阿尼馬格斯的……對……原諒這些白癡……

　　“梅林！那是我的魔杖！”依瑞斯拽了拽喬的衣袖。

　　“Good job！”喬眼睛一亮，這簡直是個不能更美妙的消息！

　　“……”該死的，誰準你摸我肚子的！哦好吧……還……還不錯。

　　西裡斯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壞掉了。

　　“乖……乖狗狗，快把你身旁的小木棍給……給我。”依瑞斯僵著笑臉，努力保持平靜地把手伸向西裡斯。

　　“呼哧……”西裡斯齜了齜牙，把魔杖給這個女人……有恐犬症的女人，要是不肯帶他走怎麼辦？

　　“依瑞斯，你嚇著它了。”喬扭頭，自認為和善地向西裡斯伸出手。

　　識時務者為俊傑？西裡斯轉轉眼珠，立刻改變了主意，可憐兮兮地睜大了眼睛，叼來了魔杖塞到喬的懷裡，然後溫順地在喬手臂上蹭蹭。

　　大型犬……即使是瘦骨嶙峋的大型犬，也有著它們特有的親和力。

　　喬的心快被萌化了！

　　“哦哦哦，我親愛的，你救了我們，救了帕金森家族，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

　　“……”依瑞斯已經石化在一旁，喂，親愛的，你當初跟我求婚的時候說的好像也是這句。

　　大狗一聽到能回去，眼睛立刻亮起來，順帶的，也把某些關鍵詞給忽略了。

　　比如，他救起來的兩人，好像姓帕金森。

　　又比如，魔法界的中立派家族代表……似乎也姓帕金森。

　　哦，沒關係，這個小問題，和他終於能回到倫敦，回到他的教子身邊相比，不值一提。

　　只是，西裡斯永遠也不知道，他這次的堅持，會給他的人生帶來多麼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裡是埃及偽蜜月黨劇組的分割線——

　　斯內普帶著哈利，在埃及遇到了已經要踏上歸程的韋斯萊一家。

　　本來就沒打算給自己找麻煩，或者說找電燈泡的斯內普，在看到被韋斯萊家的小子抱著的那隻肥老鼠時，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

　　茉麗給的招待券並沒有規定具體的時間，所以斯內普特地等到哈利要吹脹瑪姬•德斯禮的那一天，提出應該不會被哈利拒絕的邀約……

　　目送紅髮韋斯萊們消失在視野裡，斯內普滿意地彎了彎嘴角。

　　他非常喜歡現在的狀態。

　　沒有Snape，沒有德拉科，沒有鄧布利多，沒有龐弗雷……

　　沒有任何電燈泡！

　　只是哈利•好奇寶寶•波特顯然沒那個浪漫細胞。

　　“教授！教授！看這個！這個是什麼？”哈利指著仙人掌興奮道。

　　“仙人掌……我以為你見過。”斯內普撫額。

　　“是嗎？我不記得了。”哈利不在意地聳聳肩。

　　“學校外……你不用叫我教授。”

　　“那叫什麼？”

　　叫你以前叫我的那個名字。

　　“你可以像米勒娃他們一樣稱呼我，西弗勒斯。”斯內普乾巴巴地說道。

　　盧修斯說過，要改變兩個人的關係，一定要先從稱呼上改起！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哈利念叨了兩遍，也不知道為什麼臉上有些發燙，但卻一點都不彆扭……彷彿他已經這樣念過這個名字很久……彷彿他還有更親昵的稱呼。

　　“那，叫我哈利。”哈利抬起頭，眼神不躲閃，直直的看著斯內普，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嬌：“你總是波特波特地叫我！”

　　“哈利。”男人低沉而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念出這兩個音節，就好像已經練習過千百遍，日日夜夜念叨在嘴邊，只為有一天能用最好的方式，來說出這個名字。

　　“嗯，西弗勒斯。”哈利咧開嘴，笑了。

　　斯內普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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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不是斯內普不叫哈利“波特”，哈利就能克服波特家的遺傳的。

　　比如，破壞氣氛。

　　“啊！綠洲！”哈利興奮地跳起來，向前方跑去。

　　喂……那只是海市蜃樓！斯內普無力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