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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師》第119章
第119章 贏

  臉色蒼白,胸前的傷口被勉強止了一點血的晉衡正一步步走在積水嚴重的龜巢深處,他的手上拿著一盞光線微弱的小蠟燭台,前路則是幾個互相聯通在一起的,內部幾乎不見光的洞穴。

  視線所及,密密麻麻的黑色肉蟲正順著洞穴的外部瘋狂地朝更遠處的地方爬,但讓人覺得有些奇怪的是,這些原本都盯著人咬的蟲子在這一刻卻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繞開了晉衡的身體甚至是腳和頭等位置。

  而注意到這點,意識到這下面應該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快出來的晉衡也停下了腳步,接著眉頭皺緊的他便乾脆邁開步小心地爬上了洞穴邊緣,又用雙手撐著旁邊的牆開始一點點地往裏面滑了下去。

  可依靠著洞壁上滑膩的苔蘚,他整個人才剛下滑到洞口一半的位置,底下的幽潭中就傳出來一陣壓抑陰森類似某種猛獸的嘶吼聲,隨之進入他耳朵裏就只有一個貪婪而惡意的聲音,並在整個龜巢上方不停地響徹著。

  “寶物……寶物……被我吞掉的寶物……你在哪兒……我已經聞到你的味道了……快助我活就此過來吧……快助我就此活過來吧……”

  這可怖瘋癲的聲音,無遺就是之前那個在龍池下方忽然襲擊晉衡,可他從頭到尾除了逃跑,竟然連長相都沒來得及看清楚的黑色‘骨龍’了。

  而因為身上還帶著嚴重的傷勢,所以額頭上隱約已經有冷汗冒出來的晉衡一時間只能用泛白的手掌死死地握緊手上的燈檯,又在低頭望著自己的心口沉默了一下之後,從袖子裏就這麼抽出幾張已經被封印在白紙內部的陰屍紙人。

  要問這哪怕被封印在紙上,模樣看著也怪嚇人的陰屍紙人是從哪兒來的,還是要說起先前晉衡從前面的洞口一路過來的時候發生的事了。

  因為受到此刻秦玄屍骨氣味發散出去的影響,諸多原本還陷在河泥中無法掙脫的陰屍如今都和發了瘋一般地在龜巢中四處蠕動爬行,加上陰屍的攻擊力不弱,大量堆積在一起也可以抵擋一陣,這倒正好給晉衡找到了一個可以引誘那龍池裏的怪物上鉤的辦法。

  而剛剛乾脆順著這條路就把所有撲上來攻擊他的陰屍都給一股腦抓進了紙裏帶了過來,此刻用手撐著牆面,小心藏匿在一旁洞穴中的晉衡先是抽出一張鼓著白色眼睛,長著七八隻腐爛手腳的陰屍紙人朝著下面扔了下去,又在口中快速念了一句“徐氏,現”後,眼看著那原本一動不動的紙人一下子飛出白紙,並揮動著完全由腐肉堆積起來的四肢向著洞穴下面就撲了了過去。

  可讓人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還沒等那肢體膨脹至巨大,屍體高度腐爛的陰屍靠近龍池。

  一條足有平常五六層樓高度,龍爪能抓住三四隻陰屍的黑色骨龍就忽然在下方血紅色池水中一躍而出,又像是隱藏在河水中的怪物一樣輕鬆地吞下一條湖面上的小魚一樣把那只陰屍給一口活吞了下去。

  而伴著一陣骨骼和血肉被牙齒活生生咬碎碾磨的聲音,那朝著眼前的一切貪婪而著迷地發出渾濁吐息聲的黑色‘骨龍’只在蠕動著全身纏繞在龍池上方的蟠龍柱上嗅了嗅附近的味道,又用彷彿洞悉一切血紅色的眼睛試圖鎖定躲在暗處臉色已經有些沉下來的晉衡了起來。

  “這種見不得光的小把戲……何必在這裏丟人現眼呢……秦玄這妖龍當年之所以能以一人之力滅了贏氏那麼大的一個族,他自然也是有一些保命的本事的……這小小的一隻陰屍估計連給他塞牙縫估計都不夠吧……不過這也正是我讓眉郎替我千辛萬苦把它找出來的原因……”

  這從頭到尾一直隱藏在眉郎幕後的怪物如此開門見山地開了口,無遺是將自己曾經的真實身份毫不介意地告知了晉衡。

  晉衡聞言當下臉色沉了下來,半張掩藏在洞壁後的蒼白的臉卻藏著說不出的冰冷和怒火。

  而似乎是嗅到了這空氣中隱約傳過來的火藥味,那陰冷地繞著龍池一圈一圈尋找著晉衡蹤跡的黑色‘骨龍’只若有所思地猙獰張開嘴笑了笑道,

  “說起來,我剛剛仔細想一想,忽然發現……我們也許在很久之前的一個晚上就曾經見過,只是因為當時‘年’忽然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我,連帶著所有人……甚至包括你自己,都忘記了當時那個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麼……”

  “……”

  “不過,那棟單獨蓋在山上的大房子,滿屋子都在保護你的小紙人,還有那個拼命也要為你而死的女人我倒是有一點印象的……她和你一樣是白頭髮,白眼睛的,但應該已經被我給吃掉了對吧?可你呢?你當時不是也應該死了嗎?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會看起來……像活著一樣?有心跳,還有體溫?”

  “……”

  老祟主的這話讓晉衡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下去,那種無論如何抑制都在胸口處隱隱燒起來的仇恨簡直快把他的神智和冷靜都給磨沒了,而拼命壓抑下心頭對那一晚的痛苦回憶,眼睛充血的晉衡先是咬著牙低下頭強行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聽著外頭語調倡狂傲慢的老祟主繼續開口道,

  “……我其實真的很意外能在這裏再遇到你,起先我以為‘年’最有可能是藏在張奉青那兩個孩子身上的,所以我找了啊找……可誰知道……這小小的誤差竟然就讓我錯失了真相那麼多年……不過你今天最終選擇去而複返的原因是為了什麼?你剛剛不是已經帶著那面小鏡子落荒而逃了嗎……看來你已經明白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了……是不是?還是說你已經忽然想起來什麼了?”

  這個問題從某種程度來說反映了老祟主個人的部分疑問,可顯然鐵了心要和他死扛到底的晉衡卻並不打算從任何一句話上面正面回答他。

  而那多年來總喜歡躲在那面紅月日晷裏窺探人心的老怪物見狀也略顯無趣地擺了擺龍尾,又在歪著頭地思考了一下後,才顯得意味深長地靜悄悄的看著四周圍重新開口道,

  “……不得不說,有些人身上真是天生就有一種令人發笑的正義和責任感啊,頂著一具已死之人的身體,懷揣著這樣難得的寶物,居然最後還樂意做出這樣的犧牲,你一個人回來送死,別人好端端去過好日子,你心裏難道不嫉妒,不恨嗎……”

  “……”

  “不如讓我來告訴你吧,其實在過去光陰流轉間我見過很多如你這樣的好人……但最終,他們都死無葬身之地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那些喜歡犧牲的人,他們的結局就只能是犧牲,只有拼了命的想活的人,命運才會永遠一直眷顧你,懂嗎……”

  “……”

  “……難道還是不肯出來?不過也沒關係哈哈,我其實有很多時間和你耗下去,但你卻不一定有了……反正兜兜轉轉的,我心心念念的寶物終究會回來……我會繼續如從前那樣主宰光陰!喝令眾祟!這世間再沒有任何人能奈何得住我!人間和祟界的黑夜將重新由我來掌控!我會讓那些背叛過我的人都知道……什麼叫做發自內心地絕望……而等我復活之後,我就可以順利地把這世間萬物都一口口地最終吞吃下去,把那些老家仙們留在人間的‘門’都給統統擊個粉碎!!一路從這已經淪為地獄的人間打到天上去!”

  因為此刻還被迫附身在秦玄的屍骨身上,所以失去原本身體的老祟主說話的聲音始終很混混沌沌的,像是在強行壓抑著什麼興奮躁動的情緒,又像是急切地想要衝出某個固有的牢籠。

  可這依舊無法阻止他那鬼魅邪惡而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不斷地傳進晉衡的耳朵裏,像是一道道魔咒一樣盤旋在龜巢的上空。

  而兀自躲在暗處的晉衡見狀也沒有理會它,只是面無表情地抿著蒼白的唇從袖子裏掏出幾張白紙,又在手掌心中稍微折了之後就朝著下面迅速地扔了下去。

  他這麼忽然一出手,先前就對暗處的一切有所防備的老祟主自然是迅速察覺,並當下就跳出水面探出頭惡狠狠地咬了上去。

  可猛地一咬上去,這體型龐大的老怪物才發現那竟然是幾張白紙折出來,模樣還挺逼真的紙青蛙。

  而當下暴怒地嘶吼了一聲,又趕緊把嘴裏這黏黏答答的軟體動物給吐出來,被那一大口活蹦亂跳的青蛙噁心得嗓子都啞了的老祟主只完全失去理智般地喘著氣爬上蟠龍柱,又在發出一陣讓整個龜巢都為之顫抖的咆哮聲後才冷冷地開口道,

  “你……你這無賴又可惡的臭小子……和當年偷了我東西的那兩個小畜生真是一樣令我生厭,都該活活被我碎屍萬段……我現在不管你當年究竟是生還是時,但今天我絕不會再放不過你……快給我出來受死!!快給我出來受死!!!”

  這一聲咆哮聲落下,龜巢頂部的洞穴都瞬間塌了大半,在碎石中連忙一瘸一拐地奔跑起來的晉衡見狀邁開步從自己藏身的那個洞穴就是縱身一躍,又借著手上飛出那只充滿靈性的紙小鳥就翻身躍上了另一處位於高處的洞穴。

  而在下方忍不住激動地看著終於肯在自己面前現身的晉衡,那轉頭就一個猛子撲上來,並活生生撞毀了半根蟠龍柱的黑色‘骨龍’只張開嘴嘶吼著沖著晉衡的方向咬下,又在一開一合間咬空之後,迅速地跟上他的腳步就鑽進了出現在他們前方的那個洞穴中。

  可這發狂的‘骨龍’剛一甩起可怕的白骨龍尾並一下子埋頭紮了進去,迎面卻又看見兩隻咆哮著的陰屍沖著自己的脖子咬了過來。

  而被晉衡這反反復複的行為折磨得已經接近崩潰和暴怒的黑色‘骨龍’一口咬斷那些殘屍,並從散發出惡臭的嘴裏飛濺出大量血液的同時,引誘著它繼續朝上面爬去的晉衡卻只是面無表情地單手抓著洞壁旁邊的石坑,又擦著帶血的面頰在高處朝下冷冷地看了一眼。

  “……問你個問題。”

  “……”

  “你知道你殺了那個女人的那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

  大約是沒想到這看上去和啞巴差不多的白毛小子一開口就會對自己說這個,魂魄附身在‘骨龍’身上的老祟主聞言反而有些陰森地眯起了紅通通的眼睛,一時間竟開始琢磨他這是什麼意思起來。

  而見狀,自己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的晉衡卻像是故意賣關子一般,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就就繼續爬向了另一個洞穴中,當時就把怔楞在原地的‘骨龍’當下就給弄得怒火都快沖上西北城的天空了。

  “你……你該死……你該死的臭小子……我要吃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或許是因為晉衡那最後一眼實在暗藏了太多漠視和挑釁,所以當下把黑色‘骨龍’氣的怒目圓睜,張開白骨組成的巨型龍爪就從血池子中飛到了龜巢的最上方。

  而在它滿懷著殺欲並帶起一陣腥臭的風靠近自己之前,早早等候在這個高度上的晉衡就將袖子裏所有封印著陰屍的白紙和一下子抛灑了出去,又眼看著那密密麻麻如飛蟲一樣的小篆字體先是散發著金光圍繞著那黑龍將它的去路堵死,隨後在那字體後面又飛撲出有一隻只倒掛在洞壁上,望著秦玄的龍骨仇恨地張開嘴咆哮的陰屍死咬住了‘骨龍’的咽喉。

  而幾乎也是這一瞬間,那每根骨頭上黏連著腐肉和蛆蟲的骨龍身上開始掛滿了腐爛且密集的陰屍。

  陰屍們紛紛將積壓在心中千年的滅族仇恨盡數發洩在這幅同它們一樣死去的骨骼上,而一時間竟然真的動彈不得的老祟主只渾身發狠地咬著牙看向半空中,卻再一次對上那彷彿埋藏著無盡寒冷和固執的淡色眼睛。

  “再問一次,你知道你殺了那個女人的那天是什麼日子嗎?”

  “你到底要說什麼……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要吃了你!!我一定要吃了你!!!!啊啊!!!”

  瘋狂吼叫著飛到空中並一下子發瘋地甩開身上爬滿了的陰屍,被徹底觸怒的妖龍屍骨和它身體內部蟄伏的年獸魂魄一同朝著晉衡咆哮著,怒吼著,也將剛剛一直借著逃跑的機會,其實就是在給外面的人故意拖延時間的白髮青年逼到了絕路之上。

  見狀,面色隱約透露出一絲衰敗和疲憊的晉衡只低著頭撐住牆,又將自己帶血的手掌緩緩地落在了隱約在發光的心口處。

  可就在那巨大的龍爪即將要從天空中落到他的頭上,並把他活生生砸死在亂石之下時,一陣他從前並沒有仔細聽過的龍嘯聲卻遠遠地從洞穴的另一個方向傳來。

  ——接著,一條渾身落滿青鱗,額頭還在隱約發著淡色光芒的蛟龍就這樣時機格外準確地恰好托住了他,又任由面色慘白的晉衡趴在自己背上,朝著洞穴的另一個方向就甩開龍尾快速而驚險地飛了出去!

  ……

  “你們……你們都快點上船!!快點!下面的陰屍根我去解決!別在這兒繼續呆下去!”

  “可……可那麼多的陰屍啊,河道下面的根一時間根本也砍不完……而且燈爺爺,廖警官,祟君殿下和姓師呢,怎麼就只有你們幾個從下面出來了……”

  死人河的河面上,一塊坐在船工小船上的石小光母狨他們,正同狼狽爬上岸的廖飛雲燈芯他們說著話。

  聞言本來還在匆忙指揮著他們趕緊離開這裏的燈芯老人便是一愣,看了眼一旁眼睛通紅的廖飛雲和金竟之後才臉色難看地開口道,

  “……他們兩個還在下面……晉衡說了,讓你們先走……就別管那麼多了……”

  燈芯老人的話透出股古怪,石小光和母狨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又顯得有些疑惑地指了指暈倒在旁邊的眉郎道,

  “可是就連眉郎都在這兒來了啊……難道還有什麼東西在下面嗎?我們把船開走了,到時候祟君殿下和姓師再要上來該怎麼辦……”

  “吼吼!!吼!!”

  心裏似乎是十分贊同石小光的話,母狨聞言叉著腰瞪著眼睛就一臉不滿地看向了燈芯老人,只把燈芯老人給弄得完全無話可說的同時,又無奈地看向廖飛雲和金竟之道,

  “你們……你們兩個也開口說說話啊……這件事總不是我一個人能說得清楚的吧……而且這水底下屍體的根確實一時間難以清除……我們這到底……我們這到底……該怎麼辦啊……”

  燈芯老人這欲言又止的樣子落在躲在船艙裏呆著的‘分’眼裏自然是覺得古怪的很,畢竟塔可太清楚這些人類開始心虛的樣子了,而因為它先前就是跟著秦艽一塊來的,又恰好同那蛟龍之間發生過一段對河底情形的推測,所以眼下看到少年秦艽帶了出來,晉衡和大的那個秦艽卻不見蹤影,這黑乎乎一團的小怪物只臉色怪異地呲了呲牙,又難以置信地喃喃道,

  “不是吧……不會真讓我之前給猜中了吧……可這也不能再這麼跟著死一個吧……誒誒誒,說你呢,豬頭,你現在能感覺到河底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他這麼一嘀咕,旁邊一直小心翼翼縮著不吭聲的西北城主也愣了一下,而發現這莫名給他一股熟悉感覺的小怪物在威脅般的瞪著他,那膽子其實很小的西北城主悄悄咽了口口水才敢小聲道,

  “我……我好像感覺到‘年’的味道了……年獸要吃了‘年’,‘年’快死了……”

  “‘年’?哪……哪哪個‘年’??”

  “就那個‘年’啊……‘年’好像還在說什麼……你知道那個女人死的那個晚上是什麼日子嗎……”

  一聽這話就懵了,本來還覺得自己的猜測至少有八成是對的,可現在也弄不清楚下面究竟是怎麼回事的‘分’也頓時哽住了,只連忙抓著這全身上下都顯得紅通通的豬頭就想問個究竟。

  而隱約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一直低著頭沒吭聲的廖飛雲在抬頭往水下麵看了眼後也愣住了。

  等反復在心裏回想了幾遍那個女人死去的日子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因為隱約明白過來什麼,所以眼睛瞬間通紅的廖飛雲先是忽然湊到‘分’和西北城主的面前,又在這黑色小怪物明顯有些害怕的眼神中咬著牙斷斷續續地開口道,

  “他在說……那個女人死的晚上是什麼日子……對嗎?”

  “對……對啊……”

  “……別給我廢話!!他說的真的是這句話對嗎!!”

  “額……額,對……對,你問西北城主啊,別問我啊,而且我那次不是故意逃——”

  “分”還沒說完,燈芯他們還在那兒爭論個不休的聲音就打斷了他,而聞言只怔怔地點了點頭,半天廖飛雲才咬著牙忽然大吼了一聲道,

  “……我知道了……還有,你們都統統都別給我吵了!安靜點!”

  廖飛雲這麼暴躁地沖著外頭一喊,船上本來還亂成的其他人都莫名地嚇了了跳,就連‘分’和船工也不例外。

  而看到石小光金竟之他們都呆呆地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分外狼狽的廖飛雲只用手背抹了下因為難受而不自覺留下的鼻涕眼淚,又在從袖子裏取出那張姚氏姓書後才像個委屈的大猩猩似的蹲在地上抱頭大哭道,

  “晉衡,你這個笨蛋……這個笨蛋……嗚嗚……我他媽……一定要打死你……淑姐,淑姐……啊啊啊……”

  他這麼情緒徹底崩潰地一哭起來,船上的大夥都不敢出聲了,半天還是心中已然有些不祥預感的石小光結結巴巴地上去問了句,廖警官,你到底怎麼了啊,姓師他們到底怎麼了。

  可沒等大家把有些事說清楚,河底下卻忽然刮起一陣差點把小船給直接淹沒了的巨浪。

  而伴著船工在另一邊發出的類似警告般的呵斥聲,又一腳踢開掛在船頭的一隻準備爬上來的陰屍,臉色難看,眼睛裏還含著淚的廖飛雲只趕緊跪在船頭向渾濁的水下看去,又厲聲沖還呆在船上的所有人開口道,

  “……現在在船上的都給我好好聽好!咱們必須把河底下那些陰屍的根給弄斷掉!晉衡和秦艽才能有機會逃出來!但光靠咱們自己的死力氣那些屍體的根肯定是拔不出來的,所以我們只能先想個辦法他們都迎上來,再試圖從這裏逃出去……”

  “……那,那該怎麼辦呢?”

  “……聲音,或者是它們最討厭的味道,我們需要一些東西把那些陰屍從河底激怒,讓它們自己朝著河面的最上層爬上來,再扯斷那些長在河道下面的根,把河道下面的活水給放出來……”

  “它們……最討厭的聲音和味道?那不就是……??”

  口中默默跟著重複了一遍的金竟之這麼說著就將震驚的眼神落在了還倒在一旁昏迷不醒著的少年秦艽身上。

  畢竟他可是清楚地之前在死人河那個龜巢中的時候,那些爬進內部的龜巢的陰屍都是如何發狂攻擊任何身上沾上龍的味道的人的。

  而其他人聽到他這麼說也將視線往旁邊看去,又集體露出明白過來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註定的,恰在這時,那從頭到尾一直都倒在旁邊一動不動的小子真的皺著眉頭蘇醒了過來。

  可是他明顯一點都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頭隱約有點疼,混混濁濁的什麼都不清楚,但好像又依稀記得自己之前遇到了什麼讓他不敢相信的人……

  那個人長的和他很像……但看上去……很厲害……比他厲害多了……

  他好像還叫自己……秦艽?

  而再等從先前的驚嚇中緩慢蘇醒過來的少年秦艽虛弱茫然地一睜開眼睛,完全一臉莫名其妙的他就這麼對上了眼前齊刷刷看著他,又忽然一下子撲上來死死抱著他嗷嗷大哭的廖飛雲。

  “……是龍!是龍!!嗚嗚嗚!!他們有救了!!是龍啊!”

  【誒誒,廖大頭你……你這個笨蛋這是要幹什麼啊!!!啊啊啊!!!我是龍!我當然是龍!幹嘛!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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