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玄武天下》第21章
第一卷第二十章九極神教

九極神教教主勾禍不甘心就此落敗,欲憑藉自身不世修為力挽頹勢,於是單獨挑戰乙弗弘禮

乙弗弘禮慨然應戰!

一場驚世決戰後,勾禍與乙弗弘禮雙雙身受重創,其中勾禍傷得尤為嚴重,被乙弗弘禮以“九靈氣劍”切斷全身所有經脈!儘管最終勾禍被其屬下拼死救下,但世人皆堅信勾禍不出數日必亡無疑。

但與乙弗弘禮並肩作戰的六道門當時的門主文過非卻提醒眾人:雖然勾禍傷勢極重,但只要有一個人願出手為勾禍治傷,那麼勾禍就有保全性命的可能,此人就是“藥瘋子”南許許!

一語提醒了乙弗弘禮等人,當下各路人馬齊出,尋找南許許,只要將南許許控制一些時日,勾禍就在劫難逃。

不料南許許竟不知所踪!

乙弗弘禮等人頓感不妙,於是立即調集各族派人手,全力圍攻九極神教,以免萬一勾禍死裡逃生後又東山再起。

但未等九極神教覆滅,勾禍在受傷後第十三天,竟完好無損地重現樂土,“九靈氣劍”所留下的致命傷勢竟已痊癒。

而這時正道各族派亦探知將勾禍斷脈重續救其一命的人,正是南許許!更匪夷所思的是並非九極神教的人請南許許為勾禍續脈療傷,而是南許許向九極神教教主自動請纓。

得知此事後,眾皆大嘩,對南許許頓生切齒之恨。

正是因為勾禍劫後餘生,九極神教弟子大受鼓舞,士氣大振,本已奄奄待斃的九極神教得以再苟存兩載春秋,為此不知又添多少亡魂。

也許南許許亦知救了勾禍後再難為樂土諸多族派所容,在世人得知是他為勾禍療傷後不久,南許許便如水汽蒸騰般消失不見,從此再也不曾有人見過南許許的身影。

南許許的易容術與他的醫術一樣神奇莫測,要想將他找出,無異於大海撈針。隨著九極神教的最終覆滅,世人對南許許的怨恨仇視之心也漸漸地淡了。

可誰會料到,曾一度為樂土武界共矚目的“藥瘋子”南許許會隱身於這連個正式名字也沒有的地方!

晏聰的話對“南伯”的震動似乎很大,他臉頰也似乎更消瘦了。沉默了良久後,他才苦笑一聲,道:“年輕人,是什麼人為你指引這條路的?”

他的話無疑等於承認了自己就是“藥瘋子”南許許!

晏聰很恭敬地道:“是南前輩一位相熟的人。”

南許許的笑聲就如同拉動著一隻已破漏了的風箱時所發出的聲音,沙沙作響。也許因為他太瘦了,以至於發笑時整個身子都抖動起來,似乎此時他所遇到的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但他的笑卻讓旁觀者感到極為吃力。

幸好南許許總算停止了這讓人感到不適的笑,他望著晏聰,正色道:“年輕人,你知不知道這世間有一種人是根本不會有熟人的?”

晏聰道:“是嗎?”

“當然!”南許許很嚴肅地指了指自己,接道,“就是我這樣的人,因為在我的記憶中,我這輩子都極少與他人共處三天以上,而且我在世人面前出現時模樣至少曾有一百多種!有時候,連我自己也記不起我的本來面目是什麼模樣了。”

“我相信前輩所說的,但這豈非也等於說畢竟前輩還是有幾位熟識之人的,只是很少而已。”晏聰道。

南許許搖了搖頭,道:“沒有了。因為有限的幾個與我共處較多的人都死了,比如老夫的父母以及師父,他們都在老夫還只是如你這般年輕的時候就死了。”

說到這兒,他忽然有些神秘地壓低了聲音,接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那麼早便去世嗎?”

晏聰怎會知道?

但事實上晏聰卻點了點頭,道:“據說他們都是在病後服了你的藥而亡的。”

南許許奇怪地上下打量著晏聰,道:“正是如此。當時老夫只是想讓他們的病能盡快痊癒而已,所以下藥下得比較重,比較……獨特。”

晏聰心中嘆了一口氣,暗忖:“若非如此,你也就不會被世人稱做藥瘋子了。”

只聽得南許許接著道:“所以,你想請老夫相助,也許並非是明智之舉。”

晏聰笑了笑,道:“其實前輩曾經的熟人並非全已不在人世。 ”

南許許“騰”地坐直了身子,直鉤鉤地望著晏聰,半晌,他復又無力地向椅子中仰倒,緩聲道:“老夫比你心中更有數。”

晏聰像是沒有明白南許許的話般自顧接著道:“比如,前輩應有一個顧姓的熟人……”

他的話尚未說完,南許許已如彈簧般自椅中一蹦而起,急切地道:“是——顧浪子?!”

他的眼中有著異樣的光芒,得極為激動。

晏聰含笑點了點頭。

南許許忽然道:“顧浪子不是老夫的熟人——他是老夫的朋友!”

能成為南許許這等奇人的朋友的人,其本身多半也是奇人。

而在世人眼中早已死去多年,但事實上卻還活著的人,當然多半是奇人,比如顧浪子。

南許許興奮之餘,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有些不安地道:“他……真的還活著?他不是被梅一笑失手殺了嗎?”

晏聰道:“在下就是他的弟子。”

南許許又是一呆,隨即在屋中來回踱了幾遍,方喃喃自語道:“不錯,他決不會是那麼容易死去的人,我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就像我一樣,我也是一個不容易死去的人……”

他總算停下了腳步,望著晏聰道:“一個人若是一口氣喝下二十斤劣質烈酒也未醉死,這樣的人當然是不易死的,就像老夫曾一口氣服了三兩砒霜也沒有死一樣。我與你師父都是屬貓的,有九條命,不同的是他是醉貓,我是藥貓!”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也許因為太激動了,以至於本就泛青的臉色此時顯得更青了。

晏聰這才取下他所背負著的其中一個行囊,放在木屋中一張搖搖欲倒的木桌上,對南許許道:“這是晚輩奉家師之命設法搜尋到的半斤砒霜,兩瓶鶴頂紅,還有三十隻來自阿耳諸國的大牙蛛,請前輩笑納。”

南許許驚喜地“哦”了一聲,隨後嘆了一口氣,道:“看來顧浪子果然還活著,也只有他才知道我南許許身中奇毒,除了以毒攻毒外,再也無藥可救。你送來的這些毒物,可讓我再多活兩年。”

此時他似記起了晏聰的來意,接道:“說吧,有什麼事是我這把老骨頭能幫上忙的?”

晏聰取下他的第二個行囊,道:“晚輩需要前輩幫我查清一個易過容的死者生前的本來面目。”

說話間,他將第二個行囊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南許許看了那個行囊一眼,道:“是一顆首級?”

晏聰點了點頭。

南許許又道:“死者生前竟曾用改變臉部肌肉的方式易過容?”

晏聰道:“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

在晏聰與戰傳說相遇於坐忘城外時,晏聰告訴戰傳說自己之所以能看出死者生前以獨特手法易過容,是因為曾有前輩異人指點過他。當時晏聰口中所說的“前輩異人”就是指南許許,不過與真實情況有所出入的是當時晏聰並未與南許許接觸,他只是由其師顧浪子口中了解到那些。

顧浪子對易容術的了解,就是來自於南許許,顧浪子將之傳授給晏聰時就已提及這一點。

而顧浪子與南許許之間,顯然曾有過一段非比尋常的交往。否則,以南許許的警惕,他決不會對晏聰如此信任。

一切都是因為顧浪子的緣故。

南許許顯得有些吃驚地道:“沒想到樂土還有如此高明之人!實不相瞞,老夫雖然被世人視為易容高手,但這種易容手法,老夫至今也只有六成成功的把握。而且,這還是這二三十年來潛心苦練的結果。而當初與你師父相遇的時候,則最多只有一成的成功可能。”

晏聰心道:“難怪師父不曾懷疑這是你的佳作。”

南許許小心翼翼地將裝有首級的行囊打開——他所看到的正是被戰傳說擊殺的白衣劍客的首級!

南許許望著這顆首級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賞著一件珍美的藝術品,臉上顯出驚訝與讚嘆的神情。久久地陶醉其中後,南許許方才長吁一口氣,道:“幾近完美無缺,老夫……自嘆弗如!自嘆弗如!”

晏聰道:“也難怪前輩如此讚賞,此人生前幾乎讓天下人都受騙上當。”

“哦?”南許許頗感興趣地道,“死者生前究竟易容成了什麼人?你又為何要將他本來面目設法揭開?”

晏聰遲疑了一下,道:“這個……此事關係重大,前輩既有退隱之心,若是知道此事,恐怕將來會被牽連,從此再難在此安居……”

南許許看出了晏聰的為難之處,便道:“也好。老夫年輕的時候就料定往後必會有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早早地就為自己設好了六條後路,而此處就是六條退路之一。後果不出我所料,不知有多少人恨不能將我除去而後快。這六條退路中,另外五條退路都僅能讓我安定二三年就無法繼續容身,唯有這條退路讓我容身最久。這六處棲身之地我只告訴過你師父一人,當時我與他戲言往後誰不能在武界容身,就由誰利用這六條退路,結果是我自己用上了。後來傳出你師父被梅一笑所殺的訊息後,我還曾想他為何不早早與我一道結伴隱於世外?現在看來,你師父比我更技高一籌,他是藉死隱身,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說到這兒,也許想到自己與顧浪子都曾有過輝煌歲月,如今卻又都不得不以不同的方式隱姓埋名,苟且偷生,不由嘆了一口氣。

晏聰猜出了南許許的心思,便寬慰他道:“我師父曾說過,只要我真的能在前輩告訴過他的六處棲身地中找到前輩,那麼他一定擇時前來與前輩共聚。”

顯然,這一番話對南許許頗為有效,只見他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搓了搓手,又用力地搓揉了幾次臉部,道:“此地雖然偏僻,但仍不可不先有所防備。你就守在這兒,將門閂好,無論什麼人敲門,或喚我,都無須理會,除非——有人強行闖入。”

晏聰留意到南許許的雙手白皙、修長,甚至光潤,上面沒有一點老研,顯得靈巧無比,讓人感覺到這雙手可以完成任何巧妙的動作。

他的手與他的臉反差那麼大,以至於顯得有些詭異。

但晏聰只看了一眼,便錯開了目光。

南許許提著盛有白衣劍客首級的行囊,推開一扇漆成黑色的門,走了進去,隨後反手將門掩上了。

屋子裡只剩下晏聰,以及一屋的硫磺氣息。

晏聰獨自一人在屋子中緩緩踱步,一遍又一遍地來回走著,似乎永遠也不會疲憊,彷彿他不知道屋中的幾張椅子雖然簡陋,但還是可以讓人歇息的。

事實上,自進入木屋後,他就一直沒有坐下,而是如同一桿標槍般站立著。

歌舒長空竟沒有死,而是在石敢當、戰傳說等人的一番救治下活了過來。

這幾乎是一個奇蹟!

但此時的歌舒長空已幾近廢人。

這不僅是指他的雙臂皆廢,同時也因為僥倖保住性命後的歌舒長空已喪失了原有的登峰造極的功力。

在身受重傷且體內潛有毒素的情況下與尹歡殊死一戰,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生命力,一旦連他的無窮太極也被來歷不明的神秘人物擊潰後,他便再也無法支撐!

尹歡聲稱歌舒長空所中的毒無藥可解,其實是疑兵之計。他只是要讓歌舒長空因此而心神慌亂,如此一來,他取勝的概率就更大了。絕世高手交戰,任何一點影響也許就會成為分判生死的關鍵籌碼!在這一點上,尹歡無疑把握得極好,所以他能在自己武學修為遠不及歌舒長空的情況下取得如此戰績。

小夭與貝總管考慮到歌舒長空擊傷了南尉府伯頌之子伯簡子、伯貢子二人,即使伯頌寬宏大度不計前嫌,石敢當等人也會心懷不安,便婉言將石敢當等人留在了宮中。石敢當、戰傳說等人當然明白小夭與貝總管的一番好意,也未多加拒絕。

貝總管為歌舒長空召來了乘風宮中幾名醫術頗高的郎中,當郎中斷定歌舒長空所中的毒並非無藥可解時,貝總管立即責令他們馬上施救,而石敢當則以“星移七神訣”之逆訣相助。到了將近天亮時,歌舒長空如紙一般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本是極為微弱的脈搏也漸漸變得明顯了。

幾個郎中見歌舒長空已傷至如此,卻還能活下來而大為驚愕!他們卻不知歌舒長空在酷寒無比的地下冰殿與世隔絕近二十年,就等於經歷了近二十年如煉獄般的磨礪,其體骼異禀,生命力之頑強已遠勝常人。

在歌舒長空生死未卜時,石敢當心無旁騖,一心只想將他救治;當歌舒長空已生存有望時,石敢當的心情卻不僅是鬆了一口氣那麼簡單。

戰傳說、爻意、小夭、伯頌一直都未離開,對伯頌能留下來,戰傳說感到有些意外。同時他也明白了以石敢當與伯頌在武界中地位的差別之大,卻能成為至交好友的原因。

可惜伯頌次子伯貢子的言行卻差強人意,遠遠無法與其父相提並論。

見歌舒長空已無大礙,石敢當便勸眾人回去歇息。小夭、伯頌相繼離去之後,屋內只剩下戰傳說、爻意與石敢當了,連貝總管召來的幾名郎中也到外屋休息了。

石敢當看著幾乎整個身子都被包紮起來的歌舒長空,嘆了一口氣,道:“老夫在隱鳳谷中就已預感到他們父子二人之間必然會有一場爭鬥,時間一定是在歌舒長空自冰殿脫困後。因為他們父子二人都有極大的雄心,尤其是歌舒長空!加上尹歡並非他親生之子,所以一旦自地下冰殿脫困而出,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要重新登上隱鳳谷谷主之位,但尹歡卻不會輕易放手,一番爭奪在所難免——只是卻不知他們之間除此之外,另還有更可怕的怨恨!先前老夫對尹歡一直頗為不滿,認為無論他與歌舒長空是否有隙,也不應遷怒於尹恬兒身上,畢竟這孩子與他們的權力之爭毫無關係。直到今日老夫才明白,在尹歡心目中,他與歌舒長空之間已根本不僅是權力之爭,而是不共戴天之仇!他與尹恬兒的貌合神離,也就可想而知了,唉……隱鳳谷變故迭起,尹恬 竟不知所踪,也不知是生是死!歌舒長空的野心不知牽累了多少人,隱鳳谷三百餘弟子、十二鐵衛、他的親生女兒……也許,他落得今日結局,也是因果報應吧。”

戰傳說道:“尹歡被人救走,歌舒長空也活了下來——他們之間的仇恨,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真正了結之時。”

石敢當苦笑一聲,道:“也許,他們父子二人若有一人戰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無論是歌舒長空,還是尹歡,恐怕一生之中都少有輕鬆之時,一個為野心所累,一個為仇恨所累。”

爻意還是第一次聽說尹恬兒的名字,便向戰傳說詢問。

戰傳說搔頭道:“其實我也只知她是尹歡的妹妹,歌舒長空的女兒,後來在驚怖流攻入隱鳳谷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她的踪影,至於其他,我與你一樣一無所知。”

心中卻記起自己初入隱鳳谷時,在遺恨湖水舍中尹恬兒使自己大吃苦頭的情景,忖道:“尹恬兒之所以性情古怪莫測,大概與她處於父兄的明爭暗鬥之間有關吧。無論是誰,若是自己唯一兩個親人之間存在的唯有仇恨,時間久了,性情都難免會有所變化。”

爻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但願她還活著,只是即使能倖存,她也是無家可歸了。父兄徹底反目,她又將何去何從?”

她如秋水般的眸子中蒙上了一層憂鬱,如同水面上泛起的淡淡的霧。

戰傳說的心為她的目光所觸動了。

他隱隱感到,讓爻意觸動的不僅僅是尹恬兒的遭遇,還有她自己與之相類似的遭遇。尹恬兒是處在父兄之間的仇恨中,而爻意則是處在她的父王與威郎的矛盾中。

石敢當道:“將隱鳳谷燒毀的大概是驚怖流的人。在此之前,他們一定在隱鳳谷外圍防守了數日,不讓外人接近隱鳳谷,所以隱鳳谷覆滅的消息遲遲才傳開。”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戰傳說問道。

“他們對有關鳳凰涅槃重現的傳說決不會輕易死心放棄的,當我等離開隱鳳谷後,他們一定會在隱鳳谷大肆搜尋,直到徹底絕望為止。”

他忽然記起一事,又道:“他們燒毀了隱鳳谷,那豈非連歌舒長空隱藏在隱鳳谷中的所謂的'太隱笈'也一併被燒毀了?”

經石敢當這麼一說,戰傳說也記起了這事,他神色微變,脫口道:“太隱笈一定未被燒毀!”

“為什麼?”石敢當與爻意不約而同地問道。

戰傳說道:“因為'雕漆詠題'已逃離坐忘城,而他又是一個'太隱笈'的知情者!”

石敢當恍然道:“不錯!無論此人是由驚怖流中人易容成的雕漆詠題,還是雕漆詠題本就是驚怖流打入隱鳳谷的臥底,在得知太隱笈的秘密後,他一定會設法找到太隱笈,然後才放火燒了整個隱鳳谷!也就是說,隱鳳谷被燒毀,恰恰證明此人已得到了太隱笈!”

爻意頷首認同,道:“貝總管之所以能識出歌舒長空與尹歡,也一定是此人有意透露給坐忘城的。尹歡、歌舒長空身為一谷之主,卻一直沒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向坐忘城透露,而今卻被人察覺,再加上隱鳳谷的覆滅,對尹歡、歌舒長空來說,自感無顏在坐忘城立足,從而會盡快離開坐忘城,這正是對方所希望看到的。畢竟在坐忘城中,對方很難對我等再施行有效的追踪。”

頓了一頓,她接著道:“更重要的是,從此尹歡父子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世人所注意所議論,驚怖流要追查他們的行踪,便 得容易多了。”

石敢當心道:“的確如此,一個功成名就、躊躇滿志的人固然引人注目,但一個曾顯赫一方的霸者突然淪落至一無所有,也同樣會引人注目。看來,那'雕漆詠題'殊不簡單!不過大概他也不會料想到,他的這一手段竟會間接引發尹歡與歌舒長空的生死一戰。”

戰傳說道:“所幸歌舒長空曾說過只有火鳳族的後人才能習練太隱笈,否則其結局就會如歌舒長空一般,唯有委身於地下冰殿中。所以,即使驚怖流得到了太隱笈,也不敢輕易習練上面所載的武學。”

“但願如此。”石敢當道,“否則若是像哀邪這樣的人物依照太隱笈修煉至無窮太極之境,必將是樂土之大不幸!”

無窮太極境界的威力眾人已然見識,雖然只是曇花一現,但其滅世威力卻足以讓人刻骨銘心,永難忘卻!

正說間,忽聞歌舒長空低低地哼了一聲,聲音低得讓聞者疑是自己的幻覺。

三人都聽到了,目光全都移向床榻上的歌舒長空。

只見歌舒長空嘴唇翕動了幾下,喉結急促地上下蠕動了幾次後,終於緩緩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他視野中的就是坐在榻邊的石敢當。

歌舒長空的眼中先是閃過疑惑之色,隨後聲音低啞地道:“石……石宗主?”

石敢當無聲地點了點頭。

歌舒長空吃力地道:“尹歡……何在?好像……我曾……曾與他血戰……一場。”

石敢當心頭一震,與戰傳說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同時意識到歌舒長空的神誌可能已恢復如常!

石敢當以盡可能平淡的語氣道:“不錯,他與你的確曾血戰了一場,你們都受了傷。”

歌舒長空忽然冷笑一聲,道:“他……絕無法與我……歌舒長空匹敵!我豈不知他早有殺我……之心?能忍耐這麼多年,倒也……不易!”

說到這兒,他仰起頭來,身軀略略一弓,就如同常人欲自床榻起身時的舉止一般。

但只此一動,歌舒長空驀然神色大變,眼神變得極度絕望與驚惶!他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我……我的雙手在……在哪兒?!難道我……已雙臂盡廢?!”

歌舒長空剛死裡逃生清醒過來後,竟仍是那般不可一世、目中無人,這使石敢當十分不快。但見歌舒長空驚慟欲絕的神情,不由又心中一軟,道:“你傷得極重,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了。”

歌舒長空無力地癱倒榻上,慘笑道:“萬幸?嘿嘿,我已成了廢人,與死何異?在地下……冰殿中,我歌舒長空整整忍受……忍受了近二十年的煎熬,二十年啊!二十年中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漫長得可怕!但我畢竟度過了這二十年!誰會想到剛重獲自由,我就會成為一個廢人?!”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歌舒長空的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幾乎是在以他殘餘的生命力嘶喊:

“我不甘心!”

“我決不甘——心!”

嘶喊聲驀地戛然而止,歌舒長空突然狂噴一口熱血,再度暈厥。

晏聰不知被疲倦地在南許許的屋子裡來回踱步,時間在緩慢中不知不覺地流走。

金黃色的陽光不知什麼時候起從門縫窗隙中斜斜地照入木屋中,讓本就顯得過於昏暗的木屋變得明亮了少許。

已是黃昏時分了!

腳步聲靠近,隨即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晏聰停止了踱步,依照南許許所言,未加理會。

木屋外的人竟不再繼續叩門,而是道:“南伯,這隻白狐放在門外了,我只在它咽喉處射了一箭,大概能剝下一張好皮。”

言罷,也不等屋內的人回話,那人便自顧離去了,腳步聲漸不可聞。

晏聰臉上展露出了笑意,他心想:“若是他們知道他們口中的'南伯'是曾讓樂土諸族派對其有切膚之恨的'邪魔',不知他們會是如何感受? ”

正想到此處時,那扇漆成黑色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南許許從門內走了出來,空著手,顯得有些疲憊。

晏聰忙道:“前輩是否已驗出其本來面目?”

南許許搖頭道:“至少還需一日,現在我只是使此首級成為一個無血無肉的骷髏而已。唯有這樣,才能不受死者在臨死前容貌的影響,揣摩出與他真面目最接近的容貌!”

晏聰自嘲道:“我太心急了。”

南許許嘆道:“我畢竟老了,又有頑疾纏身,手腳再也沒有年輕時那麼利索了。”

晏聰忽記起出歌舒長空的事,心道:“真是奇怪,隱鳳谷以醫術聞名,歌舒長空卻身患奇症;南許許更是天下奇醫,但竟也被頑疾纏身,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某種宿命?”

晏聰尚不知所謂的“歌舒長空患有奇症”的真正內幕。

這時,南許許的身子忽然晃了晃,臉上出現極為痛苦之色,他的整個身子如蝦一般佝僂起來,跌跌撞撞地向那張極為寬大的椅子走去。他的步子顯得十分吃力,如同醉漢般,讓人擔心他隨時會摔倒。

晏聰大驚失色!

南許許幾乎是一下子撲入那張寬大的椅子中,他的臉部肌肉在以極大的幅度抽搐著,顯得滑稽而又可怖,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不斷地湧出,整個身子就如同秋風中的枯葉般簌簌戰栗。

這時,晏聰才明白那張椅子為何會如此寬大!在這種情形下,普通的椅子根本無法支撐南許許。

晏聰急忙上前,急切地道:“前輩,你怎麼了?”

南許許以驚人的速度伸出一隻手來,因過於突兀,讓人感到那隻手似乎並不屬於正在極度痛苦中的南許許所有,而是獨立地存在著。

那隻手也在抽搐!

南許許的喉底發出“沙沙”的聲音,晏聰竭力辨認,終隱約聽出其中有“砒霜”二字。

晏聰頓時醒悟過來,飛速把自己帶來的砒霜取出,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隻碗,將少量砒霜倒入碗中,遞給南許許。

做這一切時,他的心跳如擂鼓,忐忑不安。在將砒霜交與南許許的時候,他還不忘提醒道:“南前輩,你可是要砒霜?”

南許許已無暇應答,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碗,就往自己口中倒去。因過於急切,他的牙齒與瓷碗碰得“噹噹”直響,情形駭人!若非晏聰此行之前對南許許已有所了解,只怕此時早已毛骨悚然。

南許許的身軀漸漸地不再戰栗,漸漸地安靜下來,就如同曾被暴力狠狠地搓揉過的一片葉子,現在總算能將被揉作一團的身子慢慢地舒展開來。

縱是事先已知曉個中情形,晏聰仍為南許許在服下砒霜後反而恢復過來而深深震愕,久久說不出話來。

不知從什麼地方灌入一陣晚風,吹在了晏聰的身上,他這才發現自己竟已出了一身冷汗。

南許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無力的聲音微弱地道:“好厲害!難得遇見高明如斯的……易容術,老夫……一時沉醉其中,竟……竟忘了今日已是體內奇毒……發作之期,幾乎因此而……丟了性命!”

晏聰見他已漸漸回复,懸著的心這才落下。

他試探著道:“前輩醫術已臻爐火純青之境,難道還有前輩不能徹底化解的毒物?”

南許許不以為然地一笑,顯得極為疲憊地道:“物物相剋相生,老夫又豈能例外?”

說到這兒,他沉默了良久,忽然又道:“你可知老夫為何會中此毒?”

晏聰道:“晚輩愚鈍,無法知悉。”

南許許顯得有些神秘又有些感慨地“嘿嘿”一笑,道:“你也不必自謙了,顧浪子的弟子又豈會是愚鈍之人?不過,老夫身中奇毒的原因,外人的確決不可能想像到。”

晏聰雖性情沉穩內斂,凡事不喜張揚,但卻與所有的年輕人一樣,有著強烈的好奇心。見南許許如此說,他的好奇心頓起,不由道:“怎會如此?”

南許許語出驚人:“這世上會不會有人主動請求他人在自己身上施以奇毒?”

晏聰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失聲道:“難道,前輩之所以會身中奇毒,是前輩主動讓他人在自己身上所施?”

南許許點頭道:“正是。”

晏聰目瞪口呆!

南許許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巧妙地轉過話頭:“這樣也好,至少老夫就不會無所事事。否則整整三十年不能拋頭露面,自然也不能行醫煉藥,其滋味定比受這奇毒折磨更不好受!而今只要我體內之毒一日不解,我就不必擔心這一點,至少我仍可想千方百計解我體內之毒!”

晏聰除了怔怔地聽著,已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南許許自那張寬大的椅子中站起身來,道:“此劫一過,我體內毒性至少要過三天才會發作,今夜我可以安心地做你們師徒二人託付我的事了。若無他事,你便在此等候一夜吧。”

言罷,他就像是擔心晏聰會追問他如何會中了奇毒般,匆匆拉開那扇漆成黑色的門,閃身而入。

坐忘城乘風宮別園。

暮秋時。

菊殘猶有傲霜梅,西風了卻黃花事。

爻意獨自徘徊於別園幽徑之中,她的國色天香使瑟瑟秋意中也添了一分暖意。

但在她的眼神深處,卻有不盡的憂鬱。

世事變幻,風云無常。但,這一切與她又何干?

她的神祇……

她的父王……

她的情人……

她的歡樂與悲傷——都在兩千年時光之外。

迢迢千里之距,總是可以跨越的,但時間的距離呢?

菊黃菊落,情景恍然依舊。

但,看菊的人呢?

爻意忽然發現,她竟害怕寧靜,而寧可時時刻刻都在忙碌之中。

莫非,她是害怕寧靜時,就會記起許許多多的往事?

一聲清咳在她身後響起,爻意驀然回首,見到的是一張親切而俏皮的笑臉。

是小夭。

小夭今天依舊規規矩矩地身著一襲女兒裝,但她卻是背著雙手向這邊走來,且還一步三搖,走近爻意時,冷不丁拉了爻意身旁的鳳凰竹一把,修長的鳳凰竹本是伸至二丈多高,再彎向園中石徑這邊,在石徑的上空彎成了一座綠色的拱橋,被小夭一拉,鳳凰竹上的露珠“沙沙”而落,有幾滴恰好滴入爻意修美玉頸內,突如其來的涼意使爻意不由“啊”地一聲驚呼。

小夭大為得意,“咯咯”而笑,以至於笑得直不起腰來。

在爻意的記憶中,自己是高貴的公主,有無數人寵她敬她,卻從來沒有人敢不分尊卑地與她嬉鬧。以至於面對此情此景,爻意先是一怔,隨後才回過神來,心中竟沒有絲毫嗔怒之意,相反倒感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輕鬆愜意的親密感。

她不由也莞爾一笑。

她這麼一笑,竟讓小夭怔神半晌,良久方如夢初醒道:“爻意姐姐是小夭見過的最美的美人!也一定是天底下最美的美人!”

其眼神告訴爻意,這是對方的真心之言。在她的記憶中,不知有多少人讚美過她的驚世容顏,但不知為何,小夭此言卻格外讓她感動,她幾乎是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比她更年輕的女孩。

想到“年輕”二字,她猛地意識到若說年輕,從某種意義而言,她已決不再年輕,因為她已整整度過了兩千年時光。

思及這一點,她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小夭察覺到了,不安地道:“爻意姐姐,你有什麼不開心嗎?你的臉色好蒼白。”

爻意忙道:“沒有,大概是因為昨夜直到天將大亮時才入睡的緣故吧。 ”

小夭點頭道:“也是。爻意姐姐是天下第一美人,武功又高,陳大哥也是英雄年少,待爻意姐姐又很好,爻意姐姐又豈會不開心?”

“陳大哥? ”爻意愣了愣方才明白小夭口中的“陳大哥”是指戰傳說,於是隨口道,“他人的確不錯,至於武功……也算……不錯。”心中卻忖道:“與威郎相比,戰傳說的修為就相去太遠了。”

小夭摘下了一片鳳凰竹的竹葉,將葉子折起、展開,又折起、展開……久久不說一句話,直到爻意與她戲言“坐忘城卻只知有美女大龍頭”時,她才如夢初醒般地“啊”了一聲,隨後輕輕地道:“那都是小夭胡鬧之舉,又算得了什麼?”

忽然間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平時在坐忘城 的言行所為都是那麼的無聊而毫無意義,她甚至有些憎厭自己!

小夭下意識地又扯下了一片鳳凰竹葉。

這時,迎面走來一人,小夭被其腳步聲所驚動,猛一抬頭,卻是戰傳說。此時他已走至別園西側的拱形門前,正面帶笑容望著她這邊。

小夭心中的不快忽然煙消雲散,臉上竟浮現出一團紅暈,正待開口,戰傳說已先道:“爻意姑娘原來是與小夭姑娘在一起。”

小夭話到嘴邊生生止住了。

爻意看出戰傳說大概是有事與她商議,便道:“是否是石宗主有事相商?”

爻意猜得沒錯,戰傳說的確是有事情要告訴她。而他從爻意的話中也聽出她不但明白了他的來意,而且還有意說成是石敢當有事相商,這樣既可以隨戰傳說離去,又不至於讓小夭有被冷落的難堪。戰傳說很是佩服爻意的機敏,點頭道:“正是。”

爻意便又對小夭歉然道:“爻意失陪了。”

小夭道:“爻意姐姐請便。”

戰傳說與爻意一道離去前,還不忘向小夭施禮告辭,小夭也笑著還了一禮。

當戰傳說與爻意的身影消失在拱形門口時,小夭還怔怔地望著他們身形消失的方向。

忽地,她感到自己的右手手指突然火辣辣地微痛,低頭一看,卻是一不留神間,那片竹葉割破了她的中指,如極小的紅色珍珠般的血珠從傷口處慢慢滲出。

小夭怔怔地望著手指上的傷口,心中一片茫然。

她心中自問:“竹葉怎麼能割破手指?它那麼的柔軟……”

莫非,就如同許多看似柔軟如風的東西,卻常常能叩醒人最深處的心靈?

戰傳說告訴爻意的事著實讓爻意吃了一驚。

戰傳說在一僻靜無人處對爻意道:“你可記得當你我與晏聰遭遇時,曾聽到左近有人語聲?”

爻意點頭道:“當然記得。”

戰傳說道:“他們的確是坐忘城派出去尋找我們的人,但最終他們並沒有返回坐忘城。”

爻意吃驚地道:“直到現在也未返回坐忘城?”

戰傳說聲音低沉地道:“他們已在那片林子中被殺害。”

爻意大感愕然。

戰傳說若有所思地接道:“現在看來,他們自然是你我折返坐忘城之後遇害的,他們屍體被發現的地點,就在白衣劍客被殺地點的附近。事情的經過也許是當我們與晏聰三人離開後不久,坐忘城的人便已趕至,當他們發現屍體失踪後,一定會大吃一驚,所以他們也許會在周圍尋找白衣劍客的屍體,正因為如此,才使他們在林中逗留了一段時間。直到你我與晏聰分手後返回坐忘城時,他們仍試圖找到屍體,而就在這時,一個武功遠在他們之上的高手出現,此人雖然與我們擦肩而過,卻遇見了坐忘城的人,為了某種目的,此人出手一舉擊殺了那四名坐忘城的屬眾。”

爻意沉吟道:“這更能證明白衣劍客的身後藏著驚人的秘密,奇怪的是按理那四名坐忘城侍衛應已遇害一天一夜,為何到現在才發現屍體?”

戰傳說解釋道:“四人被殺並非今晨才為坐忘城 知,屍體也早在昨日午時就已找到,只是坐忘城的人一直將此事對我們守口如瓶而已。”

爻意黛眉微皺,自語般低聲道:“奇怪……”

戰傳說道:“這一點倒並非全不合情理。既然此四人是在追尋我們的過程中被殺,那麼他人難免會對你我有所懷疑,何況天未拂曉之時我們就離開坐忘城本就有些不尋常。但貝總管等人或許深信此事不會是你我所為,為免你我知悉後心中不安,故有意將此事對你我加以隱瞞。”

爻意忽然笑了笑,道: “其實從表面跡象來看,兇手最有可能是晏聰。”

戰傳說一驚。

爻意未等他開口,已接著道:“當然,你多半是不會相信這一點的。何況這也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在真相大白之前,誰也不能斷定哪一種推測是合理的。”

戰傳說心中反復自問:“真的會是晏聰嗎?”細加思忖,他感到爻意所言不無道理,但在內心深處,他仍是希望爻意所說的不會成為事實。

坐忘城東門外突然有一騎自東南方向疾馳而來,輕騎騰掠之時整個身子幾乎繃成一條直線,如同一黑色閃電在原野上閃掣。

馬是烏駒,馬上騎士也是一襲黑衣,且緊緊地貼在馬背上,幾乎與烏駒聯成一體!

東門坐忘城戰士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這一騎所吸引,一名統領登樓觀望,二十餘名神射手的箭已悄然上弦。

烏駒已與東門相距不過百餘步,竟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眾坐忘城戰士頓覺來者不善,心弦繃緊。

神射手的勁弓強弩亦不約而同地拉滿,目標直取飛速而來的那道黑色的閃電!

正當雙方一觸即發之際,驀聞烏駒一聲淒厲的長嘶,竟向前一傾,向前直跌出去。

馬背上的騎士立時如彈丸般跌飛而出,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倒地上時,只見此人竟奇蹟般地穩住身形,墜落地上,但也踉踉蹌蹌地向前踏出好幾步,方才站穩。

眾坐忘城戰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驚呆了,怔怔地望著那黑衣人。

驀地,那統領突然嘶聲喊道:“是城主!”

極度驚愕竟使他的聲音有些扭曲怪異,如同一把鈍刀,將清晨的寧靜切割得支離破碎。

戰傳說先是察覺到乘風宮眾侍衛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異樣,比昨夜尹歡與歌舒長空一戰之後還要顯得緊張。

很快,城主遭人襲擊,受了重傷的消息便傳入戰傳說耳中!聽說此事時,戰傳說正與爻意一同前往石敢當的居處。兩人吃驚之餘,同時心生一念:劫擄小夭的人武功果然高明,殞驚天非但未能將之擒殺,反而被對方所傷!

兩人見到石敢當時,方知石敢當也已聽說此事,不過石敢當對此事提出了與戰傳說、爻意二人不同的看法,他道:“殞驚天既然是在救下小夭姑娘後再繼續追殺,而且也沒有讓小夭回坐忘城求援,說明他對劫擄小夭的人已知其底細,成竹在胸。由此看來,襲擊殞城主並將之擊傷的人多半是另有其人。”

正說話間,門外有人輕輕叩門。

三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彼此皆有疑惑之色。戰傳說上前將門拉開,只見屋外站著一個年輕人,衣著樸素,卻裁剪得十分合體,所佩的刀也很樸實無華,卻讓人感到他的刀與他的人完全融作了一體。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