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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藥師種田記》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為了防止弟子的圍觀, 飛舟將兩人放下之後便又重新升上了半空。

  「現在可以說了嗎,你到底是如何知道袁珍兒的,」將鬥法隔離用的法陣布好,齊焱直接開口道,「或者說,你到底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剛將之後鬥法要用到的陣法石拿在手裡,魏子芩聞言一愣,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對面人怎麼還在糾結這件事情。

  「我想齊閣主大概是誤會了,我並沒有打算用袁珍兒的事情威脅閣主, 而且如果沒錯的話,我記得這件事應該不止我一個人知道才對。」魏子芩道。

  確實不止他一個人知道,甚至在前一世的時候,有關齊焱誤殺了袁珍兒的前因後果, 根本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就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

  大概是因為齊焱本身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的緣故,雖然也有試著遮掩痕跡, 卻依舊留了許多破綻在後面,比如前世的時候,就是有個外門弟子無意間找到了留有袁珍兒殘魂的髮簪,才最終將整件事情揭開的。

  不止一個人知道?齊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除了你之外, 還有誰知道?」

  鬥法遲遲不開始,魏子芩只能又將陣法石收了回去:「我覺得齊閣主與其糾結如今到底還有誰知道,不如早一點將這件事上報到宗門。」

  「上報宗門?你說得倒是輕巧,」不等魏子芩說完, 齊焱直接打斷他道,「你知道那個袁珍兒是誰嗎,她是妖族長老的女兒,如果這件事被無界海知道了,必然會給玄光宗帶來數不盡的麻煩,到時候宗主會怎麼看我,宗門裡的其他弟子會怎麼看我!」

  不是,魏子芩被繞得發暈,想說這思路好像有點不對吧。

  別管原因如何,這件事情本來最初就是袁珍兒掩藏妖修身份,剛巧遇到龍骨怨氣溢出,導致大量妖修在宗門內四處傷人,齊焱作為閣主,因為主管此事,誤以為袁珍兒正是宗門內傷人的妖修之一,在追捕對方的過程中失手將其打殺。

  袁珍兒隱瞞身份混入宗門在先,被發現了反抗逃跑在後,怎麼看錯處都更大一些。換了其他閣主,估計早就第一時間直接上報到宗門了,根本不會想到要不要自己將事情遮掩過去。按照齊焱的做法,真是沒錯也變得有錯了。

  「不,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齊焱自顧自道,眼底晃過一層陰影,「我絕對不能讓你把這件事說出去。」

  說完直接將手裡的法器祭出,無數黑色的陣旗飛到半空,靈氣震盪,帶動層雲翻滾,耀眼的閃電從半空裡直直劈落,卻在臨近對面人的時候轉眼消散無蹤。

  「你……」齊焱不敢置信地看過去,還沒等將陣旗召回,就感覺自己已經被困在了迷陣中央,數不清的靈草從泥土冒出,瞬間將他淹沒在其中。

  風兮草,正好能夠克制齊焱手中的五雷旗,不過這個已經不重要了,魏子芩皺了下眉:「今日的比試先到這裡吧,所有的事情都等之後再說,齊閣主應該是心魔入體了,還是快點去找宗門裡的醫修看看吧。」

  魏子芩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他知道齊焱在有關袁珍兒的事上偏執到了旁人難以理解的程度,但沒想到他居然會為了這樣一件事情到了心魔入體的地步。

  誤殺妖修也好,隱瞞對方的死因也好,被發現了估計最多也只是被關幾年的禁閉,或者暫時失去閣主的身份,怎麼想也不應該會到讓人心魔入體的程度吧。

  就在魏子芩說話的時候,齊焱已經一把將纏繞在身上的風兮草撕開,圓睜的雙眼已經隱隱現出一層血色,瘋了一樣的自言自語:「不能走,殺了你,殺了你就沒人知道了,不對,你剛剛說已經有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們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轟地一聲響,飛撲而來的陣旗直接震碎了魏子芩手裡的一塊陣法石。

  齊焱的腦子亂成一團,他其實也隱隱感覺到自己如今的狀況有些不對,或者說,似乎自從他誤殺了那個妖修之後,所有的事情就已經不對了。

  靈草閣閣主的位置是齊焱從他師父那裡接過來的,為了不辜負師父的期望,他自從上任起便一直兢兢業業,幾十年裡未曾出過一絲一毫的差錯。

  齊焱想不通自己當時怎麼會誤殺了那名妖修,那天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忽然失了手,他只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旁人知道,他沒辦法面對任何人失望的目光。

  不,齊焱想,不管有沒有人知道,自從他誤殺了那名妖修起,他就已經完了。

  眼看著對面人的眼眸已經從淡紅過度到血紅,魏子芩不敢大意,考慮片刻,終於沒有試圖打開周圍用來屏蔽的陣法。

  打開屏障雖然能讓他逃過眼前的危機,但載著玄光宗弟子的飛舟如今就停靠在不遠處,如果此刻齊焱在心魔控制下真做了什麼極端的事情,難保不會將整個飛舟上的人都捲入其中。

  只希望白珩能快點發現這邊的不對,然後盡快趕過來吧。

  正常狀態下的齊焱魏子芩還能應付,然而已經被心魔所控的齊焱卻根本像是瘋了一樣,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受的傷,在發現接連幾次自爆法器都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後,直接衝到了魏子芩的面前,引動體內的元嬰。

  「別……」

  手腕上的素月環發出耀眼的白光,魏子芩真的已經無語了,自爆元嬰什麼的,這人根本是已經瘋魔了吧。

  白光散去,原本打算自爆元嬰的齊焱被強行壓了回去,失去意識的躺倒在了地上。

  魏子芩睜開眼,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對面,正是白珩和師父羅玉書。

  魏子芩:「……」不好的預感。

  齊焱心魔爆發,兩人的比試自然是不能再進行下去了,但也因為心魔爆發,不可能再繼續主持之後的金丹試煉,所有齊焱之前讓魏子芩換乘飛舟的命令自然也就跟著失效了。

  最初的目的勉強算是達成,可惜魏子芩絲毫也感覺不到喜悅,看著屋內對坐在桌邊的兩人,只能盡力壓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站在一邊。

  「這樣,」羅玉書放下茶盞,神色平淡,「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我只說一句,小徒年幼,我不知他先前是怎麼得罪了白仙君,只希望白仙君能看在之前玄光宗將《萬法歸一典》完整歸還的面子上,放他一馬。」

  白珩眼睛一瞇:「你什麼意思?」

  「莫非我說錯了嗎,」羅玉書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嘲諷一笑,「哦對了,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小徒生得天人之姿氣質斐然沉魚落雁,讓白仙君一見鍾情二見傾心,非他不可?」

  「怎麼看都是前一種可能性更大不是嗎,」不等白珩說話,羅玉書接著道,「我知道白仙君還在記恨失憶時曾經嫁給過子芩的事情,但子芩畢竟也救過你,兩下扯平,各不相欠,白仙君倘若現在收手,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白珩:「……」呵呵。

  眼看著兩人已經快要打起來了,魏子芩心底一跳,也顧不上別的了,下意識便撲過去道:「師父您誤會了,真的不是,我和白珩已經結成道侶了!」

  隨著魏子芩的話音,屋內頓時一片死寂。

  羅玉書滿臉震驚地回過頭,之後才反應過來,只恨不能將自己的蠢徒弟一把抓過來:「道侶?謊話都不會說嗎,還是說你如今已經有化神的修為了?」

  修士之間結成道侶是需要天道法則承認的,兩人間修為差距不能超過兩個大境界這一條幾乎是不能通過任何手段改變的。

  如果魏子芩此刻真的已經有化神期的修為了羅玉書還擔心什麼,可是不是,他如今才剛剛結丹,而白珩已經是渡劫期,隨時都有可能飛昇,兩人間的差距何止是天淵之別,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正常。

  嗯……魏子芩其實也意識到自己說了蠢話,不過剛剛那個真的只是口誤。

  他最開始只是想要說他和白珩已經成過親了,之後才忽然想到凡人間的婚約對修士根本沒有任何約束力,所以又想換個更有份量的說法,結果不知道怎麼腦筋搭錯了,後面的話就脫口而出了。

  可惜魏子芩根本來不及解釋,就聽見羅玉書直接道:「巧了,我眼下手裡剛好有個法器,只要能證明了你們如今根本不是道侶,你就能和他分開了是不是?」

  當然不能,魏子芩拚命想著能說服師父的方法。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都快要懷疑是不是有人背後和師父說了什麼,才會讓師父這樣反對他和白珩的事。

  被羅玉書拿出來的法器是個只有掌心大小的圓形玉珮,顏色純白,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只有兩尾青色的游魚不斷在上面游動。

  隨著他的動作,青色的游魚瞬間飛向兩邊,直接落在了魏子芩和白珩的身上。

  「你方才不是說你們結成道侶了嗎,這是雙魚佩,如果你們如今真的已經結成道侶了,這兩條魚應該都會變成紅……」

  羅玉書想說應該都會變成紅色才對,然後就看到落在兩人身上的游魚晃動了一下,迅速從淺青變成了鮮紅。

  羅玉書、魏子芩、白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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