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梁天聞的電影在十二月底順利殺青，迷你專輯還差兩首歌沒錄完，梁天聞卻揣著之前批下來的簽證一個人飛出了國。宋韶生去接他的機，梁天聞一看到他就給了他個大大的擁抱，宋韶生看他兩手空空還以為他忘記拿行李了，推開他著急給他打手勢，梁天聞道：「我沒行李，隻帶了錢包和護照啊，我住你家應該也不缺什麼吧？」

　　宋韶生搖搖頭，拉著他在他手心裡寫：才搬。

　　「那我們現在去買些東西？」梁天聞牽著宋韶生的手，惋惜地說：「宋老師你不能說話好可惜啊，我想聽聽你聲音。」

　　宋韶生沒多作表示，帶著梁天聞上車，一上車就放了音樂。他自己的精選專輯，聲音清亮又幹淨。

　　「哈哈哈宋老師想得真周到啊，這車你的？」梁天聞瞅著車裡粉色的裝飾品和靠枕，自己想了會兒又說：「哦，一定是你小姨的。」

　　宋韶生點頭，梁天聞問他：「借的？還是我們先去吃點東西，我肚子也有些餓了。」

　　宋韶生指指後排，梁天聞伸手抓了個放在後排的塑料袋過來，裡面都是些面包，鹹的甜的都有。梁天聞撇撇嘴，看看宋韶生，挑了個菠蘿面包咬了一小口。

　　「醫生說還不能說話嗎？」

　　宋韶生喝了兩口水，憋了句話出來：「最好不要……」

　　梁天聞忙去捂他嘴，「那不說了，我們不說了。」

　　「面包不合口味？晚飯我做吧，你要吃什麼？」宋韶生還在說話，梁天聞三兩口吞下面包，急地瞪眼，「都讓你別說了，合口味，好吃！」

　　宋韶生聳了聳肩，似乎是笑了。梁天聞抽著紙巾擦嘴，嘟囔著：「想吃紅燒肉，甜一點的，我自己做不出那個味道。」

　　宋韶生聽到，點了下頭。他和梁天聞先去買了些家居用品，梁天聞琢磨著他穿宋韶生的衣服估計會嫌小，兩人就又去商場轉了圈，車裡塞著大包小包去超市時，天已經黑了。宋韶生隨便挑了些食材就結賬了，梁天聞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宋韶生問他要不要找個飯店先吃飯，他又不要。宋韶生到家後就開始忙活，他新租的單身公寓內置已經有些陳舊了，屋裡還有好幾箱東西沒整理，堆在客廳一角。宋韶生怕梁天聞餓過頭，先給他下了碗面條，自己也吃了兩口才去做飯。

　　梁天聞吃完面條把之前買的牙膏牙刷浴巾放進了浴室，他看到宋韶生客廳的沙發才裝了一半，便自告奮勇要幫他組裝。宋韶生還在廚房忙，就同意了。梁天聞以前從沒幹過自己裝家具的事，對於家具，他向來隻負責挑選樣式和該擺在家裡哪個位置。如今對著三張圖紙，好幾袋螺絲，他不認識它們，它們也不認識他。

　　「要幫忙嗎？」宋韶生洗菜的時候看到梁天聞坐在地上發愣，問了句。梁天聞皺著眉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宋韶生說起了風涼話：「那你慢慢研究啊梁少。」

　　梁天聞氣鼓鼓地說：「都說了你別說話了！我真要生氣了啊！」

　　宋韶生抿嘴笑，他看梁天聞一會兒盤起腿，撐著臉頰對著圖紙出神，一會兒又躺下看沙發底座，專注地和搞科研開發似的。宋韶生懶得管他了，紅燒肉轉成小火燉的時候，他開始整理紙箱裡的東西。梁天聞在他邊上手裡拿著螺絲刀忙得熱火朝天，把外面穿著的毛線開衫脫了下來。

　　宋韶生從箱子裡翻出來好些自己小時候的照片，他擦了擦相框，把它們通通放到書櫃上。

　　「宋老師小時候很可愛啊，不過看上去好膽小啊。」梁天聞看到後指著一張宋韶生被纏在別人脖子上的蛇嚇哭的了照片說。

　　宋韶生笑笑，還讚同地點了下頭。

　　梁天聞背對著宋韶生，他把套上沙髮套的墊子嵌進了沙發裡，在衣服上擦著手說：「我聽過你那個故事哦，你之前歌迷會的時候說的，你說你媽媽想讓你當辯論選手，但是你小時候很容易緊張，她就送你去合唱團壯膽，結果你沒當成辯論高手，直接成了音樂才子。」

　　宋韶生看他終於裝完了沙發，一屁股坐上去，道：「我試試。」

　　他坐著搖晃了兩下，拍拍邊上的位置對梁天聞努了努下巴。梁天聞沒坐下，蹙眉，直直看著宋韶生，好像在生氣。宋韶生還以為自己臉上弄到了油汙，伸手抹了下，張嘴想問，卻被梁天聞彎腰奉上的吻給堵住了。梁天聞的手指插進他頭髮裡，牙齒稍稍用力咬宋韶生的嘴唇，「都讓你別說話了！」

　　宋韶生想推開他，雙手反倒被梁天聞順勢握住，他整個身軀都壓了過來，宋韶生的身後缺乏支撐，隻得靠在了沙發上。梁天聞抱住他，在他耳旁低語：「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麼就這麼讓人惦記……少生，我很想你……」

　　他說最樸實的情話，聽上去好像挖空了他所有心思，已經是他那本情話秘笈裡最最具有殺傷力的秘密武器似的。

　　「我想陪你做手術，想你不說話時，給我一個眼神，我就去幫你做你想做的事。」

　　宋韶生揉他頭髮，輕輕地說：「你專輯不錄了？明年還要開巡演吧？」

　　梁天聞抬起頭捂著他嘴瞪他：「你別說話！聽我說！」

　　宋韶生笑了，按住梁天聞的手背連連點頭。

　　「所以我才來了啊，給自己放了七天假，本來還想過完新年再走，日程實在排不開。我想你回來陪我，又怕你太累，我取消演唱會，你又要說我沒責任心，對吧？你是不是明年三月才回去？我知道薑老師在給你寫歌，我那天聽了曲，自己填了詞，你要是覺得不好，不用也沒關係……」

　　宋韶生咬了下樑天聞的手指，梁天聞道：「那你說小聲點。」

　　他還偏過頭，把耳朵湊到了宋韶生嘴邊。宋韶生暖暖的氣息鑽進他耳朵裡，他道：「薑老師也給你寫了首歌，我也自作主張填了填詞，你要是覺得不喜歡不用沒關係……」

　　「你那首叫什麼名字？」梁天聞問。

　　「我給你寫的叫《單人桌》。」

　　「好巧啊，我給你寫的，我管它叫《雙人座》。」梁天聞說著轉過頭親暱地吻宋韶生的臉頰和鼻尖，他們接吻，雙方的動作都很輕很慢，好像一場慢鏡頭的電影，太快就會影響劇情，慢慢貼近慢慢配合慢慢享受默契才最適合他們。宋韶生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抓了兩下樑天聞的手背，梁天聞才算放過他。梁天聞已經有些情動，他直起身，褲襠那裡已經鼓了起來。宋韶生沒說話，他撐起身子，摸著他的臉頰看他。

　　梁天聞親他的手，溫柔地說：「要是你覺得不舒服就算了。」

　　宋韶生靠過去吻他嘴唇，他顫抖著，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梁天聞摟住他，換了個姿勢，讓他坐在了自己腿上，這下他私密處的反應宋韶生感覺得更清楚了。他不知該把手放在那裡，一時無措，梁天聞撩開宋韶生耳邊的頭髮，對他說：「你親我一下我就很高興了，真的。」

　　宋韶生尷尬地把手按在了梁天聞的褲腰上，解著他褲子的紐扣說：「我用手吧……」

　　梁天聞抓住他的手說：「真得沒關係，我可以去廁所……」

　　「我這裡沒有那種雜誌啊。」宋韶生著急起來，梁天聞笑著親他嘴唇，鼻子，臉頰，耳朵。

　　「我光是想著宋老師穿褲衩被背心的樣子就行了，不用奇怪的雜誌。」他語氣輕浮地說，宋韶生搖頭嘆氣。梁天聞趁著他沒注意，拉開了他褲子的拉鏈，手直接伸進了他的內褲裡。宋韶生一驚，低頭看他。

　　「那宋老師有想我嗎？」梁天聞握住宋韶生的性器，小心揉搓，「你想到我，會不會覺得我不穿衣服的時候很好看？」

　　「會想像不穿衣服的我抱著你，親你，摸你的胸口你的腰，你的後背還有這裡嗎？」

　　「我會幻想啊，幻想我在舔宋老師的那些傷疤，以後你再回想起來就隻能記得我舔它們時你有多舒服……我還會幻想自己舔這裡，是啊，就是宋老師正在流出黏糊糊東西的這裡，」梁天聞用手指故意戳了下宋韶生前端，宋韶生悶哼了聲，抓著他肩膀，無力地靠在他身上。梁天聞薑聲音壓得更低，甚至帶上了些沙啞的音色，他捲起宋韶生的耳垂吮吸了下，「你看，我的舌頭很靈活的，如果你給它機會，它就會好好照顧你下面的啊。唉，你身上的東西我全都想吃掉，汗啊，眼淚啊，都留給我好不好？」

　　別說是別人摸他了，就是手淫自慰，宋韶生也許久沒嚐試過了，現在被梁天聞這麼握在手裡搓弄，加上他溫熱的嘴唇還一直貼在他耳邊和他說些該死的色情話，宋韶生感覺自己很快就要繳械投降。梁天聞想看一看他的表情，宋韶生極不配合，始終低著頭不肯看他，梁天聞掐了下他的腰，把宋韶生弄疼了，抬起頭倒抽了口冷氣，梁天聞這才看到他的臉，宋韶生的臉紅通通的，他身上還穿著件高領毛衣，熱得往外冒汗。

　　梁天聞幫他脫掉了毛衣，宋韶生的頭髮被弄亂了，紅透了的耳朵露了出來，梁天聞往自己手上吐了點唾沫繼續揉搓宋韶生的性器。間或傳來的水聲讓宋韶生難耐地咬住了嘴唇，他微昂著脖子，從下巴到肩膀的線條漂亮極了，讓人特別想吻一下。梁天聞親了上去，親他的鎖骨，在他的喘息聲裡手伸進他背心下來回撫摸他胸口的肌膚。他的愛撫讓宋韶生喘得更大聲了，梁天聞不由擔心起了他的嗓子，吻著他嘴唇放慢了手上的動作。他這一舉動招致宋韶生的不滿，他拉起梁天聞的手對他說：「快點……」

　　他還去摸梁天聞早就勃起的性器，抓著梁天聞的頭髮給他手淫。梁天聞一激動，舌頭探進了宋韶生嘴裡糾纏住他的舌頭和他熱吻起來。他平時光是回憶宋韶生穿著褲衩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的樣子就已經情緒高漲，如今下面親身感受到了宋韶生雙手的溫度，梁天聞腦門發熱，抱著宋韶生把他放到了地上扒開他褲子就想進入他身體。

　　他想要他們的汗水交融，還想他們的喘息聲疊加難分彼此，更想和他真正融為一體。

　　宋韶生卻僵住了，梁天聞明確地感受到他身體冷了下去，他清醒了過來，忙給他道歉，他想從地上爬起來，宋韶生卻對他說：「你等等……」

　　他看著梁天聞，眼裡好像有淚，又好像是他眼睛本身的明亮光彩，總之亮晶晶的。

　　「開著燈，應該沒關係。」宋韶生說，梁天聞摸他的頭髮，低著頭一下又一下，小心地吻他。

　　「你別閉上眼睛，你就看著我，你看著我就好了。」梁天聞像他剛才說的那樣，舔舐起宋韶生的傷疤，他動作裡混雜了許多輕吻，他的嘴唇暖暖的，彷彿正有蜜糖淋在這些傷疤上。宋韶生看著他，就這麼一直看著他，梁天聞偶爾也會看看他，他總是笑著，一開始還很溫和，可在將宋韶生的性器吞入嘴裡後，他的笑明顯就帶上了層惡意。

　　宋韶生抓著地毯，他有點不好意思，不想看。可他又怕扭過頭會自己會怕，就隻好逼著自己看梁天聞給他口交，怎麼用舌頭賣力的為他服務。

　　好像看了一場色情電影。

　　在老式的錄像廳裡，手抓著扶手，紅色的帷幔下上演著專屬於他的情色畫面，害羞又興奮，悶熱又潮濕。

　　宋韶生把持不住，射在了梁天聞的嘴裡。

　　他意識到後，立即去找紙巾，梁天聞攔住他，做了吞嚥的動作，擦擦嘴角說：「都說了全都留給我啊。」

　　宋韶生哭笑不得，梁天聞用手撐開他大腿，他又硬又燙的性器抵在宋韶生股間，他問宋韶生：「我們可以慢慢來……」

　　宋韶生道：「那也總有第一次啊。」

　　梁天聞笑著用鼻子去碰他鼻子，他從自己錢包裡找出了安全套，宋韶生咳嗽著笑，梁天聞看著他犯牢騷：「我也要有所準備啊。」

　　他用手指為宋韶生作擴張，宋韶生覺得疼，中間歇了好一會兒才又能繼續，梁天聞說笑話給他聽，逗笑他後盯著他不知是被疼出來還是高興出來的眼淚看，俯身一一吻走它們。他不斷提醒宋韶生看著他，也隻讓他看著自己，他的性器插入時，宋韶生沒流眼淚，梁天聞倒鼻子發酸，有些想哭。

　　宋韶生掐他的臉，說話聲音小了許多，「你這個梁家少爺就這點出息？」

　　梁天聞微笑，摟住宋韶生埋進他體內後一直對他說：「我也就這點春夢成真後就想掉眼淚的出息了。」

　　他在宋韶生適應後架著的長腿抽插起來，宋韶生咬著自己手背不敢叫太大聲，他的眉心總是緊緊皺著，可整個人卻顯得和平時大不相同，他眼裡有情慾，彷彿一張薄紗一樣的網，將他整個人都籠罩起來，他每一個不自覺扭動腰的動作，每一下壓抑不住的呻吟，都讓這張網收縮得更緊，將梁天聞牢牢套住。

　　宋韶生身體柔軟，就算是膝蓋被壓到胸前的動作也能做到，梁天聞將他雙腿大大打開，他皮膚白，身上很容易留下印記，被梁天聞抓過的小腿和胳膊已經紅了一片，卻讓他看上去更為誘人。他把宋韶生的手移開，壓住他雙手一下又一下地衝撞他，他流下的汗聚到宋韶生身上，順著他的腹部一路向下蜿蜒，混進了兩人交合處流出的渾濁液體裡。

　　宋韶生咬住嘴唇，他想一定是心理作用，他感覺梁天聞的汗水都是滾燙的，熱的。它們滴落在他身上，熱得他想呼喊，熱得他口渴，熱得他身體裡好似點了把火，把他最後那些理智燒得灰都不剩。他真正投入在了這場性愛裡，燈光很亮，他曾一度洗澡都不開燈，難以面對自己的身體，他曾害怕再沒人願意接受他這樣的一個人。現在這個人出現了，他願意，他包容他的過去，給了他他缺失已久的甜味。

　　宋韶生在梁天聞射精後又和他接吻了，主動靠近他吻他。他們面對面坐著，脫光了，互相摸著對方的臉接吻，吻一會兒就說一會兒話。聊點音樂啊電影啊旅遊啊之類的事情。

　　梁天聞在七天後不得不離開，他坐在飛機上吃飛機餐的時候特別懷念那天那晚最後燒焦了的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