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嵐修

　　齊諾正在演練場，練習D級幻卡【土裂】，他左手拿著幻卡，手腕處的靈珠猛然發力，細小的靈力從靈珠一直到他的指尖，再到他手上的幻卡。

　　引氣入體大半年後，齊諾也結成了靈珠，不過其他人都結在右手手腕，因為他是左撇子，青大人就讓他在左手手腕結了靈珠。齊諾當初因為一些說不清的心思，也就沒有反對，就順勢在左手手腕處結了靈珠。

　　幻卡【土裂】，這是第一張真正屬於齊諾的幻卡，是月前卡修協會發下的，這一屆每個小隊員都有一張。

　　早些年，卡修協會還沒有這麼大手筆，幻卡都只能是租用的，只是D級幻卡的損耗率太高了，一來新手本就控制力不高，二來每次借用完還回去下次輪到的也不是自己，中二期的小孩們就可勁地折騰了。

　　後來有一個小隊的導師想出一個辦法，D級幻卡不再施行租用制，改成直接贈送給小隊員們，一年一張，直到他們成為D級卡修。

　　一開始這個建議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倒不是卡修協會出不起一年一張D級幻卡的錢，實在是這個沒什麼操作性，要知道，當時一張D級幻卡從帶到演練場到徹底報廢一般不超過半年。

　　一年期還不到，要是幻卡就報廢了，那些小隊員用什麼練習？

　　後來還是青龍城卡修協會的會長力排眾議，在青龍城先試行了一年，結果大大出人意料，這批幻卡在一年後只報廢了不到兩成，有些還是小隊員們沒有錢修補導致的。

　　後來這個政策就一直實施了下來。

　　齊諾練習幻卡【土裂】最擅長的是土刺這一招，就是土塊呈刺狀突然從地底冒出來，用來阻擾敵人進攻的速度，也可以用於傷敵。齊諾有段時間走到哪裡用到哪裡，有時候還不小心扎到人的腳底板，好在他靈力不多，幻卡的威力也不大，隔著鞋子也就是個撓癢癢的作用。

　　齊諾練習完畢，發覺自己還余些許靈力，就直接輸入幻卡，看到幻卡的背面亮了1/4，不禁有些開心，這說明他對這張幻卡的熟練度達到了25%，這速度在小隊裡算上游了。

　　終於擺脫了吊車尾！

　　「十七！」一個西方面孔、褐色短髮的青年叫住齊諾。

　　「青大人。」齊諾趕緊應道。齊諾稱呼青為大人，不僅是因為青是齊諾的導師，還因為他是一位B級卡修，低級卡修對於高級卡修，都是要稱呼大人的。

　　青拿了一疊幻卡給齊諾，「把這個送到嵐修那裡，到時候你直接回宿舍就好。」

　　「好！」

　　——

　　制卡室。

　　只見一個圓敦敦的小胖子托著腮幫子坐在一個高腳凳上，估計是最近肉長多了，小胖子胖乎乎的身子把衣服撐得滿滿噹噹的。小胖子還時不時地揉下頭髮，亂糟糟的頭髮像雜草一樣茂盛凌亂，要不是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整個人顯得活靈活現的，簡直不忍直視。

　　一個清秀的黑髮黑眸青年站在制卡室的中間，他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一絲不苟的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下身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衣服上沒有一絲花紋，整個人看起來冷淡而禁慾。

　　青年面前是一個高高的長桌，剛好適合他站立的高度進行書寫。

　　長桌上一排的D級幻卡，青年拿著一支幽藍的制卡筆在其中一張幻卡上進行填補，制卡筆的筆尖是鏟形的，所書寫的線條比幻卡上原來的線條要粗不少。青年對於很多幻卡上錯亂的線條沒有補救，而是直接用藍色的墨水覆蓋了上去，補全了有問題的一部分。

　　這張幻卡上還有些小錯誤，然而幻卡右側剛修改的部分，大片的墨水還沒有干，現在修理，容易弄蹭剛才填補的墨水，青年直接沒有管，而是開始修理下一張幻卡，打算等一排幻卡修理完，再挨個檢查。

　　對於這枯燥的過程，齊諾看得津津有味。

　　因為這裡離演練場遠，小孩子走路慢，一來一回要老半天，齊諾常常是在這裡等嵐修修理完才帶著幻卡一起離開。

　　最近兩個月，齊諾常常被青大人派來嵐修這裡，不止幫他們小隊，還有幫其他小隊跑腿。本來青大人是想讓他們輪著去的，結果其他人都不願意，唯有齊諾自告奮勇，青大人也就由著他了。

　　「十七，全部修理好了。」嵐修的聲音突然在齊諾耳邊響起。雖然嵐修看著冷淡，但他的聲音出人意料的溫柔。

　　「好的，謝謝嵐修，辛苦啦。」齊諾趕緊從高腳凳上滑下來，快步走到長桌邊上。

　　嵐是青龍城卡修協會為數不多的制卡師，普通人對於強大的卡修以大人稱呼，對於制卡師則以修為尊稱。

　　「你們下次演練的時候，仔細點，不損壞幻卡，我就不用這麼辛苦了。」看著小胖子一本正經的樣子，嵐不由地輕笑道。

　　「這樣才顯得嵐修厲害啊。」齊諾這時候已經爬上了一個新的高腳凳，身高傷不起啊，站著根本就夠不到桌面。

　　「有兩張幻卡我在背面做了記號，如果再壞可就要完全報廢了，你拿回去的時候提醒他們一下。」嵐說道。

　　「嗯。」齊諾應道。

　　「十七，等幻卡上墨水干了後，就收起來，你離開的時候，來叫我鎖門。」嵐拿著一塊手帕擦拭額頭上的薄汗，似乎有些體力不支，慢慢地走回休息室。

　　「好的，嵐修。」齊諾一邊盯著幻卡一邊答道。

　　齊諾靜靜地觀察這桌上的幻卡，每張幻卡製作或者修改完成的時候，並不是制卡師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而是墨水完全乾透的瞬間。那時，幻卡上會有流光閃過，整張幻卡的力量隨著墨水變干像是被封印了一樣。

　　再之後，只有卡修卡修朝幻卡灌入靈力，幻卡才能重新打開封印。

　　每有一張幻卡墨水乾透之時，齊諾就把它收到卡包裡。齊諾的眼光之準，速度之快，若讓系統學過制卡的人看了，定會大吃一驚。哪怕制卡師的助理，那些已經學習五六年的人，也需要小心分辨，才會知道哪張幻卡是修改完成的。而不可能像齊諾這樣，只看一眼就清楚明瞭。

　　嵐修本來是卡修，後來靈珠破碎，才改做了制卡師。他本身天資聰穎，又因為給卡修協會立下大功，可以直接跟制卡大師學習，所以他對制卡師的理念掌握得十分透徹，但對底層制卡師的現狀反倒沒有那麼瞭解了。

　　嵐修每次都會留齊諾做收尾工作，看齊諾都幹得不錯，還以為稀疏平常。

　　齊諾收完所有的幻卡，就從制卡室離開了，休息室在二樓，往常嵐製作或者修改完幻卡後，都會去休息室修煉一會。齊諾最近常來，對這裡已經熟門熟路了，就是，今天好像有什麼不對……

　　「哇……喔……喔……喔……」門裡若隱若現地傳來或高或低的呻~吟~聲，齊諾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顯而易見，裡面正在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天！這幢小房子據說是青大人和嵐一起購買的！

　　齊諾之前來的時候，小房子是沒有其他人的，而剛才一樓制卡室的門也一直開著，不可能有人不驚動他直接上樓。除非是他和嵐修待在制卡室的時候，有人進了門。而那個時候，能不通過嵐修，而直接進入小房子的，只可能是小房子的另一個主人——

　　青大人！

　　似乎要驗證齊諾的猜測似的，房間裡很快傳來嵐修的聲音，「不要，不要親在這裡，混蛋，衣服都要遮不住了。」

　　青大人低聲笑著：「嵐……」

　　齊諾逃也似地跑開了，他可不是故意聽牆角的，他實在沒有想過青大人會和嵐修是一對。齊諾頭重腳輕地走下樓梯，照著記憶裡嵐修做地關上門，離開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