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齊樂的新領地
林風環繞在齊樂四周,不僅能帶著他奔跑飛翔,還能成為進攻的有力武器。
看著被風團齊刷刷割斷的高草,小貓瞪大雙眼,耳朵豎起,聲音中滿是驚歎:“爸爸好厲害!”
“咳!”
貓爸咳嗽一聲,用前爪抱住小貓,舔舔他的額頭。同時在心中告誡自己,得意可以,但不能太過忘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夠謹慎的話,難保不會栽跟頭。
不過,想到實力繼續增強,總有一天能揮爪之間龍卷飛舞,喵地一聲狂風肆虐,貓爸禁不住卷起尾巴,連鬍子都翹了起來。
太歲沒說話,重新團成球,靠在小貓身邊,嘴裏咬著半截變異草。
黑蜘蛛和松鼠分散開,前者負責戒備,後者尋找鼴鼠留下的標記。
成鳥鴕鳥始終保持警惕,小鴕鳥轉動小腦袋,滿臉都是好奇。
對齊樂而言,舊地重遊,許多以為忘記的東西瞬間湧上,他甚至能清楚回憶起之前戰鬥的情形。
“爸爸,那是什麼?”
聽到小貓的聲音,齊樂抬頭望去,入目是一株歪倒的斷木,上邊覆蓋著大片變異木耳,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顏色從墨綠過渡到深黑,看起來格外厚實。
“那是木耳。”應該是吧?
“木耳?”小貓轉動耳朵,正想過去看看,遇到幾隻蝴蝶飛過林間,很快被轉移開注意力。
察覺到小貓的視線,蝴蝶沒有飛走,反而扇動著翅膀靠近,在小貓頭頂盤旋兩周。蝶翼開合間,螢粉簌簌灑落,紛紛揚揚,引得小貓直打噴嚏。
齊樂連忙揮舞爪子,帶起一陣微風,將螢粉全部吹散。
眼見蝴蝶要飛走,黑蜘蛛立即噴出蛛絲,在林間結成蛛網,攔住蝴蝶的去路。
哢噠!
惹事還想走?
蝴蝶飛了幾圈,發現飛不出去,只能調轉方向,向貓爸和小貓解釋道:“我們只是開個玩笑,真的沒有惡意。我們的螢粉沒有毒,相反,對幼崽很有好處。”
這個說法得到松鼠的證實。
“他們是閃蝶,很喜歡開玩笑,不會真的襲擊幼崽。”
“你們是原生種?”齊樂問道。
“是的。”蝴蝶收起翅膀,在半空變成一個少年,身材略顯纖細,相貌十分漂亮,笑起來露出兩個梨渦,大眼睛彎成月牙。
“我叫阿六。”少年說道,“不住在這裏,只是路過。”
“我叫齊樂。”
“齊樂?”阿六突然提高聲音,直接撲身上前,漂亮的大眼睛對上貓爸,“你是那只貓,和異族做生意的貓,沒錯吧?”
貓爸差點一爪子揮過去。
“你知道我?”
“太好了!”阿六張開雙翼,低空滑過一個圓弧,灑落更多螢粉,“你們還有藥劑嗎?能幫幼崽強壯體質那種。”
“你想要異族的藥劑?”齊樂詫異道。
“對!”阿六雙手交握,表情中滿是激動,“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希望給他們提供更多的生存機會!”
“你有孩子?”齊樂詫異,這只蝴蝶今年多大?他知道原生種的年齡不能僅從外表判斷,但眼前這位,怎麼看都像是個未成年。
“我今年六十歲,有孩子不是很正常?”阿六說道。
啥?!
貓爸瞠目。
字面意義上的六十?
“當然,能在六十歲就找到配偶不是件容易事,畢竟我五十歲前都生活在水裏,成蝶的時間剛剛十年。”
說到這裏,阿六再次興奮地轉圈,展示色彩斑斕的雙翼。
“幸虧我比幾個兄弟都漂亮!”
看著在眼前轉悠的蝴蝶,貓爸儘量按住爪子,以免控制不住,把他從半空拍下來。這是身體的本能,越是蹦躂越想拍,真心沒辦法。
不過,五十歲前都生活在水裏?
據他所知,蝴蝶的“幼年期”應該是毛蟲,哪種毛蟲是活在水裏的?仔細想想,以藍星物種的進化方式,真有擅長游泳的毛蟲,應該也很正常?
蝴蝶此行本就為了購買藥劑,中途遇到齊樂,自然不用再跑一段路。
“這些是異植的晶核。”阿六有隱藏虛化的天賦,即使沒有空間,照樣能保管好晶核,不被任何原生種和異獸發現。
幾隻閃蝶同時扇動翅膀,灑下發亮的螢粉。
大袋的晶核出現在半空,粗略數一數,竟達到百餘顆。
裝晶核的袋子用特殊材料製成,薄如蟬翼,觸手冰涼,彷彿是絲綢一般。黑蜘蛛伸出長腿,足尖紮了幾下,敲擊口器:沒粘性,不是蛛絲。
“這是變異蠶吐出的絲。”阿六提著袋子飛到近前,對齊樂解釋道,“幼崽喜歡吃他們的蛹,我們養了不少。他們變成蛹之前會吐絲,結成透明的蠶繭。你如果想要,我可以送你一些。”
齊樂愣了一下。
養蠶的蝴蝶?
看來,他對藍星物種知道得還是太少。
貓爸接過晶核,遞出藥劑,想起在異族基地見過的蝴蝶,和閃蝶相比,他們似乎更接近異獸。
“你說的那些是變異種群。”阿六取下纏在腰間的蠶絲,將金屬管全部捆在一起,背在身上,“他們的確更接近異獸,和我們不一樣。”
交易完成,黑蜘蛛收起蛛網,蝴蝶們告辭離開。
閃蝶居住在第九區,回家需要跨越死亡湖。不想在夜間冒險,必須加速趕路。
臨走之前,阿六告訴齊樂一個重要消息。
“最近幾個月,常會有異獸和原生種在死亡湖附近消失。從幾天前開始,異族也開始頻繁出現,似乎在尋找什麼。你帶著幼崽,沒事的話,最好不要靠近那裏。”
“死亡湖?”齊樂皺了下眉,“是不是靠近邊界那座大湖?”
當初猛禽追逐喪屍,好像就是追到那附近,才失去了屍群的蹤跡。
“是的。”阿六點點頭,“總之那裏很危險,湖面上的霧氣還有毒,遠遠避開最好。”
“我明白了,謝謝。”
阿六沒有再說,和族人一同離開。
目送蝴蝶消失在林間,齊樂轉過身,抱住小貓蹭了蹭。
他有種猜測,喪屍很可能就藏在死亡湖。
可惜他的實力還不夠強,想起被古玹摔在地上,仍是心有餘悸。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前,他絕不能輕易涉險,避開是最好的辦法。
或許他該再去基地一次,至少向綠妹子打聽一下,異族頻繁出現在死亡湖究竟是因為什麼。
喪屍襲擊了異族?
可能嗎?
“爸爸?”
“沒事。”
貓爸放開小貓,和松鼠們商量幾句,隨即穿過高草,走向不遠處的鴕鳥。
他們和蝴蝶談生意時,鴕鳥主動避開,帶著小鴕鳥到一旁覓食。
草叢裏散落著大塊斷木,上面除了木耳,還長著大片的苔蘚。斷木附近零星散落著不少蘑菇,都是鴕鳥愛吃的食物。
雌鴕鳥發現一截斷木,小鴕鳥立刻發出一陣歡呼,舞動著翅膀,爭先恐後的衝上去,爭搶著木耳和苔蘚。
“這裏還有!”
斷木搬開後,現出二十多顆顏色鮮豔的蘑菇。傘蓋還沒有完全張開,邊緣掛著網狀的菌絲,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齊樂抽抽鼻子,覺得像汽油味。
黑蜘蛛雖然帶毒,也對這種蘑菇退避三舍。
與之相反,小鴕鳥吃得分外起勁。
小貓好奇的喵了一聲,歪頭看向小鴕鳥,這東西真的好吃?
“好吃!”小鴕鳥咬著半片蘑菇,絲毫不耽誤說話,“要不要嘗嘗?”
小貓猶豫兩秒,最終還是搖搖頭,婉拒了小鴕鳥的好意。
看到這一幕,貓爸莫名覺得這些鴕鳥和綠妹子肯定有共同語言。將來某一天,說不定還能坐下來研究食譜,分享一下寶貴的飲食經驗。
“這裏很不錯。”
四隻成年鴕鳥分散開,兩隻雄鴕鳥繞過高大的喬木,查看是否有躲藏的獵食者。雌鴕鳥走到孩子身邊,發現有哪個跑得遠了,立刻咬住翅膀拽回來。
松鼠們終於找到鼴鼠留下的標記,合力搬開壓在洞口的石塊,探頭看了看黝黑的地洞,抽抽鼻子,嗅到鼴鼠的味道,立刻提高嗓門叫了幾聲。
“鼴七!”
沒得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下方傳來。許久不見的鼴鼠從洞口探出頭,詫異道:“黑松,紅橡,你們來得真快。”
鼴七從地道中跳出來,身後跟著幾隻還沒成年的小鼴鼠。
“怎麼回事?”黑松奇怪道,“你怎麼把幼崽帶出來了?”
“別提了。”
鼴七歎息一聲,回身數了數,確定沒落下一隻,先和齊樂打過招呼,這才解釋道:“貓鼬從外邊遷回來,還有一群陌生的穿山甲混在中間。我們忙著挖隧道,他們趁機殺死放哨的鼴九和鼴十二,順著舊地道跑過來,差點找到藏幼崽的地洞!”
“什麼?”紅松鼠大吃一驚,“他們怎麼敢這麼做?”
“我們一起救了貓鼬的幼崽,他們就這樣回報?!”黑松鼠憤怒道。
當初一場大戰,他們從喪屍手裏救出一批幼崽,其中就有貓鼬。對方不表示感謝也就算了,怎麼能帶著穿山甲襲擊鼴鼠的地洞,簡直是恩將仇報!
“幼崽都沒事吧?”齊樂擔心道。
“沒事,幸虧發現得及時。”鼴七笑了笑,看到跟在齊樂身邊的小貓,立刻從肚皮褶裏掏出一枚晶核,遞到小貓跟前,“給,穿山甲的。”
“謝謝。”小貓道謝之後,將晶核裝進空間紐。
作為回禮,齊樂取出從基地帶出來的海獸肉,分給幾隻小鼴鼠。第一次嘗到外星海獸的味道,小鼴鼠瞪大雙眼,迅速兩隻前爪捧著,吃得頭也不抬。
“遷回來的異獸都在這附近?”齊樂問道。有鼴鼠被襲的先例,貓爸不免有些擔心。
“沒有。”鼴七搖搖頭,告訴小鼴鼠別亂跑,“除了貓鼬和穿山甲,大多住在原生鹿附近。”
十一區的原生種,只有鹿群和野豬是雜食。而相比野豬,原生鹿多數時間喜歡吃素。所以,鹿群附近的領地最受青睞,在異獸中間最為搶手。
“原生野豬也住在那裏。”黑松開口道。
“總比住在猛禽附近好。”鼴鼠聳聳肩膀。
“這倒也是。”
“所以這附近都是無主的領地?”一隻雌鴕鳥開口道。
對上鼴鼠警惕的目光,雌鴕鳥變成類人形態,抱起一隻正打飽嗝的小鴕鳥,友好的笑了笑:“我叫圖姆,是齊樂的朋友。”
貓爸側過頭,眯眼看向雌鴕鳥。
圖姆放下小鴕鳥,抱起另一隻,用掌心撫過小鴕鳥的肚子,對齊樂眨眨眼。
想要打消鼴鼠的顧慮,這是最快的辦法。同為原生種,她相信對方能夠理解。再者說,以雙方的關係,即使談不上親密,做個普通朋友總沒有問題。
貓爸收回目光,沒有提出異議。
“我叫婭姆。”另一隻雌鴕鳥走上前,同樣抱著小鴕鳥揉肚子。
比起雄鴕鳥,她們更喜歡類人形態,行動起來相對方便。
看著妹子身上的吊帶衫鉛筆褲,想起自己的小皮裙,齊樂卷起尾巴,果斷決定,在沒有成功“進化”之前,還是維持原始形態比較妥當。
“阿瓦,過來一下!”婭姆對著配偶招手。
圖姆做出一樣的動作。
兩隻雄鴕鳥快速跑過來,翅膀上電火花閃爍,正在彼此角力,拉拽著一條雙頭黑蛇。
鼴鼠驚嚇不小,差點跑回地洞。
“別害怕,沒事。”松鼠安慰小夥伴,前爪按住鼴七的肩膀,“我們有約定,他們不會對你們下手。要是遇到危險,還會出手幫忙。”
“是嗎?”鼴鼠仍有些不確定。不過看在松鼠的面子上,到底沒有轉身就跑。
雙頭黑蛇早已經氣絕。
兩隻雄鴕鳥都不願意讓步,向不同的方向使力,當場將蛇身扯成兩段。彼此看看,同時抖抖羽毛,將一段蛇肉丟給還沒吃飽的小鴕鳥,另一段給了齊寧和小鼴鼠。
“我在那裏發現的。”阿瓦開口道,翅膀指向樹後的一片高草叢,“原本有兩條,另一條跑掉了。”
“沒關係,總能抓回來。”圖姆笑道。
有食物做鋪墊,鼴鼠對鴕鳥不再那麼防備。
小貓和小鼴鼠圍坐分肉,爪子劃下,你一片我一片,十分公平。小鴕鳥沒有那份耐心,擠在一起嘰嘰喳喳,很快將蛇身撕成碎片。
齊樂和松鼠一起動手,試著清理出一片空地。黑蜘蛛覺得速度太慢,長腿直接掃過,刷刷幾下,乾乾淨淨。
對比實在強烈,貓爸呆滯兩秒,唯有縮回爪子。
就狸花而言,他的腿也不短……
鼴鼠舉起爪子,畫出簡單的領地分佈圖。
“這裏和這裏已經有主。”鼴鼠一邊說一邊畫,以喪屍領地為中心,粗糙的線條不斷延伸,地圖迅速成型,連異族的基地都包括在內。
“喪屍的領地,”鼴鼠拍拍中心處的森林,“就是咱們腳下這片地界,暫時沒有原生種,也沒有高等異獸。向東是遷回來的異獸,他們後邊就是原生鹿。”
整張圖顯得有些雜亂,像是拼湊起來的七巧板。但是,每塊地盤屬於誰,哪里存在危險,鼴鼠都說得一清二楚。
“這裏,還有這裏,兩塊領地不接壤,卻和喪屍領地相鄰。”
一般情況下,鼴鼠絕不會和鴕鳥做鄰居。可換種角度。就像齊樂說的那樣,如果他們能一直信守承諾,自己就會多一個朋友,安全也能多一分保障。
齊樂抬起頭,看向表情認真的鴕鳥夫婦,問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雄鴕鳥沒出聲,開口的依舊是雌鴕鳥。
“中間這塊是誰的領地?”婭姆問道。
“穿山甲和貓鼬。”提起這兩群,鼴鼠忍不住咬牙切齒。
穿山甲曾經襲擊他們的巢穴,貓鼬帶路不說,還想趁機撿漏。不是考慮到小鼴鼠的安全,他肯定會建議首領發動全族,將這些傢伙徹底趕出十一區。
喪屍的地洞都敢闖,一挑二又算得了什麼!
別看鼴鼠生性膽小,一旦觸及他們的底線,會變得比松鼠更加好戰。
“穿山甲和貓鼬?”婭姆的右臂橫過胸前,左手托著下巴,虎口抵住嘴唇,口中道,“既然要一起養育雛鳥,我們需要更大的領地。這三塊地盤最好連起來,你們覺得如何?”
後一句顯然是在問另外三隻成年鴕鳥。
圖姆伸出手,在兩塊領地之間劃過,說道:“的確可以。什麼時候動手?”
婭姆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向齊樂,說道:“如果我們占下這塊領地,將兩片無主地連起來,應該不違背之前的約定?”
齊樂搖搖頭。
鴕鳥承諾不威脅齊樂父子和松鼠的安全,不搶佔他們的領地。是不是要找穿山甲和貓鼬的麻煩,和他們沒有關係。
“你們要驅逐穿山甲和貓鼬?”鼴七抬起頭。
“不是驅逐。”婭姆搖搖手指,解釋道,“如果只是趕走,難免不會惹來報復,我們還有孩子要養,肯定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翻譯過來就是: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對方既然不是善類,那就必須把實情做絕。
與其擔心他們溜回來襲擊幼崽,不如直接滅掉,一勞永逸。此外還能收穫一批晶核,和齊樂松鼠進行交易,可謂一箭雙雕,再好不過。
聽到鴕鳥的答案,鼴鼠立刻道:“我可以為你們帶路!”
十一區的穿山甲早被三頭蜈蚣團滅,這些是後來者,除了貓鼬,沒有任何盟友。
初來乍到,不說低調行事,反而打破種群間的默契,直接對鼴鼠的幼崽下手。
這樣的行徑,不免讓人想起惡行累累的喪屍。如果穿山甲不及時收手,還想捕殺其他種群的幼崽,即使沒有鴕鳥,早晚也會被別人找上門。
“你們什麼時候過去?”齊樂問道。
“馬上就走。”婭姆說道。
“馬上?”
“事情早點解決,我們才能早點安頓下來。”
婭姆和圖姆分別叫來配偶,從他們身上拔下五六根黑白相間的羽毛。
“這個給你,如果遇到麻煩,可以這樣做。”圖姆舉起兩根羽毛,像是劃火柴一樣互相劃動。僅僅兩下,就有一道藍色的電弧出現。
電弧生成的同時,羽毛從頂端開始焦黑,直到整根化為灰燼,電光隨之湮滅。
“看到了嗎?”將羽毛遞到齊樂跟前,圖姆認真道,“遇到找麻煩的就用這個電他,不死也會行動困難。”
以齊樂的速度,對手哪怕靜止三秒,都能撓得他滿臉開花。
“謝謝。”齊樂接過羽毛,鄭重向鴕鳥道謝。
覺得白拿別人的東西不好,正想從空間紐中取出一些異獸肉,卻聽婭姆道:“如果可以,我想要一張他換下來的皮。”
順著婭姆手指的方向看去,貓爸對上一雙黑豆眼。
“太歲的皮?”齊樂訝異。
“是的。”婭姆點點頭,“可以嗎?”
“你覺得如何?”貓爸沒有馬上回答,轉頭看向太歲,“如果不想要羽毛,我可以換成異獸肉……”
話沒說完,貓爸停住了。
太歲壓根沒在聽,而是纏繞兩個觸角,感動得全身顫抖。不用小貓踩,都是一樣的波濤洶湧。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終於有人懂得欣賞他了!
哪怕只是皮!
貓爸默默轉過頭,用爪子捂臉。兩秒後把小貓一起轉過去,抬起小貓的爪子,示意他一起捂。
這位是誰?
他們不認識。
雌鴕鳥很大方,接過太歲皮,又從雄鴕鳥身上拔毛。雄鴕鳥不敢抵抗,只能捂著臀部黯然神傷。
雌鴕鳥看都不看一眼,將太歲皮撕成小塊,各自招呼小鴕鳥。
“這是做什麼?”齊樂好奇道。
“喂孩子。”婭姆的回答簡單明瞭。
喂孩子啊,齊樂點點頭。然後就是一愣,喂孩子?!
鳥媽手一揮,小鴕鳥立刻靠過來。婭姆和圖姆根本不用費心,隨意抓起一隻,掰開下巴,將太歲皮塞進去,隨手一丟,繼續抓向第二隻。
小鴕鳥趴在地上,翅膀撲騰幾下,突然一躍而起,拼命的幹嘔,想要把太歲皮吐出來。
“不許吐!”圖姆聲音嚴厲,“這對你們有好處,吃下去。”
小鴕鳥淚目,集體抱頭痛哭。
實在受不了嘴裏的味道,只能跑去啃樹皮。遇上倒楣的變異草和變異蘑菇更要啃上幾口,也不管味道好不好。
再難吃也強過太歲皮!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沒有對比就不會生出優越感。
目睹小鴕鳥的遭遇,小貓迅速靠近貓爸,撒嬌地蹭蹭貓爸前爪,喵喵叫了兩聲,爸爸對他真好!
喂過所有小鴕鳥,鴕鳥夫婦請鼴鼠帶路,出發前往新領地,順便解決掉領地周圍的麻煩。
鼴七有些猶豫,提出出發之前,他需要先把幼崽送回族裏,解釋清楚經過。
“沒問題。”鴕鳥很乾脆,甚至願意一路護送。
對此,鼴鼠自然不會拒絕。
目送他們離開,齊樂和松鼠按照鼴七給出的路線,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道入口,一個接一個走了進去。
黑蜘蛛留在地面,繼續擔任警戒工作。
距離上次大戰已經過去幾個月時間,地道中的喪屍跑的跑死的死,留下的殘骸絕大多數被白蟻運走,僅有少部分留給食腐動物。
走在空曠的地道裏,腳步聲在耳邊迴響,齊樂和松鼠全都繃緊了神經。
地道盡頭,金屬門洞開,從門內流出一陣冷風。
松鼠們減慢速度,尾巴上的毛不自覺炸開。上次來到這裏,他們親眼見到喪屍對異獸做的一切,至今回想起來,仍禁不住狠狠磨牙。
齊樂越過松鼠,走在最前方。齊寧緊緊跟在他的身邊。太歲再次變成薄片,輕飄飄地搭在小貓身上。
“就是這裏了。”
齊樂停在金屬門前,抬頭向內張望。
鑲嵌在屋頂的晶石仍在發光,讓他能清楚看到室內的一切。
歪倒的金屬儀器,破碎的圓柱形容器,佔據半個牆面的螢幕,凝固在地面的暗色液體,飛濺在牆上的斑斑血痕……有一瞬間,齊樂很想轉身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理智阻止了他。
躲避解決不了問題。
如果要在這裏生活下去,必須排除一切未知的風險。至少,他要確定地下掩體被完全捨棄,再沒有一隻喪屍。
想到這裏,齊樂深吸一口氣,邁開腳步,跨過早已經破損的金屬門。
十一區邊界,死亡湖
耀眼的光束穿透霧氣,連續擊碎兩隻喪屍的胸腔。黑血飛濺,喪屍垂直掉進湖中,砸起大團黑紅的水花。
桑德斯懸浮在半空,其他異族分散開,包圍了整座死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