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馬上就要尿在褲子里的樣子,顧飛只能一手接著他,另一手尷尬地掏出了花貓的家夥。
花貓順勢把後背躺在顧飛的肩膀上,得逞似的瞇縫著眼睛,嘩啦啦地釋放著。為了不讓他尿到褲襠里,顧飛不得不用手扶著他的家夥,花貓低頭看著自己那赤裸裸的玩意兒在顧飛的手上,被顧飛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顧飛還露著警服的袖口,那畫面是說不出的淫猥,讓花貓倍覺刺激。
“嗯……”花貓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尿完了,抖了抖,顧飛立刻撤回手,抽了張紙擦手。花貓轉過身來,顧飛戴著大蓋帽,低著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花貓大剌剌地敞著下頭,那家夥就那麽掛著,隨著他動作一蕩一蕩。
“顧警官,勞駕,您好事做到底啊!”花貓下巴沖著下頭一點,示意顧飛再給他塞回去。
顧飛射過來的視線讓花貓跟看戲一樣看得津津有味,顧飛盯了他一會兒,把紙窩成一團扔進紙簍,面無表情地靠近過來,低頭動作有些粗魯地把花貓那家夥往里頭塞。
“嘶……輕點兒,你都弄疼我了。”花貓誇張似的,故意膩著嗓子。
顧飛不搭理,動作倉促野蠻,往上拽他的牛仔褲拉鏈。
花貓是突然動作的。他突然用身體撞過去,帶著力道,但是顧飛的反應飛快,一個閃避鉗制果斷地扼住了花貓的胳膊將他甩在地上,一條腿緊壓上去控制住他的逃脫,動作訓練有素,轉眼將花貓制服在地。
“不許動!”顧飛牢牢地抵住躺倒在地的花貓,提防著花貓耍花樣。
花貓卻根本沒抵抗,他根本就沒想逃,他就是想找點兒樂子。現在他看著顧飛壓在他身上瞪他的樣子,玩味地笑了起來。
淩晨的洗手間里只有他們倆,在不亮的白熾燈下的地面上,花貓衣衫不整,沒拉好的褲鏈還敞開著,而顧飛因為剛才的動作警服也變得淩亂,為防止花貓逃脫的膝蓋頂在花貓的腿間。
花貓嬉皮笑臉地瞅著他,顧飛維持著這個姿勢要把花貓拎起來,手剛抓住花貓的衣領,花貓突然猝不及防地向前一探,吻住了顧飛的唇。
他在那嘴唇上重重地親了一口,被用力推開。
看著顧飛怔住的臉,花貓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花貓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學生一樣笑得停不下來。
顧飛從驚愕到繃緊了臉,一把把花貓從地上揪了起來,反擰著花貓的力道即使戴著手銬花貓也能覺著疼來。
“這是感謝你為我服務,顧警官。”花貓的嗓子嗲嗲的,他要想耍人來演技一流。就在剛才,他看到顧飛的臉又漲了起來,那漲紅里還夾雜著一股複雜的惱火。
“這該不會是你第一次吧?哈哈哈哈!”花貓又樂不可支了,他就喜歡看這小片兒警青澀的反應。
背後又緊了,從背後的力道他也能感覺到顧飛的不尋常。
“別把你外頭胡搞那套用在我身上!”顧飛聲音非常粗,讓花貓一楞。
做了筆錄,問過了老板娘和群眾,打架的前因後果調查清楚以後,花貓被放了出來。
對方雖然被打得慘,但是進了派出所就知道了打他們那個就是花貓。花貓這名號在江北如今早已是頭一號的,在老一輩兒的大哥都轉型的轉型,退隱的退隱的時候,花貓這一輩分的大混子,就剩花貓一個還在江湖地頭里舔刀。雖說他也就還是二十多歲,三十還沒到,可是在輩分上,絕對算是江湖老大哥了。就連當年跟房宇的小弟現在都能被道上奉為前輩級人物,更別說花貓這種房宇的左膀右臂,重量級選手。
所以這幾個人一聽就慫了,他們敢惹花貓嗎?要是在派出所里說錯一句話,出了這個門指不定就在哪兒挨砍,怎麽殘的都不知道。所以這幾個是誠惶誠恐地把事兒都往身上攬,都是他們酒後鬧事,花貓那是見義勇為,英雄救美,雖然本來也差不多就是這麽一回事,可是被他們幾個你一句我一句地就快把花貓變成活雷鋒了,連他們頭上那傷都是自個兒磕的。聽得派出所里幾個值班民警是哭笑不得。
於是,批評批評教育教育,花貓就這麽放了。
花貓從派出所出來,天還沒亮,濃重的黑暗。這一出來,他隨便走著,還是沒地可去,也哪都不想去。
剛才在里頭耍弄了一通小警察,沒覺著,現在壓著的酒後勁上來了。有人酒高了要睡覺,花貓反而不是睡,而是說話,他會跟人說個不停,說了什麽第二天睡醒就忘,連跟誰說的都不記得。
可是現在花貓沒人可說,他也懶得找人說。他就那麽沿著派出所外頭那條馬路搖搖晃晃地走著,旁邊就是江灘,天色有一稀朦朧,花貓突然想看看日出,他一屁股在江灘上坐了下來。
他就那麽朝著東邊兒的方向,坐著。
在花貓這個大混子的心中,還有一絲絲陳誌強。那個陳誌強曾經是個細膩的,浪漫的,愛幻想的少年。喜歡聞校園里桂花的香味,喜歡抱著收音機聽廣播里的評書,在家門外的地攤上翻小人書看,癡迷地看里面的愛情故事……
那個陳誌強有很多浪漫的小心思,想和喜歡的人一起去喜歡的地方,看山,看水,看風景,在陽光里吹吹風,互相調笑著玩耍,牽著手走在人群里,再悄悄刮一刮對方的手心。
現在花貓沖著東邊的天空,等看日出,做著一個大混子不會做的純情的事情。
魚肚白漸漸出現,被雲層包裹的天邊微微泛金,花貓出神地瞅著,想起了小小的陳誌強,想到他終於發笑起來。
他曾想和一個人一起看日出,他聽丁文說過,和愛人一起看到最早的一道霞光,就是最浪漫的事情,就是最美妙的愛情。
明年他就三十了。坐在這兒看日出的,還是他自己。
花貓的面孔卸去戾氣,和那誇張的娘娘腔模樣,只有滿面的風塵和煙草里的疲憊。
花貓也不記得後來他幹了什麽。他又買了幾罐啤酒喝光,就像個流浪漢那樣躺倒在馬路邊上,在天亮前的寒意里醉意朦朧地縮成一團。有一輛車開過馬路,又停了下來,倒了回來,停在了他旁邊。一個人下了車,把他扶起來。
“陳誌強,”
花貓被人拍了拍臉,睜開眼,看到一身警服。
“醒醒,餵!”……
顧飛剛下夜班,在天蒙蒙亮時出了派出所回家休息,開出沒多遠,看見了倒在路邊的一個人。他停車回來看個究竟時,看到了花貓醉醺醺的臉。
花貓甩開顧飛要把他拉起來的手,堅持坐回江灘邊上,顧飛怎麽拉他都不肯起來。
後來的事,花貓就斷片兒了。
他只記得他叫嚷著“我要看日出!”然後酒勁源源不斷地湧上,他開始說話,說得停不下來,他說了很多很多,好像終於逮著了個聽眾,說得沒完沒了,把他腦袋里那些壓了很久的話都像開了閘門的洪水一樣一股腦地往外傾倒。
他說起他的這些年,說起那些有家有口的弟兄,他說房宇,說他對房宇的那無望的愛戀,說起外面人五人六、關起門來像個孤魂野鬼一樣的滋味兒,說到後來花貓哭哭笑笑,一會兒叫嚷,一會兒痛哭。太陽升起來了,他看到了日出,而他對著金光萬道的霞光發瘋:“為什麽?!為什麽就沒人愛我??”
花貓嚎哭,嗚嗚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