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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文豪》第30章
  

  第30章

  余柏林猶豫了一下,決定去看看。

  他倒不是想讓那些女校書給他揚名。以後入朝為官,沒有一二好友幫襯,也不像話。

  他並不想落一個孤高的名聲。

  余柏林要去赴宴,兩小自然要「還」給封蔚。

  封蔚接走兩小的時候,大寶和小寶都耍了一回賴,一左一右抱著余柏林大腿不放。

  以前只是隔斷時間見到余柏林,兩小的依賴還沒那麼深。如今朝夕相處,余柏林極大的彌補了兩小因為父母忙碌忽視而造成的心裡空隙。

  再加上封蔚慣愛逗弄欺負兩個小孩,跟小孩搶吃搶完也不嫌害臊,只有餘柏林制得住他。大寶小寶就對余柏林更黏了。

  現在封蔚要把他們拎走,兩隻小孩淚眼汪汪,都不願離開。

  大寶一向懂事,在余柏林寵著哄著一段時間,在他面前也開始任性。余柏林也不知是開心還是苦惱。

  偶爾小任性的大寶也是很可愛的啊。余柏林抱著大寶小寶挨個兒親了親:「我晚上就會回來,又不是出遠門。若澈之欺負你們,回來我收拾他。」

  「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他們。」封蔚表示自己只是很好心的帶著兩侄兒開開心心的玩耍,哪有欺負人,這是污蔑!

  「那老師早點回來。」帝后已經屬意余柏林教導大寶小寶之後,大寶和小寶對余柏林的稱呼……還是林。

  只有在撒嬌的時候才會叫老師。

  真是師威不振。

  余柏林去赴宴之前,問了一下張瑚去不去。雖然去的大多是想要出名的文人,但有那幾位艷名遠揚才名遠揚的女校書,也有其他不是文人的人前去。

  那些文人去的目的除了女校書,也有這些人的緣故。

  張瑚雖對什麼詩啊文啊不感興趣,但他對女校書確實有幾分興趣。正好那天休沐,他就去了。

  除了余柏林之外,鄉試後新結識的趙信和衛玉楠也很感興趣,約好了一同前往。

  只鄭啟在接到帖子的時候,人已經在外地遊學,不能前往。

  至於何為安,就沒人想過邀他一起了。

  這一屆秋榜,幾位經魁彼此都建立了良好的私下關係,只除了何為安。不過何為安大概也不願意和這幾人有什麼私下關係就是了。

  「子誠,芝蘭。」余柏林和張瑚到的時候,趙信跟衛玉楠已經等候在外。

  「長青,張兄!」趙信笑瞇瞇道,「少年慕艾,長青終於捨得出來了啊。」

  長青是張岳給余柏林取的字。一般男子弱冠取字,學子為便交遊,進學後一般就會取字。余柏林一直未曾與其他讀書人交往,只去了一次牡丹詩會,自個兒都忘記了。

  到得瞭解元之後,張岳一問,余柏林居然無字,忙給余柏林取一個。

  余柏林沒覺得什麼,其他人在稱呼余柏林的時候,直呼其名還是有幾分尷尬的。

  「兩位也是世交,喚玉磐即可。」張瑚因為「叛逆」,跟世交中的讀書人沒什麼交情。但張家作為武宗時候的皇黨,和趙家、衛家一直感情不錯。

  幾人又重新見禮,然後開始說起這園子。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能有可以邀請別人相聚的園子的人,只富裕是不成的。京城就這麼巴掌大點的地方,稍稍好一點的地方,都被佔的差不多了。

  上次富麗堂皇的牡丹園子是德王的,這次游的園子也是個宗室,敦郡王的。

  敦郡王的祖父是武宗兄弟,受封敦親王。敦親王兒子,也就是現在敦郡王的父親在武宗朝立下赫赫戰功,便又從郡王升到親王。

  到了他這一代,才能還有個王爺可做。

  敦王府在武宗時顯赫一時,深受武宗信任。

  顯然,能深受武宗信任的人,在文宗繼位之後都不會怎麼好過。

  敦郡王恰巧又是虎父犬子的典範,文不成武不就,偏偏好附庸風雅,一身紈褲習氣不知道學的誰的,動不動就對花魁名妓戲子一擲千金,被文宗多次訓斥,差點連王位都被奪了,也屢教不改。

  即使自詡才高的文人才子私下對敦郡王多有諷刺,但他老人家一開宴會,邀請人來逛園子,那些文人才子還是忙不迭的跑了來。更不說挑客的青樓才女們,那更是絲毫不敢拿喬。

  世間萬象,不過如此。

  因張瑚、趙信和衛玉楠的身份,他們一來,就被敦郡王親自接見,給足了這幾家的面子。

  余柏林也佔了這三人的光。

  被敦郡王親自接見的不止他們四人,但無論接見了誰,都能得到別人羨慕的眼神。

  特別是余柏林,他沒什麼出身,搭著有位好老師,也能讓敦郡王親自接見,實在是羨慕煞人。

  敦郡王長得一副好皮相,卻一臉憊懶,似乎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樣子,對四人也只是敷衍了事。

  張瑚、趙信和衛玉楠都是世家勳貴中有能耐之人,對敦郡王也只有表面上的尊敬。

  只餘柏林多留了個心眼。他總覺得敦郡王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很耐人尋味。

  不過敦郡王也沒留他單獨說話,很快就打發幾人走了,他也沒想出什麼所以然來。

  待幾人離開之後,敦郡王才轉頭對著裡面屏風道:「也沒見什麼特別的地方,非得你眼巴巴的跑來,深怕被人欺負了似的。」

  封蔚牽著兩小孩,慢悠悠的從屏風後出來,道:「長青高才,你沒看出特別,那是你眼拙。」

  敦郡王看著兩可愛小孩,眼巴巴的想湊上去,小寶卻一點也沒有在余柏林面前的頑皮活潑,忙躲封蔚腿後,抱著封蔚大腿,一臉害怕的樣子。

  大寶則掛著老成的微笑,讓敦郡王心裡發楚。

  真不愧是太子,跟個小老頭似的。

  「你不是向來對舞文弄墨的文人沒什麼興趣,那余長青再高才,也是個文人。」敦郡王繼續鬥嘴。

  「我只對沒什麼墨水還舞文弄墨的文人沒什麼興趣。」封蔚低頭道,「見到長青了,你們兩該回去了吧?」

  兩小立刻搖頭。才不!

  封蔚終於感覺到一絲頭疼。

  看著兩隻小孩蔫噠噠的樣子,封蔚動了惻隱之心,把大寶小寶帶了過來。現在人不走了,他總不能把兩隻小的帶出去吧?

  「帶出去又怎麼了,太子和二皇子在你府上教養之事京城誰人不知?」敦郡王倒是一臉無所謂。

  「若只是單純文人聚會倒是無礙,你叫了那麼些妓子來,我倒是不怕人彈劾,我怕皇兄皇嫂念叨。」封蔚道。

  敦郡王搖搖頭:「不就是個玩意兒,難不成還敢往我們面前湊?就當個逗趣的不成?宮裡還會邀些教坊舞女入宮獻藝呢。就當是個獻藝的不就成了。」

  封蔚想了想,好像也是。又不是逛秦樓楚館,不過是邀一二清倌附庸風雅。

  若大寶小寶再長些年歲,封蔚根本不用擔心。只是孩子還小,他總有顧慮。現在被敦郡王一說,他也沒多少猶豫。

  反正他把人帶回去也哄不住。

  「你們兩要乖乖的,別被人發現認識長青了。」封蔚特別叮囑。

  「我、孤知道。」大寶忙道,「孤會盯好小寶的。」

  小寶雖不太明白,但哥哥都說好,他也一個勁兒點頭。反正看得到余柏林,他就高興。

  敦郡王見小寶小雞啄米的樣子,更加心癢,好想把小孩抱懷裡揉捏一番。

  別看敦郡王一副紈褲的樣子,他其實最喜歡小孩了。只是府中妃嬪不爭氣,他一個孩子也沒。

  「哪是不爭氣。」封蔚搖搖頭。為了安撫先帝,敦郡王府中女子全是先帝賜下,敦郡王再喜歡小孩,又哪敢讓府中女子懷孕?

  「不說這些了。現在好了,你也別裝出這副樣子,王叔泉下有知,該抽你了。」封蔚道。

  敦郡王苦笑著搖搖頭:「這幾年最開始是裝樣子,現在,恐怕我已經把自己弄廢了。」

  封蔚沉默。

  先帝繼位時敦郡王和封庭差不多年歲,老敦親王去了之後,敦郡王便日日荒誕,再好的武藝也荒廢了。

  「罷了,至少現在輕鬆了。」敦郡王雖覺心裡遺憾,倒也想得開。

  「不能去邊關,京裡還是管的了的。」封蔚道,「我早晚要去邊關,到時候皇兄安危不托付給你,還能托給誰?」

  敦郡王大笑,都笑出了眼淚:「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好推辭的?只是你還得給我一年時間,待我先把丟下的東西撿起來一二再說。」

  他也不過二十來歲,皇帝都給他信任了,他哪可能當縮頭烏龜?身體上再苦,比得過之前十幾年心裡的苦?

  「你有這個決心就成。」封蔚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個自己過得不好,還要艱難的對他們伸出援手的堂兄心灰意冷,得過且過了。

  「不說這些了。」敦郡王拍了拍封蔚的肩膀,「出去見見那些文人學子吧。」

  他頓了頓,狡黠道:「我最喜歡看他們看不起我,又強忍著討好我的樣子了。」

  封蔚也露出同樣的笑容。

  大寶看著兩位心思不純淨的大人,悄悄拉著小寶的手,往後面退了幾步。

  還是林好,王叔的好友也和王叔一樣,都是壞蛋!可不能讓小寶跟著學!

  「哥,能看到林嗎?」小寶含著手指,嘟囔道。

  大寶把小寶的手指從他嘴裡拿出來,道:「能。不過我們要裝作不認識他。」

  小寶歪著腦袋道:「為什麼?」

  「因為有壞人。」大寶解釋。

  小寶立刻縮了一下:「壞人!」

  「所以小寶要聽話。」

  「小寶聽話。」小寶忙點頭。

  封蔚無奈。這種教法真的好嗎?算了,反正也是余柏林頭疼。

  這傢伙還真當自己是甩手掌櫃了。

  敦郡王又垂涎的看著小寶。真的好可愛!

  封蔚乾咳了一聲,敦郡王才唸唸不捨的把視線移開。

  封蔚見著好笑,一把撈起小寶,把小寶往敦郡王懷裡一塞:「想抱就抱吧。」

  被奪走了弟弟的大寶一臉控訴的看向封蔚,果然林不在王叔就欺負人!

  小寶則一副呆滯的樣子,彷彿被嚇傻了。

  「啊……」敦郡王懷裡突然被塞了一小孩,也嚇了好大一跳。

  小寶癟了癟嘴,吸了兩下鼻子,開始掉金豆子。

  「林……我要林……」嗚哇哇哇,王叔要把我丟掉了!林救我!

  「哈哈哈,果然哭了。」封蔚大笑。

  「王叔……」大寶急得繞著敦郡王團團轉。

  敦郡王手忙腳亂的哄著孩子:「封蔚!」

  早就聽說這傢伙從小皮得很!一點都不像當今聖上!

  這時候,一個人火急火燎的走了過來,封蔚的笑聲立刻堵在喉嚨裡,憋得滿臉通紅。

  「林!林!」小寶哭得更大聲了。大寶見小寶哭了,即使再老成也畢竟是個小孩子,也忍不住開始掉眼淚。

  「王爺,可否把孩子給晚生抱一下。」余柏林恭敬作揖道。

  「給……」敦郡王尷尬的把孩子遞給余柏林。

  小寶一到余柏林懷裡就不哭不鬧了,開始打著小嗝不斷往余柏林衣襟上蹭,蹭得余柏林衣服上一團鼻涕一團眼淚。

  「林。」大寶立刻撲到余柏林大腿上,抱著余柏林大腿就開始放聲哭,「王叔要把小寶丟了!」

  「叔丟我!」小寶也中氣十足的開始嚎。

  余柏林拍著小寶的背,又騰出手摸了摸大寶的頭:「別哭別哭,敦郡王也是你們王叔,是長輩,不是壞人。」

  敦郡王可憐兮兮的點點頭。我是長輩,不是壞人啊。

  「長青,你怎麼回來了。」封蔚討好笑道。

  余柏林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事,道:「子誠和幾個學子起了衝突,晚生隨長吏來請王爺。」

  雖然長吏來報告這事就成,但與趙信起衝突的學子是敦郡王外戚,余柏林就和長吏一同走一趟,想先把事情解釋清楚,免得他們血口噴人。

  哪知道剛到門口,還未通報,就聽見小寶撕心裂肺的大哭,忍不住就不顧禮儀直接進了門。

  反正有封蔚在,解釋的事情交給他吧。

  小寶要是哭壞了嗓子怎麼辦。

  長吏本來在余柏林徑直進屋的時候臉色一下子黑了,心想這人怎麼這麼不顧規矩。當他看到郡王爺和他的貴客對待余柏林的樣子,忙低下頭,離開了屋裡,還貼心的把門關上了。

  之後的事情他也不用通報也知道怎麼處理了,憑王爺對余柏林的態度,就知道那幾個所謂王妃外戚是絕對討不了好。

  「哼,那幾個小子。」敦郡王臉色一沉。這群人還以為是先帝時期,可以在他頭上耀武揚威?

  「長青啊,我可沒欺負他們。」封蔚見余柏林臉色還不好,馬上狡辯,「我只是讓堂兄抱抱小寶,誰知道小寶這麼怕生。」

  余柏林恭敬微笑:「晚生當然知道王爺沒有惡意。」

  回去收拾你!

  封蔚知道在人前封蔚很給他面子,他只得訕訕住嘴。還是等回去再慢慢解釋吧。

  小寶已經不哭了,余柏林便用另一隻手把大寶也抱起來。

  雖然兩隻小孩都長重了不少,但現在他還是能一手一個抱起來。

  「力氣真大。」抱過小寶的敦郡王自然知道小寶的份量。沒想到余柏林看著文文弱弱的,力氣這麼大。

  「長青武藝也不錯。」揍人挺疼。封蔚繼續對著余柏林討好笑。

  那一副樣子,讓敦郡王看著眼睛疼。

  看著太子和二皇子這樣子,敦郡王對余柏林地位有了其他認識。看來他並不僅僅只是在詩會上被封蔚賞識。

  看看這樣子,哪是封蔚賞識他,倒像是他賞識了封蔚……咳咳。封蔚真丟臉。

  而且兩位皇子對余柏林如此親近,可想陛下對余柏林也同樣看重。

  難不成余柏林是封家流落在外的兄弟?還是皇后家流落在外的兄弟?或者先太子妃家流落在外的兄弟?

  敦郡王腦洞一大,就大得沒邊沒際,偏偏他還以為自己窺到了所謂真相,對余柏林不由帶上了幾分對自家人的親近。

  可憐見的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又不能認祖歸宗,只能在其他地方補償他了!

  至於余家夫婦……那就是收養了余柏林的大好人啊!可惜不長命!不然一定要厚謝!

  聽聞無辜獲罪的余柏林外祖家屬於光穆太子的勢力才會被先帝整治,那麼收養余柏林,也是有可能的。

  余柏林不知道敦郡王腦洞大到自行腦補了一段皇家的愛恨情仇,甚至都在猜測他生母是那一位——這廝最終覺得余柏林天資卓越肯定是自己封家的人,說不準是光穆太子哪個妾室生的呢。

  光穆太子雖然沒有側妃,但通房不少,在暴斃的時候都被杖斃了。肯定是太子妃看著其中誰有身孕太可憐,把人偷偷帶出來了!絕對是這樣!

  余柏林要是知道了,肯定會一臉血的請求敦郡王去寫小說。有這等腦補功力,說不得能寫出什麼名傳千古的名作出來。

  但他不知道啊,所以看到敦郡王突然對他和顏悅色,很是親近的樣子,還以為敦郡王是看封蔚和兩位皇子面子。

  雖然這樣想也沒錯。

  不過給面子和真心對待還是有區別的,敦郡王明顯是真心。

  余柏林對其印象也變得不錯,弄哭小寶的膈應也去了七七八八。

  罪魁禍首還是封蔚這個二貨。

  安撫了好了大寶小寶之後,敦郡王對著小寶一步三回頭,去處理前院的事,封蔚則帶著余柏林,去後面換衣服。

  余柏林的衣服被小寶的鼻涕和眼淚弄得一團糟,明顯不能再穿出去了。

  可這裡並沒有餘柏林能穿的衣服,只能勉強把衣服上的污漬擦一擦,再弄到炭火上烘乾。還好余柏林此次穿了一件深靛色的衣衫,弄乾之後就看不出來了。

  哄了哄大寶小寶,讓兩小孩終於鬆口肯隨封蔚回去後,余柏林鬆了一口氣。

  他和封蔚之前想法一眼。孩子還這麼小,什麼女校書,還是暫時別見吧。

  若真要見識一二,也要等長大了再說。

  封蔚雖然很想留下來看余柏林大展神威,但有了之前弄哭大寶小寶還被抓個正著之事,他現在很心虛,忙不迭的帶著大寶小寶就跑了,深怕跑慢了余柏林就要踹他兩腳似的。

  余柏林確實很想踹他,只是在外人面前,他得給封蔚面子。

  一切等回去再說。

  余柏林回到前面的時候,事情已經解決,幾位鬧事的所謂王妃親戚已經被敦郡王丟了出去。

  「你怎麼現在才來。」張瑚見余柏林沒和敦郡王一同出來,正著急不已。

  「走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郡王心善,特意讓人帶我去整理了一下儀容。」余柏林小聲道。

  張瑚鬆了口氣:「也是郡王人好,你摔這麼一跤,要是說你在王爺面前失儀,把你也打了出去,我看你怎麼向老師交代。」

  余柏林笑了笑,連聲道歉。

  趙信和衛玉楠也湊了過來,聽了余柏林解釋之後,也鬆了口氣。

  「是愚兄連累你了。」趙信慚愧道。

  「辱及家人,子誠不生氣才不應該。」余柏林道。

  衛玉楠也點頭:「話是如此,也不該當眾鬧起來。子誠還是太暴躁。」

  趙信白了衛玉楠一眼。那是沒罵到你頭上。要是罵了你,你直接會擼袖子上去揍人吧?

  一段小插曲之後,遊園終於開始。

  敦郡王這園子依著山河溪水建造,綿延近一里多。沿河栽的都是松柏,在近入冬,也是鬱鬱蔥蔥,一片綠意盎然。

  在松柏叢中,亭台樓閣若隱若現,別有一番隱世之味。

  當年先帝之時何家眼饞這個園子,求到了先帝那。敦郡王直接在朝堂上一哭二鬧三上吊,直言這個園子是祖父時期就有的,是他家祖業,被誰奪了,他就吊死在誰大門口。就是因為這事,才氣得先帝差點把敦郡王的郡王位擼了。

  但這件事本來就是何家仗勢欺人,先帝再對自家弟兄磋磨,敦郡王隔了輩的堂侄對他王位又沒影響,外家人欺負封家人,先帝心裡也是不舒服的。

  最終敦郡王只是被勒令閉門反省,何家雖沒處置,先帝心中卻對何家心中生出刺來。

  也是這件事後,先帝覺得何家太過猖狂,堅定了要弄死何家的心。

  可惜他早早的死了。而他弄死何家的事業,被封庭繼承下來。

  何家終究逃不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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