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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無疑對兩人而言都是好事,畢竟莫言之也到了該有子嗣的年紀了。
這孩子無疑是莫言之的。
自從那次莫言之想要孩子,那數日莫言之踫過他之後,他便沒再與人做過那些最最親密的事。
然而,之後一段日子,秦卿都過得還算清閑……
近來因為東西兩洲都需要開荒之事,使得莫言之以及慕鴻歌與樓雁青都異常的繁忙。
慕鴻歌是處理一些官僚階級替換人選之事;
而樓雁青是處理生意上之事;
莫言之最近也是與宮中書信來往繁多,比當初在寺廟的時慕鴻歌收那些前線捷報都還要多。
每次秦卿進莫言之書房,那書桌上都是堆滿了密函。
他有時會替莫言之整理,但莫言之從不責備他亂動其東西。
因近來外界事多,樓雁青和慕鴻歌來的時間較少,反倒陸漠寒時常帶子崖過來。
當然,有時秦卿也會去陸府。
自從他懷孕之後,莫言之不會再干涉他與誰見面,還給他派了馬車,方便他去陸府。
甚至,樓雁青也隨時都可到莫府找秦卿,即便是莫言之不在時。
只因,秦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雖然平日裡,有衣袍掩蓋肉眼瞧不出異樣,但只要一踫秦卿的腰便可感覺到異樣。
所以現下,幾乎陸漠寒、慕鴻歌、樓雁青都知曉秦卿又懷上了。
但幾人的態度卻是詭異默契,待他跟往常無異……
也許正因鬼面的犧牲,才會令他們有了此番的妥協。
這日夜裡,廂房側閣的書桌前,香爐內縷縷幽煙溢出。
秦卿正站在桌前替莫言之整理書信,而莫言之則是坐在桌前看秦卿……
「其實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此事你遲早要知曉,但我希望你知曉真相後別生我的氣。」莫言之放下手中的茶杯,平緩地起身來到秦卿身邊;
秦卿平靜地放下手中的書信,看向身旁的莫言之,輕聲道︰「你可是打算娶妻了?」
「怎麼,你這是打算要主動嫁給我?」莫言之黑眸靜靜地注視秦卿,且緩緩地將秦卿拉攏了些。
兩人面對面地站著,秦卿呼吸平緩地搖頭。
他是男子,豈能嫁人。
但是,莫言之如此回答,明顯已給了答案。
要娶便是娶他,否則不娶。
「那是何事?」秦卿平靜地問莫言之。
莫言之平定地攬著他,巧妙地穩住其身體,不許其動︰「其實我與慕鴻歌事負責輔佐九王爺的人,我們莫府和慕府由始至終都與九王府有很深的牽連,若是九王爺倒臺,我們也等跟著一起死……」
莫言之將事情說得極為詳細,並表示當初隱瞞秦卿,是不想秦卿因此事而對他與慕鴻歌有別的多餘看法。
現下大業已成,其他事可另當別論。
更是道出……
莫老爺、莫夫人、慕老爺都是九王爺派繫之人。
「當初老皇帝弒父奪位,誅殺皇室血親,我娘親對他極為不滿。」
「……」
「而且慕鴻歌的爹也就是曾經的慕太傅,是先皇欽點教導九王爺讀書的夫子,待九王爺如親子般疼愛。」
秦卿安靜地聽著。
他不知其中竟是如此復雜的關係。
莫言之則是繼續平靜且耐心道︰「慕鴻歌更是九王爺義弟……」
義弟……
秦卿眼神波動,眼底浮現出幾許錯愕之色。
那慕太傅豈不是九王爺義父?
難過,曾經的太傅會被貶到西洲去,也難怪慕鴻歌連狀元也不願做……
「那你與慕鴻歌許早就認識楚千秋?」秦卿緩聲輕言。
柔光燭影下,其眸色輕和如水。
「也沒多早,也便是打從娘胎生下來……」莫言之輕緩地將頭靠在秦卿的額頭。
秦卿沉默著。
但許久後,才緩緩動手回抱莫言之︰「算起來楚千秋也與陸漠寒一樣都是你表兄弟,你們淵源頗深,你助他也應該。」
只不過,陸漠寒是莫父家的親佷,而楚千秋是莫母家的親佷。
楚千秋是莫言之的皇表哥。
這是他早知的。
「你不怨我?」莫言之輕聲問。
「你也說了,往後我們好好過,我不怨你。」秦卿給予了回應,更是輕緩地將頭靠在莫言之肩頭。
莫言之穩穩地擁著秦卿,俊逸的臉上浮現出幾絲笑意。
「若是往後有一天,我的身份使得楚千秋為難你,你可否會舍棄我?」秦卿輕似無聲地詢問莫言之,但問得極為含蓄。
若是莫言之沒聽見便作罷……
「我不會,慕鴻歌也不會。」莫言之的回答肯定無比。
秦卿緩緩地抬起頭,面色平靜地看莫言之︰「若是你真的舍棄我,我也不怨你,只願你今生安好便足以。」
莫言之讓秦卿別再說傻話,隨後便轉移了話題,牽著秦卿的手教其寫了幾個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而秦卿知曉這幾個字的意思時,時數日後,慕鴻歌過來看他時,他才知曉。
他正在莫言之的書房內,閑暇無事地練字。
慕鴻歌剛一來,他便讓慕鴻歌看字是否有進步。
然後。
慕鴻歌則是誇獎他寫得好。
而此時,秦卿正站在書桌前,一隻手不著痕跡地捏著慕鴻歌腰側的衣袍,一隻手捏著其身前豐軟的雪絨衫;
慕鴻歌則是輕巧地穩住秦卿的腰。
秦卿的頭靠著慕鴻歌的肩膀,整個臉都被慕鴻歌給擋著。
整個房間極為安靜,無兩人交談聲,更無別的動靜聲,只有輕微地呼吸聲。
秦卿稍微地捏了慕鴻歌身前的衣袍,如示意般——
隨後,便響起一聲清淺的「啵」聲。
「甚美,此番親近,怕是有半個時辰了。」慕鴻歌滿意地放開秦卿,平和地輕笑聲,透著幾許深意。
秦卿出了嘴唇泛紅外別無異樣,隨後,便放開慕鴻歌到旁邊去飲茶。
「近來事物纏身都無時間來看你,我心中甚是掛念你。」慕鴻歌平靜地說著,已走到秦卿身後,替秦卿繫鬆掉的發帶。
那溫柔的手法,令秦卿片刻失神。
「莫言之已將我與他身份之事都與你詳說,那你可否有想單獨問我的事?」慕鴻歌眸色平和地替秦卿整理髮絲,手指耐心地為其梳理發尾。
他的動作不快,但極為細致。
「言之將事情都說了,你是‘那人’的謀士。」秦卿將茶杯放下,轉過身看眼前人。
並替其將衣襟上的輕絨給理順好。
那人,便是楚千秋。
「我不是他的謀士,他的謀士是其自己,我只是從旁給些建議罷了。」慕鴻歌沉靜地目視著秦卿,回答得極為謙虛。
隨後,則繼續溫和低聲道——
「也許我義兄對你而言並不是一位好相好,但是對天下而言,他一定是一位好國君。」
隨後,慕鴻歌也不提楚千秋。
秦卿在桌前坐定後,慕鴻歌也便坐在他對面,兩人繼續交談別的事。
「這月的月末,我與莫言之要入宮,我讓好友過來陪你,以免你想起那些不順心的事。」慕鴻歌平緩地交代,且結果秦卿遞來的茶杯。
「最近,樓公子回西洲打點府邸的事物去了,恐怕無時間陪我。」秦卿端過茶杯淺飲,嘴唇紅紅的色澤為褪。
「他過兩日便會回來,西洲的事他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有他陪著你,我較為放心。」
「這回入宮,你們是去領賞?」秦卿問慕鴻歌。
他本不想問,可是,不由自主便問了。
「還不知曉,但最重要是觀禮。」慕鴻歌平和地言畢,便轉而改口詢問秦卿,近來身子是否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