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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你的邪》第35章
第35章

  盛連和季九幽走在人群的末尾, 跟著進入到寫著「黑」的門內, 眼前是一條條長長的樓梯。

  順著樓梯朝下走,嚶嚶嗡嗡地議論聲在樓道裡迴響。

  「今年是戚家的本家人承辦的博覽會吧,怎麼感覺怪怪的。」

  「剛剛那個男人是戚家人嗎?」

  「不知道啊,他們本家人一向神秘,連那些拜師入門的都沒幾個見過本家人呢。」

  「有沒有人知道下面要幹什麼啊。」

  「怎麼可能有人知道, 做夢吧。」

  ……

  盛連暗自聽那些人聊了一會兒, 才對身邊的季九幽道:「那個徐浩, 看來問題很大啊。」前腳還是殺了人的精神病患者, 現在卻能主持一場風水界的博覽會。

  季九幽:「先看了再說。」

  盛連:「剛剛頭頂那些網, 就是往生樹的樹根吧。」

  季九幽嗯了一聲。

  盛連嫌惡地扯了扯嘴角,那盤繞在一起的樹根怎麼會結出人腦和眼珠子?

  樓梯盡頭是第三個廳,這次的內容倒是正常了許多,和左滿貫之前說的一樣, 算卦卜命,但這次不是看人看手相算命, 而是根據具體的出生年月日和手相掌紋卜算出盡可能多的個人信息。

  這第三個廳就像個多媒體教室, 每人一台電腦,生辰八字和手相掌紋都在電腦系統裡, 總共100個,自選其中的20個回答。

  落座後,盛連看著屏幕上那一排排出生年月日和手相掌紋,瞪著眼睛,半個字也寫不出來, 抬眼看前面一排的兩人,卻已經開始噠噠噠敲鍵盤了。

  盛連轉頭,問旁邊的季九幽:「你會嗎?」

  季九幽閒散地口氣道:「我要會這些做什麼。」

  盛連:「你沒學過嗎?」

  季九幽:「殺人放火這方面我倒是成績不錯。」

  盛連:「……」老父親的口氣深沉地歎了口氣。

  可旁邊季九幽忽然道:「手伸給我。」

  盛連側頭:「嗯?」

  季九幽不待他反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盛連只覺得掌心一涼,忽然多出了什麼,下意識捏住,收回手,低頭一看,掌心竟然多出了一本只有半個巴掌那麼大的書。

  盛連:「這什麼?」

  季九幽:「生死簿。」

  哇,這作弊可以說是很高端了。

  盛連立刻抖索了精神,翻了翻那本生死簿,發現扉頁有個掃一掃,當即把電腦上的生辰八字和掌紋信息都掃了進去,掌中書自動翻起了頁,嘩啦啦一陣之後,停在某一頁。

  定睛一看,不但名字、性別,連生平事跡都有。

  盛連立刻挑著謄抄了一些上去,接著再做下一題,旁邊季九幽一臉平靜地抄盛連的答案。

  盛連靠著生死簿,一路過關斬將,沒多久就寫出了十一個人,正把電腦上第十二個人的信息掃上生死簿,忽然手頓住了,這個年月日……

  書頁嘩啦啦翻動,很快停下,盛連目光垂落,看到抬頭的名字,腦子裡「嗡」得一聲。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朝後翻,看到生平事跡的最後,那裡的死亡日期是空著的,頓時又鬆了口氣——

  這個生辰八字,是盛連親媽的。

  會翻到盛媽媽的出生日期純屬巧合,那一百個信息他是隨意挑的,只是此刻,盛連再心寬也不至於認定這些出生年月日都是主辦方隨便寫的了。

  他沒有特意去和季九幽提這事兒,只是開始快速翻閱這一百個出生年月和掌紋信息,錄入生死簿後再一個個拿手機備忘錄記下,最後,他把這100個人的資料再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豁然發現了一個規律——

  這一百個人中,但凡生死簿上顯示已經死亡的,全部都是腦溢血或者腦病、腦部受傷而亡。

  此刻,季九幽的電腦頁面也停留在盛媽媽那頁的生辰八字上,他顯然也意識到了有問題,沒有吭聲,從頭到尾目視盛連查閱生死簿上這100人的信息,等盛連統計完,他才道:「如何?」

  盛連湊過去,嚴肅地低聲道:「太奇怪了,這裡面已經去世的人,全部都是腦部受傷或者因為腦部有問題死掉的。」

  季九幽:「之前那些人腦。」

  盛連一愣:難道都是那些已經死去人的大腦組織?

  那盛媽媽為什麼也會在這些人的名單裡?

  季九幽當即道:「交白卷。」

  盛連長這麼大,第一次交白卷,還交得如此疑慮重重、滿腔怒火,電腦自動評分,兩枚碩大的鴨蛋彈出來的時候,盛連很想拿把錘子給它錘扁了,偏偏徐浩還頂著一張笑顏,對他們道:「那看來要說再見了。」

  盛連冷眼瞥他。

  徐浩轉身離開,盛連和季九幽以及其他幾個沒答出題的人都被工作人員帶出了第三個廳,穿過院落和走廊,回到了這宅子的院門口。

  院子裡,左滿貫正朝他們高高舉著胳膊揮舞,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過來,但這會兒院子裡到處都是人,還有博覽會的工作人員,並不方便交流,左滿貫與盛連悄悄對視了一眼,均是緘默。

  這次止步第三個廳的也有十幾人,眾人紛紛歎息。

  一個穿著工作人員制服的年輕女人卻拍拍手,沒有寒暄歎息的廢話,直接對眾人道:「各位,既然要離開了,請拿出你們手裡的小圓片。」

  眾人納悶,有人問:「那小圓片怎麼了?我剛剛出來,以為沒用了,差點丟了。」

  年輕女人笑笑,卻說:「當然是有用的,那麼,現在請各位將圓片含於口中,放心,無毒無害。」

  眾人不解:「這什麼東西,還要提醒我們無毒無害?」

  女人維持微笑:「這次博覽會的內容並不方便外傳,這枚小圓片只是制止各位離開這裡之後,再與外間討論這裡的事情。」

  往年的博覽會什麼內容、參加的人做了什麼,結束之後都是公開的,不但可以討論,就連內容也會被業內人士複製回去研究,今年卻要保密?

  這就難怪為什麼要在這深山野林舉行了。

  但這次來參加博覽會的業內新人們自然是不能理解的,他們本來就對今年戚家承辦的這個博覽會有諸多疑問和不滿,現在竟然還要強制他們不外傳,起先參加這會的時候可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提示,為什麼不早說?

  院子裡十幾人沒有一人肯吃那小圓片,頓時鬧了起來。

  「不吃!」

  「你們怎麼不提前說!我們進門的時候為什麼不說?」

  「讓你們承辦方過來解釋,憑什麼要我們吃!」

  「以前的博覽會根本不是這樣的!憑什麼今年要這樣!」

  ……

  這四四方方院子的每個角落都站了工作人員,此刻鬧起來了,也全都一聲不吭站在各自的原位,只有剛剛與眾人說話的那個女人始終儀態端肅地含笑看著眾人,似乎也根本不意外他們會拒絕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等眾人的吵鬧聲漸漸低下,她才道:「真的不吃嗎?」

  眾人:「不吃!」

  女人依舊面露微笑,點頭:「好,那麼,得罪了。」說著,臉上的笑容一收,後退一步,漠然抬手一揮。

  頓時,剛剛還站在院子裡的其他工作人員全部突圍地衝了上來,這些人明顯訓練有素,逮著人便將小圓片塞入那些反抗者的口中,一口吞下去,便昏昏沉沉倒在地上。

  這一趟來博覽會,盛連三人都秉承著低調的原則,向來能站末尾站末尾,能蹲角落蹲角落,地理優勢下,被突圍也暫時沒有工作人員盯上他們。

  季九幽一臉閒閒地睥睨小雜碎的神色,盛連因為盛媽媽的關係表情不怎麼好,這次反倒是左滿貫最先表態:「吃!我們吃!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這些高端人士吃了還能怎麼著?」

  說著,率先舉起手裡的紅色圓片,對那女工作人員的方向叫了一聲:「我吃了啊。」一口吞下了肚。

  那女人這才轉向盛連這邊,對著左滿貫微微一笑,又順勢看向盛連和季九幽。

  盛連也抬手,塞進嘴裡,那小圓片頓時在口中融化,旁邊季九幽可有可無地隨意把圓片往嘴裡一扔,看也沒看那女人一眼。

  他們三人乖乖聽話,反而沒有被任何人為難,輕輕鬆鬆離開了大院子,那位年輕女人還親自帶路,將他們送上車,點頭示意,道了一聲:「再見。」

  盛連和季九幽全都無視了她,左滿貫卻盯著她的面容看了一眼,應付似的,很輕地道了一聲:「再見。」

  盛連他們的車停在山下,這次上山統一都是承辦方的車接上車,下山自然也是他們的車,一路無話,等下到山底,三人回到自己車上,這才交流了起來。

  坐在後排的左滿貫:「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左滿貫:「……」

  看來那小圓片還是有些作用的,的確沒辦法提起博覽會相關的內容。

  盛連當即朝向開車的季九幽,張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很明顯,誰有能耐誰解決,這車上現在最能耐的只有季九幽。

  正在開車的季九幽卻瞥了盛連一眼,然後一手控方向盤,另外一手伸出來,拇指和中指捏住了盛連的下巴,食指探入他口中,指尖在舌頭和舌尖上曖昧地輕輕一掃,收手:「好了。」

  盛連:「………………………………」

  後排的左滿貫:「…………………………」

  這個車上,盛連算是活得時間最短的,但如果年紀只有二十幾歲的他都覺得不對,那在場其他兩人就更不可能單純到認為什麼都沒發生了。

  明明禁制被解除了,然而盛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默默坐了回去。

  後排的左滿貫又想投訴了,投訴有人虐魚,好半天,他咳一聲,才道:「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早說啊,」又道,「讓我做了這麼久的電燈泡。」這就難怪了,難怪盛連要和他換小圓片。

  前排的盛連還是沒吭聲。

  季九幽勾唇,壞笑了一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得格外心情明媚,主動問左滿貫:「你那邊是什麼情況?」

  聊回正事,左滿貫頓時正色了起來:「我們那邊是有十個人,讓我們根據他們的面貌特徵和手相卜算生年。」說著,臉色凝重了起來。

  ——

  換了小圓片,左滿貫去到紅門後,他們這邊也有一條長長的樓梯,只是不朝下走,而是朝上。

  到了那第三個廳,他沒入門,就聽到屋子裡傳來嘩然聲——

  「今年也算命嗎?」

  「也對,每年都有的,正常都這樣。」

  ……

  左滿貫進了門,這才發現屋子裡坐了十個人,有男有女,卻均是年輕面孔,真和大家猜的一樣,也是看面相、手相卜算生年和平生事跡。

  答題紙沒有,這次統一都是平板電腦,把自己的答案輸入電腦即可,左滿貫也拿了平板,沒有挑人,直接從左手邊第一人開始。

  這是個男人,圓頭大臉,厚耳薄唇,鼻樑斷塌,鼻孔朝天,左滿貫好歹是看相卜命方面的大滿貫選手,只略略一掃,心中便有了數。

  周圍也有其他人在圍著這男人,已經有人看起了手相,那男人攤著手,為了公平可以讓所有人都看到,並不特意讓誰捏手,只平舉著托放在胸前。

  有兩個人已經站到了男人的手前,均是一臉凝神細看的表情,嘴中時不時還發出「嗯嗯」的聲,外在的套路倒是挺像那麼回事的。

  左滿貫早年在大街上給人卜卦,從來不來這套虛的,都是看完了有什麼說什麼,卻總有人說他算得不准,後來左滿貫在忘川河裡做河官了,反思人世二十多年的過往,覺得有人不信自己,純屬他敗在套路上,於是分外痛恨這種「老謀深算」裝模作樣的套路。

  他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客氣地把那兩人擠走:「嗯嗯個屁啊,會不會看,不會嗯什麼,蹲茅坑拉屎嗎。」

  「哎,有病啊。」

  「你要看我們不要看嗎?」

  那兩人嘴裡念叨,卻沒人再去擠回去,原因很簡單,他們根本什麼都沒看出來,只看到掌紋的生命線長、姻緣線短,具體的八字完全卜算不出,儼然就是兩個純正的技術廢。

  於是一人一邊,把左滿貫夾在中間,挨著他,低聲問:「朋友,看出什麼了?」

  左滿貫卻豁然抬頭,目光抬起,看向了面前這坐著的肥頭大耳的男人,男人與他對視,笑笑,不說話。

  左滿貫也不說話,更沒有理睬剛剛那兩人,更沒有答題,轉身就去第二個人。

  這次是個姑娘,紮著羊角辮,面孔只有巴掌大,五官小巧玲瓏,秀氣漂亮,小姑娘也正伸著手掌給人,雖然按照規矩不能說話,但還是會嘻嘻嘻地笑幾聲。

  左滿貫沉著臉過去,看了小姑娘的面孔一眼,再看她掌心,沒有停留,再向第三個人走去。

  十個人,左滿貫前後只用了十分鐘看完,看完之後,他開始在pad上亂寫一通,不出意外地也拿了個鴨蛋,被請了出來。

  車子跟著導航朝著一條河的方向駛去,左滿貫:「十個人,沒有一個人的面相年齡與手相年齡相符,我覺得不對勁,猜測你們那邊大概也類似,所以就趕緊出來了。」

  盛連這時才道:「什麼叫做面相年齡與手相年齡不符?」

  左滿貫:「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按照手相,這個人早該似死了,或者至少也該七老八十了,卻偏偏有一副年輕面孔。」

  如果保養的好,的確可以五六十人的人看著才像四十多歲,可這世界上不可能有一個早該死了的人卻還以一副年輕的面孔活在這個世界上。

  盛連訝然:「除非……」

  左滿貫斬釘截鐵:「除非,他們吃了往生果!」

  往生果與樹根一樣,一半紅一半黑,如果是要去投胎的生魂,吃了一半忘卻前塵,再吃另外一半投胎往生,但如果吃往生果的是人間界活著的普通凡人,便可以延年益壽,甚至可以返老還童。

  但盛連又覺得不對,往生果也跟著樹一起燒沒了,人間界又怎麼可能有?

  難道也像樹根一樣被重新養出來了?

  可往生樹的樹根是孫曉芸奉獻自己的魂魄,借助當年一截燒焦的樹根重新養起來的,往生果又是怎麼被重造出來的?

  要知道,當年那可是用季九幽的真心打造的。

  一想到季九幽,盛連頓時又頭大了起來——拿手指頭捅他的嘴,可以的,真是夠可以的。

  本來季九幽又要借助雙界的河道回去,結果下河之前,左滿貫跳了車,說他現在不能走,得去戚家的本家看看情況。

  季九幽沒有制止,隨他去了,只讓他有任何情況聯繫顏無常,說完便開車走人,帶盛連回去。

  這下車上只剩下兩個人,又仿若小圓片在發揮禁制的作用似的,沒人吭聲,氣氛一度凝重,直到盛連開口:「我回去看看我媽,你要去忙就把車停路邊,我打車回去。」

  季九幽沒有停,回到A市之後,逕直把車開到盛連家住的那個小區。

  到了小區門口,盛連正要下車,忽然間一道人影扒拉在了車窗上。

  盛連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哭笑不得,竟然是自己老媽。

  他落下車窗:「媽!」

  盛媽媽卻是看都沒看自家寶貝兒子一眼,一臉驚喜地徑直將目光落在駕駛座的季九幽臉上:「呀,你就是和咱們連連約會的季總嗎?」

  季九幽慣常的表情不是漫不經心就是帶笑冷嘲,從來沒有正經表情,然而此刻到了盛媽媽面洽,卻是換上一副禮貌的微笑:「您好,叫我九幽就好。」

  盛媽媽也十分自來熟:「好好好,九幽啊,謝謝你送咱們連連回家,你空嗎,要不要上去坐坐?也是巧了,我剛好買菜回來,要是不急,就留下來吃飯吧,阿姨給你做一桌菜,阿姨做的菜可好吃了!」

  盛連:「……」

  季九幽微笑點頭:「不忙的,那麻煩阿姨了。」又客氣地示意後座,「您上車,我剛好開進去停車。」

  「好勒!」盛媽媽打開車門,歡快地拎著一大袋子菜做了進來,果然是買菜剛回來,拉上車門,目光在車內一掃,又歡快地開了口,「九幽啊,你這車空間蠻大的,比我們連連的車大好多。」

  季九幽把車開進小區,側頭看了盛連一眼:「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車。」

  不待盛連開口,盛媽媽慇勤道:「有的有的,上次出差回來去和你約會,就是開的新車啊,牌子可有名了,是……」

  盛連:「五菱榮光。」

  盛連這聲五菱榮光短暫地打斷了盛媽媽和季九幽全程無視他的交流,盛媽媽很快意識到自己沒顧上兒子的感受,趕忙閉了嘴,季九幽也沒有再吭聲。

  盛連卻是有點內火——造的什麼孽啊!上一世的兒子和這一世的親媽打得如此火熱。

  到地下停車場的途間剛好經過盛連家那棟樓,盛媽媽提前下車,讓盛連等會兒帶季九幽上樓,車子下到停車場,在客位停好,盛連終於開口了。

  他側頭看季九幽:「有件事。」

  季九幽打斷他:「你是說我把手指探入你嘴裡的事?」

  盛連無語地看著面前一臉毫無悔意的男人:「想解釋嗎?」或者大家乾脆捅破窗戶紙吧,也別拖拖拉拉磨磨唧唧了。

  季九幽眸光幽深,輕哼:「不想,我做過比這個還過分的事,」說著,不待盛連思考這個「還過分」是有多過分,傾身過來,扣住盛連的脖子勾向自己。

  盛連反應也是極快,心念一動,白綾從自己口袋裡飛出來,綾身橫檔在了他和季九幽的唇間。

  季九幽一瞇眼,白綾抖了兩下,堅挺地硬扛著,可忽然間車內兩人一河都安分守己地各歸各位——後視鏡裡,盛媽媽拎著菜小跑著朝這邊過來了。

  跑到副駕,在落下的車窗後露出氣喘吁吁地面孔:「哎呀,我忘記帶鑰匙了。」

  季九幽禮貌道:「您不用跑過來的,可以在樓上等我們。」

  盛媽媽:「啊呀,我這腦子,糊塗了,算了,跑都跑來了,和你們一起上去吧。」

  車子熄火、車燈滅下,季九幽和盛連各自平靜的當做什麼都沒有地下車,但盛連一下車,就見盛媽媽朝自己擠了擠眼睛,低聲道:「哎喲,還好我跑得快,我剛剛都要上電梯了,忽然想起來不能讓你們單獨來車庫啊。」

  盛連:「??」

  盛媽媽一臉肯定地表情:「百分之九十的強吻不都是在地庫的車裡發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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