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陸小鳳傳奇03

　　第兩百二十四章：陸小鳳傳奇

　　顏鴻並沒有想過會在這樣子猝不及防的場景下再見到西門吹雪，他一路南下，來到錦繡江南之地，還沒有見到打算中的葉孤城，倒是又和一別經年的劍神再次相逢。

　　五年了，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顏鴻甚至闖下了一個讓紫禁城中的帝王在意的商業王國，而西門吹雪也從當年那個小小的兒童，蛻變成了如今風華正茂的少年兒郎，長劍在手，白衣依然，只是渾身的氣勢卻更加地凌烈，依然是一把出鞘的利劍，讓人不敢直視其鋒芒。

　　兩人的相逢倒是武俠小說中常見的橋段，無非是打家劫捨，英雄救美。顏鴻此次南下卻是跟著自家的商團，一路上吃喝有人精心的照顧，順便視察自己的產業，所以一路上慢悠悠地倒是對了他游山玩水的興致。這樣一條商隊穿山越嶺的，突然遇到一支跳出來說著“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土匪，顏鴻倒是來了幾分興致。

　　這幫土匪肯定是沒見過世面的，或者是烏合之眾，要知道顏鴻所在的商隊現在在各地行走，凡是有些見地的都不會去動這商隊的意思。一則是顏鴻每年會留出一筆費用結交當地的地痞流匪，另一方面顏鴻也毫不吝嗇地展現自家商隊的強大武力，真要是撕破了臉了，商隊也不介意當一回好良民，配合當地官府來一場大絞殺。

　　如果說最開始的兩三年還有些不知情的匪徒鬧出來折騰一番，結果被顏鴻紅棗加大棒的政策給安撫了下去的話，那這將近一年裡，已經很少會出現商隊遇到劫匪的事情。顏鴻的宗旨一貫是遇到搶劫，如果當時所在商隊的護隊力量強大那就打得對方一個落花流水，如果剛好商隊守護力量不足，則是以隨行人員的人生安全為先，等回頭集結了力量再殺這幫土匪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碰到了這麼個打家劫捨的流匪，顏鴻都沒有自己動手，光是護衛隊的人一上去，就將這幫本來就是烏合之眾的山匪給打得個落花流水。只是兩方打得正高興的時候，卻見一白衣劍客從山道上緩緩而行，來到了這打斗之處。

　　以西門吹雪的冷冽性子和眼力見兒，看清楚了面前的局面並無需自己拔劍相助後，就准備繞道離開，哪裡料到這幫流匪的眼力實在是爛到了家，竟然一不小心招惹了這位殺神，面對不長眼地對他拔刀的流匪，西門吹雪表情都沒帶變一下地直接刷刷刷地幾劍，大大地減輕了護衛隊的壓力後，又繼續目不斜視地准備繞道而行。至於護衛隊的和被打得毫無還手能力的匪徒們，自然不會再去招惹這個殺神。

　　顏鴻就這樣看著幾年沒見的少年，越發地出落得清俊冷傲，五官逐漸長開，沒了垂髫童子時的嬰兒肥，依稀露出了稜角分明的五官，眼神裡的冷傲夾雜著看破一切的淡然。顏鴻雖無意去特地打聽西門吹雪的消息，也並無意主動聯系西門吹雪，不過現在竟然碰到了，也萬沒有不打個招呼的道理。

　　看著從馬車上翩然而下，舀著絕頂的輕功一身竹綠色青衫的顏鴻，西門吹雪呆愣在了原地，顏鴻都能夠認出西門吹雪，，要知道當年兩人分別是，西門吹雪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大的男孩，而顏鴻卻是十七八歲的男子，這五年的時光，只不過是將顏鴻周身的氣場雕琢得更加渾然天成，沒道理西門吹雪會認不出顏鴻來。

　　更何況，西門吹雪始終記得自己在外面歷練了兩年自以為在劍道上依靠自己有了極大的進展，再回到萬梅山莊時，卻被告知顏鴻竟然早在兩年前他離開時，就拿著錢贖買了賣身契，從此杳無蹤跡！西門吹雪從來沒有想過顏鴻會從萬梅山莊消失，他總認為自己就算在外面游歷多久，只要他想，回到萬梅山莊的時候，顏鴻他總應該都在的。可直到現實給了他一個狠狠的巴掌，才打碎了他的堅持和自以為是。

　　西門吹雪甚至沒有在山莊逗留一晚，便又再次離開了山莊，他還是會不停地找人比試，錘煉自己的劍道，可除此之外，他也開始留心，試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個會同他一起在梅樹下舞劍，會同他一起在醉心亭賞雪品茶彈琴對奏的身影，可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甚至，西門吹雪在午夜夢回時也曾擔憂當初的少年會不會在這個處處充滿危機的江湖出了什麼事，若是早知道如此，他當初就不會拒絕帶著顏鴻一起到江湖上闖蕩。

　　只是，再多的懊惱也換不回一顆後悔藥，就在西門吹雪對於能否找到顏鴻都生出了不確定時，他要找的人，卻以這樣子猝不及防的方式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西門吹雪少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顏鴻一身儒身穿著的青色長袍，執禮問候，倒不像是個商人，也不似江湖中人，反倒像是個讀書人。

　　“無恙，你呢？”

　　兩個人一答一對，若是忽略掉還在一邊廝殺的護衛隊和流匪，倒是一副絕好的仕子對答圖。

　　“待我將這些小麻煩解決掉了，再來同吹雪你好好敘舊，不若吹雪到車上先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顏鴻話音一落，整個人便直接如流星般躥了出去，恍如鬼魅一般的身法，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剛才還在負隅頑抗的匪徒已經被點了昏穴失去了戰斗能力。西門吹雪甚至連開口說要幫忙都還沒來得及，顏鴻已經自己將一切都搞定了。看著顏鴻讓護衛隊的人用繩子將這些匪徒綁起來，再帶到下一個城鎮交給當地的官府，西門吹雪從始至終都保持了沉默。如果是他出手，他西門吹雪的劍下不會留人！

　　商隊繼續前行，西門吹雪隨著顏鴻一起坐進了馬車，才發現這馬車不知道是怎麼改裝的，在陡峭的山路上行駛，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太過顛簸，甚至車廂內的矮幾上海擺放著一杯熱茶，杯中茶水漣漪微微蕩漾，卻並沒有因為晃蕩的幅度而傾倒。

　　“吹雪，已經是個翩躚美少年了呢，想當年我們分開時，你可是只到我這裡，現在卻是比我還要高上一些了。”顏鴻這一世的身高按照後世的算法也有一米八了，絕對算是高個子。不過西門吹雪也不知道是吃什麼，竟然比他還要再高一些。對於身高高矮顏鴻倒是沒有太大的計較，只不過是隨口扯了一個話題，不至於讓場面太冷清。

　　“為什麼要離開？”西門吹雪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大大的傻問題，只是看剛才顏鴻拿手露出來的輕功和點穴的功夫，就知道顏鴻這幾年離開了萬梅山莊絕對在武學一道上大有進益。甚至，這偌大的商隊也是顏鴻一人的，而如墨閣這個如今遍布大江南北的商號，西門吹雪行走在外自然有所耳聞，只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如墨閣竟然是顏鴻的產業，如果早知道的話，他這幾年是不是就不用走這麼多冤枉路？

　　西門吹雪知道顏鴻離開了萬梅山莊有了更好的發展，可還是忍不住想要孩子氣地問一聲，為什麼要離開！

　　“吹雪已經成長為可以獨自展翅飛翔的雛鷹了，吹雪想要自己努力靠著雙翅飛翔，我這個曾經的守護人自然也該功成身退。”顏鴻原本以為這些年西門吹雪個子長了不少，心性人情方面也該通達才是，卻不想這個乍看冷僻的少年只不過是偽裝到位，本質上還是當年那個在梅林中因為他的巧舌如簧，就輕信了他，將他當做侍童，甚至將劍招在他面前掩飾的孩童。

　　這樣想著，看著西門吹雪的眼神，倒是不自覺地添了幾分柔和。

　　西門吹雪無言以對，只是沉默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似乎這樣子就能夠將自己心底百轉千回的心思讓顏鴻看個分明。

　　“我此行欲南下一探白雲城。白雲城少主葉孤城同吹雪年齡相當，又都是難得的學劍的天才，不知吹雪接下來可有行程。若是無事，不如陪我走一遭。”

　　“嗯！”

　　看著少年緩和下來的神色，以及相同後剔透的神色，知道少年已經從當年的心結中走出，顏鴻也不去管西門吹雪，自己拿了一本游記隨意地翻看起來，只是，心神卻並不在這上面。當年還只是個孩子的西門吹雪，越長大風采越加讓人不敢逼視。顏鴻原本以為當年西門吹雪的離開是對兩人之間亦師亦友的關系斬斷，可如今看來，當年的事情他不過是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離開萬梅山莊，離開這個明知道是為了追逐劍道而打算撇開身邊的助力，獨自飛翔的雛鷹的借口罷了！

　　現在再見，已經有了劍神凌烈風采雛形的西門吹雪，眼底湧動的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只是，少年的世界一貫單純，有的也不過是對劍道的追逐，加之年少，卻並沒有發現這一份情。面對一個少年尚且朦朧的情意，顏鴻若說不動心自然是假的。

　　只不過從此地南下前往南海，尚且還有一長串的路程，還是再看看吧，一切還不急著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