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小李飛刀04

　　第四百三十八章：小李飛刀

　　李尋歡的事情，阿飛過去幫忙，少了對林仙兒的癡迷，又多了顏鴻的人手幫忙，這一出風波雖說還是費了些周折，可該抓的梅花盜還是抓到了，至於李尋歡同林詩音、龍嘯雲還有林仙兒之間的恩怨情仇，卻同阿飛無關，也無心去掛念。忙完李尋歡的事情，阿飛就快馬加鞭地趕回了山莊，他已經有數月未曾收到任何有關顏鴻的消息，這般不正常的情況，讓阿飛的心很是不安。

　　及至趕回山莊，奴僕還是那些奴僕，飯菜依舊還是那些飯菜，就是他睡的房間，也依然是最初的那個樣子。可有些東西不一樣，還是不一樣了。少了一個人，原來從前覺得溫馨舒適的家也變成了冷冰冰的地兒，再不半點依戀可尋。

　　阿飛捏著顏鴻留下的信函，知道對方竟是出了海，一去數月，杳無音訊。理智告訴阿飛，曾經的他也不是這般一入江湖四處走走停停，也可能好幾個月連個音訊也沒有傳給顏鴻，現在顏鴻不過是做了自己當初同樣做了的事情。他們是知己好友，並沒有約束對方只能夠守候在自己身邊的權利。可是，一顆心卻是慌亂的躁動，什麼叫做他年紀不小了，也是時候娶妻生子了。明明顏鴻比他都大，不也一個人好好的嗎？

　　更何況，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娶妻生子，他只要守著……就好了。

　　原來，原來他竟是這麼想的嗎？

　　他竟然對顏鴻動了這樣的心思？他從前竟然沒有半點兒察覺？

　　顏鴻素來敏銳，難道是發現了他的這些心思才會不告而別？才會在信中殷切叮囑，讓他找一個合心意的人，一起過一輩子？

　　阿飛心越是慌亂，拿著自己的劍在庭院中便一遍又一遍地演練劍法，只是，每練一招，便會想起顏鴻手把手教著自己練劍的畫面，還有這一套劍法由顏鴻來展示的話，又是如何的驚艷。練到最後，阿飛竟是直接有走火入魔之征兆，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也差點兒站不穩。

　　李尋歡本是為情所困，想到好兄弟阿飛之前提過的地方，便一路尋了過來，卻不想剛來就發現阿飛練功有走火入魔之征兆，連忙穩住阿飛的身子，也不移動地方，直接就地用內功梳理阿飛的氣息。

　　待到阿飛氣息穩定下來，看到李尋歡帶著幾分嚴肅的打量，卻是心中百般折磨與淒苦。兩個同樣為情所困之人，倒是開了酒壇子，好好地喝了一回。而李尋歡也總算是從阿飛口中得知了他走火入魔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喜歡上了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而對方甚至連給他告白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不告而別，現在連人在哪兒都不清楚。

　　“阿鴻將名下產業都放到了我的名下，可我本就是個江湖飄零的劍客，又哪裡會打理這些產業。偏偏他卻是全都給我考慮周全，不管是酒樓還是布莊、田產都有專門的人負責，而那些人均是對阿鴻忠心耿耿的。阿鴻既然交代了這些人要聽從我的命令，我卻是什麼都不用操心了。他如果不是發現了我的心思，卻不想對我有所回應，如何會避而不見？”阿飛並不是個擅長言辭的人，跟顏鴻在一塊兒，兩人其實並不常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各做各的事情。那個時候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那樣子寧靜的相處，是會讓人上癮的。

　　可偏偏那個讓他染上了癮頭的人卻不見了。

　　“阿飛既然喜歡那個顏兄弟，就去將他給找回來。不要像我現在這般，進退不得，反倒一身落拓。”詩音對他的情意，李尋歡何嘗不明白，只是，詩音同龍嘯雲之間已經有了孩子，偏偏那孩子對他還充滿了敵意。李尋歡不希望詩音夾在中間為難。這才又懦夫一般地逃開了。李尋歡有時候回頭想想，當初自己自以為成全了龍嘯雲這個兄弟，又能夠給詩音一個安穩的家，卻不想一切不過是自作多情，到最後，傷人又傷己。感情的事情，又何來推脫蹉跎。蹉跎到最後，也只不過是徒留傷感。

　　阿飛原本滿是不確定的雙眸聽得此言，卻是振作了精神，他是知道李尋歡再情之一字上吃的苦頭的，只是他嘴笨，又不知如何勸解。便想著開口讓其也跟自己走上一遭，去海外轉轉，也好避開這諸多煩亂。

　　只是，朝廷那邊卻突然派了人來找李尋歡，卻是當今太後要找這個昔日的探花郎有事情要辦。阿飛便也只身一人出海尋人，只是，茫茫大海，想要找一個人，又談何容易。

　　倒是顏鴻收到了自己的人的消息，第一時間得知阿飛出海尋找自己的事情，站在船頭，望著這看不到盡頭的藍天大海，心中確實有漣漪輕輕波動，卻並沒有命令船只調轉方向，反而繼續往前行進，待到遇到的第一個島嶼，便就此住下。至於他跟阿飛之間，顏鴻並沒有多想，只是，一切端看緣分，少年人的執著和單純，有時候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顏鴻知道自己的性情如今愈發淡漠，便是待阿飛這個自己一手照樣大的孩子，也並沒有放下多少牽掛。顏鴻也發現，無論身處哪一個小千世界，很多時候，身邊的環境，對他的影響和牽動已經越來越少。

　　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為阿飛所救，跟這個簡單又純粹的少年的相處，也讓顏鴻覺得輕松自在，待到少年長大，露出英姿勃發的崢嶸，顏鴻並非沒有動過心思，只是，曾經霸道的獨占也淡卻了幾分，想著阿飛總歸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又何必同他走這一遭。畢竟，如今的顏鴻雖然依舊不喜歡太過冷清，卻也不是半點兒都承受不住孤單。

　　顏鴻卻不知道，他留在阿飛身邊的人，在給顏鴻傳遞信息的時候，被阿飛所發現，一番逼供之下，對顏鴻的航程也便多了幾分了然，順籐摸瓜之下，歷時半年，總算是將在海島上過著悠哉日子的顏鴻給逮了個正著。

　　“阿鴻，我總算找到你了。”這一次，我們再也不分開了。默默地將這一句話吞回肚子的阿飛，卻不知道他眼底的熱切和不加遮掩的情緒，早已經將他所有的心思，無遮無攔地全都傳達了出來。

　　顏鴻看到少年眼底的純粹盛放的鍾情，仿佛聽到了一路跋涉後少年努力澆灌而最後怒放的花開的聲音。這可是阿飛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

　　“你來了！”

　　“嗯，我來了。”

　　阿飛沒有去追問顏鴻為什麼不告而別，顏鴻也沒有去詢問這一路追蹤阿飛的心路歷程，兩個人就好像從來沒有這將近一年時光的分隔，只是，簡單而又純粹地相視一笑，為這一次重逢，也為彼此的心照不宣。

　　島上經過顏鴻的布置，再加上布置了聚靈陣，植物生長得格外茂盛，大片大片的花海，有讓人如在幻夢中的錯覺。阿飛牽著顏鴻的手，走在花海鋪就的小道，只覺得這世間最美好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此刻。

　　“阿飛既然尋到了此地，我館這月的十五乃是良辰吉日，我們也省卻下聘納彩的過程，直接以天為證，以地為煤，成親可好？”

　　在這個世外桃源一樣的仙境，聽著身邊人的許諾，阿飛只覺得過去半年的彷徨和害怕早已經被這甜蜜和夢幻所消融，只剩下止不住的甜蜜和欣喜。一場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婚禮，簡單卻也不失隆重，喝過交杯酒後，他們便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新婚之夜，甜蜜而又讓人酸軟，阿飛第二天雙腳落到地面，有種踩在雲端的軟綿感。平日裡文雅貴氣如謫仙的顏鴻，昨晚卻讓人臉紅心跳，只是一想，阿飛雙頰就漂浮起了紅暈。在島上的日子，幸福得冒泡，顏鴻沒有提，阿飛也沒有要再回江湖的意思。

　　反倒是顏鴻在算出李尋歡的劫難後，思及阿飛跟李尋歡的交情，倒是提了一提，詢問阿飛的意思，可要離開去幫忙。阿飛想到當日便是因為去幫李尋歡，結果回來時，卻找不到顏鴻，心中便多了幾分憂郁，只是眼巴巴地看著顏鴻：“阿鴻，你可願與我同去？”

　　顏鴻看著阿飛小可憐的樣子，知道是自己之前的那一出嚇到了阿飛，於顏鴻而言，在哪裡過日子都是一樣的。他便是清楚阿飛的性子，知道對方如果知道李尋歡出了事情，卻沒能夠幫倒忙，肯定會心底不舒服的。既然知道阿飛必然想要幫一把朋友的忙，那他也陪著阿飛走一遭便是了。

　　顏鴻和阿飛趕回去的時候，一切的陰謀算計其實也已經塵埃落定，只不過最後一戰，卻是彼此的生死大戰，倒是讓兩人給趕上了。也因著如此，原本要香消玉殞的驚鴻仙子倒是被救了下來，也算是全了阿飛的朋友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