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捉蟲）

　　然後回應許樂的就是長久的沉默， 沒有聲音，也沒有字幕，連進度條也不帶動的。

　　許樂要崩潰了， 百分之六以後， 好久都沒動過了！

　　現在連「叮」和叮都沒有了！這是要鬧哪樣！

　　許樂扛不住了：「……你再叮一個我看看唄，我不問候你全家了。」

　　小系統挺傲嬌， 一點動靜都沒，字幕也不肯給來一發。

　　許樂：「……大家各退一步， 我不嫌棄你叮， 你也別怪我剛才想問候你全家了行不行？」

　　許樂：「還不行？？？」

　　許樂哼了一聲， 打算跟它死扛到底。

　　然後進度條，就一直，一直， 一直在百分之六。

　　許樂：「……」

　　可別是死機了吧！

　　這回人家有反應了，許樂可算是見識到系統的無恥了！

　　因為！

　　進度條它！竟然還會倒退！！！

　　許樂眼睜睜的看著百分之六，變成了百分之五！！！

　　許樂：「……還能更無恥一點嗎？」

　　系統滿足他的願望，又往後退了一點， 這次比上次厚道，只變成百分之四點五。

　　許樂：「……謝謝你。」

　　什麼叫禍從口出，這個教訓真是太深刻了， 爸爸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我嘴賤了。

　　許樂只恨自己這會動不了手，他不是想打系統，他只是想豎起雙手的中指，來表達此刻的心情。

　　他懂得了一個深刻的道理， 以後能動手就不要嗶嗶，否則後悔的只會是自己。

　　許樂這下徹底不想搭理系統了，愛咋地咋地，反正要升級的是系統，他著急也沒用，愛升不升！

　　接著許樂就琢磨著能不能盒子裡睡覺，畢竟這貌似是意識的空間，反正就是挺意識流的地方，閉眼睛這種事情好像難度挺高的。

　　然後他就開始放空腦海，不再關注那進度條是往前走還是往後退，反正系統開心就好。

　　呵呵。

　　「叮……」

　　許樂無視他，愛咋滴咋滴，他想「叮」就叮好了。

　　大概是看許樂不理自己，那系統過了一會，又「叮」了一聲。

　　許樂還是放空，感覺發呆啥都不想也是蠻好的。

　　「叮……」

　　感覺像是為了引起許樂的注意，系統君時不時的就要「叮」一聲。

　　許樂就是不吭聲，然後系統「叮」的頻率跟聲音都越來越高了，顯然是有點急了。

　　許樂忽然笑了一聲，這讓原本顯得有些急的系統聲音停住了。

　　許樂就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挺萌的？」

　　系統沒吱聲，許樂就呵呵了：「你可萌了，萌的要死哦，把我強制關機了，然後跟我各種不能溝通的『叮』，讓你顯示個字幕，你還跟我叮，你知不知道我是當著我男朋友面一頭栽地上的？」

　　許樂：「而且是在我男朋友要跟我朋友吵起來的當口，也不知道我爸這會知不知道。」

　　許樂現在特別的冷靜，如果這會這些話是從嘴裡說出來的，他的聲音應該是聽冷酷的。

　　但他聽不到自己的說話聲，這些話都是從腦海的意識中傳達給系統的，他也不知道這糟心的玩意到底能不能感受到他這會的心情。

　　許樂：「倒退進度條好玩嗎？我看你玩的挺高興的，你要是真智能，就該算算我關機多久了。」

　　許樂：「你能懂一個人忽然暈過去，他家裡人到底有多擔心嗎？」

　　許樂自問自答：「我想你也不懂，你就會『叮』。」

　　說完了，許樂還自己補充了一下：「哦，不對，除了叮，你還會倒退我進度條，你怎麼不乾脆清空算了，也讓我多長點見識，是吧？」

　　回應許樂的又是長久的沉默，許樂開完嘲諷模式之後，就也安靜如雞了，他是真的很擔心應帆跟爸爸。

　　自己一個大活人，忽然無緣無故的昏倒了，這放誰身上都要急。

　　自己還是當著應帆的面昏過去的，他也不知道要急成啥樣了。

　　還有啊……怎麼就偏偏是在爸爸在A市的時候暈倒了呢，老人家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許樂覺得挺委屈的，怎麼這種糟心的事情，就讓自己趕上了呢，他平時也沒做夢要當啥超級英雄啊！

　　然後，在他沒防備的時候，眼前的進度條開始閃了。

　　是真閃，進度條用一種閃瞎許樂眼的架勢在顯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許樂再怎麼放空，那也不能在意識裡屏蔽這種閃耀的光彩，只能被迫看過去。

　　然後剛才他一直懶得看的進度條，在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之後，就不閃了。

　　許樂剛在想著什麼毛病的時候，原本一直不肯動的進度條，忽然往前跳了一大段！

　　許樂：「臥槽！」

　　百分之五十了！！！

　　媽個雞！剛才還百分之四點五呢！

　　進度來的太突然！！！

　　許樂覺得是自己眼花了，然後進度條就又往前蹦躂了一格，百分之七十五了！

　　許樂：「日哦……感覺從撥號上網，一下子換了百兆光纖，有點不太習慣。」

　　許樂感歎完了，就感覺進度條得瑟了一下，雖然他也形容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進度條也能得瑟的錯覺。

　　但他就是……有那種感覺……

　　進度條得瑟完了，就再往前蹦躂，百分之九十五！

　　許樂覺得這小破系統也不是一無是處了，至少知錯能改，還是個好孩子！

　　許樂：「……」

　　許樂：「雖然我是誇你了，但你把進度條弄成粉紅色，我也是挺吃不消的，感覺有點太娘炮了，還是換回來吧。」

　　「叮！」

　　許樂：「好好好，你喜歡就好，粉色也挺好的！萌萌噠！美美噠！趕緊給我再蹦躂啊！不想升級了啊！」

　　進度條傲嬌的又蹦躂了一下，許樂很激動，百分之九十九了，希望就在眼前啊！

　　然後……

　　許樂：「……為什麼又不動了，這讓我想起以前下遊戲下電影，每次到九十九就不動的慘痛經歷。」

　　系統沒回復，許樂對這種沉默有點摸不著頭腦，難道剛才就是為了調戲他一下？？？

　　系統不能升級，他就不能重新開機，這尼瑪百分之四點五，跟百分之九十九，其實沒區別啊！

　　許樂剛吐槽完，進度條就抖。

　　許樂：「……能給我點提示嗎？」

　　系統又好半天沒動靜，許樂看著百分之九十九正要崩潰。

　　然後，進度條上面，蹦出來兩個加粗加大的字，顏色還挺少女，挺粉——

　　誇我。

　　許樂目瞪口呆。

　　許樂：「……寶寶你多大了？」

　　系統拒絕回答。

　　許樂：「……具體想聽哪方面的？」

　　對方不回答，許樂就只能自己琢磨，剛才好像想了下系統知錯能改，是個好孩子啥的，那估計是喜歡這方面的。

　　於是許樂就：「系統寶寶真乖，麼麼噠，爸爸最喜歡你了！」

　　然後許樂就見粉色的進度條，慢慢的，慢慢的，變成紅色了。

　　許樂：「……」

　　這是喜歡啊！還是不喜歡啊！這麼危險的顏色，他真的好怕系統爆炸啊！

　　然後紅色進度條，吧嗒一下，變成了百分之百！

　　許樂：「……」

　　萬萬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看來是挺喜歡的！

　　然後系統提示：「升級完成，即將重啟，倒數，三，二，一。」

　　「搜索功能開啟。」

　　「祝您體驗愉快。」

　　許樂猛的就睜開了眼睛，然後嚇得「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不是許樂不淡定，任誰一睜眼，就看到一張大臉貼著自己，還是陌生的大臉，他都得「嗷」啊！

　　醫生也被許樂這一嗓子嚇的不輕，直起身來立刻對一邊的助手說：「藥！藥！」

　　許樂在心裡補了一句切克鬧，然後邊上的應帆跟許靖寧都朝他撲了過來。

　　許樂：「我沒事！一點事沒有！你倆淡定一點！」

　　應帆根本淡定不了，他狠狠地抱了一下許樂，才將人鬆開，許靖寧也是難得的主動把許樂抱到了懷裡。

　　許樂：「……」

　　其實感覺還挺好的，男朋友抱完爸爸抱啥的……

　　額……就是……

　　許樂扭臉，看剛才被自己嗷的一嗓子弄的喊藥的醫生……

　　醫生在吃藥，看來是被他嚇得不輕……

　　然後他又看到了邊上的王曦他們仨，最重要的是看到了老趙！

　　許樂這下沒心思感受他爸的懷抱了，他想到了剛才新開的功能，搜索功能！

　　唔……那是個啥！

　　搜索！

　　許樂就見老趙腦袋上跳出來了個搜索框，就是常用的一個輸入框，外加一個小放大鏡圖標的那種標準款。

　　許樂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這玩意應該咋用，就沒個說明書啥的嗎？！

　　許樂剛想要不要搜索點東西試試，那邊醫生吃完了藥，就又過來檢查他。

　　許樂沒辦法，只好配合著醫生先做檢查。

　　然後許樂就看上了年紀的老大夫皺緊了眉頭：「化驗結果，跟我現在檢查的情況都很好，但之前病人的確是處於中度昏迷的狀態中，我建議再留院觀察，做個腦部檢測。」

　　許樂：「……額。」

　　許樂看自己老爸，希望用自己的眼神能夠透露出一些訊息來，他知道自己剛才昏過去的原因啊！

　　但是許教授卻說：「好的，醫生我們會配合一切檢查的。」

　　許樂：「……」

　　爸爸！你平時不都是很機智的嗎！為什麼這個時候沒有看懂我的眼神！

　　許教授看了一眼許樂：「不查清楚，我不放心。」

　　剛才許樂昏迷的時候，對外界一點反應都沒有，許靖寧一點都不想再看到兒子那樣的狀態了，他連再想一想，都覺得吃不消。

　　許樂嚥了口唾沫：「……我沒事。」

　　應帆這時候也說：「還是再住院幾天看看，要是真沒事，怎麼會忽然昏倒。」

　　應帆都要開始檢討是不是自己給許樂的工作任務太多了，他平時就應該再多關心許樂一些才對。

　　許樂聞聲回過頭看應帆，只覺得這個原本意氣風發的男人，似乎一下子變得頹廢了不少，整個人像是只丟了主人的大狗似的。

　　許樂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臉：「別擔心。」

　　應帆就抓住了他的手，像是抓住了，這個人就不會再出事似的。

　　許樂感覺到他掌心未干的汗水，被應帆這樣握著一點都不舒服，但卻讓他覺得酸澀又甜蜜，當然，也少不了內疚。

　　他還什麼都沒對應帆說呢……

　　那邊醫生又囑咐了幾句讓許樂多休息之類的話，就出了病房。

　　這下都剩下自己人了，許樂整個人都活泛了不少：「你們都別擔心了，醫生都說沒事了，說不定就是我沒吃早飯的關係呢！」

　　這麼一說，許樂就覺得胃裡空空，好難過！

　　應帆一聽，趕緊就拿了之前就預備好的吃的，是簡單的三明治和牛奶。

　　許樂也不挑，拿過三明治就開始啃。

　　他一邊啃，應帆一邊跟他說：「你先墊一墊，我讓人送點熱粥過來，比冷餐好。」

　　許樂點頭目光忍不住又飄到了他們頭頂的搜索框上。

　　這玩意……到底怎麼用啊！

　　許樂嘴裡塞著三明治，嘗試著在應帆腦袋頂上的搜索框，輸入「許樂」兩個字。

　　然後在心裡確定搜索了之後，等著看到底會有什麼反應。

　　但是……

　　「警告，詞條內容過多，警告，詞條內容過多。」

　　許樂：「……」

　　許樂心裡甜滋滋的，嘴裡三明治好像都加了草莓醬似的，好尼瑪甜！

　　嘻嘻嘻，看來應帆滿腦子都是自己呀！

　　然後他自己傻樂了一會之後，發現……唔，好像也沒試出來到底是啥作用。

　　於是許樂換了一個關鍵詞，「投資」。

　　「警告，詞條內容過多，警告，詞條內容過多。」

　　許樂：「……」

　　日哦！

　　看來剛才白甜了！

　　許樂覺得三明治一點都不好吃了，他瞪了應帆一眼。

　　應帆被他瞪的莫名其妙：「怎麼了？」

　　許樂：「……沒什麼。」

　　許樂好惆悵，他想了想，作為一個豪門富二代，他男盆友腦子裡投資項目多一點，也是應該的。

　　然後他個理科生就有點想不出來還有啥關鍵詞好搜的了，所以他決定掉轉目標，試試看老趙。

　　許樂在老趙的搜索框那裡看了好一會，但是也不知道要搜啥，最後想了想，往裡頭加了「洩密」。

　　「是否瀏覽？」

　　許樂嚇得手裡的三明治都要掉了，這個要怎麼瀏覽？放小視屏嗎？也是三維立體展示嗎？這麼高端的東西他之前也就在概念展上看過啊！

　　許樂心裡有點忐忑，又有點小激動。

　　忐忑是因為，他怕真的看到是老趙洩密的，這樣就坑底了。

　　小激動是因為，感覺這個功能好高端！

　　只是許樂在確定瀏覽之前，又有點擔心，自己剛才才關機重啟過，這個瀏覽不會把自己又折騰關機了吧？

　　許樂哆哆嗦嗦的在心裡選了確定瀏覽，然後他腦子裡就浮現出了今天早晨在會議室裡面，應帆跟老趙說公司有人洩密資料的事情。

　　許樂：「……」

　　就這？

　　那是不是說明不是他？

　　許樂又換了關鍵詞「智能識別」，然後又提示詞條過多。

　　許樂在心裡罵了一聲，怎麼什麼都詞條過多！

　　許樂現在已經能確定這搜索功能的使用方法了，但有個關鍵問題，就是怎麼提取關鍵詞。

　　他心好累，不管搜索什麼，都是詞條過多，這也是蠻傷的……

　　應帆用手在許樂面前晃了晃：「樂樂？」

　　許樂回神：「嗯？」

　　應帆：「好好吃東西，別發呆。」

　　許樂咳嗽了一聲，卻是對老趙他們幾個說：「那啥，我都醒了，你們仨先回去吧，應帆跟我爸倆人在就行了！」

　　那邊幾個看著也確實是沒自己啥事了，就也都準備走了，就老趙還有點欲言又止的。

　　許樂說：「老趙，我是相信你的。」

　　老趙的表情，一瞬間放鬆了不少，看著許樂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感激：「許樂……」

　　許樂擺擺手：「你可別感動，我就是說我下我個人感覺，具體咋樣，我想應帆肯定也不會冤枉了你，你先回家休息兩天，等調查結束了，你再回來上班，咱們公司裡小夥伴們也不會因為你被冤枉了歧視你，你就當帶薪休假兩天！」

　　老趙：「……你說話算數嗎？」

　　許樂一巴掌拍應帆胳膊上：「我男人的公司，我怎麼就說了不算了！這是要是不是你幹的，等你回來上班，我讓他給你發精神補償金！大紅包！」

　　老趙沒忍住，總算是笑了一下，挺高大一爺們這會笑的有點傻。

　　許樂看著他破了一個洞的褲衩，心說看來老趙真的挺缺錢的，要說干他們這行工資都不低，老趙怎麼就還要接私活賺錢了？

　　許樂沒忍住：「老趙，你家裡是不是出事了？我之前聽你說缺錢啥的，怎麼回事？」

　　許樂自己剛才試著搜索了一下缺錢，結果也是提示詞條過多，他好捉急。

　　老趙愣了愣，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那什麼，我小侄女病了……白血病，要骨髓移植，配型倒是成功了，就是還差錢。」

　　許樂頓時不高興了：「你怎麼也不知道跟我們說啊！好歹能幫著湊點啊！」

　　王曦也沒憋住：「就是，沒把我們當兄弟呢這是！」

　　老齊比較實在，已經開始掏兜了。

　　老趙趕緊擺手：「用不著，家裡有點積蓄，我手裡原本也有點錢，在攢攢就夠了！」

　　老趙覺得誰的錢那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自己家裡這點困難，自己也不是解決不了。

　　再說一大老爺們，開口問人借錢，或者是讓人捐款啥的，那也是挺抹不開面子的。

　　王曦嘖了一聲，把自己兜裡的現金連連帶著老齊兜裡的錢都塞他手裡了：「別地方捐款，指不定錢哪去了呢，你這我回頭好歹能回個訪。」

　　應帆也說：「以後這種事，要告訴我。」

　　老趙看向應帆，一時間有些吶吶的：「老闆……我……」

　　他雖然沒真的洩密啥的，但在外面接私活，還接的是買了公司洩密資料那邊的私活，這本身也是件挺尷尬的事情。

　　應帆說：「早晨我們倆都有些激動了，這事情還在查，所以我希望你是清白的，因為我想跟樂樂一樣相信你。」

　　老趙點頭：「我肯定沒幹那事！」

　　應帆笑了下，指了指他還捧著錢的手：「我出來的急沒帶包，下回再獻愛心。」

　　老趙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把錢往王曦倆人那推了推：「你倆拿回去，我差不多夠了。」

　　王曦跟老齊倆都往後躲：「光夠手術費就行了？小姑娘不要吃點好的補補啊？你王哥我不差錢，我告訴你，拿走拿走！」

　　許樂本來嘴裡塞著三明治看戲，聽了這句，立馬接茬：「哎！王哥！給我也捐點啊！」

　　王曦扭臉對他豎中指：「找你家財主去！」

　　許樂就笑嘻嘻的往他家財主懷裡躲：「哎呀，我這不是為了讓你多奉獻點愛心嘛！」

　　王曦：「得瑟吧你！」

　　許樂的確是得瑟，因為他剛才連著搜了幾個能想到的關鍵詞，老趙都毫無破綻！

　　好開心！

　　然後王曦他們幾個就走了，許樂在應帆懷裡膩歪了一下，才想起來……

　　許樂僵硬的扭臉，就看到自己爸爸一臉淡定的看著自己。

　　許樂：「……」

　　許樂：「爸爸，你是不是應該多出一點聲，表達一下自己的存在？」

　　圍觀兒子談戀愛啥的，這習慣很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