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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愛情動作大電影(NPH)》第十六章 吸血美人香(11)
第十六章 吸血美人香(11)
  翌日,黃牧叫醒顧雲眠時,又見到了她除了睡夢中外可愛又真實的一面。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好笑的看著她迷糊茫然的表情,「都要開會了,還困呢?進了副本還這麼悠閒,真是服了妳了。」
  顧雲眠呆呆地看著他帶著笑的丹鳳眼,脫口而出:「好帥……」
  黃牧挑起一邊的眉,「那要不要親一口?」
  「要」字剛出口,顧雲眠的意識終於回籠。她慌忙摀住他倏然湊近的俊臉,結結巴巴道:「你你你離遠點!我我我還沒刷牙!」
  黃牧一頓,「……要不等妳刷完牙再親?」
  顧雲眠徹底醒了。
  她紅了臉著用力推開他,「我在說夢話!誰要和你親了!走開啦變態!」
  目送她跌跌撞撞的衝進廁所,黃牧再也忍不住,將臉埋進枕頭裡,避免不符黃首席人設的大笑聲傳出房外。
  他不知道的是,廁所門一落鎖,顧雲眠羞惱的表情便肉眼可見的向冷靜變化,直至羞紅徹底褪去。
  她此刻格外慶幸自己黃金單身狗與頂級I人的強強聯合,加上那顆白麵饅頭的美白效果,一臉紅就特明顯,否則她的演技也沒能強到能一邊心如止水一邊面紅耳赤。
  昨天看完詳細記憶之後,她重新意識到OOC這件事的重要性。即使她已經確定NPC沒有看到就不算OOC,但她還沒能摸清NPC什麼時間地點可能會出現,所以保險起見,她無論何時都要當「項棠」。
  她沒有黃牧的經驗豐富,只能以謹小慎微填補這份致命缺點。
  黃牧是七點四十叫醒她的,但在七點半他將半成品貼回她大腿內側時她就已經醒了,只是因為他一直盯著她看,她才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昨晚他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找到她藏起來的燒杯,代表她在他那兒從一開始就是沒有任何隱私的——這男人也是夠鬼的。
  【系統公告:吉時將至,請玩家盡快前往會議室,一同開啟這個美麗的早晨】
  待顧雲眠梳洗完畢,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門。
  「白棠!」
  顧雲眠回頭,就看到廖曼曼大步走近,滿臉擔憂,「黃牧說妳昨晚遇險了,沒事吧?」
  顧雲眠滿臉委屈,給她看手臂上、腿上和脖子上的繃帶,「有事……很痛……」
  黃盈盈冷嗤一聲,「命還在就不錯了。」
  顧雲眠縮了縮脖子,噤若寒蟬。
  莉莉絲倚牆而立,雙手環胸,「看到臉了嗎?」
  顧雲眠搖搖頭,「沒有……他帶著面具,穿著一件黑色披風,我、我沒看到他長什麼模樣……」
  「那真可惜,不然我今晚就剝了他的皮給妳報仇了。」
  顧雲眠:「……」
  莉莉絲咧嘴一笑,露出格外銳利的虎牙。小姑娘被她嚇得嗚咽一聲,悶頭竄進廖曼曼懷裡。
  看著走廊上的混亂,加百列搖搖頭,「先進會議室吧。」
  今天是第一個只有九個人的會議。
  眾人習慣性照第一天的位置坐,因此蘇易和許光中間明晃晃的空了個位置,彷彿在嘲笑他們盲目的信任。
  【系統公告:昨晚有五個鎮民死了。請玩家開始討論,並在結束前決定是否發起投票】
  儘管心裡早有準備,眾人臉上還是一沉。
  最終,加百列打破沉默。
  他望向顧雲眠,「今天凌晨黃牧已經向我們說了昨晚的情況,但我想聽聽妳的說法。」
  顧雲眠歪著頭回憶:「昨晚,我和黃牧哥哥一起去鎮北,他安排下巡邏後,我們就和另外三個調香師NPC一起巡邏。黃牧哥哥他們又各個都很高、腿很長,我要跟上他們只能小跑……」說著,她哀怨地看了黃牧一眼,小嘴一扁,非常委屈,「我、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平常也不鍛鍊,八百已經距離我很遙遠了……我勉強跟了一段時間就不行了……」
  加百列打斷她:「多久?」
  黃牧幫她回答:「繞鎮北第三圈,一點十七左右。因為要算她休息的時間,我看了懷錶。」
  加百列在紙上記錄下這個時間,「抱歉,妳繼續。」
  顧雲眠才繼續道:「可能是因為說好了不能落單,黃牧哥哥就陪我留在那裡休息一會兒,讓那三個NPC去巡邏。然後我們就聽到一個很奇怪的聲音——」
  「幾點?」
  顧雲眠茫然地看向黃牧。
  黃牧:「一點半到一點三十五之間。」
  加百列點頭,示意顧雲眠繼續。
  「嗯,很奇怪的聲音,像是踢到鐵桶那樣。我們看過去的時候,一個人從牆裡翻了出來,穿著一件黑披風,手裡還拎著一個被綁起來的、昏迷的女孩子,呃,真的就是像拎小雞那樣……」顧雲眠比劃了一下,「提著就跑了。我們去追啊,可他跳下來的時候踢倒了一疊木箱子,黃牧哥哥邁過去了,但我腿太短,沒邁過去,就跌倒了,腳卡箱子縫隙裡去了……」
  玩家們:「……」
  莉莉絲沒忍住,也沒有想忍的意思,大笑出聲。
  顧雲眠臊紅了臉,「我、我是真的以為我跨得過去……我怎麼知道……」她是真的想幫自己辯解點什麼,但越說越弱。
  加百列清了清嗓子,壓下笑意,「然後呢?」
  「我怕他跑了呀,就讓黃牧哥哥去追,拉了兩個NPC陪我,我記得叫……」顧雲眠想了想,「王婷姐姐和雙雪姐姐。嗯,就是她們。」
  「她們幫我脫離箱子後,我想黑衣人那裡有黃牧哥哥,反正我也追不上,追上了也打不過,就去受害人家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那戶人家是一對夫妻,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爸爸和兒子跟巡邏隊追人去了,只剩下媽媽在家裡哭得聲嘶力竭,倒在大廳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那個媽媽說他們一家十點就都熄燈睡覺了,不知道為什麼黑衣人要把她的兩個女兒都綁了,可是我們都只看到一個女孩被綁走。我覺得很奇怪啊,怕等黃牧哥哥回來會拖太久,就讓雙雪姐姐留下來安慰那個看上去快發瘋的媽媽,我和王婷姐姐去兩個女兒的房間。因為房間就在隔壁,我又想著黑衣人被黃牧哥哥和一大群NPC追著,應該不會回來了,我就讓王婷姐姐去一間,我去一間。」
  「在搜找的時候,我聽到腳步聲,剛站直呢,就有人想打我後頸!我嚇死了,腳一軟,又坐回地上了……沒想到正好躲了過去……」她氣勢極弱的瞪了一眼笑得肚子疼的莉莉絲,面紅如朝霞,很是可愛誘人,「那個人也穿著黑披風,我不確定他和綁架另一個女孩子的是不是一個人……前一個我沒看到臉,那一個戴著面具。」
  「我也不知道那時到底在想什麼,大腦一片空白,總之想找點東西防身,就拿出上次過關得到的匕首亂揮亂砍。那個人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撞到了桌椅。」
  「王婷姐姐大概是聽到那個聲音,在隔壁喊了我一聲,我才想起來可以求救。但我才叫一聲,他就摀住了我的嘴,還想搶我的武器!」小姑娘氣鼓鼓的,像隻小河豚,「我把匕首收進背包,他沒想搶我匕首的時候又拿出來砍他……我、我也沒想到他就生氣了……而且、而且真的蠻氣的……他不知打哪兒變出一條繩子,直接勒住我脖子了……」
  她餘悸猶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頸項,隨後明顯頓了一會兒,表情逐漸變得茫然,「後來的……後來的我有點記不清了……他沒有殺我,但一直勒著我的脖子,帶我去了某個、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在哪兒,只記得破破爛爛的房子,還有很滲人的小孩子的笑聲……哦,還有兩個長得很像的女孩子!呃……應該是有兩個……應該、應該不是我有重影……」
  她越發遲疑,似乎真的記得不是很清楚,越說越自我懷疑起來,「我……我不想黑衣人傷害她們,就趁他背對我的時候把脖子上的繩子扯了,拿匕首和他打了一架……可是我太弱了,匕首被他搶走了,他還在我身上砍了好幾刀……特別疼……然後、然後他又把繩子套回我脖子上,我之後就不知道了……」
  說了一大段話,她咳嗽幾聲,但會議室沒有茶水,她只能吞嚥口水潤喉。
  廖曼曼面露心疼,摸了摸她的腦袋,「幸好妳沒事……」
  「她當然不會有事。」黃牧冷淡開口,「那個黑衣人是玩家,不能殺她。」
  「什麼?」
  「玩家?!」
  加百列「嗯」了一聲,筆尖點了點紙上的「麻繩」二字,「她說不知打哪兒變出來繩子,最大的可能就是從系統背包裡拿出來了。」
  「而且他返回受害人家,應該是去找另一個女孩。」黃牧身子前傾,小手臂撐在桌面上,「他應該用了什麼道具,不然我不會跟丟。跟丟他之後,我沒有停留太久就回了受害人家中,正在問雙雪問出什麼訊息,王婷就跑來說白棠不見了,說的過程和白棠的基本能合上,所以那人應該是一甩開我就回去了。」
  「我在白棠搜的房間裡發現麻繩碎屑,衣櫃門開著,還有餘溫,所以他是把人藏在了衣櫃裡,回去那一趟是為了把原料帶走。」黃牧指尖「噠噠噠」的敲著桌面,面露沉思,「先被抓的暈過去了,後被抓的只是被綁住,我跟著那女孩兒留下的手串珠子找到他丟棄白棠的廢院子,但沒看到人,也沒看到兩個原料,沒有絲毫痕跡顯示他的去向。線索只有地上的腳印,是個男人。」
  「我們現在情況不妙。」黃牧臉色陰沉,「狼已經互認了,而且我傾向於那兩匹狼都是玩家。黑衣人綁走兩個原料,很可能是為了他自己和狼隊友。」
  他目光如鷹,冷冷掃過在場眾人,即使知道是在演戲,顧雲眠還是打了個冷顫。
  加百列臉色也不大好看,「我同意黃牧的想法。白棠,妳現在還記得那個黑衣人的任何訊息嗎?確認不確認都沒關係,妳仔細想想。」
  被八個人目光灼灼的盯著,少女顯得壓力很大,更別說還要重溫那噩夢般的經歷。本因受傷就蒼白的小臉更顯得脆弱無辜,冷汗打溼了她的鬢髮,長睫輕輕顫抖著,彷若蝶翼撲閃,整個人透著瓷娃娃般的精緻易碎感,讓人不自覺也跟著心尖微顫。
  她嚥了口口水,才以虛浮顫抖的聲音支支吾吾道:「我……我想想……我想想……他披著黑披風,比我高……高大概、半顆頭……左右……不到一顆頭……然後……」
  廖曼曼握住她的手,「沒事的,白棠,別害怕。」
  顧雲眠反握住她的手,柔軟的小手泛著涼意,指尖也在不受控制的發顫,「他戴著面具,我沒看到他的臉……他的衣服我也沒見過……」
  黃盈盈有些受不了她這麼一句一句的擠,不耐煩的提醒:「特徵!特徵!衣服一定會換,還有什麼特徵?」
  「特徵……」女孩很努力的回想。她眼裡逐漸漫上水霧,另一隻手不自覺拉扯著脖子上的繃帶,彷彿昨晚不斷扯著麻繩的自己,五官因痛苦而微微扭曲,不斷喃喃自語,「特徵……特徵……好像有個戒指……我不記得是哪隻手……一個戒指……還有……還有……特徵……我不知道了……我不知道……」
  她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問我了……我不知道……」
  廖曼曼心疼的輕撫縮成一團啜泣的顧雲眠的腦袋,「沒事了,妳很勇敢,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黃牧輕嘆口氣,起身走了過去,一手伸過顧雲眠膝下,輕而易舉將她抱了起來。
  似是感覺到熟悉的溫暖,她將臉埋入他肩頭,雙手攥緊了他胸前的布料。
  黃牧走回自己位置坐下,讓她側著窩在自己懷裡,輕撫她的後腦,「沒事了,妳做得很好。」
  顧雲眠抱著自己的頭,嗚嗚咽咽的啜泣著,努力的想揮去腦海裡那輛潑了血的天藍色小車的畫面。
  黃牧似是沒注意到玩家們詭異的眼神,若無其事地道:「我和她確實某些資訊是能對上的。那人個頭大概落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中間,身形應該是變化過,我沒認出來,聲音有些熟悉,這也能側面印證黑衣人就是玩家,因為這兩天我聽到最多的除了李警長,就是各位的聲音,而李警長一直在驛站周圍巡邏,警員們都能作證;他的右手確實有白棠提過的戒指,鐵製的,位於小指,有新月的圖樣;他的跑步姿勢比較特殊,手臂擺動很大,手掌繃直,超過頭頂。」
  顧雲眠:「……」
  她怎麼不記得她有設計到這麼詳細?
  加百列整理了黑衣人的特色:「玩家,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聲熟,小指戴著有新月圖樣的鐵戒指,跑步時手掌繃直,擺動幅度大……」
  隨著他的聲音,眾人的目光在玩家間逡巡,隨後一致落在許光身上。
  許光瞪著自己小指有新月圖樣的鐵戒指,冷汗「刷」的就下來了,「看我做什麼?我不是狼!他們兩個在說謊!」
  黃牧冷笑一聲,「我說謊?我給你個名單,你自己去問那些跟我去追黑衣人的NPC,他們全都能為我們作證。」
  許光立刻道:「那就是有人在栽贓陷害!」
  黃牧剛張嘴想說些什麼,倏然一頓,低頭看懷裡的小團子,「妳在怕什麼?」
  眾人這才注意到,方才心情已經逐漸平靜下來的顧雲眠又開始發抖,而且是肉眼可見比剛才抖得更狠,似是怕極了一般。
  顧雲眠猛力搖頭,這動作卻讓她壓抑的嗚咽溢出口腔。她更往黃牧懷裡鑽去,像是要整個人鑲進他體內,才能得到少得可憐的安全感。
  從她平復到重新恐懼,只有一個變數……
  所有人重新將視線轉到許光身上,眼神中的懷疑幾乎成實質,將許光推向挖好的狼坑。
  許光怒不可遏,拍桌而起,大步上前,「妳發抖什麼!妳陷害我!妳是狼,才會這麼誣陷——」
  他的手剛抓住顧雲眠的手臂,她便尖叫起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她一個勁兒的往黃牧懷裡躲,哭喊聲中充斥著恐懼與絕望,「我不說話!我不說話!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黃牧抓住許光的手,一掐他手腕,他便吃痛縮回了手。男人緊緊擁著懷裡亂動的女孩,冷冷地看著他,輕撫她的後腦的動作卻無比溫柔。
  在黃牧的安撫下,失控的顧雲眠終於重歸安靜,臉卻不肯再從他懷裡出來,抓著他的衣角不放手。
  似是試探到了自己想要的反應,加百列終於出手,以不符合前幾日的溫和的強硬手法,將許光摁回位置上。他力氣極大,善用巧勁,許光的反抗就像在大象腳下掙扎的螞蟻,濺不起一點水花。
  「總之,許光你今天先待在驛站吧。」加百列聲線依然輕緩舒適,語氣卻不容人拒絕,「今晚過後,一切自能見分曉。」
  「不!不行!我不能待在驛站!」許光咬了咬牙,大聲道:「我不是狼!我是趕屍人,你們不能出我,也不能把我留在驛站!」
  來了——神跳身分了。
  加百列蹙起眉,一時間也有些無法分辨誰說的是實話、誰說的是謊話了,「你是趕屍人?你有什麼證據?」
  「我的能力是每天中午十二點,能夠得知一個距離我最近的屍體的具體位置。」許光恨恨地瞪了黃牧和顧雲眠一眼。跳身分的危險程度會直線上升,雖然玩家不能殺玩家,但詭計多端的老鳥總有殺了他們想殺的人的辦法,所以如非必要,他是不想跳身分的,可如今不跳就是進狼坑,他別無選擇。
  其實,顧雲眠一開始想推坑的對象並不完全確定,她只是想把嫌疑丟出去而以,所以給出線索都很曖昧:戒指沒有款式,玩家中也只有黃牧和加百列明顯比她高過一顆頭,更遑論外頭大把大把的NPC,總有符合條件的存在。
  雖然她半刻意地想引導其他人往許光身上想,但仍有很多往其他人身上推的機會。至於她選擇許光的原因,純粹是因為她昨天和原料擦肩而過時,在場的其他玩家只有廖曼曼和他,她私心不想害廖曼曼,只好選許光這個大冤種了。
  可黃牧提供了太多細節,就差沒明說「這人是許光快把他抓起來」了。他同樣留了掙扎空間,例如戒指可以仿造、道具可以改變身形聲音等,但這空間太小,只能供他自己辯解,許光的嫌疑就算減少,那也是距離狼坑更進一步。
  顧雲眠猜他大概是掌握了什麼線索,例如許光是神,又或者他已經認了所有狼隊友,確定坑許光不會坑到狼隊。但無論是哪種,既然他決定順勢坑到底,她當然奉陪——不過許光跳神跳得如此迅速果斷,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面對許光的告白,加百列思忖片刻,「總之,今天你技能發動前都待在驛站吧,如果你的身分是真的,我們再討論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光難以置信,再次激動地站了起來,「還需要討論?!分明就是他們兩個撒謊——」
  「開會前,我和蘇易已經找幾個昨晚在鎮北巡邏的NPC問過情況了。」加百列打斷他,掏出一張筆記紙,推到桌子中間。
  「——他們的描述,和黃牧、白棠的描述完全能對上。」
  許光抄起紙,一行一行讀下來,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回椅子裡,喃喃自語:「有人想陷害我……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
  蘇易嗤笑一聲,「是不是陷害還不一定呢。」
  許光怒目而視,「我都說了我是趕屍人,我是神牌!你沒腦子嗎!」
  蘇易面露嘲諷,「裝也裝不好,被人抓住把柄才惱羞成怒,沒腦子的到底是誰啊?」
  「你!」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劉婉兒突然開口:「我、我覺得!我覺得我們要不要、先把這件事放一邊?」
  突然成為目光焦點,她有些不適應的縮了縮肩膀,聲音也越來越弱,「黃牧你、你不是後半夜去追喬玉鈴了嗎……?結果、結果呢……?」
  黃牧漫不經心的揉著顧雲眠的腦袋,柔軟細膩的髮絲穿過指間,癢意直竄心底,讓人上癮,「結果還不明顯?沒追到。一個玩家要把自己藏進偌大的小鎮,有何難?」
  廖曼曼蹙眉,「所以她真的是殺手?」
  加百列點頭,「幾乎可以確定了。牡丹手臂的抓痕與她的手合得上。」
  一說起她,黃盈盈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個賤人,媽的!別被我逮到!」
  莉莉絲涼涼嘲諷:「妳還能怎麼地,殺了她?」
  黃盈盈:「……妳管我怎麼地!管好妳自己!」
  她話音剛落,脖子就被莉莉絲掐住了。
  女孩血色的眸子微彎,卻透著一股腥臭的冷漠,「怎麼,我這兩天沒心情搞事,就以為我好相處了?」
  加百列那個頭疼哦,「莉莉絲!」
  莉莉絲一腳踹在黃盈盈肚子上,直接連人帶椅踹飛了出去,她自己則順勢坐上桌子,雙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她無視加百列,直勾勾看向黃牧,「今天出人嗎?」
  聽起來還挺迫不及待。
  黃牧搖頭,「出誰?許光還不確定是不是被陷害,喬玉鈴不知所蹤。能出誰?」
  莉莉絲頓感無趣,「什麼啊,第三天了還沒人被抹殺。真無聊。」
  玩家們:「……」
  黃牧敲了敲桌面,引回眾人的注意力,「今天還是上半天找屍體,下半天找線索吧,雖然配方上寫著童子,但我不認為會這麼簡單。」
  加百列補充:「我建議可以再分兩個人出去找喬玉鈴,如果今晚能控制住她,明早就能把她出了。少一頭狼,我們就離成功更近一步。」
  最後,蘇易和自告奮勇的黃盈盈一起去找喬玉鈴;劉婉兒和加百列一組,莉莉絲和黃牧一組,出發去找屍體;廖曼曼在中午前暫時留在驛站「陪伴」許光;顧雲眠則因為狀態差及受傷,被安排留在房間休息。
  加百列組已經出發了,莉莉絲在驛站門口等黃牧送顧雲眠回房間。
  四下無人,顧雲眠在黃牧耳邊小聲道:「你早就知道他是趕屍人了?」
  黃牧輕輕搖頭,「我只知道他是神。」
  顧雲眠又問:「十二點你打算怎麼辦?」
  黃牧將她放到床上,「還沒想好。技能是和系統直接對接,很難打斷。」
  顧雲眠似是不捨的主動環住他的脖頸,藉以遮掩自己的嘴型,「卡bug呢?距離都一樣且不斷變動的話,他的技能還有效嗎?」
  黃牧:「嗯?」
  「所有屍體綑在一起,要麼丟河裡讓它們順水流走,要麼他技能一發動,你們就立刻轉移。賭一把?我建議先試試前者。」前者可能得出他技能無法發動或發動後失效的結論,後者則肯定是發動後失效,如果是前者,他們更好把髒水潑死在他身上。
  蘇娘的屍體她就是用這法子處理的,本意只是想讓屍體離開晶鎮範圍,順便毀掉可能遺留的證據,如今倒是給了她靈感。
  黃牧愣了下,在腦中快速過了一遍,隨後低笑出聲,「小兔崽子,真狡猾。」
  「謝謝稱讚,我比較喜歡『機靈』這個詞。」顧雲眠快速提醒最後一句:「小心劉婉兒,她有點奇怪。」
  「會的。」黃牧幫她掖好被子,「乖乖睡覺,下午出門,別躺過。」
  顧雲眠不滿的哼了一聲,「我才不會。」
  黃牧失笑,「是是是,我們機靈又戲精的小兔子閒不得。早上養精蓄銳,下午重拳出擊。」
  顧雲眠微微紅了臉,眼角鼻頭還帶著哭過的紅暈,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是招人疼,「誰是你的……」
  黃牧笑著捏了把她的臉頰,「睡吧。我該走了。」
  「記得關門。」
  「嗯。」
  黃牧離開後,顧雲眠立刻拿出筆記紙做紀錄,就怕自己金魚腦,七秒就忘。
  首先,早上莉莉絲說了「剝了他的皮幫妳報仇」,但聰明人都知道狼都在玩家裡,而玩家是不能自相殘殺的,再加上她開會時又以此諷刺了一把黃盈盈,幾乎是自搧巴掌式在吸引細節控的注意力;其次,開會時對於黑衣人的討論較多,對於喬玉鈴的討論卻很少,是有人不動聲色的在轉移話題;最後,她提醒黃牧注意劉婉兒,黃牧的回應沒有主語,可他和劉婉兒不同隊,怎麼能注意她?
  隊友的身分呼之欲出。
  【一、狼all玩家(喬玉鈴、黃牧、莉莉絲、加百列)
  二、狼的能力、身分(不死貓子、千絲鬼手、百面怪匠、玉面金身)
  三、素兒死亡原因⇒原料有正確答案?
  四、晶鎮與項棋、徐香之關係
  五、牛皮紙配方來源
  六、牛皮紙配方錯誤(原因、目的)
  七、五神身分及其能力(許光——趕屍人,廖曼曼,蘇易,黃盈盈,劉婉兒)
  八、巨坑!!!!
  十、不會OOC?⇒詳細記憶】
  看著這個狼隊伍,顧雲眠:「……」
  狗系統是太蠢還是壓根兒沒想讓神贏?
  不過,對於她這菜鳥狼而言倒是好事。
  現在的重點是……
  顧雲眠以筆尖輕輕點著紙上被圈起來的「劉婉兒」三個字,沉吟不語。
  在今天之前,劉婉兒的存在感都不算高,討論時也都很沉默,除了附和也不太說話。
  正因如此,她今天討論中突然冒出頭的舉動才特別突兀。
  在她說話前,兩個好人陣營的在互相懷疑,而她一開口,就把黃牧往坑裡推、把話題往狼帶,似乎很急著想找到喬玉鈴並處死她一樣;後來她又像知道自己太急了,又不說話了,只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急著抓狼沒問題,所有好人都急;怪就怪在她開口的時機和把注意力往黃牧頭上引的動作。
  就像她知道所有人的身分似的。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顧雲眠收起筆記,揉了把脖子上的傷口。調整好狀態後,她才虛弱的開口:「請進。」
  她本以為是廖曼曼,可一聽腳步聲,她就覺得不對。
  「大龍哥哥?」
  大龍捧著一束白色月季走到床邊,扶住了想起身的顧雲眠,「白姑娘不用起來!別牽扯到傷口了。」
  「謝謝你來探望我。」顧雲眠受寵若驚,「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我昨晚來幫我哥駐守驛站,剛好看到黃首席抱著妳回來。」一想到昨晚她血人似的狼狽模樣,大龍連吃味都顧不上了,「白姑娘感覺如何?」
  顧雲眠笑了笑,「傷口都包紮過,睡了一覺之後感覺好多了。就是有些對不起同僚們和還在擔驚受怕的鎮民……」
  大龍立刻搖頭,「白姑娘說的什麼話!妳為了調查受了這麼重的傷,哪有什麼對不起的!」
  顧雲眠神色黯然,「不,這是我該做的……傷害果果的人還沒找到,我……」她頓了頓,隨後強撐起笑容,轉移了話題:「算了,不說那些了。總之,大龍哥哥你不用擔心我,總歸這條命還在呢,沒事的。」
  看著她眉眼間的悲痛,大龍心疼不已,「白姑娘……這麼說可能有些冒昧,但姑娘有什麼心結,都可以告訴我,我保證絕對保守秘密!說出來,或許會讓妳好受一些呢?」
  顧雲眠張嘴又闔上,對上大龍關心的眼神,沉默片刻,還是低聲道:「果果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個孤兒,養父母教我識字,卻沒來得及等我長大便病逝了,我在他們的房間找到調香的書籍,自學了一段時間後,便進了調香師協會。我本來以為……我能在協會裡找到家的感覺,可大概是我性子太懦弱了,即使憑著天賦,成為第二副手,還是沒有什麼朋友。果果是我在協會裡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我唯一的好友,是她……給了我家的感覺,她就像我的姊姊一樣,讓我感到格外安心。」
  少女雙拳緊握,痛苦道:「可就在一個月前,她被派來晶鎮調查連環凶殺案,竟被調香殺手盯上,成為他的香水的一部份!他殺了她啊!如果、如果我能再厲害一點,就不會被首席留在協會;如果來調查的是我而不是她,她就不會死……她還有父母,還有弟弟妹妹要養,而我一無所有,如果死的是我——」
  「別說傻話!」大龍捂住了她的嘴,急道:「妳不能死!」
  少女看著他,目光清澈又悲傷,彷彿含著山間泉水的琉璃珠,幾乎要將大龍捲入漩渦中。
  「白姑娘,人死不能復生。」他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她,「果果姑娘一定也希望妳連帶著她那一份,好好活著。我會和妳一起調查,為果果姑娘和所有被殘害的人報仇,請妳千萬要珍惜性命。」
  顧雲眠眼一眨,眼淚便滾滾而落,「可是……昨天晚上,我沒能救下那對姊妹……」
  「這不是妳的錯。」大龍疼惜的撫去她的淚,低聲道:「是那殺手殘忍,不是妳的錯。不要自責。」
  顧雲眠再也按捺不住,偏頭將臉埋入他掌心,啜泣出聲。
  演戲歸演戲,要說這眼淚裡沒有半分真心,絕對是騙人的。
  昨晚取了那對姊妹的體香,脫離她刻意將自己關入的情緒牢籠後,她就沒有一刻不痛苦。
  她只是一個重鬱症自殺的大學生而已。
  她只是一個失去了活著的意義後又重新燃起虛假的希望的孤女而已。
  她不想殺了誰,也不想欺騙誰,可她更想活下來。
  她可以精打細算的犯案,但她無法不受到良心的譴責。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也知道如此快速適應這殺人遊戲的自己很可怕,可是……她只是想要活著見到她的家人而已。
  為什麼她是狼?為什麼一開始就要叫她殺人?狗系統就這麼想看到她墮落成沒有人性的「玩家」嗎!
  可這份痛苦,她無從訴說,因為她是那樣殘忍的殺害了那些人。
  大龍什麼也沒說,只是安靜地陪在她身邊,捧著她的眼淚,幫她遮住脆弱的表情。
  情緒發洩得夠了,顧雲眠才從他的掌心裡抬起頭,不好意思地看著他濕漉漉的雙手,「對不起,大龍哥哥,我……我失態了。」
  「不,是我唐突了。」大龍收回手,握住了手心的淚水,那份熱度彷彿要將他的心燒到沸騰,「白姑娘。」
  顧雲眠揉了揉發熱的眼眶,軟軟糯糯的「嗯?」了一聲,彷彿幼崽的嚶嚀。
  大龍一顆處男心又是軟得像融化,又是受到劇烈刺激一般激烈的跳動著,「這個,請妳千萬要收下。」
  顧雲眠一怔,下意識接過了男人遞來的東西。
  【恭喜玩家顧雲眠獲得電影核心道具[對面的大龍看過來]!
  道具說明:大龍為陣營推理電影《吸血美人香》的關鍵NPC之一,無論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在他心裡都是大大的好人,所以他會無條件的幫助你!在小鎮範圍內吹響道具,大龍就能不遠萬里的飛奔來幫助你!但是,記住,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你是殘忍的殺人兇手哦!千。萬。不。行。哦?】
  顧雲眠:「……」
  你就不能起個正常點的名字嗎!!
  大龍並沒有注意到她詭異的停頓,繼續道:「這是我阿娘給我的哨子。若妳吹響它,無論妳身在何處、需要什麼幫助,我都會來到妳身邊。所以,無論是再遇到昨晚那樣的情況,又或者像今天這樣需要一個依靠,請吹響它,我一定會出現。」
  「大龍哥哥……」
  「別拒絕。」大龍幫她合攏拳頭,輕聲道:「我說了會幫助妳,就一定會幫妳到底。」
  好吧,刷好感送道具,不收白不收。
  「大龍哥哥,謝謝你。」她將拳頭放在胸前,認真的看著他。
  大龍似是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不得了的事,臉「刷」的紅成猴屁股,又變回那個憨厚的李龍,「我、我該回去了……姑娘好生休息!」
  「嗯,謝謝你。」顧雲眠淺淺一笑,眉目溫柔,「路上小心。」
  大龍逃也似的離開了。
  顧雲眠盯著床頭的月季花看了很久,拇指無意識的摩娑著手裡的哨子。
  看了詳細記憶之後,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黃牧不怕OOC了,也終於反應過來剛進副本時眾人的集體沉默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感情他們不是在裝深沉,是在接收詳細記憶啊!
  顧雲眠:……怪不得他們對我的菜鳥身分深信不疑呢,不知道看記憶就演上的我確實像個蠢蛋——不,不是確實像,我就是蠢蛋。
  白棠的人設竟和她營造的差不了太多,進入協會的說詞就是她告訴大龍的說詞,而她也確實以內向怯懦的外表掩飾痛苦晦暗的內心,以天真的「白棠」藏起狡猾的「項棠」。
  果果是唯一一個親近她、不嫌棄她的不擅言詞的人,卻在調查過程中被她的師兄姊殺害了,所以白棠無比痛苦,因為她不能報仇,她甚至是幫凶。
  顧雲眠一時不知道該讚嘆四星幸運值,還是讚嘆系統優待新人,不然她怕是第一天就OOC被解決了。
  至於黃牧和白棠,這倆居然是上下屬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
  五奇人自幼就戴著面具,就連在家裡都是。項棋也為避免早戀影響學習,有意不讓他們交往過密,是以即使處在一個屋簷下,他們也只能在各自房間裡摘下面具,大部分時間也只會窩在那一畝三分地,因此五人並不知道彼此的樣貌,這倆自然不知道是在和同門搞曖昧。
  若非狼隊互認,他們怕是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兜來兜去還是愛上了自家人……
  感覺到拇指摸到某個凹凸不平的東西,顧雲眠一愣,思緒被打斷,低頭看向手心的哨子。
  哨子圓圓胖胖的肚子朝上,笛嘴與共鳴腔的交接處隱約能看到一個已經嚴重磨損的字符。
  顧雲眠翻身趴在床上,探身傾向窗戶,調整角度,藉著窗簾縫隙透出的陽光營造出光影變化,終於看出字符是什麼了——
  「項」。
  顧雲眠臉色微變。
  【……七、晶鎮與項棋、徐香之關係……】
  大龍說這是他阿娘給他的……他阿娘和項棋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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