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賽琳娜又來到言語飛的公寓。這次不是晚上，而是下午兩點多。
「肖不在？」賽琳娜打量了一下。
「肯定不在，他從來沒在這個時間回來過。」語飛肯定的說。
「感覺他很不自在呢。」賽琳娜笑。
「但是他也沒說什麼，就當作他沒關係吧。」言語飛準備架起畫架。
賽琳娜止住了他的動作。「飛，你畫了我那麼多回，你對於女人的情慾還是一點掌握都沒有。」
「有嗎？還好吧⋯⋯」言語飛臉上微微泛窘。
賽琳娜笑著搖搖頭。「那些『情慾』的當下，都是你想像出來的，並不真實。」
「我有參考一些材料⋯⋯」
「成人片啊？」賽琳娜單刀直入地說：「那也太輕賤阿特密斯女神了。」

言語飛搔搔頭問：「那你的建議是？」
「今天我們不畫畫，我來讓你看看我的高潮。」賽琳娜壞笑。
「這可不成，我我，我⋯⋯不行。」
「我沒男朋友，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那就好啦。又不是要真的做，怕什麼？」賽琳娜大方地笑笑：「就算真的做了，就做了吧。」

言語飛已經啞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賽琳娜看他獃住的模樣，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雙手捧著他的臉：「你真的可愛極了。我遇過好幾個男人，都沒你半個好。如果你要我對你動心，我隨時可以喔。」

「⋯⋯」
「現在我是用藝術工作者的身份來給你建議。任何的創作，都不容許一絲做作和虛偽。你要用自己的感官，自己的透鏡去看這世界，剝出真相。既然你要描繪女人情慾，怎麼能夠不去親眼觀察女人情慾？怎能不去親自體驗自己的高潮？你還是處子吧？」

「⋯⋯是。」言語飛有種要被賽琳娜吞噬的感覺。
「那就更要去體驗啦。放心，如果中間你喊停，我會停的。」說完，賽琳娜轉身走進言語飛的臥房。
「老天，我都不知道初戀是什麼滋味，我的初夜就要這麼給了？」言語飛在心裡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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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語飛全身幾乎赤裸，只剩四角褲還穿在身上。賽琳娜早已全身赤裸，唯一的遮掩只剩絲薄底褲。他緊張地喉頭上下動了幾下。下午的陽光透過紗窗簾照進來，既把賽琳娜打光打得很美，也把自己赤裸裸地攤在透鏡下。

是誰的透鏡呢？該是他自己的，卻在賽琳娜的俯視下，使他錯覺用賽琳娜的透鏡來看自己。

「放輕鬆點吧。」賽琳娜伸直手臂，輕柔地撫上他的胸，嘴角含笑。她的長髮從滑潤的肩膀傾瀉而下，髮香滲入他的鼻翼，髮梢搔著他的臉上肌膚。

「癢癢的。」語飛擠出一絲幽默說。才說完，賽琳娜突然俯下身，吻住他的唇。
「感覺怎麼樣？」她放開他的唇。
「嘴唇軟軟的。」
她再度封住他的唇，靈巧小舌在他的嘴裡探索，一隻手開始在語飛身上遊走，漸漸往下探移，最後握住他的男性特徵，開始輕輕搓揉。

「怎麼樣？」賽琳娜微喘問。
「嗯⋯⋯」語飛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感覺全身上下被摸得癢癢的，雖然在賽琳娜的物理揉搓之下，下面那裡有點勃了起來，可是心中有種「隔岸觀火」的感覺。

怎麼說呢？於他而言，賽琳娜是一尊博物館漂亮的希臘裸體雕像。面對著雕像，他只有對美的欣賞和崇敬，卻沒想要撫摸的慾望。現在這尊美麗的雕像在逗弄他，就算下面可能提得起槍，心裡卻提不起槍。

「你有點反應了呢。」賽琳娜感受到手中的活物漲大了一些，興奮了起來：「你感受到你的情慾了嗎？」
「⋯⋯沒有。」

賽琳娜在語飛的身上落下無數個吻，貪婪地感受肌膚的貼近。「太可惜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我要更近一步感受你囉。」說著，賽琳娜跨坐上語飛剛發的初芽。雖然隔著彼此薄薄內褲布料，她敏感地感受到他的熱度和硬度。

她開始前後摩擦式地騎起來，像是在玩什麼騎木馬的遊戲。

隨著「騎馬」的律動漸漸加快，力道開始來勁；語飛觀察到賽琳娜的臉頰緋紅，半閉的眼有種異樣的明亮。她的呼吸變得粗重，細柔的呻吟聲間歇地吟出來。

「看著我，」賽琳娜喘著說：「飛，看著我。看我的高潮。」

物理的刺激畢竟還是能刺激物理反應。語飛感到被摩擦的地方開始有渴望，可是這股渴望並沒有上達心頭。雖然語飛的呼吸開始急促。
當賽琳娜的呻吟聲隨著高潮的強度增大，突然房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兩人嚇得趕緊停下動作。

＊＊＊＊＊＊＊

肖揚這天因為身體有點不適，早早地回到公寓。關上房門後，一頭栽到床上睡覺。沈沈睡去，過了中飯時刻也不知，到了快三點，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覺得有些口渴。

走到廚房倒了兩杯水喝下後，肖揚隱約聽見言語飛的臥房傳來輕聲說話；一時好奇，他輕手輕腳走到門邊想聽清是誰在說話，正好發現門是虛掩著。
他悄悄把門開多了點，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賽琳娜赤裸的背部，微微仰著頭，渾圓的乳房因為上下騎乘而晃動。

愣在原地的肖揚，目光往下移去，看見明亮的陽光照在語飛的臉上。曾在皎潔月光下，白皙純潔的月之精靈，臉上竟然露出些微迷離的神色，專注望著壓在他身上的女人。

說不出心裏如何的難受和驚訝，肖揚又悄悄地掩上門。他站在廚房水台前面，像木頭一樣站了幾分鐘。
他不明白，為什麼看見語飛在賽琳娜的身下，自己會這麼難受？
也不明白，明明身邊芭蕾舞同學們不少性開放，親眼目睹，會這麼驚訝？
為什麼，看見賽琳娜享受歡愛的模樣，他內心的深處有股被遺忘的悲傷？

太多念頭在心頭打架，原本血糖就有些低的他，不小心鬆開玻璃杯，哐啷一聲，在水台裡碎成無數尖銳的碎片。

言語飛的房門很快就打開了。「怎麼了？」肖揚聽見言語飛急切的聲音，轉頭看見他上身赤裸，下身仍只穿著四角褲。他的下半身還殘留一點房內的性奮。

「抱歉，打擾了你們的好事。」肖揚抿嘴吐出這一句，語飛聽出他的不悅。
「沒事沒事，我們也沒怎麼樣。杯子打破了，手割傷沒有？」語飛有點慌張。
賽琳娜也從房間出來，身上除了底褲，仍然一絲不掛，也問：「怎麼了？什麼東西碎了？」

看見賽琳娜那副姣好、刻意喧囂的裸體，肖揚只感到第二重不悅，一言不發地轉身，徒手去水台裡拾起那些破掉的玻璃。拾第一片時沒事，語飛看著緊張，在旁連說「小心」，讓肖揚分了神，立刻手上出現兩道血痕。

「唉呀。」語飛小小驚聲，趕緊跑到櫃子拿出急救箱。「別拾了，等等我來收吧。」
賽琳娜則是看出了什麼，饒有興味地向上勾起一邊嘴角。「你們慢慢收拾，我穿好衣服就走了。我還有約呢。」
肖揚的傷口一時止不住血，弄得語飛手忙腳亂，顧不上賽琳娜的離開。肖揚抽手道：「這點傷不算什麼，你女朋友都要走了，不去送送。」
「女朋友？賽琳娜才不是我的女朋友。」語飛反駁的時候，賽琳娜早已穿好衣服，輕輕離去。

「不是？那剛剛是在幹嘛？」肖揚忍不住帶著火氣問，他也不理解自己為什麼這樣。
「她⋯⋯在幫忙我的學期作品。」語飛扭過肖揚的手，繼續給他止血。
「《阿特密斯的情慾》？」
「嗯，是啊。」
「一定要畫她嗎？一定要那樣才能創作嗎？」肖揚目光灼灼地看著語飛。
「那不然呢？我有我的創作方式啊。」
「我真是受夠你了！」肖揚突然爆聲擲出這一句，用力地再次抽回自己的手。

「這陣子，我回來都得看賽琳娜在家裡裸奔。你是藝術家，你不在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平常寡言的肖揚，今天著實令語飛吃驚，眼睜睜看肖揚劈哩啪啦說了這麼多。

肖揚手上仍滴著血，雙眼帶著點血絲，繼續暴吼：「你說你受不了我，我也受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