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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08.我天下無雙
  「凡令你起殺心的,必是當死之人。」
  少歌每次猶疑,或是為了無法自制殺人之後,就會想起父王的這一句話,以之說服自己,拋開雜念,也懶管這句話是否合理。
  雖然有用,但隔一陣子又會開始迷茫。
  沈墨玄把手放到少歌的頭頂揉了揉,道:「又胡思亂想了。」
  少歌一直覺得自己的心性跟仙界的宗旨搭不上邊,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為著旁人所言而陷入自我懷疑的沉思了。
  「沒事,我一時走神了。」
  你別碰他。
  清殊在少歌身側看著這一幕就很想揍人,可是不敢。
  他項上的鏈子被少歌隱去了,但是爐鼎印還在,服下丹藥休息了半天,如今身子也不覺痛了。
  他低頭聽著眾人閒談,視線在少歌腰間游離,天行難得好好地懸在那裡,看來少歌也覺得自己情緒穩定下來,可以佩劍了。
  他總怕有劍在身就隨手可以殺人,便將天行留於物化,但其實只要他一個念頭,天行自會飛到他的手中,不佩劍也不過是拖延一些時間。
  少歌一行沒有多理永和宗的人,閒談幾句就出發去谷中踏青去了。
  某條人魚在花海間舞劍。
  帶來天行原來是早有預謀。
  少歌從小就愛彰顯自己有多好看,花孔雀似的。
  愛人在旁看著,他舞得更盡興了。
  沁劾佈置了一桌茶點,侍候著一行享用。
  楊奕榛道:「這些全是啞爺做的吧,好久沒嚐過了。
  真好吃。」
  「爺爺不小心做多了,公子不嫌棄的話請帶些回去吧。」
  奕榛毫不客氣地笑道:「什麼不小心?啞爺就是特意給我做的,我都知道。」說罷,他掏出兩個錦盒,推到沁劾面前道:「我們交換。」
  「那我也不客氣了 。」
  沁劾看都沒看就收下錦盒,他知道裡頭放的一定是出自般若境藥山的仙草靈藥。
  沈墨玄默然喝著茶看清殊,清殊則看著少歌舞劍。
  少歌的劍技一如既往地花俏。
  沈墨玄放下茶杯,拔劍飛身出去與少歌對招去了。
  短兵相接,花俏的劍招驟然變調,其氣勢凌厲,與此前截然不同。
  寒光飛舞,比剛才更惹眼了。
  沈墨玄滿意地與少歌對了幾十招才罷休。
  「我還以為你只懂得開屏了。」
  「舞劍和打架是兩回事,我分得清。」
  等到二人坐下之後,清殊就憋不住了。
  他傳音少歌點評道:「剛才你第十八招的時候,劍身若向右偏移兩分,就……」
  少歌認真地邊聽邊在心中推演,愈覺清殊說得十分有理,逐又讚嘆起對方的才華。
  他雙眸裡載滿星晨般仰慕道:「你好厲害。」
  清殊飄了,道:「論及武道,我天下無雙。」
  還好兩人都是傳音,不然旁邊那幾位恐怕要被狗糧塞到窒息而亡。
  就在此時,陳禹初御劍飛來,落在眾人前不遠處,拱手見禮。
  「有關願氏勾結魔修一案……」
  少歌打斷他道:「不是說了不必來報嗎?」
  「此事與巫修一脈有關。」
  「巫修?」
  少歌訝然望向沈墨玄。
  自從古巫王林桑自焚之後,巫修一脈就人人唾罵,不曾從低谷中站起來過,但凡是心智正常的人都怕被瞧不起,鮮少會走去修巫蠱之術。
  儀虛是個例外,他本來就是古巫王後裔,這一脈雖然人丁不旺,但是從來沒有斷過,每一代至少有一人出來繼承古巫王的傳承,儀虛後來更拜入天尊座下,成為其座下九弟子,自是沒人敢瞧不起他。
  沈墨玄是例外中的例外,他天生就是修巫的料,對所有蠱毒咒法都有免疫,往身上抹灑解毒香粉也只是怕毒到身邊人,又有嫡傳弟子這一道身份在,他想修什麼都沒有人敢說他不是。
  像是少歌這種動不動就走火入魔,與魔修只差一線的也沒人敢管了,何況只是巫修?
  如今這九千塵世就只得這二人修巫了,少歌不覺得陳禹初敢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說清楚。」
  「是。
  魔修屠滅的那條村子就在絹蝶谷西北四十里處,正是從斷世海來絹蝶谷的必經之地。
  永和宗的說法是願氏來時與魔修做下此事,但是我等都知道願氏是與聖君同來,不可能犯下此等罪行而不被聖君發現。」
  來時大半日子都躲在物化世裡與清殊廝混的聖君心虛地摸摸鼻子,不過沁劾和影妖們一直留守仙舟,真有什麼發生也不可能不顯聲色就是了。
  「我等前去查看時,不只找到了魔修留下的血祭陣法,還有使用巫咒留下的氣息,依情況應該是有巫修與魔修打了起來,兩人皆負重傷逃逸。
  我等沿著痕跡找到並拿下了那個魔修,但是那巫修有些手段,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那人從哪找來的傳承?
  古巫王是上古時期殞落的真仙,就算有傳承留下也應該早就被發現了,怎麼可能到了現在才出現傳人?
  「不論那人是誤打誤撞修出了類似巫術的法咒,抑或真的拿到了古巫王的傳承,都必須找到他。」
  若是前者,那就是明珠蒙塵的可造之才,若是後者,便是古巫王尚有遺澤落在凡間。
  「以其殘留氣息作法也找不到嗎?」
  「找不到。」
  少歌踢掉靴子,赤腳走在草地上,朝陳禹初攤開手掌,道:「把那人的氣息給我。」
  陳禹初連忙奉上,道:「勞煩聖君了。」
  少歌捧著盛載氣息的小玉瓶,唱起了海人魚的歌謠。
  他腳下的大地生出如裂紋般擴散的發光脈絡,與此同時,歌聲隨風飄揚,傳到整個絹蝶谷所有人的耳裡,繼而擴散至遠方。
  他循著地脈的光,以神識尋找與瓶中相近的氣息,良久之後,緊閉雙目的少歌看到了一名滿身血跡的女子。
  「她沒有離開,就在那條村落的宗祠裡,神台之下有一間不大的密室,見不到光。
  她傷得很重,你要快一些。」
  陳禹初應了聲是,即便御劍離去。
  「陳師兄,等等我。」
  小醫修楊奕榛追了上去。
  沁劾拾起少歌的靴子,拍去沾上的青草,走向自家主子。
  這是少歌獨一份的天賦能力,其他海人魚都沒有,更不是仙家的法術。他兒時在人前用過,是以陳禹初才會想到來找他幫忙。
  清殊看得入迷,直到沁劾的身影走入視野才不甘不願地回過神來。
  他忽地想到什麼般望向沈墨玄,後者也在看少歌。
  果然,這個人也喜歡少歌。
  少歌沒有接過靴子,只回到座位打了個呵欠,趴在桌上睡著了。
  那接連地脈的法子消耗的不是神魂,也不是靈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付出了什麼,只知道每次這樣做之後都不得不睡上幾天。
  清殊抱起少歌,請沁劾送二人回物化世。
  沈墨玄雙眸深沉,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離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到人都走光了,依然一個人坐在花海間喝茶。
  物化世寢殿。
  沁劾看了清殊一眼,他已經聽少歌說了,此人曾以神魂起誓忠於少歌,他便決定先行退下,守在殿外,讓此人來侍候主子。
  清殊為少歌解劍褪衣,把他放入海洞那一潭摻了仙酒的靈泉裡,而後望向放在一旁的天行。
  念及剛才少歌舞劍的一幕,心血來潮,執起天行舞起了少歌剛才舞過的劍招。
  一招一式都別無二致,予人的感覺卻少了幾分花俏,多了幾分瀟灑。
  舞完一套之後,他動也不動地持劍立在原地,想了許久,又耍出一套與剛才有些區別的劍法。
  他改了劍法,不是改得更好,而是乾脆走了另一種路數。
  他不知疲倦地改出一套又一套劍法,沁劾來過幾次都不敢打擾,也不曾責怪他為何拿了主子的佩劍,因為在沁劾所知的天行從來不讓少歌以外的人觸碰,是以他誤以為這是經少歌允許的。
  又是三日之後,床上多了幾枚儲存劍譜的傳功玉簡。
  眼見少歌就要浮出水面,清殊才將天行放回劍架上,再擺手一抹,讓那些玉簡都消失不見。
  剛起床的色中餓鬼爬上岸捏訣弄乾自己,就立即撲到了清殊懷裡。
  「我又做夢了。」
  清殊靜靜地等著他接著說下去。
  「我看到你哭。
  在一條好似星河的小溪上面,捧著許多許多藍色的光砂,哭得特別慘,還一邊哭一邊說對不起。」
  聽著他的描述,清殊驚得整個人都僵直了。
  少歌摸摸他的臉,柔聲哄他道:「你別哭好不好?我心痛。」
  「……好。」
  清殊摟緊了少歌的腰,真想就這樣永遠不放手。
  得到答應的少歌立馬就恢復過來,興高采烈道:「走,我們去看巫修。」
  二人說走就走,被落在殿外的沁劾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出門了。
  他們徑直去了找陳禹初,恰恰沈墨玄也在。
  「那位姑娘一直昏睡不醒,直到今早才醒來,此前她一直以為自己修的是魔功,也被旁人當成魔來追殺,如今得知自己得到的傳承原來出自我藏門山長老,而非魔修,十分樂意交代出相關之事,沈仙君正準備去她說的那處洞府一看。」
  「真有洞府?」
  陳禹初點點頭,道:「那處洞府在此地往南走三十里外一處湖底。」
  清殊有種不好的預感,讓少歌看見那人留下的物事很可能不是一件好事,但他又沒有理由阻止。
  為防找不到路,他們把奕榛和那名巫修帶上了。
  登上仙舟之後,少歌問向那巫修道:「你叫什麼名字?」
  「啟稟仙君,小女子姓雲,名屏。」
  「我不是仙君,他們都叫我聖君。」
  「是,聖君。」
  不明所以的雲屏望著眼前誠懇認真的少年,開始思考是不是聖君比較厲害,她把人家的身份叫低了。
  她是平民出身的普通凡人,什麼都不懂,不過是一朝跌入湖中差點溺死,誤打誤撞入了古巫王留下的洞府才成為修士,但沒有人從旁指導,學了許久也只是學到一些皮毛,卻因此總被不懂辨別巫魔的凡修當成魔修來追殺,如今見識過禮待自己又明白事理,還要手段高超的仙界使者,就覺得一個個仙使都是真的神仙人物,特別高大。
  仙界與凡塵不只是修士的思維不同,就連這艘仙舟也與少歌來時乘的那一艘不同,這艘快很多,後者放在仙界只能說是玩具,連靈舟都說不上。
  烏龜與千里馬之別。
  一行人半個時辰就到了雲屏說的那一面湖,在清殊的擔憂之中,少歌打了雞血似的把被遺忘的沁劾紫醉從物化世中揪出來,讓沁劾分發避水珠,一副能幫上忙就很開心的模樣。
  沈墨玄握著手中的避水珠,壓下了想說自己用不著的衝動,看見少歌的情況比他來時好出不少,他也覺得自己幫上忙了,轉念又想到少歌身邊那個爐鼎,他還不知道此人的名字,也不好去問。
  清殊的身份等同少歌的妾室,他身為少歌的兄弟自當敬而遠之。
  他總覺得自從此人出現之後,少歌的病就嚴重了許多,但在此人起誓之後,少歌又好轉了不少。
  這個人給沈墨玄的感覺很是平和,並不討厭,但也擺明了不喜歡自己。
  這些不重要,只要他以後別傷害少歌就可以了。
  他任由心緒飛舞。
  不論是沁劾或是沈墨玄,他們都只知道此人以神魂起誓絕不背叛了,卻不知道其中細節有多能讓少歌安心。
  那邊廂少歌升起了無數螢光,把湖底映照得跟湖面一樣亮,末了還笑看著清殊討誇。
  這是在關心你,怕你看不見呢,是不是很乖?
  清殊報以一抹溫柔的微笑,踏空來到水面,被翻身躍出水面的少歌拉入水中,激起了陣陣水花。
  雲屏一臉震驚地看著少歌的魚尾,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好美的鮫人。」
  沁劾不悅道:「我家主子是海人魚,鮫人只得半個人那麼高,還長得醜。」
  說罷,他才反應過來剛才清殊是踏空而行,此人修為竟然如此之高?
  「原來如此,是小女子失言了。」
  其實怪不得凡人不知道海人魚與鮫人之別,早在多年以前妖皇就把這兩族帶往仙界,最後一支遺落凡間被藏起來的鮫人血脈也在二十六年前尋回了,如今的凡間莫道是海人魚,連鮫人都沒有,頂多是有一些傳說流傳。
  二十六年前那一脈鮫人受困於人族的奴營,妖皇將其救出來時還帶走了兩爺孫,正是啞爺和尚在襁褓的沁劾。
  沁劾是在奴營出生的孩子,這種孩子從來都是生下來就被拿去活埋,或是煮來吃。
  啞爺和沁劾其實不是血親,啞爺是當時受命把沁劾拿去埋掉的奴隸,但是他狠不下心。
  他抱著孩子,站在前往亂葬崗的小路入口,正在思忖如何才能救下這個孩子之際,被前來挑選奴僕的大人發現了。
  那位肥頭大耳的大人見到沁劾便突發奇想,想看看如果把人從嬰孩時就訓練成床奴,連說話走路都不教他,只教他侍候人來討食,會是何種模樣。
  啞爺聽後寧可捏死沁劾,也不想讓此人帶走他。
  事實他也這麼做了,但就在做到一半的時候,海嘯遮天蔽日地降臨奴營,將所有物事沖刷得混亂殘破。
  啞爺站立之地被結界包覆,成為奴營中唯一安全的地方。
  他抱著沁劾,抬頭望向海嘯來向,只見巨浪不休,一浪接一浪,唯獨天上那一尾人魚坐著的那一重浪始終沒有落下。
  他不知道保護自己的這道結界從何而來,但一定與那人魚有關,因為沒有人會浪費氣力去救一個又啞又老的奴隸。
  後來他知道,仙界公認的大聖共有兩位,世稱妖族雙皇,那一尾人魚就是其一,名喚騰雲,他有一名喚作奔雷的胞弟,正是與之齊名的另一名妖皇,但是奔雷從來不認,奴營一事之後過去幾年後,奔雷與人生了一子,其名少歌,其時妖族將其奉為太子,但他也似他父王從來不承認。
  他曾言道自己算起來頂多就是個世子,再者妖不同人,妖皇還能活個幾百萬年呢,不需要太子,讓諸君別把事情搞得那麽複雜。
  說起來,海人魚三雄之中,就數少歌的名字最沒氣勢。
  「沁劾,你別嚇著雲姑娘。」
  楊奕榛焦急地向沁劾說道。
  ???
  「是。」
  沁劾乖順地應下了。
  少歌喊道:「怎麼還不下來?」
  仙舟上就只剩下楊沁雲三人,其他人都泡在水裡等著雲屏下來帶路呢。
  「我這就來。
  雲姑娘,請。」
  看著二人才認識不久就開始『相敬如賓』,同御一劍的背影。
  沁劾了然道了一聲:「哦。」
  水下很亮,氣泡升盡之後就能看清眼前一切。
  首先最引人注目的是被一大群魚圍著轉的少歌和清殊,而後才是遍佈湖底的青色岩石。
  沒有看到洞府的入口,不過若然如此輕易就可以尋到,也不會隔了幾百萬年才被人發現。
  古巫王如此費盡心思藏起此處洞府,莫非是有何不容於世的刺激玩意?
  少歌愈想愈興奮,就連摟著清殊的手也緊了幾分,還哄到他髮間蹭了蹭,順道趁著旁人瞧不見親了幾口。
  「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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