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幹了什麼?」凌智穎厲聲道:「我有不死之身!妳……妳傷不了我!」
羽曈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他。「我是傷不了你,但蛇毒可以。」
她在距凌智穎幾十步處伸出手。「給我『喪心病狂』的解藥,否則你這一生都再也無法彎弓射箭,甚至行走。」
「妳先解開我的!」
羽曈緩緩拿出一個注射器,另一隻手則握著劍。
凌智穎抓住她手腕以防她忽然抽手,接著一把搶過了針筒。
然而,他卻沒放開羽曈。
「你想做什麼?」羽曈冷聲問。
「我想…………」
他把針狠狠戳進羽曈手臂。
「當我不知道生氣的時候手會發抖嗎?還神經毒?」
羽曈疼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你……」
「就這點小技倆,還想騙我給自己注射毒藥?妳也太天真了!」凌智穎放聲大笑。「首領不是妳能當得起的!」
羽曈向後退了一段距離。「歷代首領在找尋接班人的時候,首先看的都不是能力,而是心態。」
凌智穎不屑地啐了一聲,正欲開口,卻忽地腿一軟,跪倒在地。
「你要我幫你解毒,可又不肯信我。」羽曈淡聲道。
凌智穎雙手在地面胡摸亂抓。「妳好卑鄙!誰會相信一隻老狐狸生出的小狐狸?」
「有人肯,」羽曈眼中有微光閃爍。「而我也相信他。」
凌智穎瞪著她,目眥欲裂。「是妳……是妳破壞了一切!當初若不是妳,那個臭小子早就被我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羽曈脣角一勾,笑容卻在半途僵住。
凌智穎飛身上前,揪住她衣領,將她重重甩在牆上。
羽曈頓時眼前發黑,硬是將湧到嘴邊的一股腥甜給嚥了回去。
「我說過,妳當不起首領。」凌智穎一口潔白的牙透著森森寒光。「枉妳聰明一世,卻栽在我的小技倆上。」
羽曈虛弱地開口:「我……破壞了……你的計畫……很後悔……」
「怎麼,死到臨頭了才服軟?」
羽曈扯出一個笑容。「後悔……沒有……徹底一點……」
「妳……」凌智穎拂然而怒,掄起了拳便向羽曈面門砸去——
借到人手後,顥宇腳程奇快,率先在渡鴉附近碰上了雋宏。後者扛著一個嬌小的身軀,頭和四肢無力地垂下。
「站住。」顥宇不顧敵眾我寡,閃身攔在雋宏面前。
「你是在找這個人吧?」雋宏放下肩上那人。
見了那人面容,顥宇瞳孔驟縮。
那是個十多歲的少女,相貌清麗絕俗,但一雙本應明亮如星的眼眸被殘忍地挖去,使她看上去甚為怵目驚心。
「不可能,」顥宇的嗓音猶如春日薄冰,寒冷但一觸即碎。「我清楚她的能力。她不可能敗在你們手下。」
「是嗎?」雋宏從少女脖子上扯下一條銀色項鍊,正是羽曈貼身配戴的日蝕信物。
顥宇望著那枚色澤柔和的月光石,面白如紙。這信物只有領主夫婦、若薇和他見過,因此雋宏無法仿造一條。
「說起來,這件事還得怨你,」雋宏陰陽怪氣地道:「要不是為了救你,她就不會把凌智穎帶進渡鴉,那大塊頭就不會受到嚴格訓練而強到足以殺了她……」
「如果不是凌智穎放火,」顥宇拔劍出鞘。「你哥哥也許就不會死。」
「你……」雋宏頓時面露慍色,對身後手下喝道:「還磨磨蹭蹭地幹什麼?宰了他!」
話音未落,一道宏亮的女聲傳來:「我看誰敢!」
一襲火紅衣衫映入人眾人眼簾,正是若薇。她揚起手中皮鞭,道:「哥,你快去找姐姐!我會拖住這個人渣!」
顥宇心中又是一陣悶痛。若薇在得知羽曈就是楊櫻時應是將信物一事透露給了雋穎二人。
他朝渡鴉基地飛奔而去,同時思緒也並未停下。
楊櫻能成為蘇羽曈,就說明其他人也能披上羽曈的外皮。可究竟有誰對她如此深惡痛絕,以至不惜犧牲生命也要阻止他前去幫助她?
小敏!她目睹母親死於落英劍下,對羽曈的恨意便是由此而生!
看來,雋宏在羽曈暗算他未果後,打消了不傷她性命的念頭,下定決心要重新與凌智穎聯手了。
作者的話:本文即將收尾。在此先謝過還能堅持到這裡的人,你們都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