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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雲散》第三十四章.刀光劍影
  來自渡鴉的一行人揚長而去。顥宇環視四周,並未見到領主。
  然而,群眾不但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而如飢似渴地望著顥宇,希望他下令追擊,至少要潛伏他身邊的妖女伏誅以洩心頭之恨。

  顥宇默不作聲,逕直走到門崗,回身凝視著大家,不料卻並未下達任何指令,反倒像是來阻止眾人的行動。

  若薇按捺不住,喊道:「那可是楊翊的女兒啊!妖女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不惜維護他們?」
  「凌智穎有備而來,他的手下也全副武裝,妳認為以我們現下的狀況能有多少勝算?況且,楊櫻身分暴露,其他臥底恰好能趁這時有所動作,因為大家不會對他們有所懷疑。」提及臥底二字時,顥宇深深望進若薇雙眼,冰藍色瞳孔透著絲絲寒氣。
  「你……」
  「如今內患未除,不宜貿然發動攻勢。」
  若薇不禁打了個冷顫,但仍舊沒有退縮。「副領主,你快別說了,目前嫌疑最大的好像是你。」

  頓時,似有兩股勢力發生了碰撞,一股猶如滄海沉著穩重,另一股則仿若天火,滿腔熱血、激昂澎派。

  顯而易見,在氣湧如山的群眾面前,滄淵即便鎮靜從容,也會被鋪天蓋地的火焰燙至沸騰。

  「我們加入日蝕就是為了報仇!」見領主女兒與自己同仇敵愾,一名女子放聲喊道:「就算是死,也比放任仇人逍遙自在的好!」
  「是啊!」
  「凌顥宇!」另一個年紀稍長的婦人罵道:「想不到你長得一表人才,結果也是條被美色迷惑到是非不分的狗!」
  「放走妖女算什麼!」
  「若薇說得對!」
  「這個副領主應該換她做!」
  「對!」
  「支持若薇當副領主!」
  「什麼間諜?根本是你賊喊捉賊,意圖擾亂人心!」

  眾目睽睽之下,顥宇以平時數倍的音量開口:「羽曈雖然是楊翊的女兒,但她從沒殺過一個好人!」
  所有人聞言大吃一驚——在大家記憶中,他雖有些不近人情,可待人從不疾言厲色,即使有人對他不滿,他也從不在意。

  「你們叫她妖女,但能具體說出她本人做了什麼嗎?你們總認為自己是受害者,要殺人償命,但害得你們家破人亡的,從來就不是她!」
  他藏在心中未說的後半句是:這樣是非不分,和楊翊那種人有什麼區別?

  「凌顥宇,」若薇眼中淚珠打轉。「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一再替妖女開脫?」
  「尋找惡魔之眼時,我和楊櫻一路同行。我以父母在天之靈發誓,我目睹她親手斬斷和楊翊的父女關係,也親眼見到她被渡鴉走狗逼到絕境。」
  「你騙鬼呢?如果不是因為楊櫻,為什麼她一出現凌智穎就不打了?」有人質疑道。
  「他此行的目的不是要打敗日蝕,而是捉拿叛逃的她,讓你們知道渡鴉已經開始滲透進來,擾亂大家的心,同時掩蓋真正的內應。她只是個藉口,就算沒有她,凌智穎也會找別的理由來侵門踏戶。」

  「真的嗎?」有人開始動搖。「所以楊櫻其實已經被日蝕收買,是我們的人?」
  「也能這……」
  「凌顥宇,」若薇故作痛心之態。「我相信你真的看見楊櫻被渡鴉的人追殺,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和楊翊是在自導自演?」

  「所謂當局者迷是有道理的,」小華忽然開口,柔聲道:「阿顥,我明白你的性格,你只是一時被蒙蔽。可退一萬步說,即使楊櫻真的沒有參與其中,日蝕也是殺定她的。在場所有人都被楊翊害得家破人亡,既然奈何不了他,就只能讓他體會失去親人的感受。」
  「說得太好了!」眾人見又一名重要成員支持他們,興高采烈。其中一人提議道:「副領主,我們能理解被背叛的感受。你一時之間無法承受,我們也不為難你。把副領主之位交給若薇或小華,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對他客氣什麼?他就是真正的內應吧!你們怎麼這麼好騙?」
  一人向若薇使了個眼色,見後者微微頷首,便斥責眾人道:「別忘了,他也姓凌,是凌智穎的弟弟!說不定他和楊櫻、凌智穎都是一夥的!」
  「啊?居然是這樣!」
  「對啊!別看這小子年輕,他城府深得很!平日裡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樣,不就正好讓人打消他和渡鴉同流合汙的嫌疑?」

  儘管眾人頻頻向他示意,他仍舊自顧自地說下去。然而,除去小華,其他人的神情明顯表現出認同,只是猛然憶起顥宇的劍術與毒術而有所忌憚。

  顥宇聞言心灰意冷,已無心爭辯,淡淡地拋下一句:「若兩邊開戰,我保證給你們一個交代。」語迄,揚長而去。
  一陣清風颳起,追尋著他的足跡。

作者的話:最初這段沒有寫這麼長,如果大家不喜歡這麼多對話,我可以再改簡短些。
顥宇肯定不是被氣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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