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落腳之地」

吳道賢病好後，親朋好友紛沓前去致意。

一輛馬車風塵僕僕。

大皇子與巴蒂、懷思黎同車前往吳家二房。

巴蒂道:「皇上嘴真毒啊！明明知道永昌長公主最大遺憾就是沒有孩子，還特別點名太貴妃，不過也如願接洽到感應寺的人手了。」

李思浩道:「父皇容易精神緊張，且不說華陽說了我妹那點破事，就單我妹被禁足這事，還是苦了王家駿那小子……」

巴蒂惋嘆道:「家家有難念的經啊！」

李思浩突然笑道:「不過你們有看到我妹那得意的臉色嗎?」

巴蒂大笑道:「唉！那王家駿真是欠華思她，那小子的嘴巴可會哄女人了！」

又壞笑道:「皇上這一手，我倒是很看好，說不定還能拯救一場婚姻啊！」

李思浩笑道:「能不能不好說，不過前些天她逼著人在面前繡大紅衣襖，我看家駿手藝是真可以！」

巴蒂猜道:「你不是知道他母親正是知名江南繡娘的徒弟嗎?說不定隨了母親，我看繡紋是真用心的！不像被逼！」

李思浩道:「小打小鬧、將心結說開就得了，這兩人也真逗，之前跑我府上鬧事，導火線居然是家駿私售以前手工製品，我妹也不提，還要人家有意識察覺，早有自覺哪有這齣?」

巴蒂笑道:「女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是任何男子漢必經道路！」

李思浩坦蕩道:「沒錯！茜茜以前老嫌棄我了！」

又對懷思黎道:「多說:女人是水做的，可男人卻乏人問津你可知為何啊?」

懷思黎開玩笑道:「國朝都說了男主外、女主內，那女的像水，男的就像火吧！」

李思浩拍拍手略有浮誇道:「各各乾柴烈火，還談什麼感情?老祖宗都說了感情是用來談的！」

懷思黎順情道:「那不礙事，水火交融，融會貫通，做個又水又火的男人。」

懷思黎笑道:「巴蒂還不將你家妹子與他配了，我都幫你培育好了！」

懷思黎故作鎮靜道:「說水 (說誰)說火 (說活)的，辦好正事才融會貫通。」

李思浩道:「有志氣的好男兒又風風火火，水做的怎不跟從?」

巴蒂附會道:「千萬別颳一陣大風，讓水糊成乾旱，看你們怎麼收拾！」

這幾人笑在一起，抵達吳家二房。

便見吳道賢招呼往來親友。

在接見他們時，吳道賢恭敬道:「多謝大皇子關切，臣無礙樣。」

李思浩驚道:「啊！怎麼瘦了不少，快吃吃芙蓉錦貂花露丸，養顏美容要緊！」

吳道賢收下禮品，讓人帶入客堂。

自己繼續門外招呼。

懷思黎見人流不斷，心中微涼，即使是親戚可家運差的實在太多……

自己伯伯被發配華山守陵，嬸子不孕人丁稀薄。

自己父母也活的潦草，自爺奶去世，物資就沒以往頻繁……

想來永昌長公主是嫌棄這等親戚……

但懷思黎又轉念一想，說不定只是怕惹事，畢竟皇上愛計較。

萬事只能靠自己。

何況第一次見永昌長公主還道:「你有你母親神韻！替我問好她，這些年皇上管的緊，旁人也不好辦事！」

又聽李思浩道:「平丘山的紫薇花都開了，你們找時間去賞景吧！」

巴蒂慎重道:「林東你去準備檀香、芸香、降香吧！」

平丘山有平丘寺是安置為國戰死的先烈。

慶國公與其子弟就安葬於此。

這裡除了紀念偉人，還能求取保佑。

在館內檀香代表敬意安息，芸香代表保佑功名，降香代表作戰勝利。

儼然當神明供拜。

懷思黎道:「小的領命！」

又見吳道賢進來話家常，道些感恩之詞，說些詩詞歌賦。

又趁人們暢飲美酒，借上廁所之名，假意碰面懷思黎。

互相進到別院，門外有家僕把守。

吳道賢道:「能見到堂侄子真是太好了，石芳玉是姑母生前的寶貝，如今轉交給你正是剛好！」

懷思黎疑道:「為何不轉交給母親?」

吳道賢道:「只有繼承家業的子孫才可得，你也知道叔叔子息淡薄，我只是代管，如今你家這系自然是你！」

懷思黎道:「我可是寄人籬下，哪有你說的委以大任！」

吳道賢道:「你從南番回來，隨慶國公故人回京，能進出吳家門戶，有大皇子保命，有什麼不能拭目以待?」

懷思黎笑道:「還以為叔叔家是隨二殿下，原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接過紅繩綁繫的石芳玉，彼此心照不宣。

誰道花無紅百日，紫薇長放半年花。

任風吹袖隨樹搖，花人也合一。

巴蒂攜家帶眷，攀登平丘山。

巴菽與身後的懷思黎道:「你知道紫微樹為什麼叫癢癢樹嗎?」

懷思黎道:「它癢又不是你養?扯這幹麻?」

巴菽天真道:「嫂子說:紫微星是帝星，紫微花是花聖。所以呀，皇上一定每晚其癢無比，才需要開設後宮！」

懷思黎驚道:「嫂子這般與你說?」

巴蒂妻子顏氏聽道:「唉呦！妹子你別亂說！還當著男孩子的面提！」

懷思黎抗議道:「我已經是男子漢了！」

巴菽不以為然道:「我看你是門外漢吧，哥哥沒少替你操心！」

顏氏笑道:「妹子你少拿你哥嫂說事，自己想談情就要自己敢講！」

巴菽羞道:「你說什麼?我只是見紫花動人搖曳，就被你們取笑，不與你們說了，越講越黑！」

懷思黎嘻皮笑臉道:「長輩虛心教導要聽啊，小姐！」

巴菽急道:「去去去！忘本的奴才，傻子才與你說！」

懷思黎點頭道:「只有笨蛋才文不對題！」

巴菽母親道:「你們一日不拌嘴，感情就不好似的！」

又對巴菽道:「你是姐姐還不讓人家?」

巴菽委屈道:「我是您女兒哩，怎麼幫著渾小子圍攻我！」

巴菽父親也道:「你看看人家年紀輕輕就出入社會，你啊！要好好珍惜人家才是，一個人在外哪容易了?」

懷思黎羞道:「沒叔叔說的這麼可憐。」

「只要小姐別裝大小姐脾氣就行，那些水貨俗粉看了就醜！」

巴菽道:「爹娘、哥哥都聽到了吧！這是造謠！我那可是京城名貴的罕見貨！」

巴菽母親道:「我把你生的如此可愛，與其花時間在那些事上，還不如給我動動小手縫紉東西，我聽說王家公子就有一雙好手，我們西域女兒哪能輸！」

巴菽耍賴道:「明知我手笨還來氣我，一群笨蛋！ 笨蛋！」

她大步跑開給自己清淨。

巴蒂笑道:「爹娘你們看看，人都被你們氣壞了！」

巴菽父親看著懷思黎笑道:「沒差，瘋丫頭有人治！」

巴菽母親道:「還不把人抓過來，還要祭拜呢！」

等人齊全，點香致意，原是有情。

巴蒂父親恭敬道:「我輩祖先若無趙家人幫助，也沒有我們這群晚輩之事，如今皇上故步自封，望各位幫助其子風順，庇佑故人！」

眾人先點燃檀香，其次是芸香，最後是降香。

祈佑完畢，坐回馬車。

巴菽小心翼翼問道:「阿黎你與我認真說，此事會危害生命安全嗎?」

懷思黎道:「自古遵循法統才不混亂，何患之有?」

巴菽心情低落，懷思黎見狀道:「我們不過是一芥商人，管他的國朝輪替！」

巴菽驚道:「你不是想平反父母名聲嗎?」

懷思黎道:「我好像有點懂父母親當初心情，但是我們與他們不同！」

他堅毅道:「時空背景不同，哪會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