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他們遊遍不少青山綠水,也逛了些傳統或新奇的市集,處處都有他們快樂的足跡,小憐從未這麼幸福過......
自從確定中原對她的心意後,她變得活潑開心多了,她總是容易滿足,總是展著天真可愛的笑靨,但即便這樣的笑容令中原感到寬慰,卻還是有無法言喻的心疼。
她過去一直被養在深閨之中,好不容易帶她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卻在樹屋遭受劉凡毒手,女子寶貴的貞操險些被那惡人奪走。
可現在......她好像忘了幾天前可怕的遭遇,她盡情的玩,盡情地笑。
他知道,她安逸、悠然的歡笑,並不是因為自己好似被釋放出來的籠中鳥,也非忘了自己受過的委屈,而是因為他──他就在她的身邊。
坐在麵攤桌前,他笑吟吟的看著她吃著麵,這些街邊小吃她很少機會品嚐,不管吃什麼,她都是吃得津津有味,邊點頭誇著好吃。
「官人,你怎麼不吃呢?」咀嚼著麵,她抬起頭來,見他不動筷,光是瞅著她笑,她突然不好意思了起來──是不是自己貪吃的模樣太滑稽了?
有時候娘也常斥責她,說她吃東西時的坐姿、手勢雖然說得上端莊,可是那張臉還跟孩子一樣,不夠嫻美。
「喔,吃。」他回神過來,悠悠一笑,舉起筷子撈著麵。
她低下頭繼續吃麵,可再抬起臉時,見他還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戳撈著碗裡的湯麵,便擔心的問:「中原,你怎麼了呢?是不是太累了,沒胃口?」
中原一連幾天帶她踏遍了許多地方,他總讓她坐著原寶,一個人牽著兩頭驢走,除了夜宿一些當地客棧,他幾乎沒怎麼休息;就寢前又總是色氣濃重的挑逗,與她歡愛一番,累得她每晚都睡得好沉,醒來後卻又看到他已經都梳洗好,一副神清氣爽的俊朗笑容,等著帶她出去走走。
他一定很希望她盡情快樂的玩吧?
他付出的情意,如此真摯,如此深重,她卻也因而心裡非常不捨。
她真的......很幸福、很快樂,可更不想他累壞了。
「憐兒,我們什麼時候回縣城?」他突然抬起蘊含著隱憂的雙眸,柔聲的問她。
或許是幾日前的那個惡夢,他的心裡惶惶不安,他想盡快明媒正娶小憐,讓她住進馬家,這樣才能好好的看著她、照顧她。
小憐一怔,中原果然是累了......?
他們離家也有十天了,中原家的藥材生意還需要他,應該也得回家了;還有她自己......一想到要回袁宅,她就完全不敢想像,父母會怎麼責罰她?
當初原本以為,瞞著爹娘溜出來,最多就外宿個一、兩夜吧?雖然他們一定會發現她沒返家,回去後一定會挨罰,比如禁足一個月,或是叫她去祠堂跪個三五日的......
但她卻貪心和中原在一起的時光,而且......回去不只挨罰,勢必還會連累中原──她了解自己的父母,倘若中原登門提親,爹爹一定會大發雷霆,他們勢必要花點功夫說服父母,接受她和中原的親事。
「中原,你一定很累了,是不?」雙眸清湛的凝望著他,柔聲問。
再怎麼不願回去,她也必須顧慮到中原。
「不,不是。」他嘆了口氣,伸出大掌握住了她軟軟的小手,眼底盡是溫柔的笑:「只是想盡早回去把我們的親事訂下來,將憐兒娶進我們馬家。」
他大手的溫度與力道,那神情與笑容,瞬間鬆開了她心中糾纏的惱結。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不是嗎?
中原會陪著她的,他們一起面對,她就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