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披瑞將信將疑,面色入土地將托盤中袋子打開。抽出其中薄紙。
“第二個袋子裡的,是一張布陣圖。”
西淮接著說道:“將第一個錦囊中的毒配好之後,按照第二個錦囊中的指示使用。如果沒有意外,能夠拖延燕啟大軍半月以上。”
“半月?”
薛披瑞哆哆嗦嗦,放下錦囊,很氣急敗壞似的:“你將本將叫到這裡來,卻隻告訴我一個能拖延燕啟軍半月的法子?你你你……你戲耍本將!”
“燕啟軍隊是城內守軍三倍以上,其中半數還是無痛覺也不畏懼受傷的活屍。”
西淮說道:“能夠拖延半月以上,已經是少有之能。更何況……”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燕啟人長久生存於雪原,不耐潮濕溫熱氣候。現下已經入春,倘若能拖半月……介時盛泱轉暖,他們因水土不服而疲乏的士兵會有很多……因此退軍,或請使談和都極有可能”
“你……你憑什麽要本將相信你?”
守軍仍是半信半疑,打量著西淮,遲疑問道:“你來歷不明……本將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燕啟人派來的細作?”
“將軍,除了我,你還有別的法子可想麽?”
西淮唇間露出一抹嘲諷至極的笑,問道:“倘若你不信任我,三天之內燕啟的活屍就會把你的頭顱摘下來,當做它們的加餐。你不信,大可以試試。”
守將:“……”
西淮並不多留,也不想再加以解釋什麽。如果不是林昆的托付,和那封信中的“天下何物”、“讀書所求”打動了他,西淮根本不會插手於此事。
他對盛泱全無故國之情,更無動於衷一定要為皇室君主“肝腦塗地”。
除了琉璃箭,燕啟活屍第二個最致命的問題就是距離。
這是西淮在燕啟為質的時候知道的,顧雪都的鈴鐺雖靈異,但是一旦超過了一定的距離,那些活屍就會失去對顧雪都的服從。
他交給守將的那張配方,能夠極大程度逼退燕啟活的士兵,再輔以與公子舜華鈴鐺頻率相近的鍾鼓之聲,活屍鬼兵們的靈活度將大幅度降低。盛泱也有了一線生機。
於此情境下,用毒加上鍾鼓陣法,已經是最有可能起效的計策。
“你、你和鎮國公府,是什麽關系?”
稍時,怯怯的,薛披瑞再次開口,竟然是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西淮莫名的望著他,才見這人的視線正落在他腰間。
——那是兩隻黯淡、簡樸的白玉令牌。
其中一枚是羽林軍的,象征著禦殿大都統親臨頒令,由方才李斯年所贈;另一枚,是鎮國公府銀氏的特有白玉璧。
禦林軍大都統雖權高位重,但鎮國公府的白玉璧更是無比罕見,幾乎除了他們銀家的幾位少將軍,再無旁人擁有。
連見到都十分難得。
如此一來,當乍然看到西淮腰間的令牌時,守城副將脫口而出的,只有關於銀止川的那枚。
“與你無關。”
西淮冷然地瞥過他一眼,將玉牌隱於衣擺之後,徑自轉身離去。
薛披瑞那副突然討好恭敬起來的面孔落了個空,他想急忙忙站起來再追上去,但是西淮冷淡漠然的背影又再清楚不過地表達了拒絕。
良久,他不尷不尬地站在廳堂裡,搓了搓臉。又看向西淮留下的那兩張信箋,露出一副苦惱、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為難表情。
解決完盛泱的問題之後,剩下的,就是銀止川的迷夢草之毒了。
三日前西淮提出以花辭樹最看重的女子——唐燒雪的訊息,換取迷夢草的解藥。花辭樹卻並未一口答應下來。
他顧忌著和燕啟的契約,擔心銀止川會在顧雪都攻破星野之都的時候從中作梗。
那麽,要怎麽才能讓他放心呢?
看著面前逐漸清晰起來的隱秘客棧,西淮再次攥緊了手心。
“請進,西淮公子。”
訓練有素的刺客們已經打開了客棧大門,恭敬地迎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