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不敢說了?”
朱世豐見旁側一眾人都是慫兒吧唧,一副孬得不行的模樣,恨道:
“你們還有沒有點骨氣——今日之事,我是為陛下分憂!”
“在下走到此處,看到這樣多的流民離家失所,無處可歸……我朱某雖不才,卻也知道心痛懊悔……!”
朱世豐道:“銀家那小子,卻仗著自己跋扈放浪,父兄做的虧心事,提也不讓人提!哪裡還有一點天理!?”
周圍的人都呆若木雞地看著他,朱世豐接著道:“要是我,本公子下回見到他,必定當眾罵個痛快!”
“他那狗娘養的短命鬼哥哥,死在滄瀾也就罷了,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他就應該跪下來,天天在這城頭磕響頭懺悔!……目無王法,不講道理的東西!”
要非說朱世豐有什麽毛病,他只有一個問題——
他這一輩子,不是正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
銀止川原沒想在剛進星野之都第一腳就惹事,但朱世豐當真是個活寶,總是上趕著給他找樂子。
他昨晚本就沒睡好,憋著一肚子氣,當即一笑,將手中掛墜放到西淮手心。
走下車了去。
他慢悠悠走到粥棚下,一腳踩上鎮城大石,朝那即將“求揍得揍”的朱世豐和煦問道:
“聽聞有人在念本公子的名字。特地快快趕來,不知朱公子有何要事告知?”
第67章雙更合一
“……”
朱世豐起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想著自己沒這麽倒霉吧,正好碰見銀止川?
然而待他轉身,真的看見銀止川那張囂張俊朗的面容時,簡直差點腿一軟,就地摔倒。
“你你你……”
他不住後退,一下撞到粥棚的柱子上,臉色猶如活見鬼。
銀止川神色可親地望著他,溫聲道:
“有什麽話方才朱公子不是想當面同我講麽?怎麽,現在見我來了,反倒有些緊張起來了?”
朱世豐看到他就覺得身上痛。
——討厭銀止川是真的,想說他壞話是真的,但是想當面罵他……不是真的……!
他不過就隻敢趁著銀止川不在場,趁一趁口頭上的痛快,哪裡敢真的當面罵他。
朱世豐無助地抱著粥棚柱子,可憐得像隻即將被剮的大豬崽兒。
眾人看著這前後猶如兩個人的朱世豐,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讚他能屈能伸。
在地上躊躇半晌,總算也意識到這樣再孬下去不夠體面。
朱世豐懷抱聖諭,戰戰兢兢站起來,死盯著銀止川,道:
“你不要亂來啊……我跟你講,這可是大庭觀眾!我我我有聖諭的!!”
銀止川根本懶的理他,他就地一踩,蹬住腳下的一截斷木棍,木棍凌空躍起,銀止川抓在手中。
“朱公子,我記得我已經告誡過你了。”
他道:“背後說人壞話,是會被打掉牙的。不知你還記得不記得。”
……再之後,自然就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混戰。
銀止川一個人單挑朱世豐帶來的所有家丁,戰到最後,銀白的袍子和長靴上都盡是血跡。
他將最後一個擋路的仆從也掀翻在地時,周遭躺著一圈哀叫呻吟的殘兵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