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淮一頓,問道。
“嗯。”
銀止川答:“去城外的金蟬寺跑了一趟。”
“哦……”
西淮問:“去哪裡做什麽。”
“我的生辰快到了。”
銀止川答:“每年生辰,我都要去一趟的。我爹把我的命牌放在寺裡押著了——他說我出生時八字帶煞,要多積善緣。”
“這樣。”
西淮若有所思,沒再問了。
在盛泱,但凡是大戶人家,孩子出生時都會請算命先生看八字。若八字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就刻一張命牌,放在寺廟裡,直到過了那個預定的命劫再拿出來。
“但這一次比較不一樣。”
銀止川卻說。
他手撐著下頜,一雙輕佻的含情眼就這麽笑吟吟地看著西淮:
“我二十三了,老頭子講要押到二十四歲才能拿出來。但我覺著這麽多年了,也沒發生什麽事,不如早早拿出來,免得影響姻緣。”
“…………”
西淮簡直不可置信,有些呆愣地看著銀止川,問:“什麽?”
“命牌這種東西,寓意就是從無間的命譜中暫時將你抹掉,避過宿命之神的手。”
銀止川說:“這樣它如果想要降下災禍的時候,卻無法從命譜中將你找出來。自然而然就避過災難了。如此,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將命牌鎮在廟中,雖然能夠避開命劫,但是同時也叫月老找不著我的命譜了啊,這不會影響姻緣嗎?”
西淮:“……”
“什麽八字劫難的。”
銀止川懶洋洋笑著,說:“老子不信這個。拿出來就拿出來了,反正就剩下一年。”
“……”
但是,西淮想,銀止川這句話本身就是有所悖論的。
如果他不信命牌可以幫助他躲過災禍,為什麽卻害怕命牌影響他的姻緣?
這二者之間,不是本就相悖的嗎?
“況且……如果只是我一個人躲過災難,有什麽意思。”
不知道想到什麽,銀止川笑笑,漫聲道:“如果可以選,我寧可和所愛的人命運相系,一榮俱榮,一毀俱毀。”
“那你就不怕。”
西淮怔怔說:“那算命之人說的是真的?二十四歲之前會有劫難。”
“不怕。”
銀止川說。
他抬起西淮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我等不及了……西淮。我說過,我心悅你,我想要你知道。更想要你回應。如果可以,我真想將你的星宿與我的星宿永遠系在一起,生死與共。”
西淮猶如震了一下。
“可是如果那個給你帶來命劫的人是我呢?”
他輕聲說。
“如果那個給我帶來命劫的人是你。”
銀止川說:“我願意受劫。”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