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
那名紈絝笑道:“銀哥兒,比起你家中那柄飲血則會呼號咆哮的‘亡人刀’不差罷?”
銀止川正在懶洋洋地喝酒,聞言露出一個笑,說道:
“毫不遜色。”
那名紈絝得了銀止川的誇讚,欣喜若狂,得意之色簡直快要滿溢出來。
仆從在場上朝西淮做了一個手勢,道:
“西淮公子,請。”
西淮微微一笑,幾乎沒有怎麽思慮,就鋪了宣紙,落筆寫到:
“故人何處望長安,惆悵新霽萬裡寒。
三十六宮春色滿,杏花早遍玉闌乾。”
他一落筆,周遭公子哥兒們都十分好奇,紛紛伸長了脖子勾頸去看。
“……三十六宮春色滿,杏花早遍玉闌乾。”
其中一人念道:“好,好!!”
其實他們也分不出好不好,坐在這裡的,大多都是不學無術的紈絝,有一半人以上大概連西淮的意蘊與典故都瞧不出來。
只是看著白袍人下筆行雲流水,字跡凌厲鋒銳,挾裹著一股說不出的逼人氣勢。
那微微抿起的唇角,和淡漠冷冽的眸子,震也將他們震住了。
西淮寫完一首,幾乎不用停歇,接著就問道:
“下一件是什麽?”
旁側侍候的仆從還在謄抄他的詩,當即手忙腳亂捧出第二樣珍品,送到西淮眼前。
渡生白玉璧,六爻劍,長生鎖壽佩……
這些無價之寶落到西淮手邊,他卻幾乎只看過一眼,就信手寫來,將其外貌,典故,一一藏進詩頭句尾,不顯山水,又巧妙至極。
古人皆傳,有驚才絕豔之士能七步作一詩,然而西淮這作詞速度,又何至於“七步”?
在座的紈絝登時都被鎮住了,從前看西淮也不過是覺得這小倌模樣不出,清雋特別。
而今看來,簡直覺得朗朗風華,說是此間絕豔也不為過!
“……應該把林昆那小子叫來和他比作詞的。”
半晌,一名公子哥兒喃喃說。
“這是哪個龜公調教出來的小倌。”
又一名紈絝喃喃說:“這樣文采,只怕隔壁的書院都不必開了,士子們都去赴雲樓學書算了。這真是赴雲樓的龜公調教出來的?”
在座所有紈絝,登時都理解了銀止川為何對這白衣人求而不得,又偏要強求。
西淮所作的詞曲源源不斷地被人捧下來,送到歌姬與樂師那邊編唱。
王寅為此番盛宴共請了十五名花街上最有名的樂師歌姬,但這十五名樂師,竟還跟不上西淮作詞的速度!
稍時,歌姬們調整過來了,樂師也漸漸做出了幾首譜子。
琴音重響,琵琶起奏,輕歌曼舞的絲竹之音重新在庭院中流轉開來,如珠若玉,婉婉繞梁,好一番盛世之音!
紈絝們聽著自己的珍寶被人變成詞曲,如此風光無限地唱奏出來,只怕整個星野之都也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心中都覺得甚是滿足與得意。
“有如此富貴珍奇,幾場災荒算什麽。”
幾名公子哥兒已然醉了,他們搖頭晃腦地往杯子裡倒酒,舉盞道:“天佑盛泱!——”
其余幾名公子哥兒也覺得心中激蕩,紛紛往杯盞中添著瓊液,高聲應和:
“天佑盛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