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你不會坐視我死亡。
周圍湧起風,帶來海的鹹腥氣,“貓”深深呼吸一口,低頭看一眼時間:
00:00分。
他站起來,興奮地打字告訴向導:“該許願了。”
薛放凝視著他:“想要什麽願望?”我都可以滿足。
“消失。”繆尋側轉臉,回望他時,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純摯,轉瞬即逝。他注視著幽深黑暗的海面,轉過身,背對著海,臉上浮起符合年齡的笑容,“我要消失了,像這樣,嘻——”
他抻開手臂,踮起腳尖,放任自己向後仰倒,跌進濃鬱夜色中。
“繆尋!!!”
薛放沒有一絲猶豫,跟著跳了下去。
凌晨的港灣大橋下,一前一後濺起噗通的水花。即便到了春天,海水還是冰冷的,又鹹又嗆地灌進鼻腔,薛放喝了好幾大口,外套透濕,沉甸甸拖著往下墜,意識逐漸不清,可還是想盡力掙扎看清周圍——
貓呢!繆尋,他要救繆尋!
水波粼粼,逐浪劃開,精實修長的小肉彈仿佛一顆魚雷,精準朝薛放發射,手臂強而有力,撈住男人的腰,把他朝岸邊帶。
“咳!咳咳咳……”薛放踉蹌上岸,大腦缺氧,視線混亂,被拖拽著往上遊走,踩過柔軟的泥灘,踏上硬地面,鑽進了某處。
他眨著被海水浸得酸澀的眼睛,看清周圍——他們進到了廢棄乾涸的下水道裡,裡面有暖色的燈光,是“貓”又一處秘密小窩。
“你好弱。”繆尋松開牽著他的手,打字嫌棄道。
薛放愣了愣,想起自己也曾經用這句話對追求者冷嘲熱諷。可當下由繆尋說出來,風味又大不相同——
你好弱。還得我費勁救你上岸。
“我不弱,只是體力沒你強。”他誠實陳述。
繆尋冷哼一聲,走進通道裡面,旁若無人,邊走邊甩脫濕衣服。他背肌均勻,上面布滿傷疤,走動時,疤痕線條扭動仿佛活過來,有種凌虐後驚心動魄的美。脊溝穿過整個背部,腰窩下陷,水珠隨著隆起的線條流進褲子邊緣,側身時,隱隱看得到前面的人魚線。
薛放喉頭焦渴,撲上去,抓過他的手,狠狠按在牆上,抵住他狂吻下去。
怎麽可以這樣……這麽地,放肆!無視自己!太妃糖……焦糖……甜蜜的,誘人的,吃掉他!
他還沒嘗到味,就被揪住後腦頭髮,強硬拉開。這生長於戰場上,吸人精血的野貓,低低諷笑著,啃一口他,給他的精神域,殘忍施舍一丁點信息素。
“繆尋……繆,繆繆……”薛放幾乎在祈求。他的結合re來了,洶湧地根本刹不住。
他想快點進入狀態,和哨兵精神接觸,但壞壞的小野貓故意放慢速度打量他,不慌不忙驗貨。
“快……快一點……別玩了。”薛放的臉紅得滴血,怎麽也想不到,這樣的話能從自己口中說出來。
繆尋咬上他襯衫的扣子,扯拽掉黃銅扣,含在嘴裡咬著,咯吱,哢吱,金屬特有的腥涼,和牙齒碰撞的聲音,讓薛放聽起來牙酸腿軟,渾身發抖。
他忍不住喊:“別玩扣子了,來玩我!壞貓!”
如你所願。
下一秒,他被反過來按在牆上,“貓”過熱的軀體貼過來,不打招呼,隨心所欲,死死釘住。
“啊……!”他眼神空茫,幾乎發不出聲音。
下水道掠過穿堂風,吹不散秘密小角落裡濃鬱到無法呼吸的結合信息素。牆壁坑坑窪窪,肮髒粗糙,碰撞得前胸刺痛。他渾身濕透,未乾的海水,沁出的熱汗,隨著海邊越來越凶猛的浪潮打成泡沫。淺蜜色大理石緊繃,形成強烈的色差對比,叫人發狂。他忍不住伸出手,卻被無情按住,施以更慘烈的“酷刑”。
他像一條擱淺的虎鯨,被大野貓咬著拖上岸,大口大口暢快淋漓啃吃起來。他的皮膚粘了許多鹽份,“貓”吃兩口,就要飲他的“血”止渴,交換熱吻。太陽炙烤著大地,天空一點雲也沒有,沙灘很燙很燙,他被鐵棍串起來,釘在地上,熱度快把他燒熟了,“貓”滿足地用他填飽胃部,暢快舒服地吐著猩紅的小舌尖,舌苔粗糙舔了舔,把毛絨絨的條紋尾巴纏在他腿上,隨著進食動作,一松一緊,一緊一松。虎鯨想掙扎著起來,卻被壞心眼的大貓咬住魚鰭,無視一陣陣鯨嘯,把他架上烤架,用牛奶咖啡與糖甜蜜澆灌,快速炙烤。
——這是他們的精神圖景。
他們在無知無覺中自然進入了狀態,精神嗡嗡高度共鳴,不需要任何主觀意識,本能陷入精神熱交融中,毫無障礙,互相開放精神域,化成了兩道熱燙的水,循環流轉,舒服地喘到乾涸,小腿痙攣,手指腳趾發酸發麻,一被對方碰觸,就渾身戰栗,急迫地貼上去,奮力減少身體距離。
在最後關頭,薛放拖著“貓”重歸海域,鹹濕的熱浪打濕了貓尾巴,“貓”很憤怒,貓科細小凶猛的倒刺刮蹭過狹窄的海底通道,激起虎鯨悠長高亢的呻喚。繆尋本能地撤退出去,但已經來不及了,薛放抓住他按倒,打響了下一輪海上撕扯戰……
潮浪退去,他們靠在一起,等待余韻和酥麻感消失。繆尋的精神屏障在途中被捅開一個洞,不是很大,是薛放極力克制的結果,離繆尋想要的支離破碎還差的遠。
他雖然不怎麽滿意,但和向導身體結合的好處很多:精神域清明乾淨,像雨過天晴,被洗刷透徹,多余的混雜信息全被清除,五感不再是灰蒙蒙的,他能清楚聽見一公裡外車輛裡司機的心跳,但不會因此被煩擾,所有的一切都是可控的,像有人給他雜亂無章的數據線理清楚,再體貼裝上遙控器,想開就開,想關就關。
成為哨兵以來,他從未有這種放松舒適的感覺,和吃人工向導素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