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昕森借過來把玩兩下,問老吳:“能讓你女兒幫我也買一支嗎?”
“行,我問問閨女。”老吳拿過手機,給女兒打了個電話,武昕森在旁讓他問問多少錢。
武昕森領到四個月的工資,攢了些錢,他日常開銷不大。
也就三天后,快遞員來派送快遞,老吳喊武昕森過去取,武昕森拆開快遞包,裡頭是一支嶄新的手機。
武昕森學什麽都很快,他一個晚上就搞明白了手機功能,不過他的聯系人名單裡,除去兩三個相熟的工友外,再沒有別人。
日子過得飛快,很快到端午,木苗園難得給工人放一天假,食堂加餐,工人們還分得幾個粽子。
午後,武昕森搭車到小鎮的商業街,節日裡,街市異常熱鬧,人們摩肩接踵。
武昕森穿著一條洗得褪色的牛仔褲,一件白色短袖恤衫,腳上是一雙醜醜的運動鞋,他個頭高,往人堆裡一站,露出顆腦袋。
武昕森對於這個時代充滿興趣,繁華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大人孩童臉上洋溢著笑容。人們衣食有保障,過著各自的小日子,世道太平,就像顧澹說的。
擠進超市,武昕森挑選幾樣日常物品,拿手機付了錢,他提著一袋東西,往街外走。
他很熟悉這條街道,每月有兩天休假,他會利用休假日四處走走看看。
走在街上,武昕森不經意抬頭,看到牆上貼著一張家具廠的招工信息,上頭有待遇和電話,紙很新,貼出不久。
武昕森給家具廠打了通電話過去,才半年,他已經能說些日常交流用的普通話。
接電話的人問武昕森有沒有工作經驗,幾歲,然後就讓他明日過去面試。
電話掛掉後不久,武昕森收到對方發來詳細的廠址信息,他點開地圖搜索,把距離和路線看了遍,記下。
武昕森沿著街往外走,準備去站牌那邊等車回木苗園,他路過一家發廊,發廊的玻璃上映出他的身影,身姿挺拔,就是頭髮和胡須都有些長。
武昕森未加思索,走進發廊。
晚上,武昕森回到木苗園的宿舍,好幾個工友都抬頭看他,就連老吳也險些認不出他來,驚道:“我還以為,又新招來一位小夥子。”
武昕森知道自己的變化巨大,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拿鏡子一照,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有點不習慣。
原本長而沒型的頭髮剪成寸頭,絡腮胡沒有了,光溜溜的下巴,看起來比蓄須時年輕十歲。
第二日一大早,武昕森去食堂吃早飯,打粥的妹子見到他,臉都紅了。
武昕森請了個假,叫輛車去家具廠,站在家具廠大門口,武昕森發現廠子頗具規模,大門不時有貨車進出。
朝門衛室走去,武昕森告訴保安,他來應聘木工。
保安放他進去,還瞅著他背影許久,這人要不說是來應聘木工的,還以為他是廠裡的客戶。
他的儀態,還有言談時的那份從容、淡定,都不像是個做木工的。
按照現代的木工考核,武昕森並不合格,他不懂現代木工使用的自動化設備,不過不懂的東西可以學。
家具廠這段時日訂單多,嚴重缺人手,面試武昕森的人,問他願不願意當個學徒,武昕森說行。
家具廠包住不包吃,宿舍兩人一間,有空調,學徒工資不高,但從木工學徒轉成木工師傅後,工資比木苗園高五倍。
武昕森回到木苗園,跟老板辭工,老板扣了他半月工錢。武昕森沒跟他計較,那點工錢,只是用來吃用,再多也多不了多少,起不到什麽大作用。
離開木苗園前夜,武昕森邀請幾個平日關系還不錯的工友出去喝酒,老吳有點不舍,說道:“老武,我早就覺得你這人不一般。”
其他工友也有類似感覺,畢竟武昕森這半年來的變化極大。
他們甚至都不記得,武昕森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能跟他們交流,與及他什麽時候學會了說普通話,學會使用各種現代設施。
喝完酒已經是深夜,武昕森回宿舍收拾東西,他的物品不多,幾件衣服,兩雙鞋子,桶盆杯子牙刷等。
在木苗園的最後一夜,武昕森有點失眠,他用手機搜索一個城市——越市。
那地方在隔壁省,坐動車要六個半小時,那是顧澹的戶籍所在地,顧澹曾和武昕森說過。
越市是一座大城市,有一千四百余萬人口。
武昕森關掉手機,點了支煙,黑夜裡,只有一點星火在閃動。
到家具廠辦理入職,武昕森掏出身份證,人事錄入信息,隨後讓人帶他去宿舍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