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恨現在顫得就像梨花。李硯將手指插入他的發間,揉揉他的腦袋,哄哄他,騙騙他。
——別慌。
循著小梨花的香氣,李硯以舌尖撬開他的唇。唇齒磕碰的地方有些黏,糖汁兒,甜的。
仿佛真是來吃糖的。用吻的,用啃的,用咬的,李硯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的甜味,要一遍一遍地掃過去,一遍一遍地攫取。
陳恨有些站不住了,雙手扣著他的腰帶,喉結上下滑動,收緊時小小地喘了一聲。
他余光一掃,仿佛看見了什麽,抬手便拍了李硯一下。打在他的衣裳上,如風吹過,撲的一聲響,再沒別的。
李硯沒理會他,隻將他的腦袋按得更緊,流氓似的往前頂了頂胯,將他圍堵在自己與牆之間。
機會難得,李硯不願意松開他,更不願意教他逃開。
再往邊上瞥了瞥,陳恨有些慌了,又使勁拍了他兩下。
這時李硯才看見,遠處一列巡夜禁軍正緩緩靠近。
陳恨惱了,又大抵是羞了,呼吸聲都急促幾分。李硯抱著他,往後退了幾步,帶他進了一處廢棄了許久的宮殿。
那宮殿從前是方士煉丹用的,因為李硯不喜歡這個,所以很久沒有再用過,只有一些宮人每隔幾日來打掃一番。
李硯原本不信這些,更不喜歡煉丹,甚至有些厭惡。他沒想過,有朝一日,他竟會自己走進這殿中,還是與陳恨在此處做這種事情。
他將門關上,仍將陳恨抵在門上,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做事怎麽一點也不認真?到處亂瞟?”
陳恨暈乎乎的,只看見殿中掛著三清的畫像。他雖不信,卻下意識覺著冒犯了,便伸手推了推他,連道了兩聲:“可以了,可以了。”
“看著朕。”
一聽他的話,陳恨就抬眼看他,眼睛淚蒙蒙的,像平白覆了一層霧,又像梨花糖的糖霜。
那是甜的,方才嘗過味道的李硯知道了,他整個人都是甜的。
李硯湊過去,吻了吻他的眼角,陳恨再推了他兩下:“皇爺……”
“噓——”由他的眼角而下,李硯吻了吻他的臉,“有人來了,你小聲點。”
“唔……”
又來了,又來了。煩死了,陳恨抬手又拍了他兩下。
李硯一並受著,親都親了,被貓爪子拍兩下,也沒有什麽。
況且那還有點不一般的意思。
李硯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按在胸前。
那一顆從前被他說是爛肉一般的心,還是為他存著。
陳恨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懵懵的,他從來不知道李硯這麽偏執,非得把人親得沒味兒了才肯松開。
不對,就算沒味兒了,只要人還是他要的那個人,他就不會放手。
第56章風起(8)
將陳恨按在門上的時候,李硯最陰暗的心思自最暗的夜裡生出來。
早該把他鎖起來,怎麽能縱著他縱了這麽久?又是四處亂逛,又是一口一個徐枕眠的,惹得人發瘋。
對他實在是沒有什麽招數了,不如把人先圈起來,再頒道旨給他。
那旨上要事無巨細,要陳恨如何抱他、如何親他、如何承歡,一樁一件、一字一句、完完整整地寫上去。
一步一步,要陳恨照著辦。
陳恨惜命,不見得不會彎腰低頭。
這念頭挺過分的,也就只有那麽一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