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陸忘遙拿起筷子,自知沒得跑了,只能捏鼻子吃了。
一股辣氣殺上來,陸忘遙舌頭麻的頓時說不出話來。
緩了一會兒才又道“情兄,你怎麽發現的?”俗話說死也要死個明白,陸忘遙現在就是這種心情,他就想知道,顧情怎麽知道的東西沒送到詹軍師手的。
“我給軍師寫了封信,月渚大旱之事我早有耳聞。”顧情手下沒停,盛滿一碗湯給陸忘遙。
“他一心輔佐太子,振興月渚,我有幫他渡過難關的辦法,他沒理由不與我談。”
顧情看著陸忘遙“忘遙要是真的老老實實把信送到手,在你們回來之前,回信就該到我這裡了。鴿子飛得可比你們快多了。”
陸忘遙用手拍拍腦門。
“真的對不起,情兄,那現在怎麽辦,我再去一趟吧。”
顧情搖搖頭,又胸有成竹的一笑“不必了,他肯定要找我,早晚的事。”
那夜陸忘遙吃了一肚子辣椒,竟然還沒原則地覺得顧情手裡頭的辣椒也挺好吃的。
回去的路上陸忘遙還不禁猜想,月渚大旱,顧情能有什麽辦法,莫不是要替官府開倉放糧,撥款賑災?
臨走顧情交代他明天一早就啟程,切斷與各個米商的貿易往來,顧家是江南對接中原的最大通道,從個體到集體,他都細細的排編在體制內,按時按量進行收購分成。
顧情一般會在供應當季的量達到後,繼續收購下個份的儲備米,多用在應急或不新鮮了低價出售偏遠地區。
所以顧情一但停止對儲備米的收購,江南一大批米商短時間內就會多出一大批大米無法處理,本地消化不了,外地又出口無門。
本來合作得甚是愉快,江南提督在顧情這撈了不少油水,突然來這麽一下,怕不是要得罪了官府。
陸忘遙搖搖頭,可是顧情究竟為何要這麽做呢?他從小跟著顧情,可是知道,顧情精的很,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突然減少購米量,豈不是要跟方圓幾百裡的米商來個大決裂。要不是有鹽場的巨額利潤跟著,恐怕還真經不起顧情這麽折騰一下。
但畢竟自己有錯在先,陸忘遙也沒多問,第二天準時啟程,老老實實地去完成顧情交代的任務了。
曾經兩人跟著爺爺一起生活的時候,顧情就是個偷鳥蛋之前能把大鳥什麽時候回來算出來的人,之前陸忘遙覺得他可能是個神仙,後來才知道,顧情為了和陸忘遙一起偷鳥蛋,自己觀察了好幾天大鳥的作息習慣。
鳥蛋到手,陸忘遙正愁著不知道怎麽辦,那邊顧情走之前就把火生好了,直接就給他煎了吃了。
顧情從小就喜歡做事之前把前前後後都計算好,所以陸忘遙對顧情一直很放心,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即便是很不可理解的舉動,也一定有他的原因。
第3章黑心商價,千金一曲(中)
月渚從春天旱到冬天,幾場大雪下來,悄悄蓋住了皸裂的土地,大雪看似是災民的救星,能及時地化成幾口水,但實際上,災民們不過是在飲鴆止渴,死亡的人越來越多,青壯勞動力損失得嚴重,老弱病殘更是難以挺過這個冬天。
照這樣下去,來年開春,要是不巧起一場瘟疫,恐怕月渚就垮了。
詹星若肩頭帶雪,一雙潭水般的眼眸膠著疲憊,不自覺地鎖起了眉頭。
“報軍師,山北的災民都處理完了。”副將報道。
“好。”詹星若輕聲應道“一定要趕在春天之前把死去的都處理好,以免爆發瘟疫。
另外,”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改口道“算了,給我備馬,回太子府。”
“軍師…您的馬…怎麽辦?”副將道。
詹星若忽的想起來,太子送了他一匹好馬,被他這幾天日夜不休的跑廢了。心裡也有點愧疚,還是淡然地說道“無礙,隨便牽一匹吧。”
“軍師,宮門的侍衛說,前兩天天關的顧老爺來給你送東西了。”
“我知道。”
“他說他家祖傳養馬的,認得馬好壞,顧老爺那有匹寶馬讓他給留下了…我昨夜路過,他硬要我給您帶來…”
詹星若一聽顧情的馬,心生厭惡,“不必麻煩了。”
“軍師現在事務繁忙,沒有一匹跑得住的好馬…軍師,那是汗血寶馬啊,”副將一頓“日行千裡,耐饑耐渴。”
詹星若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