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搭理,我最近在外面跟組,都沒空刷微博,沒有受影響。”
……
薩沙先前一“看到”本該跟朱迪出去的人,就給倫納德本人發消息求證了,倫納德現在剛給他回復,說沒來阿爾尼邁。
但薩沙覺得自己眼花看錯的概率太小,所以拿著手機跟人多確定了兩遍,結果等他再抬頭,鍾亦和張行止已經不見了。
不過他不像梁思禮,找不到人就真的找不到了。
一共也就這麽幾個地方,這麽短的時間,人能往哪去,一目了然。
薩沙是在最後一幢貧民窟的窄巷巷口,聽見兩人聲音的。
不過不是說話的聲音,而是接吻的聲音。
第105章
如果喂東西還能勉強算作朋友范疇,那接吻總不能還是普通朋友了。
心裡的疑惑終於得到確切答案,薩沙反而沉默了,最終也只在巷口站了一會,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
他以為兩人不知道,但其實早在他剛靠近過來的時候,張行止就聽到腳步了。
“薩沙來了。”張行止對懷裡人如是耳語。
鍾亦卻一點沒放心上,甚至摟著他的脖子吻咬地更凶了,隻說:“隨他。”
張行止不再多言,埋首便深深回應了起來。
兩人情緒都不太對。
後來一乾人逛了一路,就聽丁潤年跟劉光輝吵了一路,看完全片最為重要的幾個場景,該刪減的刪減,該增加的增加,吵完了,方案也調整得差不多了。
乾完活,自然該敲他們金主爸爸的竹杠了。
梁思禮是在乎他口袋裡的銀子沒錯,但從不會在這些地方摳搜,大手一揮便應允了劇組人員早早盯上的星級餐廳。
但直到到了地方,聽見人家門口的侍者問他們預約號碼,梁思禮才恍然過來,一言難盡道:“敢情你們連位置都提前讓人家幫忙留好了,只等我點頭呢?”
預謀達成的小哥哥小姐姐們齊齊呲牙:“嘻嘻嘻,謝梁總!”
經過一下午的時間,大家都已經混的很熟悉了,誰跟誰都能說上兩句。
這不剛坐下,踩點組一小姑娘就衝張行止和薩沙問了:“如果我下次想上這種雪山,花錢找人一拖一有希望嗎?就不是喜馬拉雅式登山那種商業運作,就你們這種阿式登山。”
張行止掃了一眼那小姑娘的體格,搖頭:“基本沒有。”
小姑娘不死心:“二拖一總有吧?”
薩沙被逗樂了,笑的很開朗:“不是的,如果只是普通的爬山沒關系,但這種沒有人為修繕的雪山,我們自己上去都夠嗆,不可能帶外行人的。”
張行止就更直接了,道:“在雪山上,除了雪崩,你還可能雪盲、失溫、凍傷,或者得高山病,每一樣都致命,如果想實在想爬雪山,還是建議跟隊,他們會對你進行幾個禮拜到幾個月不等的適應訓練。”
薩沙笑:“哪怕是我跟Candy上去,如果我們兩個中間有人倒在地上了,也是不會扶對方的。”
所有人都呆了:“為什麽?”
張行止:“因為雪山上空氣稀薄,很需要體力,如果有人倒下了,另一個人能做的,只有等他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確保他有繼續下去的體力,不然你把人從地上扶起來,到最後很大的可能就是你們兩個一起倒,基本不可能完成一拖一,除非是三人以上的小團隊。”
聞言,坐在他旁邊的鍾亦第一個樂了:“那看來我這輩子是沒機會了。”
一桌人紛紛笑著應和,只有楊幼安。
季皓川悄無聲息就把腦袋湊到了楊幼安旁邊,悄聲問:“前小媽,你忙啥呢?吃個飯也玩手機?”
“我媽找我……”楊幼安現在聽他喊自己“前小媽”都聽習慣。
季皓川下意識就在腦子裡理了一下這個關系,前小媽的媽媽,應是他的啥,正覺得前外婆這個叫法怪怪的,楊幼安的手機便一聲接一聲地震了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語音來電,楊幼安揣上自己的移動WIFI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滿臉歉意:“我出去接一下電話,如果菜上齊了我還沒回來,各位老師就先吃吧,不用等我了,抱歉!”
說完孩子就皺著眉頭三步並兩步地出去了,像是生怕電話接晚了。
“幼安怎麽了?”華安抬了抬自己的眼鏡,他也注意到了楊幼安的不尋常,“孩子一下午都有點心神不寧。”
季皓川悲觀地搖了搖頭:“估計是因為網上輿論的關系,情緒是不大對。”
這兩天更新了最新一期的綜藝,正是他們在微博上罵楊幼安罵得歡的時候。
梁思禮頓時就想起了今天在貧民窟聽見楊幼安發出去語音,連帶著鍾亦那句“反正你別後悔就行,這應該會是你最後一次找我捧你那些小朋友”也一起浮上心頭。
梁思禮終於坐不住了,皺著眉頭對鍾亦問:“你到底打算怎麽收場?”
關於這件事,因為涉及保密,所以劇組各位都是知道內情的。
既然問了,鍾亦也不藏,坦言道:“拿你的心肝收場。”
所有人:“?”
還是季皓川最先大膽發言:“他的心肝……那不就是你嗎?”
梁思禮:“…………”
薩沙再次瞄了眼坐在一起的鍾亦和張行止,說實話,他早就覺得奇怪了。
這一路下來,基本鍾亦都跟張行止黏在一起,梁思禮在後面給大家“帶娃”,看著幾個孩子,就連現在吃飯,這兩個人也沒挨在一起坐。
可要說梁思禮不是正主,大家又都這麽默認篤定著,所以薩沙有時候是真的想不明白梁思禮怎麽能如此心寬。
但鍾亦說:“我算什麽心肝,那梁家的大家大業又不歸我繼承。”
梁思禮、季皓川:“?”
梁思禮、季皓川:“!!!”
兩人當場就蒙了,這才真真正正明白了什麽叫自家房子塌了。
季皓川下意識就雙手交叉抱到了自己胸前,警惕等級瞬間開到最高:“你想對我做什麽!”
“就是先把幼安的黑料推你頭上,把幼安洗乾淨,然後公布一下你的身份,再把你洗乾淨。”那麽曲折繁複的操作,鍾亦一句話就高度概括結束了,“反正梁思禮也只等一個機會把你推上去,這樣正好,還能借著你的自來水給立博打廣告。”
“未成年”、“愛豆”、“搶了俞靳角色的演員”這三個標簽,再加上一個“立博繼承人”,會起多大化學反應可想而知,最關鍵他還沒讀過多少書,暫時是個小廢物,注定會比普通豪門八卦更容易引起廣泛關注。
話音落下,父子倆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
鍾亦就笑吟吟地問梁思禮:“還找我捧人嗎?”
梁思禮想也沒想就開始搖頭了,這都是什麽鐵血手腕,鍾亦真是永遠能乾出超出他想象的事。
結果鍾亦卻對他擺手道:“記到心裡了,就出去哄人吧。”
梁思禮:“?”
梁思禮:“為什麽是我?”
眾人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是讓他出去哄誰,便聽鍾亦緊跟著涼颼颼地問道:“我就問你,人家孩子現在這樣是不是你搞的?”
梁思禮:“我……”
鍾亦:“幼安的專業天分是華安、潤年有目共睹的,沒你攪渾水,人家自己學完大學四年,接幾部戲實操一下,一樣可以混的很好。你捫心自問,你要不動心思,他至於受這個罪?”
梁思禮:“…………”
無法反駁。
出去前,鍾亦還說楊幼安哭了,梁思禮不信,他剛剛明明沒見著孩子紅眼睛,結果等他出去一聽牆角,真是哭了。
他們這包間出門左手邊有一個很窄的小陽台,楊幼安在外面,梁思禮在裡面。
梁思禮只要靠在門邊的牆壁上,就能聽見孩子悶悶的抽氣聲從裡面傳出來——竟然是在跟爸媽打電話。
梁思禮大概查過一點,楊幼安家裡條件一點不差,算是中產階級,不然也不會從小學跳舞,後來又當藝術生學了表演,每一樣都是燒錢的東西。
當然,主要還是楊幼安身上的氣質,一看就是家教很嚴的孩子。
現在會打語音過來,想也知道,肯定是心心念念聽說自己兒子的綜藝要上了,結果兩口子蹲點看更新發現網上汙言穢語罵聲一片,還有那麽多名不副實的黑料,這是打電話來問怎麽回事了。
楊幼安正在極力安慰著兩老:“我真的沒事的,而且我不是已經退賽了嗎,他們說什麽對我沒什麽影響的。”
“對啊,讓爸爸別生氣了,我本來也不是想當練習生,我還是更喜歡表演。”
“最近都挺好的,帶我的老師們都特別厲害,每天把該學的東西都消化好就得花好久,哪來的時間看微博啊。”
“你們也別看了,要是大姑她們問,不要理了,過了這陣就好了。”
梁思禮就算再沒良心也得承認,他確實是聽得有點心酸了。
他自己也是父親,他平時是怎麽寶貝季皓川的,楊幼安就是怎麽被他爸媽寶貝的。
撇開鍾亦,他前前後後拖過那麽多人下水,楊幼安不是第一個,卻是讓他覺得愧疚的第一個。
他是一直等孩子電話打完,把情緒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敲門。
楊幼安原本紅著眼圈還有些慌亂,但扭頭髮現來人是梁思禮,頓時就不怕人看,反正他什麽樣梁思禮沒見過,哭而已,他就是很容易哭。
只是梁思禮進來以後說的話很出乎他預料。
男人沉聲道:“對不起。”
其實嚴格來講,他跟楊幼安的關系真的算不上包養,因為除了正常吃喝玩樂的開銷,楊幼安就沒找他要過什麽,就連現在折騰他至此的綜藝,都是自己主動提的,楊幼安只是答應了,單純覺得待在自己身邊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