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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投喂一隻深淵!》第49章
他還有一連串的問題,包括詢問“同居者”的姓名、性別和職業等等,按照規定,只要不涉及軍事機密,陸聽寒是有義務回答他的。

 陸聽寒卻放下咖啡杯。

 杯子與木桌碰撞,很輕的一聲,黑咖啡有著濃鬱的香。他說:“傅教授,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吧。”

 語氣彬彬有禮。

 傅從白一愣。這是陸聽寒頭一回不配合,而且是在他沒想到的話題上。

 一句“你應該回答”卡在他的嘴邊,在他與陸聽寒對視時,他咽下了這句話。

 ——陸聽寒依然是很放松的姿態。

 整場評估中他很平和,是低姿態的。但在這最後一個問題上,他又變回了往日的他。

 他可以相當配合,接受審度,可他一旦提出反對就是毋容置疑的。

 說著商量的口吻,實則是命令,沒給傅從白抗議的權力。

 評估結束,陸聽寒走了。

 評估員們花了4個小時整理材料、交換意見,最後得出結論:陸聽寒的精神穩定,沒有異常。

 眾人散去,傅從白的學生陳橦開車,送傅從白回家。

 陳橦第一次參與評估,問傅從白:“老師,陸上將不算是違規嗎?”

 “是違規。”傅從白擦著老花鏡,“但這個問題無關緊要,不回答也不打緊。它被記錄在報告裡,如果之後我們有疑心病慮,可以再追問。”

 陳橦悻悻道:“可是規矩就是規矩……”

 傅從白沉默了片刻,說:“小陳,這句話我只在私下底跟你講:我從不覺得他會通不過評估。”

 “上將確實意志堅定。”陳橦說,“我也不認為他會出問題……”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傅從白說,“他即使真的有問題,我們也是看不出來的。”

 陳橦一愣:“您的意思是,他知道我們的評估標準,避開了負面回答?可測謊儀沒有響,他的微表情都是正常的。”

 “你讓他說一百句謊,那測謊儀都不會響的,對他沒用,擺著好看而已。”傅從白揉揉眉骨,“他無權知道評估標準,但,他也沒必要知道,因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感染者啊——他能讀懂它們的思維,對它們的症狀一清二楚。這樣一個人,想要把自己偽裝得正常,簡直不要太簡單。”

 陳橦聽得一愣一愣的:“那我們還搞啥評估呢,沒意義呀。”

 “也不能這樣講。”傅從白說,“我們要盡到自己的職責,也要寄希望於他的意志。而且他談起那位‘同居者’的時候……”他斟酌了一下措辭,“怎麽會是護犢子一樣的反應呢?”

 陸聽寒是主動提起自己有個同居者的。

 再怎麽說,上將——尤其是戰時的上將,那可稱得上權尊勢重,手眼通天。要是他真想藏著那人,評估師們就不可能知道。

 陸聽寒的主動,讓傅從白以為他是願意談起這事情的。

 事實證明傅從白錯了。

 主動提及,是陸聽寒出於配合和盡責,告知評估師有這麽一回事。

 今日的閉口不談,是把私心拋在台面上了,明確表達了:這件事情,你們別管。

 說到底,所謂的心理評測很矛盾。

 聯盟忌憚陸聽寒,又不得不給他權力。而陸聽寒向來強硬,把所有權力牢牢抓在了手中。

 傅從白苦笑著搖頭:“也就有蘇上將製衡著他,但蘇上將年事已高……”

 他聲音太小,陳橦沒聽到,接著說:“老師,這就是您不懂了,我們一般把這種情況叫‘金屋藏嬌’,那不是護犢子,那像是護老婆。”

 “不管他藏的是什麽,他能與另外一個人產生密切聯系,就是好的。”傅從白把眼鏡戴回去,看向車窗外,“和別人有聯系了、在這個世界上有留戀了,就會穩定下來。”

 傅從白見過太多被精神感染的人,他深知,到理智即將崩塌之時,能救人的絕不是大仁大義,而是依戀。

 有了依戀,就有無形的線將人們牽連。

 黑暗降臨的那一刻猶如溺水,分不清現實虛幻,天地混沌且茫茫然,而他們摸索著繩線,奮力向上,直到再握住那一雙手。

 “不論那人是誰,我希望他是個好人。”傅從白說,“建立良性的親密關系,對陸上將有利無害。”他笑了兩聲,“我是真的好奇,想看看那是個怎麽樣的人。”

 陳橦琢磨了一下:“以上將的性格,感覺他會喜歡沉靜又聰明的那種吧。”

 傅從白深以為然:“是的,知書達理、才高八鬥的那種——指不定他們最大的愛好是一起研究軍事。”

 ……

 事實證明,陸聽寒回家後沒有和他人想象中“沉靜聰穎且知書達理的老婆”研究軍事,公議聯盟大事。

 他在看一捧爛花。

 時淵嚴肅說:“你看,它們都枯萎了。”

 他把今天枯萎的花挑出來,舉到了陸聽寒的面前。

 蔫了吧唧的雛菊、玫瑰,連帶著時淵的尾巴一起在陸聽寒眼前晃啊晃。

 陸聽寒說:“明天再給你帶新花回來。”

 “不是新花的問題,”時淵說,“是你送我的花枯了……”

 一片玫瑰花瓣應聲而落。

 時淵:qaq

 陸聽寒不動聲色,說:“時淵,你看你身後是什麽?”

 時淵扭頭,陸聽寒順勢把那捧花一抽,從他手上拿了過來,乾脆地扔進垃圾桶。時淵回頭只看到了破銅和爛鐵,手上還空了,疑惑說:“後頭什麽也沒有呀……嗯?”

 陸聽寒猛揉他的腦袋。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相當高效,時淵立馬忘記花的事情了,發出快樂的呼嚕呼嚕聲。

 就這樣被糊弄過去了。

 已經晚上九點了,時淵一直等著陸聽寒,還沒吃晚飯。

 爛鐵做了炒飯,兩人面對面坐在桌邊。

 時淵問:“你今天回來得好晚啊。”

 “去做心理評估了。”陸聽寒說,“以後別等我吃飯。”

 時淵又問:“心理評估是什麽?”

 陸聽寒向他解釋了。

 “原來是這樣。”時淵不大高興。

 陸聽寒夾了一筷子青菜,轉移了話題:“今天有什麽有趣的事情?”

 “有啊,”時淵立刻精神起來了,說,“特蕾西出院了!”

 ——秦落落買了好幾枝雪見,養在劇院裡天天換水,寶貝得不得了,想等開花之後送給特蕾西。

 沒想到,花還要幾天才能開,特蕾西已經出院了。

 為了慶祝,今天中午,沃爾夫岡自掏腰包請了整個劇團吃飯。

 “我們去了一家叫‘紅螃蟹’的餐廳。”時淵說,“裡頭的手撕包菜很好吃,程先生特別喜歡——哦對,他是被山羊之類的怪物感染過,所以是素食主義者,天天吃草。”

 “是那個‘程遊文’?”陸聽寒問。

 “對,劇團的編劇。昨天還有報社的人采訪他了。”

 “沒采訪你?”

 時淵:“本來想采訪我的,但是我跑得比他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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