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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投喂一隻深淵!》第50章
陸聽寒笑了。

 吃完飯後,陸聽寒畫著速寫,時淵窩在他身邊抱著尾巴,看他畫。

 陸聽寒給他看以前的速寫本。

 時淵一頁頁翻過去,看到了山川河流,日升月落,眾生百態,最後視線停留在第一張速寫:一輪圓月懸於夜空,柏樹林無邊無際,鱗片狀的針尖被月華鍍上了一層光,孤單的觀測塔,和幽邃的深淵。

 時淵看著這速寫幾秒鍾,悶聲不響地一埋頭,埋在了陸聽寒的肩膀上。

 陸聽寒扭頭,看到了速寫和時淵微紅的耳朵。

 陸聽寒:?

 今天也不能理解時淵的腦回路,他得到了一隻害羞的時淵。

 第二天,陸聽寒要出門的時候,時淵醒了。

 時針剛剛指到六點,天色未亮,時淵打開臥室門,陸聽寒已經站在門口了。

 “你又要去前哨站了嗎?”時淵問。

 “不是,我要去主城。”陸聽寒把軍裝外套披上,“要兩三天才會回來。”

 “出什麽事情了?”

 “開會,重新布置防線。”

 陸聽寒開門,時淵黏在了他的身後,說:“我送你到大門口吧。”

 清晨氣溫低,光是呼吸都有白氣飄起。時淵套著陸聽寒的純黑大衣——這大衣是被他的角劃破的那一件,時淵把它佔為己有,穿起來分外暖和。

 他跟著陸聽寒走到前院門口。

 今天的霧氣特別大,整座城市被白霧籠罩,路燈、窗戶、樓宇通通被淹沒,隔開幾米就看不清人影了,就連路邊的樹都隱沒進了蒼白中。那種白色侵略性太強,是蒼涼的,是刺骨的,叫人想起死人的嘴唇,若在其中獨身前行,會覺得步入了另一個世界,無處逃脫。

 霧裡像是藏著怪物。

 任何人都不會想走進這霧中的。

 時淵說:“我再陪你往前走一走吧。”

 陸聽寒:“不用。”

 時淵想,或許陸聽寒已見過無數個這樣的霧天了,所以不會害怕。他抱住他的腰:“那你要快點回來。”

 “好。”陸聽寒摸了摸他的腦袋,隔著白手套,手下感受不到發絲的微涼,但還是一如既往地細膩柔順。他又說:“等雪見開了,我就回來了。”

 時淵彎起眼睛笑。

 他目送陸聽寒離開。

 陸聽寒走向霧氣深處,大步流星,沒有回頭。

 時淵回去補了個覺,到了該去劇院的時間。

 公交車晃晃悠悠向前,霧氣還沒散去,車開得特別慢,人們也特別沉默。

 由於道路維修,公交車改變了線路,時淵提前了一個站下車。附近沒有人,他在大霧的街頭向前走,隱約看到了巨大的招牌:【新月報社】。

 新月報社前天來劇團采訪,說要出一期《殉道者》的專欄,把程遊文給高興壞了。

 報社的門口有一個人影。

 時淵走近了,才發現人影的詭異……它跌跌撞撞向時淵走了幾步,時淵看清了他的面龐,那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男人的背後滿是藤蔓,正肆意揮舞,幾條藤蔓的尖端是紅色的,血順著淌下。

 時淵有些意外:“你好呀。”他想了想,補充道,“你不該出現在這裡,這裡是人類的城市,你是不是迷路了?”

 男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時淵,渾濁眼睛是翠綠色的,裡頭花紋不斷變化。

 他的聲音沙啞極了,像是幾隻野獸在同時嘶吼,說:“啊……原來您在這裡啊。”

 



第22章 異動



時淵說:“我不認識你呀。”

 男人的工牌上寫著【石易】, 那是他的……那是他曾經的名字,他已不再是他。“石易”抽搐著,更多的藤蔓湧了出來, 攀上牆面,絞彎了路燈, 又往石板路下方延伸,把地面撐得崩裂。

 一時之間, 時淵分不出它到底是人還是怪物。

 它介乎二者之間, 有人類的語言, 卻是怪物的思維——時淵很確定, 剛才它那句話是以怪物的身份對他說的。

 在荒原時, 大部分怪物都是躲著時淵的,從不主動靠近,也絕無語言表達能力。

 這種恰好在轉化過程中、恰好半人半怪物的存在,時淵還是第一次見到。

 時淵再次說:“我不認識你, 你認錯人了。”他催促道, “你趕快出城吧, 不然被人類發現了他們會殺掉你的——你也別傷害人類, 他們都是很好的。”

 男人定定地看著他, 上前幾步, 和他面對面。

 石易的體格本是中等的,感染後, 骨骼和肌肉都被強行拉長, 關節的連接處充滿了植物纖維。現在他是時淵的兩三倍高, 爆發出的藤蔓更是讓它的體型膨脹了幾倍, 像一座小山。

 而這樣一個怪物, 在時淵面前跪下來, 盡可能伏低身子,綠眼睛平視著他:“我不知道該去哪裡,沒有地方屬於我。”

 時淵看著它。

 在霧氣中,他的皮膚更顯得白而細膩了,五官和脖頸都是藝術品的線條。

 “……我知道的。”他伸出手,撫去怪物眼下的血流,語氣很輕,“我知道這種感覺的,肯定很孤獨吧。”

 藤蔓無休無止,翠綠覆蓋了報社的五六層,開裂地面的每一寸都擠著根莖,眨眼間這裡變成了微型的叢林。男人依舊跪著,利爪輕握住時淵的手腕,好讓他的手停在面頰上。

 虔誠如親吻國王之手的騎士,狂熱似謁見神明的信徒。

 它說:“帶我們征戰吧,毀滅一切,這裡會是我們新的家園。”

 時淵說:“這是不對的啊,不能這麽做。”他抽回了手,“對不起我挺笨的,還很膽小,很多事情都做不到,時薪只有6塊錢,尾巴總是打結……我把別人的衣服全都弄爛了,花也養到枯萎了,可能一輩子都還不完錢,是個窮光蛋。”

 對方明顯被他說懵了,呆了幾秒鍾,嘶啞道:“怎麽會只有6塊錢呢。”

 時淵也很難過:“你看吧。我不能實現你的願望,我隻想和我的人類待在一起。”

 男人怔怔地看著他:“但您明明是……”

 藤蔓纏繞上它的臉,覆蓋了它的五官。

 最後一抹神智消失了,話語變成了嘶吼,它痛苦地甩頭,退後數步,再看向時淵的時候,神情已和其他怪物一模一樣了——畏懼又不安。

 它不敢靠近時淵,時淵又說:“你走吧,人類馬上要來——”

 “砰!”

 槍聲響起,怪物的前額爆出血花。大口徑的手/槍把它爆頭,緊接著又是數道槍聲。藤蔓狂舞,似乎打到了幾個來者,但很快萎靡下去。

 它死了。

 警笛聲飛速靠近,時淵手上尚存猩紅,那是他為它撫去的血淚。

 “晚安哦。”他說。

 ……

 時淵捧著一杯熱茶,坐在病床上,慢慢喝著。

 關教授推門進來:“血檢報告出了,你沒被感染,可以走了。”

 “謝謝你。”時淵說。

 他的上次血檢也是關教授做的。

 關教授歎了口氣:“還好你沒出什麽事,不然我們怎麽向上將交代——他在外拚搏,結果家屬在城裡被怪物攻擊了,這是個人都沒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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