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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碑》第19章
  安菲爾德被派來調查俘虜的失蹤案,這是鬱飛塵知道的。不過,在橡谷收容所上下都對調查者充滿敵意的情況下,還能拿到有效的證詞,這位長官確實不太簡單——他又想到了那天安菲爾德身上淡淡的血腥氣,以及總管又恨又怕的態度。
  在他們的這間營房裡,十二點一過,就和原本的收容所不在同一個時間了。從外面往裡看,裡面的人都在安睡,如果開門走進來,或許也會走進未來。
  而在1月14日的凌晨,外面的衛兵還能把裡面的人帶出來,證明在那個時候,一切還都是正常的。
  所以,時間的異常從1月15日開始。
  鬱飛塵在紙上寫了幾筆,道:“那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安菲爾德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沉默的空氣中,響起白松疑惑的聲音:“你們在說什麽?”
  看著白松,鬱飛塵歎了口氣。他好像看見了以前的那些雇主們。
  “從1月15日起,這間營房裡的人,會見到8天后的收容所。”他說,“問題是,我們看到的到底是什麽,又是用什麽形式看到的。”
  “或許是神明降下預言來警示我們。”白松說。
  “修士也這樣認為,現在他連一粒灰都不剩了。”鬱飛塵道。
  這絕非什麽神明的預言,而是這個世界出現了故障。這間營房就像一個交點,連接了兩個不同的時間。
  那問題就在於,它所展現的未來,是不是真實的。
  如果是真實的未來,為什麽會隨著新一天發生的事情而改變?他們看到的28日和29日之間並不連貫。
  但如果只是根據事情的進展而呈現出的預言,為什麽修士和小個子都死了?
  安菲爾德開口了。
  “它真實存在,並且遵守規則。而且局限於這個收容所。”他說。
  鬱飛塵也是這樣想的。
  那未必是他們真實的未來,但是,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時間。否則,當小個子看到自己屍體的時候,他不會消失。
  而局限於收容所——這是顯而易見的。當修士拉開大門,走向外面,他消失了。他現在在哪裡,誰都不知道,或許就那樣消失在了無窮無盡的虛無中,因為他去往的是根本不存在的地方。
  既然是真實而非所謂的預言或幻象,那他們所處的真實時間,和這個未來時間,一定有一種交叉的方式。
  “異常時間從1月15日開始,”他說,“那大概率會在22日結束。”
  癡呆的神情又回到了白松臉上:“為什麽?”
  “22日午夜過後,我們會來到23日。”
  白松點點頭。
  “對,”鬱飛塵說,“但是,15日那天,23日已經出現過了。”
  白松愣了愣。
  “或者說,已經被預言過了。”鬱飛塵換了個措辭。
  “所……所以呢?”白松問。
  “所以當22日過完後,我們不會有太好的結局。”
  “你不對勁。”白松想了一會兒,說,“按照這幾天的規律,15號能看到23號,真正的時間走到了23號,我們就會看到31號這樣。”
  “確實有可能,”鬱飛塵說,“但如果是這樣,和我們就沒關系了。”
  ——那就仿佛每天固定時間段播放一段平行世界的電影一樣,看或不看都沒什麽關系。它不代表什麽,也不暗示什麽,他們只需要照常生活,努力逃出去就好。
  白松還是維持著那種“你不對勁”的表情,說:“那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
  安菲爾德聽到這裡,似乎笑了笑。
  他說:“那就變得有關系了。”
  “22日結束,按照常理,時間會來到23日,”安菲爾德說,“但是真的會嗎?”
  “會啊,”白松睜大眼睛,說:“時間……時間就是向前走的。22日結束,就是23日了。”
  “可是23日已經過去了,”一片寂靜裡,鬱飛塵說,“它和15日一起發生了。”
  白松怔了怔,半晌,仿佛突然看到極恐怖之事,他眼中露出驚疑的神情,人們遇到不能理解之物時總是這樣。
  過了好久,他終於開口:“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鬱飛塵把他剛才一直在寫寫畫畫的便簽紙拿了出來。
  現在翻開的那一頁,從上往下依次寫著30到15這十六個數字。
  “正常的時間是這樣走的。”他拿筆從下往上畫了一個15到30的箭頭。
  白松點點頭。
  “但是,根據現在的情況,時間出了故障,斷開了。”
  說著,他在22和23之間畫了一條橫線,把它們截開。
  便簽翻到下一頁,還是這些數字,但變成了截開後的兩列,從上往下,左邊一列是30到23,右邊一列是22到15,並且一一對應,加起來一共是8行。
  “時間斷開,然後又這樣疊上了。這就是我們這幾天經歷的事情。”他說。
  白松木然拿著那兩根用來撬鎖的鐵倒刺,把它們分開,然後貼在一起。
  鬱飛塵感到了一些疲倦,並不是不想講解,只是他今晚說了太多話。如果這種疲倦再繼續下去,他很快就要進入到會被投訴的那個狀態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疲倦,也看到了白松的迷茫,安菲爾德接過了他的紙筆,在15和23之間畫一條橫線,然後依次畫在16到24,17到25間,直到22到30。
  “把這些日期疊上,就是我們最近遇到的事情。15日可以看到23日,16日可以看到24日之類。”他聲音清冷,用詞也準確清晰,“這間營房就是連接它們的橫線。”
  “好像是這樣。”白松點了點頭:“所以呢?”
  安菲爾德在“15”下方寫了一個“14”,又在“30”上方寫了一個“31”,然後在一旁也畫了一個向上的箭頭:“但是,時間要往前走。”
  白松木然把兩根重疊的倒刺錯開些許,讓兩頭都露出一個尖尖。
  “我們從14日來,並且往31日去。這之間的16天,卻因為因為異常而重疊了。”安菲爾德說:“當我們度過15日,23日也已經成為昨天。”
  白松猶疑著點了點頭。
  “今天是21日,重疊會在22日結束後消失。問題在於,當22日過完,來到23日的零點,我們會遇到什麽。”
  “是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來到新的23日,還是來到這裡。”他用筆尖指向那個與15日對應的23日,“來到這個被預言過的23日——這恐怕不太好。”
  鬱飛塵看著便簽紙,從疲倦中恢復了一些,說:“或者永遠停在斷開的地方。22日。”
  安菲爾德點點頭,筆尖又移到“31”上:“又或許,時間永遠向前。22日過去了,與它相連的30日也過去了。我們會與31日的收容所直接重合。但是我們不知道31日的收容所會是什麽樣子,或許也全是死屍,就像今天。”
  “那你們的意思就是,”白松從木然變成了絕望,“無論如何,22號過完,我們都要糟糕。”
  安菲爾德:“確實。”
  “那,”金發壯漢好像也終於聽懂了一些,“最可能是哪個?”
  “我傾向於最後一個。”安菲爾德說,“在過去的這些天,我們只是通過一個通道或窗戶,觀測到了幾個可能的未來。但到了23日那天,真正的未來就會降臨在這裡。”
  鬱飛塵看著安菲爾德,錫雲軍校還會教“觀測”,他冷漠地想。
  “到那個時候,閉眼就不會再有效,真實的世界裡,不會有兩個相同的人。”他的聲音有種微微的縹緲。
  鬱飛塵從安菲爾德手裡拿走便簽紙,收起。
  “睡覺。”他說。
  白松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就……就睡覺了?”
  “你想做什麽?”鬱飛塵問。
  “繼續……”白松看向他的便簽紙:“做點數學題,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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