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瀟灑地衝溫時擺擺手:“帥弟弟,下輩子再見。”
血腥味飄蕩的池子旁,溫時和鄂修面對面站著。
鄂修咧開嘴,手中憑空出現一個瓶子。
“兩個人遇到一頭熊,哪一個會死?”他問。
溫時:“跑得慢的那個。”
就在他回答的功夫,鄂修將瓶子扔進血池,洶湧的液體開始倒流,違背了重力原則瀑布一般朝棺材湧去。
血水遇到棺材自動消失,血池內的血液同時間急速減少,直到最後一滴倒灌結束。
溫時無視這一幕,好奇道:“你這東西用起來要廢積分嗎?”
面對一個將死之人,鄂修耐心出奇的好:“當然。”
他不急著逃跑,手握道具和常年遊戲訓練出的敏捷力,都能讓他在溫時之前離開這裡。
血池裡的血旋風一般消失,眨眼間就是只剩三分之一。
咚咚。
有什麽東西複蘇了,正在拚命敲打著棺材蓋,鐵鏈在空中劇烈的搖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溫時有預感,這鎖鏈撐不了太久。
“你喚醒了什麽東西?”
他上前一步,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鄂修不閃不避,挑釁地勾了勾手指:“想殺我?試試。”
他敢保證在匕首接近自己前,對方會先一步消失。
見溫時像是紙老虎一樣,空有武器卻無法進攻,鄂修笑意更甚:“知道麽?我從來沒有一刻這麽喜歡玩家間不能自相殘殺的遊戲規則。”
溫時垂眼,眸底的光沉靜如湖水,仿佛根本沒有認識到所處的緊張局面。半晌,他緩緩吐出一句話:“我也很喜歡。”
說完還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尤其是主語部分。
可惜語氣太輕太柔,鄂修根本沒聽清,只看見溫時像是放棄了,將匕首隨手一扔。
多日來在這個副本壓抑著的恐懼和憤怒找到了很好的宣泄口,鄂修獰笑著諷刺著他的懦夫行為。
“想殺我,你敢嗎,你配嗎?”
他注視著即將複蘇的棺材,在猖狂的笑聲中一步步把溫時逼到血池邊。
“哈哈哈,哈——”
笑聲到一半戛然而止。
溫時定定注視著對方。
透過他清澈瞳孔的倒映,鄂修不敢置信地低下頭,一柄長劍不知何時貫穿了自己的胸膛。
鄂修顫抖著手指觸摸到滴血的劍尖,刺痛和冰涼提醒他,這並不是一場夢。
噗呲。
劍尖抽出的刹那,血液如泉水般噴濺。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絕美女子抽出長劍,淡聲問:“你在狗叫什麽?”
第5章 古堡之夜
從駱筱主動接近起,溫時就提起了十萬分戒備。只是他需要一個人陪自己去圖書室,既然對方想要刻意拉近關系,肯定要多少表現出一些隊友的價值。
送上門來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至於駱筱真實的目的是什麽無所謂,溫時根本不在意。
後來的背叛和出賣,完全在意料之中。
一分鍾前,鄂修進行狂妄地發言時,溫時第一次使用了技能。
【該技能需要消耗一百積分,請確認是否使用?】
“是。”
【技能‘我就是我’啟動
正在尋找目標對象……】
【提示:該技能每場只能召喚同一人物】
【請問是否消耗十積分享受遊戲推薦的支援對象?
檢索發現玩家積分余額為零……
即將隨機分配支援對象。
分配成功!
你知道自己將看到一朵怎樣的煙火嗎?】
“……”窮怎麽了?
整個召喚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
玩家不能殺人。
這是遊戲放在明面上的規則,看似和不能互相淘汰重複,但溫時猜測是遊戲埋下的坑,日後應該有副本怪物會扮成玩家。那個時候,想要活命就不得不動手,一旦判斷失誤,會立即淘汰。
不過這都是以後可能面對的問題,至少現在這條鐵律對他大有裨益。
溫時的計劃是無論來的是誰,都可以撿起那把匕首挾持鄂修,而且對方能殺鄂修,鄂修卻不能殺人,所以他處處都會受到限制。自己則可以趁機逼迫鄂修交出一些保命道具。
誰知道來人這麽凶猛,上來就把人給捅穿了。
鄂修的眼睛瞪得很大,他想過很多種死法,唯獨沒有這麽乾脆的一劍斃命。縱觀所有副本,礙於不能自相殘殺的規則,大家都是靠心機間接害人,從來沒有玩家死得如此簡單粗暴過。
鄂修倒下的刹那,溫時終於看清了被召喚來的存在。
黑色的長發飄搖,來人有一雙極其嫵媚的鳳眼,氣質獨特到你根本無法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一絲柔情,反而透著股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懾力。她的五官輪廓比較深邃,一個人的美麗能濃烈飛揚到這種程度,實屬罕見。
細看溫時和女子的眉眼有些許的肖似,不過前者要顯得更加清秀。
“這,這位姑娘……”溫時一時也不知道稱呼什麽。
對方穿著不知道哪個朝代的衣服,衣服上有大片大片的金線刺繡,腰肢也系著金腰帶,同時還墜著一塊雙龍玉佩,為整個人更加增添了一絲雍容威嚴之感。
看到溫時,女子單邊眉毛一挑,反手收起劍說:“叫姐姐。”
“姐,姐姐?”
溫時略帶疑惑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女子很滿意這個稱呼,偏過頭時又恢復了先前的霸氣,冷漠注視著地上的躺著的鄂修。
“裝什麽?”
溫時詫異:“沒死?”
女子搖頭:“那一劍沒衝著要害去。”
溫時後知後覺意識到這點,首先大面積噴濺的血液沒有持續太久,鄂修好像吃了什麽特殊藥品,血止的很快。
先前鄂修也以為自己要死了,發現生命值沒有歸零後狂喜,一邊服用體力恢復劑,一邊試圖裝死蒙混過關。
女子忽然露出一個極為明豔的笑容:“知道我為什麽不殺你嗎?”
鄂修沉默。
女子問了一個熟悉的問題:“三個人遇到危險,誰會先死?”
鄂修緊閉的眼皮狠狠一顫。
女子自問自答:“當然是跑得慢的那個。”
像是一個輪回,一切都在重新上演,不過這次鄂修處於絕對弱勢的狀態。
血池上方的棺材在血水的滋潤下,活動得愈發劇烈。不間斷的猛烈撞擊下,厚重的棺材蓋應聲而開。
鄂修的傷勢太重,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他不再裝死睜開眼睛,親眼看到棺材裡緩緩坐起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
潔白的婚紗染著斑駁的鮮血,遮面的白紗下,是一張瘦得只剩皮的臉頰。
溫時看著這張臉,總覺得有些眼熟。
新娘的眼睛咕嚕嚕一轉,手腕細的脖子扭動過來,頭髮亂哄哄地盤在頭上。全身上下骨瘦如柴又沒有絲毫血色,她的發質倒是很好,可惜堆起來的時候,過多的發量仿佛會隨時壓垮那過分細的頸椎。
溫時下意識後退一步,反正正常人是不會睡在棺材裡,八成是鬼。
“快跑。”
溫時直接拉住女子的手腕,朝入口衝。
擔心對方因為害怕影響活動能力,溫時還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那張臉上毫無懼色。
“厲害了,我的姐。”
看這女子的裝扮是從某個不知名的朝代穿來,很像是古人,古代人最怕怪力亂神,沒想到她居然能毫無反應。
一句我的姐讓女子冷厲的目光稍稍轉柔。
“你不用管我。”
說著抽出手腕,腳尖在牆上一點,靈活地展示了什麽叫做飛簷走壁。
溫時:“能帶我飛嗎?”
女子:“背或者抱,你選一個,拉胳膊帶飛會脫臼。”
“……我還是跑吧。”
快要脫離血池時,溫時聽到背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轉身一看鄂修正不要命地用道具,試圖爭取一絲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