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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是您的科代表》5.遊戲廳外編人員
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發展成這樣了。

“老師!快開門!”

早上十一點,遊戲廳的鐵皮卷簾被砸得咣咣響。張同學在外面嚎得老父親問嚴老師是不是欠學生錢了。老師頭痛欲裂地打開卷簾中間那道小門,鑽出去讓學生閉嘴。

“十一點營業,我沒遲到吧?”學生背著背包,興奮得像要去郊遊。

莫名其妙,老師邊升起卷簾邊問:“什麽遲到?你暑假都不睡懶覺的嗎?”

嚴老師來到師大附中一段日子,前些天剛經歷完期末考試的高度緊繃期,現在正在享受可以盡情頹廢的暑假。盡情頹廢包括一覺睡到下午才醒,不用應對學生與家長,不用整理儀容。

“老師,你長胡子了哦。”學生感歎道。

老師看著那個熟門熟路自己鑽進店裡的人,覺得自己可能還沒睡醒。

“等等,你來幹嘛?”老師勾住學生的背包把人定住。

學生笑眯眯道:“我媽說,我英語期末能考110都是你的功勞,讓我好好謝謝你。”

老師提著書包往外拽:“收到了,請回吧。”說完,一步一搖地回樓上睡回籠覺。

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下午的陽光隔著窗簾射進室內,令開著空調的房間微微升溫。老師在床上左翻右轉總算睡醒了,打算洗漱過後下樓接替老父親看店的工作,沒想到一出房門看見兩老安坐在客廳看電視。

“今天不做生意?”

老父親剝了幾顆花生米送到老母親手裡,“你學生看著店呢。”

這都睡十幾個小時了怎麽還沒睡醒?老師刷牙刷得匆忙,嘴邊殘留的白漬顧不上擦乾淨,兩腿劃圈衝下樓去看個究竟。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可“自來神”又該怎麽處理?

張同學坐在櫃台裡熟練地給客人兌代幣,看見嚴老師來了,高高興興地喊:“老師。”

“你這樣做是犯法的知道嗎?”嚴老師把人拽了起來。

張同學懵然,“我不收錢⋯⋯”

桌面上放著筆袋和習題,跟遊戲廳格格不入。嚴老師斂了斂語氣,手上把東西收拾進張同學的背包,嘴上說:“你本來就不能進遊戲廳,現在做著看店的工作,我還不給你錢,警察來了都不知道是抓我雇用非法人士,還是抓我剝削員工。”

張同學一把抱住自己的背包,將剛放進去的東西又一一掏出來,安置在桌面上。“這裡是我的自習室,也不行嗎?”

遊戲機源源不絕的音效充斥著整個空間,也就張同學能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說這裡是自習室。

從這天起,張同學便賴在店裡。嚴老師有空的時候他自習,沒空的時候他當半個員工照看店裡的生意,特殊時候他能打打遊戲機。在嚴老師的陪同下,不管是格鬥還是射擊,張同學一如以往地輸得一塌糊塗。

老父親與老母親一下子空出許多時間,嚴老師給兩人報了個隔壁城市的旅行團。三天兩夜,旅途短,交通便捷,行程非常悠閑。嚴老師為父母考慮得如此周到,偏偏沒考慮到自己獨自生活的能力。

早上送父母出門,中午營業遊戲廳,一切都按照嚴老師的計劃進行著,直到張同學趴在櫃台桌面上喊肚子餓。放假十分影響人的作息規律,嚴老師看了看牆上的時鍾,驚覺已經下午兩點。

“叫外賣吧。”他說。

“我他媽下一秒就要餓死了。”張同學捂著肚子哀叫道。“老師,有泡麵嗎?”

店內不賣這種散發氣味的食物,家裡也沒有。嚴老師上樓在廚房裡轉了一圈,目標鎖定在昨晚剩下的白米飯上。

炒飯理應是最簡單也最難做得難吃的食物,可張同學面對眼前這盤一半焦一半軟坨,油光泛濫的炒飯,不知道從何下嘴好。他握著杓子左刨右刨,刨出一處看似能下嘴的米飯,舀起放進嘴裡。

“我操!老師你下的是糖吧?”一口飯嚼了兩下,張同學不想咽又不敢吐,眼睛泛水光。

嚴老師自己吃一口,面不改色地吞下。“都是白色顆粒,差不多吧。”

一個鹹一個甜,的確差不多。

張同學正要和著淚水把嘴裡的飯咽下,嚴老師悠悠地看著他說:“等會兒吃完飯,跟我到樓上來。”

張同學打了個冷顫,不敢剩一粒米飯。

老師的房間學生來過幾次,除了第一次的回憶比較傷感,其余時候都挺愉悅的。老師的書架上有很多書,學生會挑著來看。有些看得懂,有些看不懂得,但不妨礙學生把這裡當作圖書館,甚至會把書借回家。

老師拿出幾張原稿紙拍在書桌上:“把你剛說的髒話抄五百遍。”

張同學坐在椅子上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問:“哪一句?我說了挺多的⋯⋯”

老師挑了本英文原版小說坐在床上看,“第一次罰抄,那就挑字多的吧。”

看樣子還有下一次。

“老師⋯⋯”

“討價還價,罰一千。”

今天天氣特別好,學生心情特別糟糕。原稿紙的綠格子是學生自己親嘴挖下的一個個坑,還以為老師沒個教育工作者的樣子,在對方面前口無遮攔也沒關系。結果,該還的還是要還。

學生抄著抄著趴到桌面上,下意識不甘地抱怨:“其他同學也說粗口啊,你怎麽不罰他們⋯⋯”

老師聞言放下書,看見學生枕著手臂斜著眼睛,滿臉不樂意卻一筆一劃認真地罰抄著。學生沒注意到自己的鼻子抵著手臂,頂出個豬鼻子,眼睛又大又圓又黑,嘴角天生翹彎勾,看上去真像隻剛出生的小豬。小豬見老師沒回話,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老師愣住,眼神出奇地閃爍了一下,像被獵人發現忘了藏起來的尾巴,倏地把臉埋進書裡。

“你要是不想抄也可以。”

學生瞬時坐直,眼裡透著期待。

“以後不許踏進遊戲廳半步,保證不受客人影響。”

遊戲廳雖然受歡迎程度不及從前,但來往的客人素質變化不大。

學生皺起鼻子,憋足氣吼道:“我抄!”

那一個個格子填滿了學生有些秀氣的字跡,跟本人毛毛躁躁的性格有些反差。老師沒再監督學生罰抄,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這條街上跟熟人相遇的幾率不低,上一次是阿紅阿花阿燕,這一次是班花。嚴老師本不知道這女生在班裡的相貌排位,有一次快下課,他問誰能幫科代表把東西搬到辦公室,這女生舉起手,全班起哄喊“班花配班草”。順帶地,嚴老師也知道了張同學那張臉在班裡是什麽地位。

班花推門而入,有些害羞地走到櫃台,看見嚴老師時愣了愣。嚴老師摸了摸下巴,胡子的確有些長。班花兩隻手捏住一張學生證大小的紙遞到嚴老師面前。嚴老師沒接,也沒細看。

“老師,老師我想請你看電影,謝謝你平時抽時間給我講題。”

最近的孩子真直接,但也比不上嚴老師。“我不愛看電影。”

陽光不能完全照亮遊戲廳,室內燈光也不明亮,但班花紅著的臉清晰可見。“那那那你愛吃爆米花嗎?不看電影也可以吃爆米花。”

嚴老師安靜地坐在櫃台裡,班花每次停頓在對方臉上的視線時間都不長。

“電影時長是多少?”嚴老師問。

班花抬起臉,把電影票往前推了兩寸:“兩個半小時!”

嚴老師點了點頭,“夠做一套卷子了。”

班花穿的那件淺藍色襯衫,米白色寬褲,還有腳上那雙矮跟的魚口鞋都是精心挑選過的,讓她處於少女與成熟女性之間。她的努力嚴老師不會知道,所以她決定再努力一把,把票放在櫃台上。

“我會等你的。”

電影都這麽演,班花也不例外,頭也不回地推門跑走。

嚴老師手裡的英文小說放下了片刻,再拿起已索然無味。他呆坐了一會兒,見店裡客人不多便拿著書和電影票上樓。

預想中,學生應該在邊抄寫邊罵娘,可當老師走進房間,那人卻趴在桌上發出微微的鼾聲。老師眼睛一瞪,拿起學生放在桌上的幾張原稿紙。前兩張爬滿了字,第三張字跡開始歪七扭八,到了第四、五張,竟然是用鉛筆掃出紙上的痕跡,黑底白字。老師眯起眼睛看學生的睡臉,那口水順著手臂滴到桌面,天氣熱也不知道開空調,悶出滿頭的汗,皮膚泛紅泛潮。

看著看著,老師笑了。

稿紙被輕輕放到一旁,老師收回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學生的頭髮。寸頭長長了,變成一顆毛絨絨的栗子。僅僅短暫的觸碰,老師也能得出“偏軟偏細”這樣的手感心德。大抵人類對毛絨絨的東西都難以抗拒,老師坐到床上,試探著伸出手,輕輕覆上學生的頭頂。人沒有醒,老師大著膽子下手揉了揉。

果然像玩偶的觸感,讓人心底泛起柔軟。

那不足一個指節長的劉海被汗打濕,聚攏成一撮一撮,老師逆著方向捋,把毛發捋成翹天的造型,比軟塌著帥氣。指尖掌心從發絲間穿過,老師手上沾滿學生的汗。學生估計天天洗頭,流了汗不見汗味,反倒把洗發水的香味帶了出來。

被蹂躪了半晌的學生皺起眉心要轉醒。老師微微一顫,刹時又恢復淡定,把手縮回身邊,撚著外來的汗水喊學生的名字。學生這下醒了,看清身旁的人頓時苦了臉。

“你這叫作弊,知道嗎?”

老師的語氣沒多重,但學生抬不起頭。

“手酸嗎?”

學生右手握了握拳頭,睡了一會兒酸痛感已經消散了一些,想撒謊減罪卻又不敢。

“今天就算了,再有下次,你就面壁默念髒話一百遍。”

老師手上的汗幹了,攤開五指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學生以為新的懲罰要輕松些,在那傻兮兮地笑,也不知道要擦汗。老師開了空調,又抽幾張紙巾印到學生額頭上。

學生被紙巾搔到眼睫毛,乾脆閉起眼睛。“老師,晚上我們還是點外賣吧。”

這一聲“老師”仿佛隔了一個世紀,老師擦汗的手頓了頓,把紙巾塞到學生手裡讓人自己擦。

“行。”

學生看到桌面上擱著一張電影票,問老師是不是要去看電影。老師說是班花給的。

“給你嗎?”學生有些吃驚。

老師看了看學生懵然不知已經被揉亂的頭髮,說:“你拿去看吧,我對電影沒興趣。”

天上掉下電影票,學生美滋滋地把小紙片放兜裡。

兩人下樓的時候學生突然頓悟過來,“我操!老師!她不會是要約你去看電影吧?牛逼啊,她這麽主動的嗎?”

“她只是答謝我平時教她數學。”

“老師你是不是腦殼壞了啊?這他媽就是約會邀請啊!”

聽到這裡,老師停下腳步,轉過臉笑盈盈地看著學生。

老父親和老母親到家的那天晚上以為時運低見鬼了,櫃台角落怎麽杵著個人面對牆壁念念叨叨的?他倆互相你推我我推你地走近一看,原來是張同學。

“哎喲孩子你在這幹嘛呢?嚇我們一跳。”

張同學轉過來一張哀怨的臉,呶嘴道:“老師罰我面壁思過。”

嚴老師剛好下樓,接過父母的行李往樓上走,不忘督促張同學:“夠一百遍了嗎?”

張同學呲牙大喊:“八十八啦!”

兩老問嚴老師張同學做錯了什麽,嚴老師笑而不語。

生悶氣是一回事,按規矩完成懲罰是另一回事。張同學念完一百遍髒話後想把舌頭給割了,再也不粗言穢語了。嚴老師看著張同學腮酸嘴巴疼的樣子在一旁竊笑。

張同學忍不住揍了嚴老師手臂一拳:“你這是體罰!”嚴老師根本不理會他,他又揍了一拳:“我要告訴叔叔阿姨你吸煙!”

嚴老師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些編寫的程序,滿不在乎地回張同學一句:“你認為他們不知道嗎?”

唯一的籌碼就這麽沒了,張同學非常氣餒,坐在嚴老師身旁玩起對方的衣角。不一會兒,他被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程序吸引了注意力。嚴老師除了為人處事不像一個教師,能力也遠比一個普通教師強。

張同學有一個問題想問很久了:“你為什麽要當老師啊?你是從小立志要當老師嗎?”

嚴老師敲完一段代碼後取下眼鏡擦了擦。“當老師工作穩定,還能看店。”

“可是你的能力和興趣都不在這。你不想做你喜歡的事情嗎?”

張同學玩衣角的動作看上去像個嬰兒吃奶嘴,說出來的話卻頭頭是道。

嚴老師把眼鏡戴上,對上張同學直白又困惑的眼神。

這時老父親從樓上下來,捶著腿跟嚴老師說:“你表舅的女兒下個月結婚,今天打電話來讓我們到時候去吃喜酒。”

“他們那裡還是得坐飛機又轉車轉船吧?”

老父親靠在櫃台邊上說:“這麽多年還是一樣。”

嚴老師說:“到時候我去就行了,封個大一點的紅包。你跟媽留在店裡吧,跑來跑去你倆腿會受不了。”

老父親點了點頭,下樓的時候左手捶腿,上樓的時候右手捶腿。

張同學捏著嚴老師的衣角沒放手,嚴老師低頭看了淺淺笑開。

“你到時候來店裡幫一下忙可以嗎?”嚴老師問。

張同學懷著一腔熱血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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