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幾年他和白芸基本上沒見過面,她大學考去了別的城市,一年難得回來幾趟,他高考過後也去了北京念書,一放假就滿世界跑,很少回C城,如果不是家裡有礦要繼承,他也是不打算一畢業就回來的,奈何他那個便宜老爹急著當甩手掌櫃安享晚年,他也只能乖乖就范。
在一個城市生活,社交圈難免會有重合的地方,他們就這樣互相看不慣地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直到一件事的發生。
那時候他工作壓力有點大,覺得談戀愛這事影響他的工作,於是跟當時的女朋友秦佳茵提了分手,整個人收起了玩心,開始專心搞事業。
有一次在一家日料店跟幾個投資商一起吃飯,他們鬧騰得太厲害了,他借口出來上洗手間,實則隨意找了個包間休息,沒想到卻被他聽到了一場隔壁包間的分手大戲。
日料店的裝潢本來就以木質裝修為主,彭沛倫這個包間和隔壁就隔了一層木質屏風,還是紙糊的,因此裡面人的講話內容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聽到了白芸的聲音。
“我們就這樣吧!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你明天按著上面這個地址直接找過去就行。”
她這話聽起來就像個冷漠無情的渣女,也不知道被甩的是哪個可憐鬼。
“白芸,你真的不覺得你自己有病嗎?你去看過醫生沒?”這是來自可憐鬼的反擊。
“看過了,沒什麽大毛病,就是你越這樣不依不饒,我越討厭你而已。”
“……”
可憐鬼好像被她氣到說不出話來了,這時彭沛倫才意識到,原來平時她對他說話好像還口下留情了。
“好啦!”白芸聲音軟了下來,又開始哄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這麽年輕,綁我身上多不劃算。那個導演你不是一直想合作嗎?我已經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你人過去就行。逐夢演藝圈這種事情,多令人激動啊!你看開點啊!”
“白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老是這樣真的不行……”可憐鬼好像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開始跟她打感情牌。
“你不要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她的耐性好像只有三秒鍾,整個人非常的喜怒無常,感情牌明顯激怒了她,她話裡的逐客令下得很明顯,可憐鬼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離開了。
好戲落幕,彭沛倫也沒打算再待,起身就準備走,卻不小心聽到白芸在那邊自言自語:“本來就不是什麽大毛病啊,不就是性單戀嗎?這世上遇不上愛情的人多了去了,多我一個又不多……”
“性單戀……”彭沛倫回到自己包間的時候,還一直喃喃地念著這個名詞。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散場,他臨走之前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又拐去了白芸那個包間,包間的門開了一條縫,透過門縫往裡頭一看,白芸額頭抵著桌子,明顯醉到不省人事了。
他慢吞吞地推門踱進去,在她旁邊蹲下,試探性地叫她:“白姐姐?”
她沒反應,看來果然是醉死了。
她今天扎了個丸子頭,腦袋後面的碎發耷拉在後頸上,顯得那裡異常的白,耳垂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粉粉的,他不由得伸手去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