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萱草因著雙眼毒傷,暫時在白家居住。
有件事頗為疑慮,先前白家為何會有股妖味,雖是一瞬之間的氣息,她確定不會認錯,絕對是青蛇妖身上的。
難道是青蛇妖追蹤她,想趁她受傷偷襲。
許萱草愈發擔心,前往尋找白似瑾,打算感知他此事。
可轉了個念頭,青蛇妖會不會跟白似瑾有關聯?
不過白似瑾氣息純淨,很可能是十世善人。這類人絕不可能跟妖孽同流合汙,否則身上會沾染汙濁。
許萱草穿梭於走廊,忽聞掃帚重重劃地聲,嘩嘩作響,刺得耳膜有點難受。
“害老子掃地!去死去死!”
許萱草隱約覺得那腔調有些耳熟,不過對方嗓音非常幼嫩,跟先前的成年蛇妖很不一樣。
她心生疑慮,朝聲源一躍而去,擒住那男童的衣領。
許萱草低頭聞了聞他身上,嗅到一股臭烘烘的奶腥味,並無妖氣,便皺著眉頭一把松開他領子。
阿青被無情地摔在地上,抬眼看清是誰,嚇得一個抖擻。
只見,許萱草眼蒙白布條,手持太虛劍,渾身冷意翻飛。
此時的阿青被白似瑾封住法力,變成四肢短小的男童,被罰在院子裡清掃。
沒有法力,妖氣自是沒了,她也沒看過他人身的樣子,照理是認不出他來的。
許萱草冷聲道:“你是何人?”
阿青額頭溢出汗水:“我,我是……”
“他是我的藥童。”不遠處,傳來白似瑾清冽之聲,打破此刻僵硬局面。
阿青見到哥哥不由大喜,小短腿飛撲到他身後,衝許萱草身影扮了個鬼臉,小聲逼逼:“死瞎子,臭婆娘!”
白似瑾雲袖裡的兩指一撚,封住他嘴巴,聲音透出嚴厲:“安靜。”
阿青嘴皮子無法打開,鼻子嗚嗚,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許萱草聽到白似瑾解釋,便知道誤會了藥童,更覺得愧對白大夫。
他一片好心收留她,治療她,她卻砸壞他珍貴藥草,還險些弄傷藥童。
“白大夫,是我誤會了。”許萱草羞愧地道歉,“對不住!”
白似瑾似乎毫不在意,輕聲道:“餓麽,去吃飯吧。”
許萱草捏捏乾坤袋,不好意思的拒絕:“不用,我帶了辟谷丹,可以長期不吃不喝。”
白似瑾忽然道:“你多久沒吃飯了?”
許萱草頓時說不出話了。
她為了除魔衛道的大業,一直致力於刻苦修行,餓了就吃辟谷丹,累了就貼強身符,硬生生把自己逼成第一弟子。除了斬妖除魔,她好像沒過過普通百姓的生活,連一日三餐都許久沒吃過。
白似瑾道:“不嫌棄的話,嘗嘗我的手藝吧。”
這樣講完,許萱草不再好拒絕,跟隨白似瑾進入廳堂,撲面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肉湯味。
一聞到這味,許萱草咽了咽口水,肚子傳來饑渴的酸疼。
她眼睛看不見,磕磕碰碰找到位置坐下。
白似瑾忍俊不禁:“坐歪了。”
許萱草沒反應過來,手腕傳來清涼皮膚的觸感,原來是他五根手指。
他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輕帶動她轉了轉角度。
許萱草小心翼翼的摸索,摸到一副碗筷,別說眼瞎看不清菜盤,甚至連筷子都握不住了。
他取過她攥緊的筷子,香噴噴東坡肉喂到她嘴邊。
“我自己能行的。”許萱草自強自立慣了,被人喂還是第一次,真真好不習慣。
他溫柔又不容置喙:“張嘴。”
許萱草勉為其難咬進嘴裡,嚼了嚼。
一瞬間,味蕾收到巨大衝擊。
肉質肥嫩,鮮香醬汁絲絲甜味,唇齒間回味無窮,這廚藝委實讓人驚歎。
歸雲派也是有夥食,跟這個一比,簡直就是豬食。
許萱草問道:“這全是你做的?”
他應了聲,喂她一口肉湯:“嘗嘗這個。”
肉湯很鮮美,整個胃得到滿足。
門邊,阿青嘴巴被封,苦巴巴地瞅著一桌菜,捂著扁扁的小肚子。
他也餓呀……
白似瑾看阿青可憐,給他杓了碗肉湯。
阿青不敢靠近許萱草,一邊躲在門邊角落裡噸噸噸地喝湯,一邊瞅著白似瑾細致入微地給許萱草喂食。
許萱草吃了口香菇,再次張嘴時,含住微涼的圓柱形事物。
舌頭下意識舔了舔,好像沒什麽味道,然後她嘴唇吮了吮。
嘴裡的圓柱物,忽然動了一下。
驀然意識到,這是他的手指。
她強作鎮定地松開手指,心猛跳一跳。
尷尬,太尷尬了……
她舌尖仿佛還麻著,殘留他冰涼的溫度。
他手指還是濕的吧,都是她舔出來的。
空氣凝著一絲怪異,兩人半晌沒有說話。
好一會,白似瑾不在意似的,平靜開口:“你可有喜歡吃的菜?”
許萱草乾巴巴道:“我比較糙,都可以。”
白似瑾笑了:“總會有人把你胃口養叼的。”
“啊?”她不懂他何意。
白似瑾繼續喂她一口:“臨安府的西湖醋魚不錯,明天做一道。”
阿青看兩人相處場景,咦了聲。
看不出來,除妖時狠心決絕的女修士,還有這樣嬌嫩的一面。
他哥這般清風霽月之人,多少女人趨之若鶩。如若稍加心機,這歸雲派第一弟子還不是服服帖帖。
如果換作是他,定會好好利用。
就是不知他哥在打什麽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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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有話說:這篇女主是許仙+法海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