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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第六章 挑逗
“胡亂在這裡跑,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崔安鳳語調不緊不慢,芙珠一看到他,勾起了不好的記憶,害怕極了,一身濕淋淋爬上岸,哪好意思說迷路,突然小路旁跑出來一隻白兔子,她眼兒一轉,捉住抱在懷裡,小兔子跑出來了,她才來追。

芙珠說不了話,手指比劃,鬢發邊的梅花顫動,一滴露珠從花蕊流到眼皮上,像哭過的樣子,可憐又無助,崔安鳳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殺意,在這偏僻的地方殺了她,沒人知道。

“皇叔,”芙珠仿佛察覺他的歹意,戰戰兢兢仰頭,露出那雙水潤眼兒,嘴兒張開,無聲地問。

她渾然不知自己渾身濕透,身子白白光光,生著一對豐盈的奶兒,小兔子受驚,從她懷裡跳脫出去,尾巴掃過乳尖兒,嫣紅顫動,慌張張的。

崔安鳳垂落眼皮,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芙珠遲遲沒等來他的回應,悄悄抬起眼,驟然跌入他漆黑的眼睛裡,慌忙後退,誰知道,崔安鳳竟然逼上來。

她退一步,他就上一步,直接把她堵在假山洞口。

陰影灑下來,男人半邊臉是極濃的綠陰,眼珠泛出詭異的光芒。

她分明是個啞巴,他卻聽到她的聲音,皇叔,九皇叔。

他可從沒當她是自己的晚輩。

從多年前第一次見面,到今天,她還生的這麽怯,這麽幼美,就像金絲籠裡羽毛鮮亮的鳥兒,不能說話,不能說出秘密,天生就該被圈養。

崔安鳳先前冷鐵一般的心腸,忽然軟下來,捏起她脖子,唇邊泛起冰冷的笑意,粗糙的指腹從下巴重重刮到唇瓣,“芙珠,芙蓉花裡剝開來的肉珠子,是這個意思嗎?”

芙珠白著臉搖頭,隻覺得男人的手像鋒利的刀子,在一塊塊割她的臉,她扭著細細的腰肢兒,一對乳兒顫抖,往後退,忽然他手刮下來,用力握住一隻乳。

芙珠登時張大眼,臉色又紅又白,下意識將狠狠推開。

崔安鳳體格健碩,豈會被一個嬌弱的小女子推動,紋絲不動站在原地,眉毛卻挑起來,像惱怒她的大膽。他喜怒無常,上一秒還是怒著,冷不丁一笑,“還是小四兒叫著順口。下回,別再撞上皇叔。不然,”他對她做出一個殺頭的動作,眼神陰惻惻的,臉上卻笑著走了。

芙珠怔在原地,胸口殘留被擰奶尖的痛楚,還沒回過神,看到秋荷遠遠跑過來。

芙珠是偷偷跑出來的,現在被抓包,隻得灰溜溜回去,臨走前,戀戀不舍望著坤寧宮的方向,她是不能去尋李琢,盼著晚上他來尋她。

正在坤寧宮當差的李琢,不知道芙珠偷偷來找他,崔安鳳來了,他遠遠避開,隨其他宮人退下。

深夜時分,崔安鳳才從宮中出來,宮人打水進去,伺候嬌喘噓噓的太后歇下,燈燭一盞盞也熄了下去。

李琢當值結束,念著與公主的約定,想悄悄趕去承歡殿,中途卻被馮宦官召去,“太后身邊的素萍,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命不長了,此事交給你去辦妥。”

素萍撞見太后與大司馬在殿中廝混,驚慌中叫出聲,惹得大司馬從紗帳中看了一眼。

太后看在眼裡,立即將人關押在浣衣局,交給馮宦官處理,馮宦官存心要磨李琢膽子,讓他去解決,李琢手裡沒沾過血,更沒想過害人,立馬跪在地上,“兒子沒這個本事。”

馮宦官低聲道:“你妹妹在太妃院當差,名字叫珠兒,今年十六歲了,生得跟朵嬌花一樣,招人疼愛,宮裡好幾個太監想尋她做對食,”看見李琢臉漸白起來,他滿意道,“你辦好了差,你妹妹什麽事也不會發生。”

李琢領下差事去辦,黃山從小門裡走出來,不放心道:“義父告訴他,就不怕他悄悄去尋,要是尋到了,義父手裡可沒了他把柄。”

馮宦官卻說無妨,“讓他去尋,先不說太妃院那麽多叫珠兒的,他認不認得清,就算真尋到了,也不是他真妹妹。”

黃山想要試探,馮宦官知道這個乾兒子愛打聽,冷冷瞥了一眼,“管好自己的嘴,敢將承歡殿的隱私說出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黃山連忙賠笑,“兒子哪敢,一切都聽義父的差遣,只是最近兒子手頭有點緊,看在兒子伺候多年的份上,義父就幫幫忙。”

黃山喜歡賭博,欠下不少債,馮宦官罵歸罵,每次都替他堵上窟窿。

馮宦官調教底下人的手段就是這樣,一點點給著甜頭,驅使著他們為自己辦事,手裡沾的血越來越濃,到最後沒回頭路了,只能聽他的。

珠兒,珠兒,馮宦官忍不住一笑,宮裡那麽多人叫珠兒,要找起來簡直是大海撈針,但宮裡只有一個名字含著珠的公主。

四公主芙珠。

馮宦官年輕時沒什麽本事,在承歡殿當差,伺候婉娘娘,四公主出生時,他還捧在臂彎裡逗弄過,粉雕玉琢的,誰見了都誇一聲。

但誰能想到,她不是先帝的孩子。

當年婉娘娘被擄進宮時,已經懷了身孕,幸好月份淺,加上宮裡風氣懶散,他賄賂敬事房太監,篡改彤冊,又找了太醫說小婉娘娘的月份,才遮掩過去,保住四公主平安出生。

誰知道婉娘娘難產死了,他繼續呆在承歡殿沒有前途,努力往上爬。

閹人在宮外是草芥,但在宮裡,一旦得到貴人的賞識,鯉魚躍龍門,成了一等大紅人,甚至前朝有些個野心大的,趁天子年幼,代批奏折奪取政權,比權臣還要風光,但這些大太監野心吞象,卷進朝堂紛爭,反而把自己折了進去,下場都淒慘。

馮宦官沒那麽大野心,也算有點良心,當初無意得知李琢入宮,就認做乾兒子,陪著年幼的公主長大,也算盡了對婉娘娘的主仆情誼,哪想到這兩個就是來討債的。

馮宦官搖頭歎息,有關皇室醜聞,一個字兒也不敢往外透露,只能告訴李琢,他妹妹只是一個宮女。

崔安鳳回到大司馬府,一群貌美的姬妾擁上來。

最受寵的麗姬嗅到他衣袖上的脂粉香氣,明顯有歡愛過的痕跡,噘嘴道:“大司馬這麽晚回來,是被哪個妖精纏住?”

“有你這個小妖精,吸我的精血,還舍得給別人?”崔安鳳大手包住她屁股,狠揉了一把,輕笑著,看到心腹榮卿走進來,拍拍麗姬屁股,打發她下去。

榮卿這次過來,專門商討金池宴事宜。

金池宴快要到來,四大家族進京,說是來吊唁,還不是怕崔安鳳挾天子以令諸侯,急忙趕來製衡。

四大家族從前是猛虎,但現在世家式微,不頂用了,崔安鳳能放他們進京,是為了要他們手裡的四塊虎符,若拚湊起來,不僅能擁有全天下的兵力,還能找到傳聞中富可敵國的龍脈寶藏,現在有了這麽好的機會,自然要緊緊抓住。

這段時日,他奉承太后,也是為了從她手裡討來玉璽,以好事成後名正言順下旨,殺掉四個家主,鏟除異己。

對此太后不但沒有半點猜忌,反而越陷越深,只因這個男人,當日宮變時匍匐在她腳下,就將她的心虜獲了。

想到太后,崔安鳳擰著眉頭。

燭火籠罩著半邊臉,他雙眉翠長,眼仁漆黑而又明亮,現在卸下佩劍盔甲,穿著柔軟的絲綢錦袍,看起來像一個多情公子。

榮卿卻知道,女人對主公來說只有兩種,要麽利用要麽玩弄,太后就是個玩意,主公從來不放在眼裡,顯然現在有更深的顧慮,就試探道:“主公是在擔心裴駒?”

裴駒是河東裴家的嫡子,與太后同一支上,年輕機敏,堪稱郎才絕豔,當年雪山射獵,與崔安鳳一同拔得頭籌,太宗瞧著兩位英氣勃發的少年,分別賜他們一個龍駒,一個不臣,喜愛之心溢於言表。

裴駒卻在風光無二時生了場大病,離開京城,去遠在邊陲的上陽城休養,多年不問世事,但不代表袖手旁觀,任由崔安鳳攪亂了世道。

榮卿出主意道:“不如挑個事兒將裴駒困住,他回不來,破壞不了主公的大計。”

崔安鳳指節敲了敲桌案,卻笑著說不必,“大大方方迎他來就是。”

燭火照亮男人的眉眼,不經意間,眼前掠過另外一個小四兒,唇紅齒白,眼睛水潤潤的,流出來的一滴滴淚珠,莫名在他胸口燒起把火。

商討完事後,崔安鳳懶懶躺在椅中,解開腰帶釋放腫脹的巨物,“喚麗姬來。”

婢女立馬準備起來,她們都是伺候崔安鳳的老人,深知主子在床上勇猛力大,有使不完的精力,每每弄得姬妾們要去半條命。

這些女人中,麗姬胸大腰細,生著一雙清凌凌的眼兒,最是動人,也最得主子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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