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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第三章 淤青
一切平息後,芙珠雙手勾住李琢,腿兒緊貼著他腰腹,白嫩嫩的小腳勾著他松垮的褲帶,想蹭下來,知道他那裡什麽模樣,阿琢從來不脫下面。

 懷裡女孩眼睛亮亮的,李琢卻小心翼翼避開,將她雙腳放進被中,低頭含住她柔軟的唇瓣,柔聲道:“公主不許鬧,時候不早了,臣陪您入睡。”

 他呼出來的熱氣噴灑進耳朵裡,芙珠忍不住縮進他懷裡,李琢身上癢,卻沒有製止,用身體去感觸她每一寸的肌膚,“明早起來,枕邊就擺著您最愛吃的金絲糕,臣護著皇上有功,明兒要去坤寧宮領賞。”

 宮變那日,原本是李琢陪在芙珠身邊,看她跪了一夜,沒吃沒喝,悄悄回去拿點吃的,碰巧撞上叛亂,遇著驚慌失措的皇上,擋了背後一箭,立下大功,李琢受了點輕傷,聽說靈殿上出了意外,有個啞巴公主險些被絞死,顧不上包扎,急忙來找她。

 所幸人沒事,脖子上的淤青卻要好久才散,他的公主生得這麽美,不該有一點瑕疵。

 芙珠聽說他立下大功,又驚又喜,小手勾住他衣袖,李琢低頭,盯著她的唇形,分辨出她說了什麽話,“我還沒去過坤寧宮,阿琢回來了,記得告訴我長什麽樣,”她想到太后,仿佛襲來了一股殺意,而這時窗子上閃過重重人影,刀槍擦動,她不由躲進李琢懷裡,

 李琢抱住她,低頭親吻她濕掉的鬢發,“別怕,那是大將軍的手下,到這個時辰交替值班。”

 芙珠一聽說是九皇叔,心裡抖得更厲害,九皇叔那日看她的眼神,至今想想都滲人,又覺得自己實在倒霉,九皇叔掀開父皇的棺木,太后沒有瞧見,所有人沒有瞧見,偏偏讓她撞上了。

 芙珠不由摸摸自己的脖子,對於接下來李琢要去坤寧宮,也感到了不安,似乎他們平靜幽暗的生活,就將要被打破了。

 次日,坤寧宮,一身絳色袍子的馮宦官打開簾子,李琢進來低眉斂目進來,叩首道:“臣叩見太后。”

 太后打量著這個年輕秀氣的宦官,不由想起那日的四公主,一張瓜子臉兒,生了雙勾魂眼兒,含著淚汪汪的珠子,誰看了會不心軟,太后卻打心底厭惡這種狐媚子,想到了先帝在時,后宮妃嬪就生得這模樣,整日裡興風作浪。

 但瞧著眉清目秀的李琢,太后有幾分入眼,“那日你護著皇上,立下大功勞,是個機靈孩子,今後就來坤寧宮當差,跟著你義父做事。”

 這是旁人爭著都求不來的機會,李琢卻眉頭一擰,“奴才……”

 話沒說完,殿外太監突然宣大司馬求見,太后眼睛一亮,這位新任大司馬正是崔安鳳,救駕有功,位子擢升,賜金印紫綬,地位比丞相還重。

 太后聽說他來了,心思也不在李琢身上,李琢知道現在不說,以後真沒機會,咬咬牙,剛吐出“奴才”兩個字,屁股被踹了一腳,義父馮宦官扯著他袖子起來,低聲道:“小子你糊塗,太后的話,誰敢忤逆,你不要命,想想公主。”

 望著滿面怒氣的義父,威嚴森冷的宮殿,李琢頓時清醒了。

 太后打發了左右,宮人退出去,迎面就見崔安鳳被簇擁走來,腰間懸劍,身材魁梧,穿了一襲朱紅袍,更襯托得雙眉翠長,眼波入鬢,英俊如神,一群宮女悄悄紅了臉頰。

 宮裡不是沒有傳過流言,崔安鳳自幼長在宮外,生母不詳,後來傳是孽種,是芙珠的皇爺爺,也就是太宗,與親妹妹清河公主亂倫的產物。

 而他眉眼間的俊美風流,就有幾分清河公主的影子。

 那可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年幼時養在太宗底下,是最小的妹妹,一輩子沒嫁人,最後瘋了,也叫人唏噓。

 崔安鳳目不斜視,大步從宮人面前走過,忽然步伐一定,幾步退回,停到李琢跟前,莫名盯了兩眼。

 他眼仁漆黑,帶著與生俱來的銳亮,看人一眼,似乎透過李琢在看什麽,令人骨子裡發抖。

 “奴才見過大司馬。”

 李琢伏在地上,睫壓住眼,仿佛被這位天之驕子審視,嚇得身子大抖。

 崔安鳳看著這個年輕宦官,眉眼清豔,若挽上發髻,插上一枝金光閃閃的簪子,是個女子還要妖媚的玩物。

 崔安鳳討厭閹人身上的騷氣,擰了擰眉頭,但耐著性子問,“四公主的病怎麽樣了?”

 先帝在時疑心重,崔安鳳常年鎮守邊疆,鮮少來京城,與宮裡走動不大,現在突然問起一個不受寵的小侄女,難免突兀,李琢心裡卻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其實公主醒來時,他敏銳發現公主對大司馬莫名害怕,似乎發生了什麽齟齬,但公主剛醒來,他不想勾起她的害怕。

 現在迎著崔安鳳氣勢凌人的眼神,李琢面色如常,回得拘謹,“托大司馬的福,公主病好得七八分,精神氣兒慢慢恢復過來。”

 “平常都和哪些底下人解悶。”

 “公主性子依賴人,醒了後,多和臣說說話。”

 “都說了哪些?”

 公主與宦官有了奸情,在床上耳鬢廝磨,說的自然都是些親昵纏綿的話,李琢是萬萬不敢說的,隻挑揀了些尋常的話。

 崔安鳳漫不經心聽著,心思壓根兒不在這上面。

 他當然知道她不會亂說,一個啞巴,還是個膽小鬼,能說什麽。但他疑戒心重,當日掀開先帝棺材,這一幕讓這小啞巴撞見,她不能說,還有手可以寫,不會寫字還有一雙勾人的眼睛。

 小侄女是啞巴,但她這雙眼睛會說話,當時莫名放了她一馬,事後回過神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百,就在這時,一直壓著的殺意忽然湧上來。

 “大司馬,別讓太后久等了。”李琢似乎察覺到了,聲音微顫提醒。

 殿中垂著珠簾,太后的身影若隱若現,一雙妙目卻牢牢盯著這處,有些迫不及待他來了,最近裴太后盯他得緊,起了男女那點子心思。

 他需要借助太后奪到兩司衙門兵權,這時不宜鬧出人命。

 崔安鳳垂下眼,望著腳邊誠惶誠恐的李琢,輕輕一笑,“你倒是個機靈的。”

 李琢額頭幾乎觸碰地面,鼻梁上一大顆汗珠滴下來,“臣不敢。”

 那顆汗珠正好滴在崔安鳳一隻靴子上,忽然臉色一變,不悅道:“一股臭騷味,拉下去杖責。”他聲音冷漠,帶著乖張的惡意,“不用打死,拔了他褲子。”

 沒有緣由,沒有罪名,權貴們處死一個低賤奴才,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隻被罰杖責,沒有打死,算是輕了。

 李琢被堵住嘴巴,按在長凳上,剝光了下面的褲子,眾目睽睽下,露出最醜陋的東西,被打得大汗淋淋。

 袖口小心藏住的金絲糕掉在地上,被人踩過,碎成了一地。

 最後快剩下半條命,馮宦官悄悄賄賂侍衛,將李琢救出,心疼這孩子,“大司馬最厭惡咱們這樣的閹人,往後見了他,記得躲遠,別偷看,也別再心裡悄悄打量。”

 李琢深深闔著眼,任由汗珠從臉上滑落,“知道了,義父。”

 芙珠大病初愈,昨夜又和李琢鬧了一回,精疲力盡,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就見李琢跪在床前。

 李琢面色蒼白,木著跪在床邊,在芙珠還在睡夢的時候,保持這種姿勢看了她許久,手指從她散開的衣領,一點點撫摸到脖子上。

 她青紫色的勒痕,隻敢輕輕撫摸。

 看見芙珠醒來,李琢立即掩下眼中陰鬱,忽然就笑了,眉梢溫柔,融去臉上的冰雪,刮刮她的臉,“還少什麽?”

 芙珠雙手勾住他的頭頸,湊近親了他一口,她雙手按在肩上,按到淤青,李琢後背上全是汗。

 他後背,腋下,腿根幾乎全是淤青塊,但穿著衣服外表看不出。

 李琢從袖口掏出一塊帕兒,小心翼翼剝開,露出幾塊還算完好的金絲糕。芙珠撚了一塊,吃了半塊,嘴對嘴又喂到他嘴裡,李琢張嘴接著,吸著她的口水。

 他們都喜歡吃金絲糕,芙珠喜歡,是因為李琢喜歡,他進宮前,母親常常做這道點心,但父親濫賭,將剛懷孕的母親典當出去,從此失去下落。

 後來李琢也被賣了,賣進宮做閹人,公主生母是婉娘娘,死的早,妃嬪名冊上沒有任何記載,只知道她是個極美的女子,觸動了李琢的心思。

 他母親叫陳婉香,名字也有一個婉,也生得極美,頰邊也和公主一樣有顆小紅痣,他是離不開公主的。

 今天在坤寧宮太后把他要去,他卻隻想拒絕,一輩子哪兒也不去,哪怕做個最低賤的奴才,也要留在她身邊。

 但做最低賤的奴才,在宮裡永遠出不了頭。

 大司馬那雙銳利漆黑的眼睛,讓他當眾出醜,身上全是淤青。

 “阿琢你怎麽了?”芙珠小手勾住他衣袖,察覺到他古怪的情緒。

 

 “臣餓了,”李琢低頭盯著她的嘴唇,看到了她說什麽,又是一副溫柔面孔,“臣想嘗嘗公主的滋味。”

 芙珠剛從床上起來,衣襟散著,糕屑落了進去,李琢伸手進去,卻愛撫起兩隻高翹的奶兒,疼了她一回,才摸出糕屑,卷到嘴裡吃乾淨,芙珠勾住他脖子,湊上小臉,吐出香嫩的舌尖,也要來嘗一口。

 李琢摟著她,手往外輕輕一勾。

 帳子悄然落了下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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